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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呼唤雨 ...

  •   第二十八章

      游风发现那封塑封时北方刚好进入冬天。

      前两个月,夏灯的“红酒绿”装修结束,合作酒商、品牌赞助、明星宣传、平台营销悉数准备完全,开业办得热闹,像在卡戎岛上举办了一届盛大的音乐节。

      现实热闹三天,网上狂欢了一周,多平台话题点击爆掉,名人效应还在持续加热中。许多层面上来看都是圆满成功。

      外界说,“红酒绿”的热度之所以铺天盖地,源于老板夏灯在新闻行业待久了,懂得洞察人心又知道怎么抓人眼球——

      “红酒绿”对大众开放,却不是谁都可以进门,要用真实经历投稿,限定一百字。可以一口气讲完,也可以留悬念。只要老板产生兴趣,所有酒水套餐选即送,还提供卡戎岛上与红酒绿有合作的酒店或民宿一晚以及网红餐厅一日三餐。

      有人说,不愧是家里有矿的,真能装逼。

      有人说,免费最贵。

      有人说,从我们身上榨取的钱再施给我们,我们还得夸她善良是吧?

      有人说,日薪三千的别贡献宝贵时间给他们增加热度了,她就是挣着你的钱,还骂你傻逼。

      有人说,钱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有人说,你们在舔他们时有没有想过他们的一切或许都属于你?

      有人说,她也太好了吧,扒了一晚攻略,只要她想听我的经历,那我去一趟卡戎岛差不多能省下一万块!

      有人说,这种营销方式,难道不是在海岛引流吗?我感觉她就是在开发国内海岛。两口子还挺有意思,一个探索天上的,一个挖掘海上的。

      有人说,看过夏灯的书,当时我正处于低谷期,算是拉了我一把吧。

      有人说,至少人家做了,确实有点贡献。我以前也觉得他们的一切给我我也很牛逼,出来以后发现出身、运气、环境、背景这些虽说很重要,但没天赋也是白搭,越追求学历越发现我跟别人天赋上的差距。世界从来不缺富二代,但不是每一个都是游风。

      有人说,命这个东西很难逆,怨天尤人可能会得乳腺结节,而一定不能跟他们交换人生。所以这辈子只追求快乐了。

      唐夕还在开业前夕放了她和夏灯的照片,挽着夏灯的手,笑得很甜,她们之间不共戴天的传闻彻底云散。

      初臣和初珺成为众矢之的,还涉嫌操盘,扰乱金融市场秩序,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估计都要为从前的错误焦头烂额了。

      初臣被警方带走问话之前,到唐夕的滨水别墅外徘徊许久。唐夕始终没有开门,却一直有在窗前偷看他。

      他还是绅士模样,没有游风那样的背景,走到今天确实不易,她知道很多人的发家史都是旁门左道,只能说初臣没摔过跟头,就以为下流手段可以用到死。

      她还是很喜欢他,但不想跟他在一起了。

      不是所有人都有夏灯的运气,遇到喜欢的人不仅喜欢她,还有上天入地的本领。

      事实上初臣不止出现在她家门口,还给她写了封信,只是没发给她。

      他一直是一个利己主义,同床共枕过的人没一百也有八十,承认关系的不足三位,也源于她们能带给他更多。他很喜欢她们,但更爱自己,所以利益发生冲突时他会迅速抽身。

      天知道,事情发生那刻,他竟然担心唐夕对他的看法,他竟然会怕她看不起他。

      这个蠢笨的女人,身边有一条狗,说什么她都信,她一定觉得他在骗她,她一定恨死他了吧?

