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今天也有在努力》麻薯子

3、第3章

　　经过了昨天一夜，魏漕瑞回到家后几乎没怎么休息，上午他想浑水摸鱼过去，直接关掉闹钟。

　　薛祎这边被送到了距离上班地点很远的地方，早了一个小时出门，又正巧遇上早高峰，到文化馆的时候还迟到半小时，结果是第一个到的。

　　刚把包放下就风风火火闯进来个人，自称是什么戏剧团团长，专程过来聊新年联欢会的事情。

　　薛祎刚来第二天，对文化馆最大的印象就是安静，人烟稀少，空荡荡的展示柜，哪知道有什么联欢会活动，估计那大舞台都积了层灰。

　　他给魏漕瑞去了个电话，把魏漕瑞从睡梦中吵醒。

　　“那个，老大，来了个时代戏剧团的负责人，说要和我们聊一下联欢会的事情。”薛祎到办公室另一侧压低声音说。

　　魏漕瑞脑子还在短路，也不知道薛祎到底在说什么，“你打发掉，不需要。”

　　“但是，”薛祎有些为难抬头看看那个负责人，“好像是上头派下来的，让我们办什么联欢晚会。”

　　电话里魏漕瑞一声叹气，明显被薛祎这电话叫醒极为不耐烦，“行，等着。”

　　电话挂断，薛祎把这位负责人安顿到隔壁会议室，倒杯让热茶稳着。

　　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来，不管是魏漕瑞，还是周玥和唐可可，电话挨个给他们打，一个人都不接。

　　对方催的急，说一会儿还有事情，薛祎只能硬着头皮上。

　　团长交来文件，“你在这边签字就好，春节正式活动前我们会进行彩排，到时候你负责安排化妆间，休息间，哦对了，我们演员只接受有空调的休息室，你们能做到吧？”

　　估计来之前团长也没想过这的环境会这么糟糕，那发霉掉落的墙皮，阴冷潮湿的房间，就连会议室椅子都是临时擦出来的。

　　薛祎懵懂，一看就是个新手，对方兴致不高，说还有事改天再来。送走他后就过了几秒，唐可可和周玥就想事先说好的一样，简直就是前后脚都来了。

　　看见薛祎忙的像无头苍蝇，唐可可马上猜到出什么事，“人来过了？”

　　薛祎点点头。

　　“来过你怎么不打电话通知我。”这个戏剧团是唐可可联系的，就在她决定要留在文化馆之后，就动用了人脉想借人举办联欢会。

　　薛祎示意她看手机，“打过了，不止一个。”

