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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目光所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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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间一两风,懂你十万八千梦。
自从蒲熠星差人托口信,答应跟齐家郭少郭文韬联姻,其实心里或多或少也夹带私货,带了一点个人感情。
他想,能在这个虚拟游戏以假论真,也挺好的。上个本结束的匆忙,他还有好多话想对郭文韬说呢,正好一并表述了。
真爱总是来的匆忙,如果他知道跟郭文韬相处的时间总是有限的。
那他愿意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的爱他。
婚礼现场如约而至,整个芒城的夜晚灯火璀璨,阑珊处,隐隐约约的耀光照在周峻纬的侧脸上,他已经在婚礼场外等了齐思钧一个小时。
来来往往的宾客已到,就差他了。
“我来晚了。”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周峻纬蓦地转头,眼神里满是宠溺的笑意,“没关系,人到了就好。”
齐思钧被周峻纬一拉揽入怀里,深深地吻了下,齐思钧的脸红的吓人,却还不忘瞪了周峻纬一眼,“这么多人呢……”
“人多不是更好吗?人一多热闹了就更没人注意到我们俩了。”周峻纬低声道,鼻息喷在了齐思钧的耳畔。
“要不是今天文韬结婚,我才不会邀请你来……注意点。”齐思钧羞涩得抬不起头来,周峻纬也不急着说话,只是搂着他静静的站着,良久,他忽然轻叹出声,“我不就是来凑个数的宾客而已……”
两个人腻腻歪歪你侬我侬的,已经被晾在一旁很久的郭文韬露出一脸鄙夷不屑的表情。
“你们俩……”
齐思钧闻声这才注意到身后跟过来的郭文韬,周峻纬顺势望去,只见文韬穿着一件黑色西装,衬托得身材修长挺拔,气质冷傲。
“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顿了一会,郭文韬改了口,“我换个问法,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周峻纬是齐家的专属马车司机,郭文韬见过好几次,主要负责亲自接送齐思钧出入办事的,说白了就跟贴身保镖一个性质,可郭文韬属实没想到,这俩人居然能看对眼。
堂堂少爷跟一个马夫……
小齐微微一笑:“就是平常坐一坐的关系。”
平常外出办公谈事都要做周峻纬的马车,除了坐车的关系,其他的表面上也没什么了吧?这很合理,很好解释的通的,齐思钧想。
“……”郭文韬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了,他一脸愤慨的指着周峻纬,又指向齐思钧,一副行吧是我多余了的语气,“我说,你们两个,要秀恩爱回家去秀啊,别在这碍着我!今天我结婚好不好?”
“好主意诶,峻纬,那你今晚就留宿齐家吧,我叫人给你收拾出一间屋子来。”齐思钧含情脉脉地瞥了眼周峻纬。
“还收拾什么呢,我在你屋里地板上铺床被子不就行了吗?我想看着你睡,安心。”周峻纬想的更周到。
“也好,可是地板会不会很凉?天气冷了别感冒了,你还是跟我一块睡吧。”
“好,那等走完了文韬的婚礼流程,我就回家给你铺被子去。”
“好呀。”
“……”郭文韬陷入沉默,他一大活人还杵这呢,敢情这俩人真就都盲了。
正无力吐槽中,一群人簇拥着蒲家的新郎官从商业街对面走出来,周峻纬跟齐思钧站的远远的,郭文韬好奇地瞥了眼过去,微愣。
一张支离破碎朦胧感的侧脸浮现在黑夜的灯火中央,蒲熠星像是整个人都罩在了水汽里雾蒙蒙地一片,恍若神明般俊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眼神冰冷淡漠,浑身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
他是烈火阑珊处的阿多尼斯,神秘而未知。
“那是谁?”出于好奇,郭文韬还想进一步过去打量,却被齐思钧一把拽住,“别过去,他就是蒲熠星,你今晚的结婚对象,你们身份特殊,婚礼仪式开始之前不方便见面。”
郭文韬没说话,只是微点头盯着蒲熠星的背影出神。
很快没过多久,他就被推上了台。
距离婚礼仪式开始还有十分钟。
九分钟。
六分钟。
三分钟。
郭文韬的心一寸一寸地往下沉,他为自己马上就要嫁给一个不爱的陌生人,而感到失落,感到隐隐地不安。
十五秒钟……
等到现在了蒲熠星还是没出现,就在郭文韬以为这个男人不会来参加婚礼,也是被逼的无奈想要逃婚时,终于,他听到了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
郭文韬一直低着头,不愿抬起,台下的众人都以为他是害怕,是激动,可是只有郭文韬自己知道,他的内心是抗拒,是不知所措,当这个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时,郭文韬的心脏几乎是漏跳了一拍。
