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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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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于大名身后的传使正在一板一眼的念着彰赞初代目伏诛叛忍保全木叶的表书,最后一个字节消散于空气里时,
「省略」
柱间不动声色的吸了一口气,面上依旧端持着温和礼貌的笑,桌下攥紧的手掌间却已是一片潮湿,指甲掐出一道道深红的痕迹,他也不知是该后悔还是该庆幸刚刚没有切断木分身的共感。
世人在欢呼赞颂他不枉私情手刃挚友,而那本该死在他手下的罪大恶极的挚友此刻却正在不见光的角落里和他抵死交欢。
没顶的极致快感和背德负罪感互相角力,掀起冲天巨浪,他就站在这风口浪尖处,俯视着人世间的荒唐。
冗长的会谈还在进行,无非是关于木叶今后的发展与如何巩固火之国作为五大国之首的地位。大名渐渐心不在焉了起来,说到底,他此行也只是想看看柱间到底还有几天活头,而当下这人春风满面精神抖擞的样子和那些传到京都的流言实为不符,本来做的一些打算也就暂且不值一提了。
桌边另一侧的柱间也忍的艰难,木分身的记忆和感知还在不断的传来,那人愈发放浪形骸的姿态和暗哑的叫声像一片细小锋利的刀刃,一下下切割着他所剩无几的自制力。
又一次攀上顶峰之后,斑终于浑身软倦的昏睡了过去,柱间的理智之弦也在这一刻彻底崩裂,有如零星天火落在干燥的枯树上,瞬间劈劈啪啪燃烧成一片火海,炽烈燎绕的味道是人类最本能的原始欲望,在对他发出无声的嘲笑。
他自认为从来不是个纵情声色的人,甚至在崇尚身体力量的千手一族中几乎算得上是清心寡欲,可是这场荒靡享餍中的主角是宇智波斑,所以他逃无可逃。
好不容易捱到了会谈结束,柱间将大名一行人护送到了下榻的公馆后便迫不及待的向千手旧址走去。
而与此同时,先前留下的木分身也回到了火影府邸。见柱间回来,水户立刻迎了上去,比起和大名的会谈情况,她显然更关心他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这些耗费心力的应场。
柱间心里顿时一阵酸楚,一下子连之前那些肆虐叫嚣的欲念也被冲了个七零八落。他的妻子还不知道,在他的世界的另一端,一切已经翻天覆地,面目全非。
这种背叛至亲之人的感觉并不好受。
”柱间先生。“
怔愣间,一个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柱间蓦的惊醒,回过头就看到山路间拾级而来的大名次子。平复了一下纷乱的思绪,他欠了欠身,说,“二殿下。主上一切可好?”
“一切安好。”来人颔首回礼,“我来找您,父亲大人并不知道。”
柱间心下称奇,这小公子偷偷摸摸的找他有什么事?
“那么还请殿下吩咐。”
“这里没有外人,您叫我川奈就好,”对面人笑了笑,这一笑,本就略显稚气的脸庞看起来更加年轻了。可柱间知道,这位眉清目秀的小公子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激进鹰派。
“我来找您,是想询问关于斑先生的事情。”
柱间笑容一僵。
川奈沉默了一下,继续开口,“宇智波族地可设有斑先生的灵碑?”
柱间的脸色晦暗下来,目光牢牢定在川奈的面上,答道,“宇智波并未为斑设立灵碑。”
“是这样啊……” 川奈露出怅然的神色,眼神却深而冷,“我这次来,本也打算前往祭拜斑先生的。斑先生,是我最为敬重憧憬之人。”
柱间颇为惊讶,他并不知道斑与公子川奈居然有这样的交情。而此刻听到小公子这番话,他心里竟忽的腾起一阵悲愤——斑此前最为看重的便是他的族人,可终焉之谷一事之后族中竟无一人前来问询斑的葬仪祭奠,一个个好似避之不及,倒还不如这样一个外人。
默默叹了口气,他尽量保持着微笑回应,“是吗……这样看来,我和殿下,不,川奈阁下,倒是很有共同之处。”
川奈颔首,眼色却带了一点讥诮,“那么,柱间先生心中的苦楚大概并不为他人所理解。”
柱间闻言一愣,眉间揉碎了难以言明的复杂神色,似是在想该怎么回答。许久,他才慢慢开口:“所谓忍者,皆为忍辱负重前行之人。我和斑,都有不能放下的执着。”
斑他……是我逃不过的心劫。
川奈静默的看了柱间一会,片刻后表情已恢复平常,轻声道,“柱间先生,请保重,我期待着再次与您会面。” 随后他略一欠身,转身沿原路返回。
山风呜咽,林木间一片沙沙瑟瑟之声。
柱间依旧站在原地,双手攥紧拳头又松开,几经挣扎,还是继续沿原路向千手旧址走去。
柱间进屋时斑刚好被木分身从浴室里抱出来,整个人软绵绵的挂在木分身身上,昏昏欲睡。见柱间出现,木分身便把斑放在了榻上,自行解除。
柱间默不出声的走过去在塌边坐下,斑低低唤了一声“柱间”,两眼一闭彻底睡了过去。
满眼斑驳的「」痕迹落在那副修长健美的躯体上,挑逗着柱间忍耐了一整天的欲望,而刚刚和川奈的会面更令他烦闷不已。他伸出手,半托半抱的把斑拽进怀里,蹭着他的侧脸,说,“斑,不许睡,我有话要问你。”
陷入睡眠的人丝毫没有反应。
柱间低下头抬起斑的下巴,咬上他依旧有些红肿的唇,齿间狠狠碾磨,一丝艳红渗了下来。
斑蹙起眉头,下意识的一拳打向对方,完全是格斗的力道。柱间抬手接住,攥着他的拳头一压一拧,扭到了身后,随后更用力的抱紧他。
“嘶……柱间?” 斑吃痛,睁开眼瞪着柱间,不知道他这是抽哪门子疯。
“我都不知道,你和公子川奈私交这么好。”
斑一时间像是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愣了好半天,才淡淡回答,“谈不上有多好,合作还算愉快而已。”
“合作什么?”
