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34 ...

  •   第三十四章、

      姜晏晏的身侧座位坐下陶小姐,还有另几位方才一起聊天的女士也一并落座在周围。虞珩则入座到后面一排相隔较远的地方,左右与之相邻的,是手持竞拍牌的女秘书,与看上去分外娴静柔和的许小姐。

      走上台的主持人正面带微笑介绍头一件拍品,姜晏晏像是不经意间往身后瞥去一眼,却偏巧堪堪落入虞珩不知何时看过来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很快默不作声别开眼。握着的手机也被随手丢到一边。陶小姐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有些莫名看过来一眼,继而便瞥见远处虞珩微垂眉眼收整袖口,正襟危坐之下的一脸冷淡。

      虞家主家近来的内部关系饱受争议,直到当晚两位当事人连声招呼都不肯打,互相硬生生视而不见的态度落入众人眼中,才叫人确信那些不睦相处传闻并非空穴来风。姜晏晏坐得安静,旁边几位女士却没有断下过窃窃私语,先是小声品评了几句当晚的拍品,后来不知怎么又延伸回本市的八卦上面。

      李小姐与小叔子闹出轨的丑闻方才明明已翻了篇,这时候不知怎么又被人给提了起来:“……据说男方在跟李小姐通.奸的时候口口声声说爱她爱得要死,现在看也不过就是想要寻刺激罢了。事情闹大之后男方连面都没露,直接一溜烟就跑海外小岛上玩去了。”

      “这种事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别说男方不是真爱,就算是真爱又顶什么用?难道还真能等亲哥哥离婚后再把前嫂子娶进门?怕不是被口诛笔伐到门楣都要断掉哦,更不要讲宗族长辈绝对不会同意了。虽说现今这个年代这种事不犯法,但人活在世上,名声可是跟性命一样重要呢。”

      “李小姐但凡拎得清一点,哪里能做出这种事?男人出轨最多被人讲风流,回头该娶妻娶妻,该立业立业,半点不会耽搁什么,女人遇上这种丑事才倒霉,被发现了那就是一辈子的污点……”

      后面还有其他取笑的话,姜晏晏像是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

      光线不甚明亮,映得她脸色如玉一般平静,非本人不会知晓那张妆容下掩映住多少有如被影射到的红白交错。陶小姐兀自浑然不觉,台上主持人正介绍到她心心念念的那幅风景油画,她听得专心,不由惋惜低叹了一声,偏过脸正要与姜晏晏交谈几句,却一错眼看到身后远处那位许小姐不知正在同虞珩说些什么,后者略一点头,接着又互相交流几句,虞珩不知听许小姐说了句什么,忽然间细微笑了一下。

      那点罕见的表情变化在他面容上一闪而过,有如水滴汇入汪洋,顷刻不见踪影。陶小姐尚未回神,忽然听姜晏晏语气柔婉地唤她,她有些恍然地看向她,听见姜晏晏安静问:“这幅油画你很喜欢?”

      “是呀。不说送李小姐,就是挂在家里也很搭的。”陶小姐清了清心,才笑着说,“但虞先生既然答允了送给那位红颜许小姐,肯定是势在必得,今晚想必是没人敢与他争的,我自然也不成。不止如此,恐怕等下连与他竞价的人都不会有,把价格扬上去只会得罪不该得罪的人物,还不如索性送个顺水人情呢。”

      陶小姐说话间,台上的主持人已报出起拍价,很快便见到虞珩身边的女秘书举牌竞拍,在那之后,果然没有人再跟拍。

      陶小姐笑着说:“看来大家都是聪明人。”

      主持人已开启拍卖倒计时,陶小姐眼底那点遗憾情绪被低头喝水的动作所掩饰,忽然听到姜晏晏开口:“我帮你拍。”

      陶小姐的动作蓦地顿住:“……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在主持人即将落槌的前一刻,姜晏晏突然举起竞拍牌,不容置疑给出了新一轮竞价。

      “……”

      如果不是周围几位女士齐刷刷地一起静下来,陶小姐还以为当下正在经历的是一场幻觉。

      她简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眼睁睁看着远处虞珩的女秘书无措看向老板,见后者没什么反应,踟蹰着又跟了一次举牌。紧接着毫无意外,姜晏晏再次给出了新的竞价。

