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渣A不干了》淮青山

17、第 17 章

　　机场仍是那样忙碌，作为燕城的机场里面不乏行色匆匆的乘客，拖着身后的行李箱朝着目的地奔去。

　　乔施已经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来的机场，也不敢回想自己究竟对霍琬是怎么解释的，带着空空的大脑来到了大门，被等待多时的文姐接走。
　　行李早已经收拾好，拎起就能走，因为去的是南方城市，倒是不用带太多厚衣服。

　　文姐见到了人，看她脸色苍白，便说：“幸好你来了，我差点以为你不来了，乔总的电话我都没敢接……你脸色怎么那么白，没事吧？”
　　乔施摇摇头：“我没事，走吧。”

　　进了候机室，文姐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让乔施捧手心里暖暖手，边拿出包包里的试镜剧本边说：“明天就要去面试，但也不能懈怠，你趁现在多看看剧本吧。”

　　坐在商务舱候机室内，周围很是安静，让纷乱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乔施忽然十分庆幸没有把手机里的消息发给文姐，不然现在是少不了一顿问，让她好好说清前因后果。

　　有的人已经死了，不需要再度鞭尸。

　　常在路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吃她那么多次瓜，撞中的两回都是让人终生难以忘怀的情景。
　　当时乔施真的差点在休息室里撅个地缝把自己给埋了。

　　乔施沉重闭目，长长吐出一口气，翻开剧本继续钻研，上面写了不少她做的笔记和人物分析。
　　她是正儿八经影视科班生，十六岁凭艺考素颜照爆火一小段时间，后来以专业全国第一名的成绩就读燕城影视大学，在校期间成绩优良，是老师的心头宝。
　　出场即巅峰，二十岁毕业，出道三年初心未改，仍是个叫不上名字的糊逼。

　　不对，最近应该叫得上名字，按照热搜上说的就是——抢顶流小花红毯顺序的那个乔施。

　　名气是有了，粉丝数量是涨了，围脖评论也比以前多了不少，但都是来骂她的。
　　乔施深知这行业水深，大多都是爱欲其生恨欲其死，路人身上都自带马甲，便安慰自己黑红也是一种红的方式。

　　每日三省吾身，在心中复诵：脸在江山在，作品才是一个演员最重要的底气，不与傻叉论长短。

　　从小就才艺方面突出，别人家小孩过年的时候最害怕的就是在亲戚朋友面前露一手，表演一番。
　　乐器舞蹈朗诵……哪怕是站着背诵唐诗三百首，那都是家长们的隐形攀比时刻。

　　别的小朋友避之不及的事情，乔施反其道而行之，她喜欢掌声和夸赞声，也喜欢站在人群目光中心。

　　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不如现在清闲，正好是事业上升期，双方不着家都是常有的事。
　　乔施便在等待中看电视，披着床单演女主角，模仿着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的爱恨情仇中等待着父母回来。
　　她早已习惯如此，成为演员这件事在幼小的心灵中种下萌芽。

　　其实上小学那会，乔施还因为这份爱好还被班上小团体孤立过一段时间。

　　觉得她一个女孩子太爱出风头，习惯性站在人群目光中心，每当老师问谁要在节目上表演绝对有乔施举手，她还是班上的文娱委员。
　　因为她长得好看开朗活泼，且脾气好不记仇，班上不少人都乐意跟她一块玩，这更让小团体认为她肯定是为了让更多的男孩子注意到她。
　　但乔施小学毕业的时候被人告知才反应过来，毕竟她人缘出奇得好，朋友多得数不过来，那几个抱团孤立她的小团体哪里能让乔施察觉她被孤立了。

　　与其说她被班上某些同学孤立了，更应该说是乔施孤立了那群怪脾气的人，带着快乐顺利毕业。

　　长大后，乔施便说出了自己的大学志愿，说要考燕城影视学院。
　　自然的，遭到了亲爹的反对，他不认为omega在外头抛头露面是什么好事，就是卖笑还要受人指指点点的辛苦活！