      所以他走了,那封信也永远放在了邮箱。

      游风的“潜水艇号”航母项目终于正式面世,跟“Sumardagurinn Fyrsti”一样是非他国淘汰品基础上研究的项目,完全是游风带领众多团队的顶尖人才自主研发。事成也许要十年,也许二十年,但他有毅力,也有决心,于是早晚就不是问题了。

      业内讨论度高是必然的,业外也如火如荼,纯粹是这位哥非常坦然地表示,这两个项目因为夏灯才得以诞生。

      连丁司白先生看到新闻都给夏灯打电话,又问了一遍是不是选好了,就他了?会不会哪天继续远走。

      夏灯本想告诉她的父亲,即便再有那样一天,也不是一道单选题了。现在的她,可以平衡他跟理想。却冷不防地闪过一个念头,想起游风也曾面对同样的问题,问几遍都是毫不犹豫的“我选夏灯。”

      静默片刻,她鬼使神差地说:“我选他。”

      丁司白不再问,“为你感到开心。”终于完成成长的课程,成为理想中的自己,任何事都更游刃有余。

      三个多月,重要却琐碎的事一大堆,夏灯腕围又掉了三毫米。她故意给游风牵手腕,想他发现这一点。

      游风以为她撒娇,把玩腕子和手指,配合她。结果她突然挂脸,猛抽回手,后面一整天都没搭理他。

      他专门把工作时间压缩,腾出一小时接她下书法课。但她不仅不上副驾驶,也不说话,扭头看窗外。

      回到家,进门,他拉住直往里走的夏灯,想抱一抱,哄哄,她很果断地隔开他:“不要动手动脚的。”

      “……”游风提醒:“九一九领的证,我现在受法律保护。”

      他们在游风生日那天领了结婚证,都是夏灯的心机——

      游风九一九生日,他们结婚纪念日也是九一九,那以后她不仅不用为他生日想惊喜,他还要因结婚纪念日给她准备惊喜。

      沈佑和贺仲生当机立断地把揣测到的信息告诉游风,想卖好呢,结果游风说:“她没一点浪漫细胞,别让她想,她头疼。”

      两人像看傻逼一样看他,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沈佑说:“PUA自己你能拿冠军,谁也比不了你。”

      游风没搭理他们。

      他跟夏灯领证也是有一段故事的,夏灯筹备“红酒绿”开张事宜时,基本住在卡戎岛,有天去选购鲜花,刚要开车,听到一阵小孩哭声,弯腰找半天,在车轮旁发现襁褓。

      夏灯没耽误,当即报警,通过监控看到是一个遮掩严实的妇女把孩子放下的,但找遍涂州都没找到这个人。

      起初是打算交给福利院,也符合程序,但在两人前往涂州福利院,看到那些状态不太好的孩子之后,再也无法过自己那一关,便决定结婚,先领养过来,以后再说以后。

      他们结婚证领得匆忙,那孩子妈妈被找到了。

      孩子妈妈是因为父母双亡,跟孩子父亲未婚先孕,却被抛弃,觉得养不活她,来到岛上打算寻死的,看到正为酒吧开张做准备的夏灯,突然觉得孩子无辜,与其让她跟自己离开这个世界,不如找一个条件好的求收养。酝酿许久,却没勇气开口,又不想放弃,就改把孩子偷偷放在夏灯车轮下。

      她事后后悔,主动投案,决定还是把孩子找回去。

      几人坐在派出所调解室,孩子妈妈一番诚恳致歉,把孩子抱走了。

      白折腾一回、只是领了结婚证的游风、夏灯相视无言。正要离开,女警透露给他们,孩子妈妈言语间暴露她是听人说去父留子天大便宜,既不会被男人持续伤害,以后老了还有人养,她才决意找回的。

      游风和夏灯没发表看法。

      这页就这么翻过了,只是显得本来就仓促的领证,更儿戏了。

      不过也无所谓,这个证存在感很低,除了呛对方和想□□时会提到,其余时间根本显不出来。

      主要提也没用,夏灯不同意,就算游风跟她锁三生三世夫妻关系,不让上的床,他也上不去。

      至于婚礼,夏灯十分烦,游风也一样,省了。

      相爱不用证明,结婚证不代表永恒。

      游风提证,夏灯扭头说:“可以离。”

      “……”游风佯装未闻,自然跳过话题:“判刑可以,但能不能告诉我犯什么罪?”