      反复三次过后,全场都安静了下来。

      姜晏晏坐姿端正,一张侧脸恬静无害,从容得像是正在花园里面漫步,此时此刻故意竞价下人脸面的事不是她做的一样。远处许小姐早已满脸愕然,愣怔过后很快靠近虞珩,不知说了些什么,嘴唇逐渐绷出一条直线。

      虞珩的女秘书大约从未想过本该顺利的拍卖现场会生出这种棘手事,一家人出两家价,全场一致看热闹的眼神在昏暗中都几乎能幽幽发光,她连竞拍牌都险些拿不稳,见虞珩依旧不作表态,硬着头皮又与姜晏晏竞拍了一个轮次。

      等到姜晏晏又一次提出竞价后,终于听虞珩大发慈悲地开了口:“给她。”

      一幅原该探囊取物般容易竞得的小众风景油画,最终被姜晏晏以高出起拍价两倍多的价格拍走。虞珩面色依旧平静,像是没什么事情发生过,许小姐却早已面色难看激动起身,又最终不甘坐了回去。

      陶小姐更是呆若木鸡,根本不敢多问一句姜晏晏到底想做什么。

      全市近一半的名流当晚都坐在这座会场里面,相信不出一个晚上,刚刚发生过的事就能迅速传播到各个角落,甚至能力压李小姐的丑闻荣膺本月最佳八卦,毕竟虞家新任掌权人已经长久没有被人这样拂过面子,且不仅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更是在已承诺过一定会拍得油画的女伴面前。陶小姐满心复杂,不由又看向一眼姜晏晏,却见她已经丢开手起身,穿过众人,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在那之后没有人再见到姜晏晏的身影。直到拍卖会结束,才有工作人员找到陶小姐,并将一份拍卖标的物的成交确认书递到她手上:“姜小姐在中途离场前,已经支付了油画的全部款项,并明确交代将画直接转送与您。烦请陶小姐您现在随我去一趟拍卖结算区,确认品相无误后您就可以取画离开了。”

      陶小姐瞠目半晌:“……什么?”

      月近中天时候,虞珩才回到云阙三号院。

      室内一片昏暗静寂,不见姜晏晏的踪影。边柜上倒是有只小小的浅色软羊革手包,显示方才曾有人短暂回来过。季鸣打电话向雇主汇报,姜晏晏从拍卖晚宴上中途离开后先回了趟云阙三号院,换了身休闲装扮之后很快又离开。她最终在一家俱乐部前下车,虞靖生迎接了她,并将人引带去了楼上包厢,里面八九个年轻人正凑在一起玩游戏,桌游和唱歌为主,没有很逾矩的娱乐项目,但气氛热闹,短时间内姜晏晏应该不会主动回家。

      虞珩挂断电话后搁开手机。洗完澡出来后,将那只被姜晏晏随手丢置的手包放去了衣帽间格子里。

      他与许小姐已多年鲜有联络,对方在慈善拍卖晚宴前突然找到他,请求他帮忙以低价将那幅风景油画拍下。全场能够确保以无人跟拍的较低价格拍卖下画的人寥寥无几,虞珩是她唯一可以指望的一位。那幅画原本是许家一位长辈的珍藏,这几年因家族经营不善负债累累,被许小姐的兄长在求人办事的时候暗中搭送给了外人,最终辗转出现在慈善拍卖名录上。

      那幅画对许小姐个人而言意义非凡,这才不得已求到虞珩这里。又因自尊心尚存,不肯空手接受转赠,原本说定会以拍卖同等价格支付给虞珩,以示交易平等。虞珩少年时候曾蒙受许家一位已故长辈的教诲,因而答应下来帮忙,又因得知消息的时间已晚,不便将善品从拍卖名录上直接撤下,这才临时改变行程与许小姐一同去了趟慈善拍卖现场。在那之前,刻意透露出的要参与竞拍的消息本已足够令他人知趣退却,只是最终仍没能如愿。

