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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意识回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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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绿色、紫色，蓝绿色。
那是一种蒲熠星说不上来的颜色，像是北极圈一样的光带，时常会伴有璀璨壮丽的亮度、那忽明忽暗的光带仿佛一层千变万化的薄雾，晃的蒲熠星想吐。
在他眼里，这些都是一个个美丽得不可思议的色彩，那么多美丽的颜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美丽而又奇特的图案，就像十二星宿。
那些星宿延伸的一条条星轨像流动着的水波，随意在空气中流淌着，如同一片片轻盈的羽毛拨弄着蒲熠星心底的好奇，剩下的就是一望无际的黑暗，这个空间好像远到没有边界。
“阿嚏！”
直到身旁的人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蒲熠星这才意识到在这充满神秘色彩的“北极圈幻境”里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他回眸一瞥，当场愣在原地。
“周峻纬？”
只见周峻纬裹着厚重的白色羽绒服，不停地摩拳擦掌，像只冻的鼻青脸肿的小浣熊，好像很冷的模样。
而蒲熠星反观自己，同样也是一身棉服，不过自己似乎已经被这里冰冷的异界空间冻的失去感知了。
蒲熠星看向周峻纬的目光很警戒：“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
“笑话，我还没娶老婆呢，哪那么容易死。”
“上一把游戏结束，你没死吗？不对，”蒲熠星纠正了一下说法，“你没死透吗？”
周峻纬给了他个想把他千刀万剐的眼神，刚想伸手打他，想了想，算了，太冷了，好不容易暖和过来的手，别一抽出来热气全跑光了。
“上把我服了毒药，在去警局的路上我早就掐好时间算准自己什么时候死了。”周峻纬语气停顿了一下，“我哪舍得杀小齐，杀他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呢，一把游戏而已，输了就输了，我再赢回来就好了。”
蒲熠星眯起眼睛挑了挑眉。
说得好像你上把被审的时候不狼狈似的。
但眼下蒲熠星早就没心情调侃他了，他现在的大脑一片混乱，实在是有太多问题想问了，“这是什么地方？怎么就咱俩？”
“这里是意识空间，简称游戏BUG，之所以只有我们两个，那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在待机空间中产生了脱离游戏系统以外的意识，所以被卡进bug里了。”周峻纬不急不缓地解释。
蒲熠星现在才感到冷，因为他没穿袜子的脚踝露了出来，两个人此刻正坐在一片黑暗的地面上。
他环视四周，“脱离游戏系统外的意识我可以理解，就是我们从上一把游戏到现在都还有完整的记忆，那待机空间又是哪？”
“你快睡觉，我带你穿回待机空间。”
“睡你妈睡，我现在只想活着出去，回到现实世界，你从上个本开始就知道这根本就不是现实了吧？”
蒲熠星满满地逼问语气，他很少这么不理智过，以前无论他做任何事情，他都会考虑后果再做决定。
然而今天，他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因为这是意识空间，这意味着他如果不搞清楚接下来的状况，他可能就会在这个自称是游戏系统的世界里永远消沉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他绝不能接受自己这辈子都要活在虚拟网游里。
周峻纬无奈地拉了拉他，“你先别生气，还想见郭文韬吗？”
蒲熠星心头一震，情绪这才稳定了下来。
“郭文韬？他现在在哪？”
“他在待机模式，就是待机空间里，待机空间有很多沉睡舱，他就躺在里面，齐思钧、唐九洲、明明，他们都在待机空间里，我们俩要回去的唯一方法，就是睡觉，通过意识回溯到待机空间里。”
“你是说，只有等我们睡着了，才能从意识空间自动回到待机空间？”
蒲熠星终于意识到这一点。
“理论上是这样的，如果你还想见郭文韬，跟他一起回现实，那就得先想办法回到待机模式，只有回到待机模式才能进入下一轮游戏本，在你之前，除了睡觉，其他的方法我都试过了。”
蒲熠星冻的直抽搐，抿了抿周峻纬的眼神与微表情，“周峻纬，关于这个游戏，你到底还知道多少？”
他不相信周峻纬，他不相信一个如此了解游戏系统的人，会只是一个刚经历了三把游戏的小白玩家。
“不好意思，无可奉告，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属于合作共赢，互帮互利的关系就好。你要见你的文韬，我要见我的小齐，两不冲突。”
周峻纬黑曜石般的眸底散发出一种来自地狱死神的呼唤，好像刚经历过死亡的人，他的话会更加有说服力。
蒲熠星也没想跟他对着干，只是想了想，“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
“你上把游戏输了，这把突然复活，身体上真的没什么变化吗？”
蒲熠星话音刚落，周峻纬鼻下就一抹凉意，鲜血哗哗直流，他连忙捂住鼻子，那鼻血就像是被放了血一样，流的满脸都是。
“变化……来了。”
蒲熠星看着他的鼻子越流越多，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你这是上把游戏失败的惩罚吧？说流就流。”
周峻纬眼眶中开始红血丝密布，嘴角的牙齿都已咬破，“不能确定，反正就是不舒服，输了游戏肯定对你自身没好处。”
蒲熠星微点头，“那我们现在赶紧睡觉，睡觉……但这么冷，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的目光逐渐转向那些空中漂浮的极光与星轨，“这些星轨有问题，在我醒来之前，你有碰过吗？”
周峻纬摇头：“在你不确定它是什么之前，最好别乱碰。”