　　当唐可可看到那十几个未接瞬间没了声，赶紧出去追人。

　　唯一能让文化馆再被大家看到的办法就是像以往一样再办一次轰轰烈烈的活动。

　　唐可可虽然没有任何策划活动的经验，但她查阅了大量的资料，还有周玥支持顶着。

　　她们给了薛祎一个地址，叫他无论如何把魏漕瑞给叫过来。

　　魏漕瑞家不远，走走过去也要个二十分钟，周玥把她的电瓶车借给薛祎，争分夺秒。

　　几乎是冲到他家里去的，唐可可好不容易找到这次可以起死回生的机会，怎么会让魏漕瑞在这个节骨眼上掉链子。

　　薛祎全程和唐可可通电话，敲了几下门后也没有人理睬。

　　“他是不是还在睡觉，家里真的有人吗？”薛祎问。

　　“你直接摁密码进去吧，0317。”唐可可道。

　　来不及奇怪，但唐可可给的密码是正确的。

　　听见门开锁的声音，唐可可总算是能缓上口气，吩咐薛祎无论如何都把魏漕瑞带来，实在不听话打晕了打包扛过去都行。

　　薛祎挂断电话，小心翼翼地进门，在门廊处还脱掉了鞋。

　　魏漕瑞一个人住，房子不大，推门就看见了卧室，他背对着门躺着，安静如斯。

　　“你醒着吗，老大。”薛祎轻轻敲门道。

　　床上的人带着怨念而起，在窗帘遮盖漆黑的房间里，似乎有一股神秘反派力量正氤氲而起。

　　“小子，你越界了。”魏漕瑞眯起眼眸，怒视薛祎。

　　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杀了。

　　薛祎硬着头皮把唐可可嘱咐的和魏漕瑞全说了一遍，完后到床边要拖他起来。

　　文化馆的命运就掌握在这个能拍板的人身上，其他人都很上心，唯独他毫不在意。

　　魏漕瑞挠了挠头，盘腿靠在枕头上，拿过床头柜的烟就抽，搞的乌烟瘴气，“她本事那么大，那她决定就好了，我去干什么。”

　　“我早和他们说过，你们要什么自己去争取，我什么都不想要，就等着什么时候退休了。”魏漕瑞瞟了眼他。

　　房子环境整洁，只是这个主人浑身散发阴郁气息，薛祎顿了顿，他活这么大就没见过比自己还窝囊的人。

　　他咬着牙问：“你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魏漕瑞茫然，摆手想让他走。

　　倏然薛祎一把抓起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起又重重地摔在床上，“魏漕瑞，大家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上，能不能帮帮我们。”

　　文化馆早就大不如前，不光是他们还有那些保洁阿姨和门卫叔叔，一旦馆真的被人们放弃改建了别的项目，那他们该何去何从，没有人知道。

　　快退休的当然无所谓，着急的是他们这些还没到时间的人。

　　现在要找份工作不容易，这个道理应该谁都知道。

　　薛祎穷怕了，甚至在创业失败之后为了生计一口气可以打四份工，但后来大病一场，一切又回到从前。

　　确实就像魏漕瑞之前说的，别装什么大尾巴狼，那些正气一本正经，到头来还是为了那点钱。

　　“你想要混日子也得有地方让你混，文化馆再不作出点成绩来就该被淘汰了吧，到时候你去哪混日子去？”薛祎捶着头，恨不得可以一拳把魏漕瑞打醒。

　　他骑跨在魏漕瑞身上，手上的劲软绵绵的，兴许是对刚刚的发作有些懊恼。

　　僵持了好一阵子，薛祎木讷地抬起头，正好撞进魏漕瑞的眼中。

　　他眼底暗淡，倒影出薛祎的身影。

　　“你还要摸到什么时候？”魏漕瑞低声问道。

　　刚才的对话过程中，薛祎无意将自己的手从魏漕瑞的衣领转移到了腰间。

　　这个不自觉得动作惹得气氛焦灼，魏漕瑞也从第一次见他时那股子冲动忍到极致，直接起身一把推开他。

　　“走，出发，我跟你们去签合同。”他着急慌忙换着衣服，没和薛祎对视，也根本不敢看他脸上的表情。

　　路边魏漕瑞停下买了早饭，戴着摩托车头盔没有摘下，就连薛祎问他要不要来杯咖啡他请他喝也遭到了拒绝。

　　一路两人骑车，魏漕瑞在前飞驰电掣，薛祎骑着电动车努力追上脚步。

　　会议室里面唐可可已经把人十有八九拿下，她靠着哄人的功夫，加上端茶倒水地献殷勤，就等着魏漕瑞出现签上合同成定局。

　　两人莽撞地把门推开，魏漕祎还戴着头盔，颇像个进来打劫的。

　　时代戏剧团团长被吓地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缓缓问他是谁。

　　来不及自我介绍，凭借多年的默契，魏漕瑞上前，周玥递笔，瞄准桌上合同，在签下字之后，他道：“我是这的负责人，魏漕瑞。”

　　合作是谈了下来，但相应的也得他们配合，最基础的这文化馆条件对方是无法接受的，给了魏漕瑞一个期限，叫他做调整。

　　送走团长，唐可可和周玥开心地几乎要跳了起来，却不见魏漕瑞有什么情绪，他不紧不慢地拿下头盔，底下是一张泛红的脸。

　　周玥奇怪地道：“老大，你—”

