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微米，一世纪。》落时

1、谁的咖啡谁苦涩的眼泪

　　挂了电话，熄了灯光。
　　苒把自己蜷缩进被窝。冰凉冰凉的触感，直凉到心尖，让她的心狠狠纠紧。
　　困倦地蜷卧，久久没有睡意。
　　瞪着漆黑的天花板良久。
　　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城市。夜晚没有光明。
　　被窝卷住离逝的温度，似乎，有那么一点温暖了起来。苒迷糊地想。
　　也许是迷糊。也许是太清醒。所以，什么也分不清。被世间伤了眼睛。
　　与黑暗对峙的结果。爬起来，重新打开灯，感受那似乎会像阳光一样驱走黑暗的光。
　　橙黄。却有点别样。伸手遮挡眼睛。不要被刺伤。指间流泄的漏光，让人想起阳光。
　　从重重叶子的缝隙间。穿越掉落。砸在你身上。
　　不管你是否愿意。
　　就如现实不会问你是否愿意。
　　哪怕刺伤了眼。
　　是不是有点讽刺？

　　“今天乖吗？”温柔体贴的声音，让人唇角微笑。
　　“你说呢？”带点调皮的娇俏。电话那头也忍不住轻轻地笑。
　　是甜蜜吧。
　　“那你今天怎么样啊？”她问他。
　　“很好。”
　　“嗯。那你－－”
　　“嗯？”
　　“什么时候回来？”她有点紧张地问。还要等多久。时间还有多久。这么漫长。
　　似乎就开始沉默了。
　　然后。
　　“很快了。”
　　“哦。”
　　很快是多快。每一个很快，都那么漫长，又不断地延伸。
　　永远没有结果一般。
　　这是多么疲倦。
　　有谁。可以等得起。这薄暮的青春岁月。
　　一年又一年延伸的等待。一年又一年老去的等待。

　　下了床。从饮水机下的柜子里取出一个杯子。一支小勺。
　　一包咖啡粉。
　　撕开。倒出。
　　装入热水。
　　一手端起。一手用小勺轻轻搅拌。
　　空气里弥漫开的味道。如此苦涩的香浓。
　　微微淡凉。一口喝下去。不管不顾。
　　只是。还是来不及。
　　在泪掉落前喝尽。
　　这么苦涩。到底是咖啡。还是眼泪。又或心情。
　　有没有谁写了眼泪与咖啡的比喻。
　　这一刻。苒想不起。
　　谁的咖啡是谁眼泪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