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方榆辰”“我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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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的后半段，两人的手一直没松开，直到艾里奥抱着电话哭起来，夏词才松开手。
方榆辰看了眼手表，八点多，挺晚了，他说：“你先洗？”
夏词点点头，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门刚打开，对门的方笑应声而动：“漂亮哥哥你们看完电影啦！”
夏词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看电影？”
方笑指指门，笑眯眯说：“我帮你们关的门哦，我还帮你们缠住了大伯大伯母！”
夏词恍然，笑着冲满脸写着“快夸我”的方笑说：“谢谢可爱弟弟。”
方笑说：“漂亮哥哥你笑起来真好看——漂亮哥哥，你能帮我跟榆哥说声吗？我真的很想去游乐园，我爸妈不带我去，他们胆小，不敢做过山车和大摆锤，求你了求你了。”
搁这儿等他呢？
他摸了摸方笑的头：“我帮你跟榆哥求求情，但是榆哥不一定听我的哦。”
方笑笑开了花，嘴上忘了把门：“榆哥肯定会听你的！他可喜欢你了！”
夏词扬着眉，笑得眼睛都弯了：“真的啊？那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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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词洗漱完出来，坐椅子上背了几页的生物，隔壁方榆辰的洗澡声才渐渐停了。
夏词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儿，是方榆辰惯用的柑橘味浴液，但他觉得方榆辰身上的味儿要浓烈一点，自己身上就显得冷了许多，那些柑橘跟抓不住似的，马上要飘走了。
“闻什么？”方榆辰走了进来。
“浴液，挺好闻。”夏词缩回头，重新盯着书，耳尖蓦地一红——
方榆辰的呼吸在耳后一吞一吸，那块皮肤都要被呼出的气息灼伤。
“是挺好闻。”方榆辰重新站直，声音都带上了点笑，伸手搓了搓夏词红彤彤的耳垂。
“哎——”夏词刚想抗议，那只手忽然就缩了回去，眼前的生物书突然一黑，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夏词的呼吸一滞。
方榆辰垫脚从夏词的背后伸出两只手，一只抬书一只拔书，把那摞书最底下的历史给抽了出来——
就好像从背后抱住了夏词。
“我上床了。”方榆辰逗弄完人就跑，眼底的笑意盖都盖不住。
夏词被人这么一搅和，书上的什么显性遗传隐形遗传都看不懂了，什么p什么f，眼前缭乱成了英语书，脑子比遗传图示上交错的线还复杂。
他沉默了三秒，决定报复回来。
现在还是九月末，算不上热，但对于清杭一个南方城市而言，也绝对算不上冷，床上就薄薄的一床空调被，外加两个枕头。
方榆辰现在就靠在其中一个枕头上，枕着床头，盖着被子，手上捧着个历史书念念有词但又没读出声，嘴角还残留着一点得逞的笑意。
夏词抱着生物书迈上床，长腿阔步地往方榆辰腿上一跨，想跨到里面那边坐下，结果——
“嘶——”
夏词一不留神踩着了方榆辰的小腿，直接往前倒去，眼见着就要往墙壁上砸。
方榆辰瞬间把手上的书扔了，身体往前倾，接住夏词——
“卧槽——”
腿上的钝痛还没消，手臂就重重往下一沉，一种撕裂感直接冲上了脑子。
夏词眼疾手快地扶住墙，但大部分的重量还是压在了方榆辰的手上。
夏词连忙站直了，又在方榆辰身边坐下，拉过人的手臂：“哪儿痛？”
方榆辰给夏词腿上盖上被子，又把手臂重新伸过去，可怜巴巴地说：“哪儿都痛，腿也痛。”
夏词摞其方榆辰的袖子，看不出什么异样，他慢慢在小臂上揉了两下揉得手掌都热了，又想去给人揉腿。
方榆辰连忙拉住他：“骗你的骗你的。”
夏词垂着眼：“我挺重。”
方榆辰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哪重？你哪儿都不重，我一只手拎你三个。”
夏词：“......”倒也不必。
夏词继续垂着眼：“我怎么连走路都走不好。”
方榆辰继续安慰：“是我腿没放好，我应该盘起来的。”
夏词还是垂着眼：“你不生气吗？”
方榆辰把头摇出残影：“怎么可能。”
夏词点点头，面上的可怜跟有个吸尘器在吸似的，瞬间消失，面无表情地把方榆辰那只本来就没多痛的手臂扔了回去，自顾自钻进了被窝。
方榆辰：“......”