      他这样直勾勾地看着她,就是在用□□那招,看似真诚,其实暗藏八百个心眼。夏灯绝对不会上当,心里嘱咐自己一番,结果旋即递手给他:“有些人一旦得到,就没细节了。”

      游风微挑眉,随之秒懂,往上拽了一下袖子,拿个架势,郑重地攥住夏灯的手腕,感受完轻松道:“三毫米。”

      夏灯本来觉得因为这个生气挺正常,说明男朋友不关注她的状况,但他那么精准地说出来,她又觉得自己幼稚。

      她很细微地撇了下唇角:“没意思。”说完立刻转过身。

      游风还拉着她,没让走,从身后缓慢搂住她:“晚上做满汉全席给夏老师补补。”

      夏灯仰头:“你不上班?”

      “我一直在上班,今天来说给你补身体最重要。”游风说着低头在她唇瓣轻轻一吻,浅触却细腻。

      “好,我去写作业。”书法老师布置了任务。

      游风抬手看表,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做饭不用急,自告奋勇给夏灯磨墨。

      夏灯走到书案跟前,展开她最后一张宣纸,镇尺压住两侧,执笔准备写自己名字。姿势准确,架势也足,但就是难落笔,酝酿半天。

      游风看着她,她不好写,抬头想提醒他。他以为她需要激发灵感,从她手里接过笔,笔走游龙写下“夏灯”,十分默契。

      他写完,左手端着右手手腕,欣赏夏灯二字,名字真好。

      够了,他回过头,发现夏灯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再看看字,没写错,又看向她,她好像生气,但语气又很委屈:“没了。”

      游风才反应过来,快速看一眼被他用掉的最后一张宣纸,扭头说:“我可以解释。”

      “我不想听。”

      “我现在买,立即送达。”

      夏灯已经不想写了:“你这么爱写你自己写,写一百张。”

      “……”

      游风是很了解她的,当即明白:“是不是被老师批评了。”

      他一问,她就绷不住了,慢慢走到他跟前,额头轻轻磕在他胸膛。老师说她两个月没进步,还把一个中学生的字拿给她。成年后愈发强烈的好胜心可不就憋闷死了。

      游风最近感觉活在天堂,夏灯现在对他的依赖肉眼可见。

      他搂住她,托扶住脖后,拇指轻轻摩挲发根:“写字是愉悦身心,要是不愉悦就不写了。”

      夏灯在他怀里摇头。

      游风给秘书打电话,让他现买,马上送过来。随后用手指拢了拢她的头发:“带你出去?沈佑投了一个极限俱乐部,有模拟跳伞,你不是才说过想跳伞了?”

      “我不想动。”

      “那去床上?”

      这是一个危险信号,夏灯立马从他怀里离开。

      游风揽住她腰,没让走。她开始耍赖,身子变得特别软,像液体。游风要比平时多花三倍力气才能捞住她。

      她非要走,又不使劲,他很累,说她:“不要像小动物。”

      夏灯就是小动物,不仅柔软无力,而且依赖黏人都不超过半分钟,给他抱一会已经是给他脸了,“你松手——”拉长音。

      “不松怎样。”

      夏灯张嘴就是一口,给他脖子咬出一排牙印。

      “咝——”

      夏灯也借机逃跑,洗澡准备睡一会儿,半夜起来再开工。

      游风被咬破皮,喉结旁边粉红印记,仍然低头闭眼一笑。

      时间尚早,还来得及做晚饭,便整理起书案,把她书法敛成一沓,按时间编码,一张一张翻看。看起来是没进步,但也怪不着她,最近太忙,睡眠都不够,哪有时间练习?

      他坐下来,把她的书法每一张都批语,认真地写下感受。

      写完想订在一起,翻找订书器,没找到,却找到他写在海浪照后的那句话,竟被封裱起来了?

      他伫立案前许久,为什么以前会极端地认为她是想跟他撇清关系,才把与他相关的一切毁掉?分手半年时她以“百合”的身份回来,不就是她根本没她神情冷漠的证明?

      他心很疼,把东西放回原位,径直走向浴室。

      “干什么?”正洗澡的夏灯被打扰,很烦的。

      游风一边解衬衫扣,一边走向她,捧起她的脸,偏头吻下去:“你那么爱我吗?”

      夏灯被吻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谁爱你……压疼我了……你滚……”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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