　　父女俩还因此互相冷战了大半年，最终还是被乔夫人揪着耳朵同意了让她去艺考。

　　当那份专业全国第一名的成绩摆在乔父面前的时候，乔父却摆出了关于她素颜照爆火上热搜的恶评。
　　乔施早有心理准备，随便扫一眼，就知道评论里不乏有人认为这是为了给乔施造势，说她鼻子绝对是整的，甚至还想扒她的人生经历。
　　她只说：“谣言止于智者。”

　　这更加让乔父加深了心里想法，认为走这一道不是什么好事。
　　他反对乔施说：“智者在人群只是少数，我更相信匿名会放大一切恶意。”

　　双方再次有了分歧，一向纵容她的乔母难得没有开口劝说丈夫，毕竟自己的心肝肉被人这样恶意揣测显然伤到了老母亲的心。
　　聚光灯下的生活比乔母想象的还要艰难。

　　最后，劝不动独女的乔父说：“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改志愿，毕业后回家继承公司，要么不许用乔家的名声做事，我不会给你任何便利。”

　　从小乔施就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在父母的保护下没有收到过任何伤害，所谓的两个选择其实是一个选择。

　　乔施毅然决然选择了第二条路，当真耐着大小姐脾气从龙套干起，直到被文姐在一群龙套中选中。
　　可以说那段日子是她人生最大的挫折。

　　正回忆往昔岁月的乔施忽然听文姐问：“对了，你脖子上是什么？哪家的新品？”
　　乔施一摸脖子，大惊失色：“糟糕，我忘记还给她了！”
　　文姐：“啊？这不是你的东西？”

　　目睹那道人影进了大门上二楼过安检，霍琬收回目光。
　　两人的目的地并不一样，乔施去的南边城市，而霍琬则是往西走，而后再转机去其他城市，持续一周的分公司巡视。
　　商务舱候机室内没什么人，霍琬落座后，007就飘了过来。

　　圆滚滚的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伸出两个小爪子，用龙猫双爪握牌的姿势将手中的虚拟屏抵到霍琬面前。
　　007兴奋道：【您看这张照片！】

　　霍琬抬眼看去，正好是休息室里霍琬拉开窗帘时的定格画面。

　　厚重的窗帘被拉开，躲藏在里面的人影被光明侵扰，微微抬起了头，红唇微张，似乎有些讶异。
　　系统的高清摄像头甚至能看清乔施发丝下微微发红的耳尖，以及霍琬垂下的睫毛。

　　阳光正好，画面颇有都市偶像剧的意味，放网上能直接当成剧照宣传。

　　霍琬没说话，只在手机上打出两个字：删了。

　　007有点不舍地看了几眼：【我觉得很好看啊。】
　　这是它在这个世界里见过的第二好看的人类了，第一天天在眼前，根本不用拍。
　　它也是壮着胆子拍下来的，还想征求霍琬的同意把这张照片存下来，作为它的主控屏壁纸。

　　用客观的眼光来看，这确实是不错，霍琬也赞同它的看法。
　　哪怕她是画中人之一，她也觉得007摄影技术很不错。

　　霍琬把手机上的两个字一一删掉，没再提这件事，随它喜欢。
　　在对方尚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她不会吝啬于这些蝇头小利，不过照片而已。

　　007还说：【我还搜了她的围脖号，粉丝数量很少啊，才五百万……还有她出道以来所有作品，我打算全部下载了循环观看！】

　　霍琬手机打字：你现在像追星的粉丝。
　　007倒是很兴奋：【我像吗？原来我是她的粉丝！我这就去创围脖号关注她！】

　　霍琬把那行字删掉了，觉得这系统拟人化高得过分，来这边不到一个月追星都学会了。

　　007趴在霍琬肩膀上，握着虚拟屏遗憾道：【要是能经常看见她就好了。】

　　霍琬没给它回应，任由它自娱自乐，她心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系统不能离宿主太远，若非如此，她就把这小东西放在自家大平层中，让它在娱乐室里玩个够。