“那些和你没关系的,柱间。”
“他想来祭拜你。”
斑有点惊讶,随即扯起一个笑,“这小子倒还够意思。”
柱间闭上眼叹道,“斑,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斑仰起头,嘴唇离他的耳廓不过一公分,湿热的气息落进柱间耳里:“就像,我也不知道你对我还有这些心思。”
“彼此彼此。” 柱间转过脸,轻轻舔了一圈他的嘴唇,本就湿漉漉的唇瓣显得更加的润红,“我的木分身可还够满足你?”
斑撑起身子坐直了一点,看着柱间,神情变幻莫测。随后他垂下眼笑,修长的睫毛打下一片浓密阴影。
“我们居然会变成这样,柱间。”
过往岁月里,他们并非从未在彼此眼中看到过那星星点点的炙热,可那一处甘美禁忌也只能安放在最幽秘的梦境里,他们都已不是懵懂冲动的少年。
只是谁也不曾想到,有朝一日当欲望嘲讽着扯下遮掩的面具,他们竟对此难以启齿,甚至无法进行一场开诚布公的对话,只剩下那些久久压抑的肖想和渴求一朝逃出樊笼,张牙舞爪。
柱间抿起了嘴,随后苦笑,“我大概从未理解过你。这几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关于你的事,你的那个梦想。”
“我的梦想从未变过。”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猜袭击木叶也并不是你的目标,而你从不做无意义的事。”
“柱间,”斑轻唤了他一声,安静的语气里听不出悲喜,“如果还有可能的话,我当初便不会离开。”
如果还有可能和你并肩而行,我必不会离开你。
柱间沉默了下来。
他曾经一次次伸出手,一次次以为自己已经抓住了这个人,可事实上他从来都不曾真正留住他的斑。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渐渐对一切失望,他的步步挣扎,他日渐冷漠的心……这些柱间都知道,可他却不知要如何改变。
那样无能为力,令人沮丧的现实。
他想,也许当初他就该固执己见,强硬的将火影的位置留给斑。这个村子本就是他和斑建立的,他们决定要谁来做这个火影,还轮不到别人置喙。失去了泉奈,至少斑还有这个他们共同实现的梦想来守护。
他只想让他过的快活些,不可以吗?
随后他苦笑了起来,瞧,他也只能在幻想中逞逞能,等明日坐到那间明亮的火影办公室里,他就还是那个事事以木叶为先的初代目。斑说他本末倒置了,可现在连他自己也分不清那些原本的初衷还有几分是攥在手里,又有几分只能留在心底。
他是光芒万丈的忍者之神,是最强一族森之千手的族长,是建立了木叶的初代火影。可也只有在宇智波斑面前,他才可以做回千手柱间。
他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斑,他想将他留在指尖唇边可以触碰的距离,他想一辈子都可以在那双瑰丽摄人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可现实之中,他只能默默的将这份无声无望的心意一层一层的掩埋着,与此同时却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窥视,奢求在那人的眼角眉间也能瞥到一丝同样的情愫。
这些年就都是这么过来的,他千手柱间,就是以这副狼狈落魄的心思日复一日的面对着他的挚友,看他悲欢喜怒,看他决绝离开。
没有人被允许看到他那颗炽热的绝望的嘶吼着那人名讳的心,世人不可以,宇智波斑也不可以。
见柱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斑叹了口气,有些妥协般的将手环上柱间的脖子,与他额头相抵。
“我早就说过,人与人之间是不可能坦诚相见的,至少在现实之中是不可能的,也许只能在梦里。”
“在梦里?” 柱间哑然。
“是,” 斑笑了笑,一池寒冰融开了早春第一道细纹,他抬起手指绕上柱间一绺黑发,扫过他宽阔的胸膛,另一只手也沿着线条分明的腹肌向下伸去:“就像我们现在这样,南柯一梦,所以百无禁忌。”
柱间低喘一声,抓住那根在他小腹上游走着的修长手指,“老实点,我怕你现在身体受不了。”
斑大笑起来,转过来一下子跨坐在柱间身上,长腿磨蹭着缠上他的腰:“你还真是说出话就让人火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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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再次在二人之间席卷而来,摇摇欲坠之际,柱间眼前却忽然闪过了水户的脸,像是一记耳光打在脸上,把他濒临崩溃的理智也拉回来几分。
柱间淡笑一声,撤出了手指:“两根手指就把你弄成这样,你还是先和木分身玩玩吧。”
说着,他抱着斑把他放倒在塌上,真就变出了个木分身,然后朝门外走去。
斑气的脸都白了,一跃而起就要和柱间拼命,却被木分身一把抱住,两人就势扭打了起来。
柱间好整以暇的看了一会,轻轻在门上扣了一声,斑扭过头,就看他用口型说了句“晚安”,随后扬长而去。
眼睁睁看着柱间走了,斑也泄了气似的停下了手,和身边这个与柱间一模一样的东西对视了几秒之后,他“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自顾自的准备去睡觉。木分身看了他一会,也顺从着本体的意愿消失了。
一切安静了下来,万籁俱寂,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浑身上下又痛又累,从昨夜到现在,他简直要被柱间和那个木头人折腾的散了架。
而这以欲望为遮掩的自欺欺人,又能持续多久?
斑闭着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