      姜晏晏的竞价来得突然,如果不是虞珩先喊停,大约她半点不介意将画抬上天价。尽管事后陶小姐捧着那页拍卖成交确认书丝毫不敢擅专,在遍寻不着姜晏晏的联系方式后,又忙将画返还到了虞珩这里,但同时也当面流露出对这幅画的心仪,来往几句看似轻描淡写的笑谈,实则稍有不慎便要落人话柄。至于许小姐,姜晏晏拍下的高价无疑远远超出她的负荷,故而脸色自主持人落槌的那一刻起就沉沉凝重,不曾得到过丝毫缓和。

      除了这些以外,更不要说虞珩当众被折的颜面。

      他花了点时间处理此事。姜晏晏在举牌的时候必定能想得到这一连串麻烦后果,却执意要这样做,与其说是任性冲动,不如说是长久积怨忍耐,总有要爆发的时候。

      虞珩认领下来这份颇为尖锐的针对情绪。对于陶小姐送行时候不乏探究好奇的几句言语试探,不动声色揭过。

      表钟已过零点,他将那支从拍卖会场带回的装有祖母绿项链的丝绒礼盒打开看了眼,又合上。玄关口仍不见有人回来的迹象,虞珩在会客厅又坐了片刻,给季鸣去了一通电话。

      “姜小姐所在的包厢刚刚有人把消费时间续到了明天清早,预计是准备玩一个通宵。”季鸣接起后平静回答,“姜小姐本人没有喝酒,只是在跟人玩猜牌游戏,还有跟虞靖生和一名女孩在聊天。”

      进而又请示问道:“是否需要请人尽快回去?”

      电话另一端半晌没有言语。

      雇佣关系多年,撇去某些被隐藏极深的心思不提,季鸣在一定程度上已深谙雇主的某些心理。

      虞珩曾在母亲罗孟君去世后一段时间内频繁秘密出入过心理咨询诊室,早先这样的行为是为了纠正胞弟虞彦庭的性格而谋求心理咨询师的帮助,后来却似乎是为了自身。据说他曾有意识避免形成如父亲虞锋那般冷厉多疑与掌控欲极强的性格,但从实际情况来看,控制欲从未在虞珩心底得到过消除,甚至近两年有些变本加厉。

      于公这不乏是一种强势推力,得以将集团变革在重重阻碍下一以贯之地推行下去;于私则叠加强有力的庇护与责任,令族人对这位大家长既敬且畏。唯有到了姜晏晏这里,一切带有强制性质的手段最终都绞合成为一种难解的效果,无论初衷如何,真正落到实处时,似乎总是与当事人的意愿微妙相悖。

      季鸣曾在被姜晏晏一剂腹泻药设计住院后彻底刷新对这个人的认知,服从与忍耐的表象之下,绝非是容易被拿捏的软弱性格。在那之后虞珩很快对季鸣予以补偿,无论物质还是精神层面,都有意令他消除阴影,并很明显更要他免于对姜晏晏的记恨。不得不说季鸣对于雇主笼络人心的手段从此领教得相当彻底,也不得不说确实行之有效,但与此同时也让季鸣更深一步意识到,即便姜晏晏看上去脱离掌控,与胞弟虞彦庭缔结了婚姻关系,在虞珩看来,也并未真正构成终结二人关系的枷锁。

      这点预期很快随着姜晏晏的重新出现而得到印证。季鸣无从知晓雇主对于未来的筹谋,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但凡姜晏晏无法彻底离开,那么被掌控总会是脱离不去的注定结局,无论是否会披上温情的面纱,又或者是否心甘情愿。

      季鸣已在思索该以何种方式才能体面地请姜晏晏自觉回家,忽然听到虞珩在另一端开了口:“不必了。随她去玩。”

      姜晏晏在包厢里坐得安静,但不妨碍时不时有人凑上来聊天。

      没人想到虞靖生邀请来的会是一位女性朋友,长得好看,性格看上去也随和,只是百般劝说都不肯饮酒。但是这样的习惯也并没什么不妥,姜晏晏被人教着一起玩猜牌,她不擅此道,很快连输几局,但也不见忸怩或者不豫,转账的时候十分爽快。
      虞靖生在被人拉着玩推理游戏的间隙回头望一眼,见姜晏晏表情带上新鲜有趣,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那天被虞珩以参加慈善拍卖晚宴的理由代为谢绝邀请,虞靖生本以为姜晏晏不会再参加今晚的朋友聚会。因此游戏中途接到姜晏晏电话的时候不可谓不惊喜,却没想到下去接人的时候只见到对方脸上一片阴翳难消。