　　“霍总，登机时间到了。”林助理开门而入，提醒道。
　　“嗯。”霍琬收起手机，起身出门登机。

　　飞机划过跑道冲向蓝天，在一阵轰鸣声中，霍琬心想：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路人，这次分别估计再没有什么交集。

　　出于好奇心才对着应该早早逝去的人再次出手相帮，如今看来与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007还在摆弄它的虚拟屏，打算在飞机上看乔施出道以来的作品，从今年的新剧倒着往前看。
　　按照它的说法就是从如今了解最初最青涩的她，完成作为粉丝对偶像的必修课——考古。

　　霍琬虽年轻，但大多数年轻人都会做的事情她都没做过，比如追星，听演唱会，暗恋一个人，发展一个兴趣爱好……她的人生轨迹乏善可陈，可以说是完美且无聊。

　　从小到大就是作为别人家的孩子的模板长大，即便是现在，也是一众长辈拉踩自家孩子的重点比较对象。
　　即便她有得是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但也是轮回之前的事情，并没有人能做到让她产生感触。

　　或许裴峥说得没错，她的心是冷的，是铁做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一时半会，也不是很懂007的心态，恍惚反应过来自己活得还不如一个系统有意思。

　　见霍琬目光放在虚拟屏上，它还热情邀请霍琬一块看，霍琬拒绝了，让它看电视剧不要公放，她听得见声音。

　　机舱内的人缓缓闭上眼，把眼罩往下拉，准备在旅途中小憩一段时间。
　　待航班落地后，她将开启为期一周的分公司巡查。

　　生活不太平是主角的宿命，一生与之抗争的霍琬也不例外，飞机刚落地就收到消息，她又双叒上热搜了。

　　不等霍琬说点什么，她的手机就响了，她止住助理的动作抬手接听：“什么事？”

　　公关部主管声音悲怆道：“对不起霍总！我又让您风评受害了！”
　　霍琬的脑袋缓缓冒出一个：“？”

　　看着热搜上的那条#两A大打出手，裴家大少爷控诉深蓝CEO负心沸#，霍琬陷入沉默。

　　林助理为此颇为无言，她实在不明白这点破事也值得上热搜，又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

　　原来是有记者只拍了剪彩礼觉得不够刺激，便换装伪装成服务员潜入剪彩礼宴会，没想到还真给他拍到了猛料，包括裴峥那句撕心裂肺的“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以及霍琬冷酷无情的背影。

　　网友辣评：“这演得不比小鲜肉好？”

　　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建议裴大少进军娱乐圈，专门演舔狗角色，保证他三年内就能拿下影帝桂冠。

　　这评论被损出天际的网友顶上热评第一，并且成功拉踩了最近热播剧里的男二号。
　　那位男二号只觉得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刚修复好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倒也不是没有人猜测到底是哪个天仙O能让两人大打出手，简直就是人间蛊王。
　　不过依然和之前一样，全都是放屁股的，一个递纸的都没有。
　　吃瓜吃得不爽的围观群众只好原地散去留下战场给热播剧男二粉丝慢慢洗白，甚至占据了人间蛊王这个词条。

　　因此热播剧男二成功多了一条词条#人间蛊王赵一饶#

　　好不容易拦住了公关部主管递辞呈谢罪，霍琬让她好好干，这不怪她，这么多年为深蓝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可把公关部主管感动得稀里哗啦，擦干眼泪补好妆继续控评。

　　007旁观全程，心想这当然怪不了你，是冥冥之中的剧情之神在发力，还啧啧感叹大集团CEO也不是好当的，自己都挂热搜上还得耐着性子去安慰属下。

　　但霍琬直觉事情没有这样轻松结束，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另一条热搜缓缓登顶#裴霍两家解约疑似因为抑制剂质量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