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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去到幽冥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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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已经走到了南天门外,云时一直在旁边试图想方设法搭讪莫尘封。
对于是上前去跟他直接说明事情真像,从而得知冰心丝的下落,还是先观望观望,打好关系,她犹豫不决。
在云时纠结来纠结去时,莫尘封袖袍一扬,召唤来了一只头上有些黑斑点的鸟,长的有点丑,重点是还有点瘆人。
莫尘封飞身一跃站上鸟背,眼睛盯着前方,不说一句话。
云时有些胆切,她幼年时被一只蓝白赤鸟伤过,至今心有余悸,“我……我们能不能换个方式下去?”
上头站着那人沉默良久,一点动静也没有。
云时歪了歪脑袋,这人怎么跟石化了似的?
这时,那丑鸟眨了眨眼,还朝云时很不善的喷了一口浊气,仿佛是在蔑视云时的胆小。
莫尘封双指并中,凝出光晕往那鸟身上一点。
云时不知他在做什么,反正在她眼里,那丑鸟没什么变化。
莫尘封施完法的手落下,表情冷漠,“上来!”
云时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鸟,她好像看到那鸟眼珠子一直朝她转,仿佛要过来一口吞了她,她手指捻着裙角,神情痛苦且凄惨,“我怕!”
莫尘封垂眸看她,沉默无言好一会儿。
云时对上莫尘封的眼神,她深刻感觉到那人眼里写满了“胆小鬼”三字。
天大地大,她云时也就怕鸟,这也不算什么吧?
就这样两相对立的静止。
云时内心煎熬加纠结,她再次瞅了眼那丑鸟,决定要迈出那坎坷的一步,脚刚轻微的往外挪了一下。
一股大风便把她脸颊边上的发丝吹的往后脑门直飘,云时看到一人一鸟朝她飞了过来,她吓的叫了一声。
莫尘封伸手一捞把云时往后一抛,过程行云流水,十分利索。
云时脑袋一晕一清醒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那丑鸟的背上,抬头一看,是那黑衣少年的背影。
刚才那短促的一阵,发生的一切,她大概一捋,知道了,是这人把自己拉上来的,果然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莫尘封施了法术,驱使底下的鸟兽往下飞去。
云时坐在鸟背上,不打算站起来,她看着一朵朵流云从身边飘过去,第一次飞在高空,竟有种说不出的怅然。
她虽然目前是个没有品阶的仙,但是志向也是有的,云时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见一面娘亲,虽然说她是从小跟着师傅一块长大,但是也渴望娘亲的怀抱,小时候苍玄山的黑兔子妈妈经常护佑自己的小孩,她就非常羡慕,即便得知师傅告诉她自己神女族的血脉,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长什么样?
云时想道这有些难过的蜷起身子。
在穿过一团黑沼云时,莫尘封冷不丁出声,“我们先去幽冥司一趟,找找那恶魂的因缘蒲,以备不时之需。”
云时回了声,“也行。”
幽冥司是个黑沉沉阴森森的地方,三界中最是阴暗,最是可怕,云时看杂记的时候偶有看到一些,传说中的碧落黄泉便是从幽冥司创造出来的,还有什么彼岸,奈何,都和幽冥司脱不开关系。
一听说要去幽冥司,云时一点也不觉害怕,甚至还有点兴奋,这世界上除了鸟稍微可怕一点,其他的都不算啥。
二人落到一处宅邸门前。
莫尘封抬步极快的往里面走,“跟上!”
云时看出他很心急,便也不好在留意观察周围的风貌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说不定下次办完事还有空来瞧瞧看看。
她提着小裙子跟在火急火燎的莫尘封后面,觉得这人是要急出病来了。
莫尘封一进入一间阁门里面,回头喝道:“站住!”
云时及时刹住脚站在门口,被那人喝的浑身颤了颤,“怎么了?”
莫尘封双眼一闭,睁开的时候眼睛冒出蓝色的幽魅之光,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本书,“不要过来,这里面有禁制,没看到门上写了什么吗?”
云时瞥眼无意看到门上隐隐约约写了几个字,“非判官其他不得入内,否则魂神俱灭!”
额……那字不太显眼,写的也不大好看。
云时砸吧一下嘴,悻悻转身坐在了后面的台阶上,不看就不看,她不稀罕。
幽冥司的夜空是血色的,没有星辰,只有飘荡着的白一团,黑一团的玩意。
瞅着那夜空,云时顿感心里空落落的,这夜空不看也罢。
云时盯着远处的虚空发呆。
“好了,现在跟我走。”莫尘封忽的从后面走了出来,袖子一挥,便有一道门出现在了半空。
云时站起身,不由睁大了眼睛,她知道那门,是罗生门,传闻中的罗生之门可通天地,此门无影无踪,除了天帝尊主,极少有仙能使此门出现,眼前这人有点东西。
因为她只在书上看过,头一回见生的罗生门,所以看着那门的眼睛在发光,她承认自己是有点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了。
莫尘封见她迟迟在那慢吞吞,抬了抬眼皮问:“难不成连门你也怕?”