      尽管那些积郁神色在进入包厢前就悉数妥帖地掩饰下去,不细细观察不会发觉,虞靖生却仍恐姜晏晏待得不舒适,时不时便要往人的方向看去一眼,确认姜晏晏是真的沉浸其中,眉眼也逐渐舒展开来,才多少有些放下心来。

      姜晏晏曾经极少有机会参加这样同龄人的聚会活动。细想起来,当年虞锋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借口限制她的交友行为,或是让虞彦庭带着她游玩,又或是干脆让秘书室的大人们陪她一起,总归都是在无形的监视掌控范围内。

      那给人的感觉难免压抑,未成年期的姜晏晏却找不出适当的理由拒绝,直到如今亲身体验到同龄人正常的相处方式,才像是终于慢半拍找回这个年纪该有的天性,她兀自玩得专心,甚至嘴角不自觉抿起笑容,直到中途去了趟洗手间,返回的时候不经意间往窗外望了眼,脸色才又重新落了下去。

      楼下的季鸣像是根本不介意被发现,一辆跟踪的车就堂而皇之地停在窗户的正下方。

      过了一会儿姜晏晏才重新回到包厢,一整个晚上都凑在一起玩游戏的一名女生正在跟旁边的朋友描述刚刚遇到的一通糟心事,她原定的与好友为期一周的暑假旅游计划,因为后者的临时爽约而不得不搁置,此刻正气得原地跳脚:“攻略,我做的!机票跟酒店,也都是我定的!明天早八点的飞机,她现在才突然跟我打电话说家里临时有事去不了了,叫我怎么办呀?时间这么紧张,让我去哪里变出第二个玩伴?我本来期待了好久的,还想去海边看日出来着!”

      旁边的朋友正好声好气安抚,一边默不作声听完的姜晏晏突然冷不丁发话:“我可以做你的玩伴跟你一起去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临时出走这种事对于如今的姜晏晏来说,已经堪称熟门熟路。

      次日一早她与返回家中取行李的女生在机场会合,抵达目的地时临近中午。预定的酒店房间因为尚未清扫完毕暂不能入住,两人因此把行李寄存在前台,转而先去吃午饭。

      姜晏晏在路上给陈德民医生打了通电话。她随身携带的药物不多,请他帮忙尽快寄过来一周以上的剂量。之后与女伴一起去到当地特色餐厅,午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才慢悠悠去附近的古建筑群转了转,暮色四合之后,又去海边看了夜光藻,返回酒店已是很晚。

      女伴一整天都在羡慕姜晏晏的来去自由,只觉得这行为相当洒脱,却同时又不免有点担心,一边迈进酒店大堂一边问姜晏晏:“你家里相信你是来跟人度假而不是被骗去遇到坏事了吗?就这么突然决定跟我走了,要不要再报备下?我把攻略发你一份,让你转告给家长吧?”

      姜晏晏回答说:“我没有需要报备的家长。”

      她的话音落下,视线随意扫过大堂的会客区,旋即顿住脚步。

      光线大盛之处,虞珩坐在沙发上,正随手拿一本杂志翻看。手边放着只合金材质的小药箱,察觉姜晏晏身形定住,合上杂志,平静看过来一眼。

      女伴径直奔向前台去取行李,夜色已深,大堂中客人寥寥无几。姜晏晏眼睁睁看着他拎起那只她专用的药箱,按住衣摆起身,几步走到面前。

      两人相隔不过咫尺距离,虞珩再往前靠近的一瞬间,姜晏晏几乎是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并很快往远处女伴的方向望去一眼。
      她的心绪变化透过呼吸与眼神传达得十分彻底,从见到他本人的那一刻起,方才迈入大堂时候那点放松与好心情就全数消失不见,紧绷的情绪几乎难以掩饰地覆了满脸。