周峻纬话音还没落蒲熠星就给碰了，他身板敏捷，像只跃动的猫咪轻轻拍了下那缓慢移动的星轨，那触感就像水一样，凉冰冰的，他扭头瞥了眼周峻纬，“无事发生。”
“不是叫你别乱碰吗？你是真能霍霍命！”
周峻纬气呼呼地朝蒲熠星走来，一把拉他到自己身后。
蒲熠星看着他因为喷鼻血而流的半张脸血迹，眼神不禁有些担忧。
“不用管我，我没事，管好你自己。”周峻纬没好气地掠了眼他。
“阿蒲。”
突然，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传来，好像是上把挂了一整局机的呆子。
蒲熠星回头，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唐九洲正一脸懵懵地从不远处的黑暗角落里朝他跟周峻纬走过来，他身上还穿着上个本的病号服，脸色也没有那么苍白无力气血不足。
“周峻纬，见鬼了。”
蒲熠星转身，却发现周峻纬居然消失了，他机械性地转回身，清楚地看见唐九洲身上的病号服上竟然一滴血都没有，明明上局是眼睁睁地当着蒲熠星的面吐血身亡的，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阿蒲阿蒲阿蒲，你没事吧？太好了你还活着！周峻纬没有找到你吧？快，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唐九洲一把抱住蒲熠星的胳膊，他的身体就像全息影像般透明化，在触碰到蒲熠星时犹如在触碰空气，看不见也摸不着，而唐九洲却浑然不知，还在用他透明的手去拽蒲熠星。
蒲熠星的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唐九洲……你怎么也……还活着？”
唐九洲感到很奇怪，歪着脑袋看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快跟我走，快！来不及了。”
唐九洲的表情有些惊悚，手还在不停去抓蒲熠星的手，可惜他们根本就抓不到对方，唐九洲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是透明的身体。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是意识空间系统bug吗？为什么唐九洲也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唐九洲也保留了完整的记忆？
蒲熠星脑袋顶上多了一万个黑人问号。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脑门上传来一股暖流，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他伸手一模，自己的额头居然在流血？
“蒲熠星！”
周峻纬的声音陡然拔高。
蒲熠星猛地惊醒，他看到唐九洲消失了，旁边正站着一脸担忧的周峻纬，他手上还攥着把锤子。
“你……哪来的锤子？？？唐九洲呢？”蒲熠星捂着脑门一阵晕眩，不是在现实世界还能这么酸爽，这巨疼这么真实。
“你刚才碰了星轨后就跟被鬼迷了魂似的，不管我怎么叫你都不听见，我害怕你产生了什么幻觉，于是我就从兜里掏出锤子轻轻敲了你一下，这锤子是我一直藏的贴身物件，用来防身的。”
不重吗？蒲熠星很想问。
“你这叫轻轻一下吗？”蒲熠星看着手上的鲜血越摸越多，他的眼眶也开始泛红，“那这么说，我刚才看到唐九洲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觉……”
“你看到唐九洲了？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要快点带我走，说来不及了，最诡异的是，他的身体是透明的。”蒲熠星讲到这，表情都有些惊恐。
周峻纬瞥了眼蒲熠星身后满幕悬浮的星轨出了神，“你可能中了游戏的机关，出现了幻觉，这些星轨会带走你的意识，永远将你困在这个bug里。”
蒲熠星回头仔细观察着这些像十二星宿的星轨，眼神落在了先前他触碰的那条水瓶座星轨上，有了个大胆猜测，“这些东西全都是虚拟的，它们或许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为了迷惑我们出现幻觉的产物，我们想要走出这个bug就要永远相信我们一直在待机空间里，根本不在什么意识空间。”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黑暗幻境就像破壁机一样开始出现裂缝，漫天飞舞的光带仿佛春光柳絮慢慢消失，无数锋利的碎片朝他跟周峻纬射来。
他们被一层又一层的碎片环绕包裹，就像蚕蛹般在光罩中蠕动挣扎，却怎么也无法逃脱，就算用尽所有办法，身体还是软绵绵的，冻的十分僵硬，使不上力气。
就在蒲熠星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尖啸从四周爆响而出，随后他感觉到一股强大吸扯之力从外部将他的身体往外扯去。
不知过了多久，蒲熠星头疼欲裂的在沉睡舱醒来，他发现旁边的一排都摆放着巨型的沉睡舱，周峻纬跟郭文韬就分别躺在他的左右位置。
舱内的玻璃屏印着蒲熠星因紧张过度而产生的哈气，他使劲推动却无济于事，他喊了周峻纬的名字，周峻纬却双目紧闭，没有回应。
这隔音效果不至于这么好吧？这小子不会还被困在意识空间里没出来吧？
眼下，他侧过头看着正沉睡不醒的郭文韬，那漂亮的眉头紧蹙，显然是被噩梦缠身了，蒲熠星幻想自己能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抚平他紧拧的眉头，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一句，“别怕，韬韬，有我在。”
他的心渐渐地在郭文韬面前沉寂下来，并开始冷静地分析这个待机空间。
也许，沉睡舱就是游戏匹配“待机”的系统空间，在这个待机空间下系统会给所有玩家重新匹配新的身份进入新本，同时也在清除玩家上本的记忆并加载游戏，打扫旧本世界他们待过的痕迹。
那郭文韬，兴许会忘记他吧。
蒲熠星的嘴角勾起苦涩的笑，不知道下个本开局还能不能再碰到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