　　“外面太热。”魏漕瑞打断了她的话。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薛祎从门口探出头看着这片和祥。

　　“过来呀，今天有你一半功劳。”唐可可看到薛祎缩头缩脑地，赶紧叫他过来。

　　薛祎扬扬嘴角，点头过来，从刚才他就感觉地道魏漕瑞看他不顺眼又多了几分。

　　那个男人就是个定时炸弹，而且雷区还是随时变化的那种。

　　“恭喜你们。”薛祎轻声说。

　　周玥上前拉过薛祎，“现在是我们，要不是你把这个祖宗给请回来，我们也没辙。”

　　他们自然的把薛祎归成“一家子”，性格内向的他被动地跟着他们又是一笑。

　　之后，所有人的目光停留在魏漕瑞身上，他只是轻飘飘回敬了每个人一个眼神，就离开了会议室。

　　“吃错药了？”周玥一脸茫然。

　　唐可可马上意识到，“是不是昨天让他请客了呀，要不今天再聚一聚？”

　　“算了吧，我们买点下午茶，回头他又觉得谁坑他了。”周玥摇头道。

　　两人正商量着点些什么吃吃，忽然似同时想到了个问题，抬头看向薛祎。

　　几乎是异口同声，“你是怎么说服老大的？”

　　要知道他们和魏漕瑞相处的这段时间，就发现这人固执己见的很，任何麻烦事都会推脱掉，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会知道他家的密码，有的时候有什么紧急文件，人叫不动，就只能亲自跑一趟。

　　本来以为薛祎会空手而归，甚至唐可可都想好了措辞，结果却出乎意料。

　　薛祎面对两人的质问，没有正面回答，随口说：“我去看看他。”

　　还是在那个天台找到的魏漕瑞，薛祎手里拿着瓶无糖茶饮料悄然接近。

　　他从后伸手，把饮料瓶递到他面前，“抱歉了，我对我的莽撞道歉。”

　　薛祎冷静下来之后意识到了不妥，那会当下没有想太多，就想着感觉把魏漕瑞带过去。

　　魏漕瑞还是瞟了他一眼，“没什么，你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好好干吧。”

　　他话末，眼神落在那瓶熟悉的瓶身上，就算是道歉也不该拿茶水间的饮料来打发，毫无诚意。

　　“谢，谢谢，”薛祎顿了顿，“可可她们点了下午茶，您要不要过来一起？”

　　魏漕瑞摇了摇头，见他这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又瞬间没了兴趣。

　　刚走出几步，转念想到了什么，回头问：“你的孩子是叫央央？”

　　薛祎点点头。

　　“她是不是你亲生的啊？”魏漕瑞蹙眉，挠后脑勺。

　　“啊，”薛祎拘谨道，“是亲生的。”

　　“那得亏孩子性格没随你。”魏漕瑞感叹。

　　薛祎微起嘴角，“大概是随她妈，我之前自己创业，没什么时间带她，离了婚，我没要抚养权。”

　　他人情世故又处理的得体，除了这黏黏糊糊的性格，其他也挑不出毛病，只是如果要和薛祎长期工作下去，如此魏漕瑞绝对会受不了。

　　起初唐可可刚来实习的时候也是如此拘谨，但比起薛祎还是要大方的多，被魏漕瑞指点了之后才彻底丢掉抱负，原形毕露和他们打成一片。

　　风吹过天台，落叶飘到他们脚跟，魏漕瑞弹着烟灰，斜视望向薛祎。

　　他脸颊泛红，双手叠在身前，那双捶眼和魏漕瑞对视上之后又连忙躲开。

　　真是看不出是个当了父亲的人。

　　魏漕瑞张了张口，说：“今晚来我家，有话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