蒲熠星,终于来了。
他终究还是来了。
“有请新婚夫妇致词!”随着背景音里传来的司仪声音,周峻纬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蒲熠星,眼神深不可测又耐人寻味。
“你看,居然是个男的,俩人都是男人。”
“是啊,这年头居然还有男人跟男人结婚,还真是邪了门了,头一次见。”
“害,这年头什么事没有?你们见多了也就那样了。”
台下的众宾客窸窸窣窣,议论声此起彼伏,有面目庄重严肃的,也有见多不怪表祝贺的,经历过战争的百姓们似乎对此争议并不强烈。
可台上的人很紧张,郭文韬觉得这是破天荒骇人听闻的事,甚至觉得颜面无处搁置。
就在他想冲走过来的蒲熠星大喊“抱歉我们不合适!”转身扭头就跑时。
郭文韬却听到了对方喉咙里发出来不可思议的声音。
“等等,郭文韬。”
那声音,很耳熟。让他身体本能地站稳了脚跟。
“那天我没有准备好迎接你,你却不期而至闯入我的心里,像布满死灰的窗突然被光束拥进,我的爱啊,在我生命中许多转瞬即逝的时刻,你在我心上盖上了永恒的烙印。”
蒲熠星的星眸蕴含着万般柔情的意味,在唐九洲眼里,蒲熠星一直是个沉默寡言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他几乎很少用这种粘稠的调调说这种话。
这不禁让唐九洲心生醋意。
这还是他那个平常连聊天都不舍得聊的好哥哥吗?居然一下子对一个陌生人说这么多土味情话。
齐思钧跟周峻纬肩靠肩,小狐狸挥舞着手臂,在郭文韬脚底的台跟下喊话,“你嫁不嫁啊?你到底嫁不嫁嘛?”
你不嫁我可就嫁了。
MG的纷争战乱、芒城失守、这些大场面齐思钧可都从老一辈的日记中见过了,许多人为了讨口饭吃,人性正在发生慢慢的扭曲,在这种土老帽的年代还能见到这么纯情的当家少爷真的不多了,况且蒲熠星还巨他妈的帅,不知道为什么,那种支离破碎的朦胧感总会让人油生一种莫名的心疼。
“吵死了。”郭文韬瞥他一眼,他郭文韬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
他转过身来面向蒲熠星,与温柔的他四目相对,明明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可为什么他郭文韬却感觉到如此心痛呢?就连他的眼眶都跟着湿润了起来。
“我们以前见过吗?”
蒲熠星微垂下眼帘,他真的很想说我们不止是见过,他真的很想冲过去一把拥抱住郭文韬说,还好,还好我们还在一个游戏本里,即使是游戏也没有将我们分开,也许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宿命,我们仿佛就像宿命般预料好的、上帝亲手抛掷的黑白棋子。
可惜最后蒲熠星想了很久,最终垂下眼帘。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他说,嗓音里充斥着疲倦。
郭文韬不再追问什么,就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拭了又拭,就是没办法控制。
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心,好疼啊。
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在这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楚刺耳。
司仪捧着圣经,正要准备张口来一整套婚礼说辞,台下的邵明明看不过去了。
“磨磨唧唧的,等你说完,他俩就不是结婚了,都该入土合葬了。”邵明明性子急,见郭文韬哭的泣不成声,感觉应该是对蒲熠星满意的激动的哭了,这种时候就该助他一臂之力,免得郭文韬今后反悔。
邵明明一把拽下司仪,蹦哒了两下跳上台,站在郭文韬跟蒲熠星的中间,嗓门大的像是遗传了齐思钧的,“郭文韬,你愿意嫁给蒲熠星吗?”
当“嫁”跟“蒲熠星”这个名字结合在一起时,郭文韬总有种莫名的冲动。
“我愿意。”郭文韬哽咽的嗓子颤颤巍巍,这话几乎是没过脑子,嘴先说了出来,连他自己都一愣。
“蒲熠星,你愿意娶郭文韬做妻子吗?”
“可以。”
蒲熠星的声音低沉磁性。
邵明明将两人的手摞在一起,“好!我宣布,你俩今天就结婚在一起了!”
台下瞬间全体起立掌声雷动,一波接着又一波。
“哎等等,不是……我刚没反应过来,我不愿意啊!”可惜郭文韬的声音被群众的欢呼雀跃压过去。
不论郭文韬怎么拉着邵明明的手让他跟大家解释,邵明明都全当听不见。
齐思钧转头看向周峻纬,“我们也结吧,以后我负责出去谈工作,你在家做好三菜一汤顺便马车接送我。”
周峻纬挑眉,“我没意见,只是我还没钱娶你呢,以后跟着我恐怕你要遭罪了。”
“没关系,我包养你,不用钱,只需要你帮我洗衣服拖地擦玻璃就行了。”
“那怎么行,你是堂堂齐家少爷,我只是个推小车的马夫,身份天差地别,我不能老受贿于你,这要是传出去……”
“周峻纬,我的名声在你这里是列外。”
齐思钧忽然认真的凝视他的眼睛,手抚在他的脸颊上,“我第一次看到你,目光所及之处就全是你,我这辈子只想要你,也只能是你,是你,其他的便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