云时立马摇摇头,“没有。”
她还没听明白其中意思,仔细一咂摸,欸?他是不是嫌弃自己慢悠悠?
一定是!
意识到给人添了麻烦的云时加快了脚步,秉持着不给人添麻烦的准则,她第一个往那门里面走了进去。
莫尘封紧随其后。
“我们是直接通往凡间的哪个地点啊?”云时在看不清东西时,为了让自己不害怕,装作正定扯话问道。
其实她知道这门的到达地点一般是设定人所设定的大致方位,至于究竟落在什么地方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莫尘封很实话实说给出答案,“不知,到了就知道了。”
云时第一回进罗生门,只觉得里面是个极其静谧的空间,且虚幻的很。
她眼睛在四处乱瞟,以掩饰自己和陌生人相处的尴尬,虽然吧她是个话痨没错,但是话痨在和另一个人不熟的时候也是完全没有话说的,特别是和一个主宰生灵生死的判官。
二人静默无言。
大致过了半刻。
“吧咔!”一声,莫尘封推开门往外走了出去,忽的只听得“扑通”声传了过来,像是什么东西坠落到了水里。
云时没做它想,脚跨出门。
这时下面有人喝了声,“别下来!”
云时本低头看到底下是个洗澡的水桶,正要缩回脚,可被那声音一喝,慌了下神,于是,很悲催的没站稳也掉进了水桶里面,刚好砸在了莫尘封旁边。
水花溅的老高,弄的满地都是。
云时晕晕沉沉的从水桶里探出头,深吸口气,抹了把脸,吐了口水,含混不清问:“你怎么不早说?”
莫尘封方才用袖子遮了遮水花,却仍被水从头到尾淋了个遍,他此时脸色一阵青白,“我说了不止一声。”
云时耳朵被水灌的有些耳鸣,没怎么听清,就干脆不管那人说了啥,她视线扫了扫四周,“这是哪啊?”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秦淮馆的后院。”莫尘封瞥了眼四周给出定论,接着,腾空而起落到了水桶外边。
他打了个响指,浑身的湿透的衣服便干彻如初。
只剩还处在水桶里面一脸懵逼的云时,她的法术还不高明,本也想学着那人装个逼试试,跳出水桶,起料,双指一并中,使了半天,也没点动静。
云时感觉有点丢人,只好站起身,一脚从水桶边缘跨了出去。
正一只脚跨了一半,忽听外边有脚步声过来。
莫尘封眸光一凛,“有人来了!”
云时一只脚在后边要往前跨出去,奈何身高不够,要跨出桶十分费劲,听到有人来,心里急的不行。
悲催,太悲催!知道这罗生门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她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时,莫尘封直接过来把她往外面一扯。
云时身上被带起的水珠又溅了莫尘封一身。
莫尘封脸上不说什么,心底十分嫌弃,却也顾不得那些,拉着云时躲到一边,顺带施了个隐身术。
云时晃了晃满头在稀里哗啦流水的发丝。
莫尘封脸上被云时的发丝打到,终于忍无可忍,“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云时漠然,她好不容易通了的耳朵又进了点水,恰好听不清,只能茫然的看着莫尘封似乎有点生气的脸,她做错了什么?
莫尘封无奈摇摇头。
"吱呀!"门被推开,穿着个灰布衣,伙夫打扮的青年提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水,哼着小调走了进来,关上门,把水往大水桶里面一倒,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里面的水应该不止这些吧……”他挠了挠头,“应该是记错了。”
躲在旁边隐身的二人心照不宣,幸亏莫尘封方才施法隐去了那些地上的水,这才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那青年在确定没什么误差之后,则快速一件一件脱起衣服来。
云时云里雾里,抬手指着那青年,“他是不是要洗澡?”
莫尘封面无表情袖袍一晃,云时眼前一晃,便觉身处之地发生了变化。
耳边开始嘈杂了起来。
她四下看了看,发现是一个胡同巷子里。
莫尘封淡淡瞥她一眼,“女孩子,一点羞耻也不知。”
云时莫名其妙,擦了擦脸上的水渍,毫不在意,“我哪不知羞耻了?”她在脑海里把刚才的发生的事过了一遍,似乎……好像……没什么不妥。
“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莫尘封冷冷说了句。
哦~云时知道是什么了,无非是看了一个人脱衣服……至于嘛?她怪不是滋味的往莫尘封那边瞧了瞧,“你不是也看了嘛?这样说来,你和我不是一样?”
莫尘封没接她的话,显然是不想跟云时多费口舌说此事,他往前走了两步,口气一变,“那恶魂就在这附近。”
“在哪?”云时凑过去,睁大了眼睛。
莫尘封眼睛微眯,指尖触在了墙上,“秦淮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