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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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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仆从立即涌了数个进来,但一看到这里面的情景,全都一个个吓得呆若木鸡,只有一个人慌慌张张地道:“小姐……请御医吗?”
这些人的张慌失措,令曹梦阳这才想起,这厅里原本就有侍者的。可惜侍者这么多,却连一个稍微有点主意的人都没有,全都只是在那边瑟瑟发抖!
他心里更紧张了,都怪自己,若不是昨天晚上只顾着在那边想些没用的事,今天早就把凝香露跟翡翠碧玉丹拿到了!
就是他在想这些事的短短时间里,安越“哇”地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
曹梦阳见状,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这么一吓之下,他反而镇静了不少,冲上前去扶起安越,就开始把手指往后者嘴里探去,并一边对着那些侍者大吼道:“快给他们两个叩喉!!让他们把吃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侍从们拿主意不行,但执行命令倒是动作迅速。一听到曹梦阳发号施令了,赶紧按着他所说的跑去替那二人叩起喉来。
见有人管段祺跟安宁了,曹梦阳一门心思地将手指伸得更里面去了。当他的手指探到安越的食道前端,安越立即反射性地反呕起来,然而吐出的,却只是几口带有馊味的酒液而已。待安越反呕完毕,他不敢轻怠,再次伸入手指,叩起后者的喉来。直到安越吐得连清水都出不大来了,他才稍松了一口气。再望了望那堆又是馊臭,又带着浓重血腥味道的呕吐物,他只觉自己的心脏都收缩到了一堆,一阵难过。
然而这会儿并不是难过的时候。安越虽然把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了,但已经吸收的毒药,药性还没除去!他定了定心神,又冲隔自己最近的侍者道:“厨房里有没有绿豆汤?”绿豆最大的功能就是解毒,如果有它的话,可以让毒性的发作缓上一缓,趁着这个机会,自己就能去药王那里取药了!
“没……没有……”
见对方连答个话都半天说不清楚,曹梦阳火了:“绿豆总有吧?!快去煮!!煮了拿过来!!”
被曹梦阳凶了一顿,那侍者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了。
怕那人做事不稳妥,曹梦阳又对之前提议找御医的那个人道:“你也去!再找个人去把宫里最好的御医请来!”先弄个双保险再说!
那人重重点了点头,跟着飞奔而出。
待那人出去了,曹梦阳想了想,又吩咐人弄来了不少温水,让安越等人喝下。虽说刚刚他们吐出来的只有清水了,但他还是担心,万一他们没吐得尽怎么办?于是叫人服侍他们反复喝温水,再反复替他们叩喉。
再看了一眼委糜不振的安越,曹梦阳强压心头的疼痛,刚想起身,却被安越拉住了手!
他呆住了……曾经那么有力的一双手,现在却像一位临近死亡的老者的手那样,毫无力道可言……就连这个简单的动作,安越似乎都花费了不少的力气,那只拉住自己的手还在不断地抖动着。似乎只要自己轻轻一挣,那只手就会立刻掉到地面上去……他的呼吸开始颤抖起来,但几乎是在同时,这自心底发散至全身的颤抖就被他止住了。他镇定自若地转过头去,“解药马上就会到,你忍一下!”说着,就往外面走去。现在是必须争分夺秒的时候,一切的情绪,在事实面前,只不过是最最渺小的东西!
安越被挣脱的手,无力地摔了下去。虽然有侍者扶着他,然而那只手却还是摔到了地面上。胃里还在翻天覆地地疼痛着,可是他却分明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更痛。这毒药的毒性太强了,从察觉到不对劲,到发作,时间短到如斯地步!而冰婵虽然只喝了一丁点酒,吃了一夹的菜,但是……这么猛的毒,她能顶得住?!怕是出去了没多久,就会发作吧?想到这里,他的眼眶湿润了,为什么不先给自己叩喉?为什么自己的事反而像似忘了一般?你要是不在了……他的眼眶终于盛不起满溢的泪水,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你也要……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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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这厅,曹梦阳立即察觉到胃里缓缓蹿起的不适感。知道糟糕的他,这才想起要给自己叩喉!
偏偏他之前又没吃什么东西,手指连着探了好几回,几口酸腐才涌了出来。
吐了之后,他心里更是紧张不已。要是这样的话,怕还没到师父那里,自己的毒就先发了!干脆……骑马去吧?他的双眼亮了一下,旋即黯了下去。不行……这里是闹市区,如果骑马的话,跑得快了,会伤到无辜的人;跑得慢了,又不起作用……他的心往下一沉。
突然,一个人影闪过他的脑海!他惊喜连连,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地牢的入口处。
看守地牢的狱卒看他似乎不对劲,想过来搀他,又碍于男女有别,不敢近前。正想去喊丫环们来搀他,却被他骂道:“赶紧给我开门!”说是骂,其实并不确切,被胃里的疼痛所折磨,他骂人的气势几乎已经没有了。
但那狱卒显然被他的骇人表情给惊到,连忙开了地牢的门。
“把段庆魁带出来!”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弱了几分。
“可是……”狱卒犹豫着,段庆魁不是重犯吗?
曹梦阳双眼一瞪,脸上怒气更盛,“我的话你敢……不听?”