      虞珩最终缓缓停下动作。

      不久后女伴拖着行李返回,同时脸上还带着一点笑容:“有个好消息!前台刚才说可以帮我们免费升级成海景房,而且面积比之前大一倍,我同意了——”

      她的话在察觉到姜晏晏表情有点奇怪后戛然而止,目光落在她手中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小箱子上,又顺着她的视线投向几步外的会客区,见到沙发旁落座的虞珩,即便不认识,仍忍不住多望了两眼,直到听见姜晏晏低声说:“走吧,上楼休息。”
      女伴随口问道:“哪里来的箱子?”

      “……”

      姜晏晏停了停才含糊回答:“托人从莲江市带了点必需品。”

      女伴哦了一声,没有多想,只说:“家里还是担心了对不对?我就说肯定是要担心的。我家长要是知道我突然跟个人一起跑出去玩,是觉都不睡也要跟过来看一眼才安心的。”

      当晚姜晏晏与女伴在同一个酒店房间里面各自睡下,次日两人一起下楼吃早餐的时候,姜晏晏再次在自助取餐区见到了虞珩的身影。

      有一瞬间连身旁的女伴都感受到姜晏晏的情绪变化,只是偏过头去望时,又觉得微垂眉眼的姜晏晏没什么异常。只有姜晏晏本人才知晓自身的心不在焉,就餐的同时头顶仿佛能伸出两根隐形探测天线,目标则直指远处一道挺拔身影,但凡靠近在警戒线之内便要呜啦啦发出警报,然而整个早餐过程下来,虞珩始终与她们相隔着一段空间距离,且更早一步离开餐厅,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任何介入之意。

      相同的情境一连持续了三天,之后姜晏晏与女伴一同离开转去了另一处度假区,抵达后办理入住手续的当晚,虞珩随之下榻在同一座酒店。

      行程高度一致的同时,一如既往没有产生更多交集。

      姜晏晏再是神经紧绷,也在漫长时间的拉锯中有所麻木。何况除去早餐时间外都不见虞珩身影,那甚至让姜晏晏将信将疑生出某些离谱的念头,怀疑他或许只是在应邀进行某种差旅活动。一直到度假的最后一天清早,女伴乘坐去往亲戚家城市的航班先行离开,姜晏晏在将人送走后独自一人去到早餐区,再次遥遥见到虞珩的身影。

      她在相对不太近的位置上坐下来,一个人吃得缓慢。余光瞥见远处身影在就餐完毕后离去,这才起身去取一份面汤。然而转过柱子赫然见到虞珩正站在那里,不等人及时退开,面前突然伸来一只手,将这几天惯例会喝的面汤轻轻放在她的餐盘上。
      见姜晏晏终于肯抬起眼主动对视过来,虞珩说出这些天两人的第一句对话:“等下还想去哪里玩?”

      多年前偶尔几次相处中,虞珩也曾向姜晏晏问过同样的话。

      与那时候相同的是姜晏晏始终不曾言语的反应,与之不同的则是虞珩。曾经他在沉默中自然而然决定下来小孩子的游玩去向,儿童乐园或者是博物馆,总归是不会出错的地方。如今却只是耐心地等,见姜晏晏不答,于是放开人,等着人吃完早饭后径自走出酒店,去哪里也没有问,只不紧不慢跟在人的身后。

      阳光下的倒影随时间由西往东,再到逐渐模糊不见。姜晏晏弃掉所有代步工具,一整天都像是在散步走着玩。浏览完附近的公园后她又沿着海岸线走出去很远,期间始终不曾往后方看去一眼,直到黄昏时分,突然被身后的人握住手腕:“走了一天,还没有累?”

      虞珩微微低下头,淡淡看着她:“背你回去。”

      积水暮色之处,两人默然僵持片刻,最终还是姜晏晏选择了服从。

      一路她仍是没有开口,直到跟随进入虞珩的酒店房间,洗过澡后只披了件宽大的浴袍,之后坐在美人榻边,被虞珩捉住已经走得有些在痉挛的小腿,一手取过药酒,在年前曾经不慎骨折过的地方轻轻按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