狱卒见状,犹豫了一下,到底念在他是未来的太子妃,于是乖乖进去地牢里面了。
曹梦阳这才松了口气。
很快,地牢里传来了段庆魁酣畅淋漓的笑声。听得出来,他正为自己重又获得久违了的自由而高兴着,那笑声饱含着惊喜与得意。曹梦阳一阵苦笑,现在就放他出来,也不知是好是孬。但是……现在也只有他了……他的功夫比起段祺虽有不如,但好歹也是个先锋。若将轻功全力施为之下,或可在自己的毒完全发作之前赶到师父那里……
段庆魁一出地牢,看到斜倚在假山上的曹梦阳,不自觉地愣了一下,想是仍记着把自己绑起来,什么事都做不了,差点被逼疯,正是后者捣的鬼。他眉头一皱,接着一展,不无得意地道:“知道老子不是好惹的了?想来软的?呸!老子我不吃这一套!”
曹梦阳困难地摇了摇头,“帮一下忙……”忽觉喉头一甜,他忍不住咯了口血出来。
段庆魁一见,讶异地道:“你这黄毛丫头,身体都这样儿了,还跑来找老子我?”
“带我……去一个地方……”曹梦阳坚持不懈地道。
段庆魁挠了挠头,接着,走近了一点,“嘿,我说丫头,瞧你这样儿,不躺着好好休息,再找个大夫来瞧病,你东跑西跑作啥?”
“求你……带我去……”
段庆魁忽然皱紧了眉头,接着大声嚷了一句:“不去!”说罢,就潇潇洒洒地转身想要回地牢。
“求你!!”曹梦阳见他要走了,心里一慌,忍不住伸手想去扯住对方。谁知身体甫一前倾,竟无力地往地面倒去!
段庆魁见状,也不去扶他,倒将双手环抱起来,看戏似地看着身后的狱卒跑过去扶起曹梦阳,嘴里还凉凉地道:“有病看病!你爷爷我被你这小丫头一声令下,绑在柱子上绑了几天,觉都睡不了!现在困了,爷爷我要去好好补补瞌睡了!恕不奉陪!”
那狱卒见曹梦阳都这个样子了,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过去搀了他,就要往厢房那边走去。
曹梦阳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一下子将狱卒推开了半步,对着段庆魁道:“你不是很想把身上的肉……片下来,给我涮锅子吃吗?我现在中了毒……如果你不带我去那里取解药……就只有死路一条……再也吃不到你的肉了……”
不等他说完,那狱卒已经快要哭出来了,“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就移个驾吧!都吐血了!取药的事,让奴才我去办不就成了?!你要不对劲儿了,我怎么向太子交待啊!!”
“听到没,有奴才去办咧!”段庆魁显然很不满这个狱卒,将“奴才”二字咬得紧重!
曹梦阳哪儿来的时间跟他耗?药王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话,药王倒可能会救,但安越他们三个人的命……想到这里,他心间一寒,说不定师父会甩甩袖子就走人……“求你!!”这回说罢,曹梦阳竟双腿一曲,就要往地上跪去!
哪知,腿还没跪到地上,却被人一把扶了起来。
“女人就是女人!!怕了你了!!”段庆魁很不爽地道,“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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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庆魁脚下生风,在京中各个大院的屋顶上展现那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能看到的高来高去的轻功。
听着耳边呼啸的风声,曹梦阳心里却是万般焦急!照现在的情况,自己是中毒最轻的,而段庆魁又背着自己施展着傲人的轻功,自己的命应该是不愁了。可是……安越呢?想到方才安越不停地喝着闷酒的片断,他心里一阵发酸。如果自己拿到解药回去时,他已经……心里一恸,竟又呕出了一口血来。
他无力地伏在段庆魁背上,眼泪水儿却像河水泛滥般,直濡得后者的后背一片湿意。
段庆魁是条莽汉子,遇见这样的情况,也不安慰他,只是脚下却更加卖力地奔跑起来。
胃部的疼痛像是没有尽头般,曹梦阳想伸手去按揉一下胃部,抒解一下疼痛,手却偏偏一点力道都没有了。只能眼瞅着那疼越变越强烈,到最后,他只觉胃部像是被两只手从内部往外使劲儿地撑着似的!那翻天覆地的疼痛是一刻不歇地折磨着他,令他连想死的心都有了。但一想到安越那委糜不振的样子,他就又生出了抵抗这疼痛的心!
然而,毒药的毒性到底是太强了,不多时,他的视野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跟着,整个世界开始失去了原有的色彩。他慌了!他不能就这么认命!安越还在安王府里等着他!他拼命地撑大自己的双眼,可惜,一会儿的功夫之后,就连那个黑白的世界他都看不到了!眼前只有黑糊糊的一片。
不行!不能昏过去!要不然,就算师父那里到了,能得到救治的,也只会是自己而已!他想捏紧拳头,把指甲刺入肉里,以保持清醒。然而,用尽了全力,指甲却只是轻轻陷在了皮肤里,却没有入肉。咬了咬牙,不能这么昏过去!不能这么昏过去!在反复念叨着这句话的过程中,他的眼里射出了一丝坚定,接着,他费力地张了张嘴,然后,用力地往自己的舌头咬去!
那么柔嫩的地方,如何敌得住这样的咬法?他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嘴里的腥热之味顿时更重!但脑袋倒是因为疼痛而清楚了不少。他松了口气。
偶的自言自语:
由于这一段时间都睡眠不足,结果````````偶专门休了“工休假”来补瞌睡``````从中午一点半睡到晚上九点多`````````汗````````真能睡啊`````````所以,今天更新得晚了,大家不要见怪啊~~~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