夏词瘫着脸背书，这实在丢脸，抱着乱人心弦的动机来，结果差点把自己脑仁子赔上，夏词哪碰见过这样的事。
方榆辰看着人一脸麻木，好笑地去撩拨人的头发，轻笑着说：“你是炮仗吗？”
夏词侧过身不理他。
方榆辰凑过来拉他：“我是炮仗我是炮仗。”
夏词憋着笑还是不说话。
方榆辰叹了口气，把历史书放一边，轻轻从后面搂着人：“理理我。”
夏词被身后滚烫的气息拥得一僵。
方榆辰不撒手，但也没真的搂住，手臂保持着半掌的距离，克制又礼貌：“理理我。”
夏词把人手一拍：“理理理。”
方榆辰笑着松开手，继续拿起历史书背。
两人安静地看了会儿书，方榆辰问：“睡觉吗？”
夏词“嗯”了声，把书放在一边。
屋里瞬间一片漆黑，夏词突然想起方笑的话，尽职尽责地帮人转达。
“你想玩吗？”方榆辰侧躺着，手上还一直玩着夏词的头发。
“想。”夏词说，“我没去过游乐园。”
方榆辰松开了夏词的头发，把手往被窝伸，轻轻牵住夏词的手：“榆哥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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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夏词和方笑都挺兴奋，夏词一直微微笑着，方笑更是抱着夏词的手不肯撒，觉得漂亮哥哥就是世上最好的人。
方榆辰想牵夏词的手，却被夏词翻了个白眼：“去拉笑笑。”
方榆辰：“......”
他委屈。
他不甘。
他灰溜溜跑去牵起小屁孩儿的小肥掌，一路上嘴都没得空。
“你该减肥了，你手好肉。”
“你为什么这么矮，我腰都弯酸了。”
“你别笑了，你呲着个大牙不冷吗。”
......
方笑嘴一瘪，撇开方榆辰的手，跑到另一侧去拉夏词，方榆辰心满意足地牵起了夏词。
夏词无奈：“多大了？”
“方笑多大我多大。”
方笑从夏词身前探个头：“不要脸！”
方榆辰“嘿——”了一声：“那你怎么不叫我漂亮哥哥，我不帅吗？”
方笑做了个鬼脸，笑脸盈盈地堆起满脸的婴儿肥冲夏词甜腻腻地喊：“漂亮哥哥你真好。”
方榆辰：“......”
到了游乐园，方榆辰先去买了张充值卡，拿着卡逗方笑：“你明白现在得巴结谁吗？”
方笑点头，扭头看夏词：“漂亮哥哥，榆哥欺负我。”
夏词笑着说：“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
方笑有样学样：“你跟小孩子置什么气！”
方榆辰：“......”
三人行，必有一电灯泡，他以为电灯泡是方笑，没想到是自己，失策了。
夏词从方榆辰那拿走充值卡，对方笑说：“想先玩哪个？”
方笑手指一指：“过山车！”
这个游乐园的过山车不大，一排五个人，方榆辰这次没让夏词提醒，自觉地跟夏词一左一右坐在方笑旁边。
谁知方笑屁股一抬，直接往夏词另一侧座位跑，把方榆辰硬生生拽到夏词旁边。
方榆辰热泪盈眶，心里呐喊了一句：“好孩子！榆哥没白疼你！”
夏词犹豫了一下：“笑笑，你坐中间。”
“我不要。”方笑很果断地拒绝了。
旁边还有游客在等，他们也不好再继续争论谁坐中间，夏词严肃地把手伸过去，一本正经地说：“你待会儿怕了就抓住我，知道吗？”
方笑乖巧地点头。
方榆辰也乖巧地点头。
过山车慢慢启动，方榆辰胆子挺大，不是很怕这个，方堇色方之铭小时候不知道带他来过多少次，早就玩腻了，什么海盗船过山车大摆锤，360度旋转转两圈他都能面不改色。
过山车缓慢爬升到一半，突然停住了。
方笑立马抓紧了夏词。
夏词立马抓紧了方榆辰。
方笑扭头问夏词：“坏了吗？”
夏词扭头问方榆辰：“坏了吗？”
方榆辰一本正经：“估计是没电了。”
“？？？”夏词刚想说什么，过山车又慢慢启动了。
夏词屏着呼吸，没心思追究方榆辰刚刚是认真的还是在戏弄人，到了最高点停下的时候，夏词紧紧闭上了眼睛。
方榆辰扭头看了他一眼，笑着反握住夏词：“别怕，榆哥在呢。”
话刚说完，过山车立刻向下俯冲了起来。
方笑：“啊啊啊——”
夏词：“！！！”
手越捏越紧，方榆辰没往下看，一直扭头看着夏词。
太可爱了，明明害怕一本正经地护着方笑，叫也不肯大声叫起来。
脸比馄饨皮都薄。
方榆辰也配合着叫了起来：“啊啊啊——”
因为过山车已经开始在平地行驶而叫声戛然而止的众人：“.....”
叫得真假。
方榆辰立刻闭上了嘴。
下了车，夏词原本就白的面色更白了，他蹲下去问方笑：“还好吗？”
方笑抿着唇点点头。
夏词放了心，站起身一扭头，方榆辰递了两瓶开了盖的水给他们。
夏词胃确实有些难受，接过来喝了一大口，问：“什么时候买的？”
方榆辰指指旁边的储物柜：“买卡的时候。”
夏词点点头，把水递给方榆辰：“喝吗？”
方榆辰顿了一下，接过来，对着瓶口抿了一小口。
方榆辰一边喝水一边看着方笑往大摆锤的方向看，他拧紧瓶盖说：“下个去玩碰碰车吧。”
过山车跟大摆锤连着，方榆辰估计他俩下了锤就得吐。
方笑才11岁，不能自己单独一车，方榆辰想也没想就把方笑扔给了夏词。
他怎么着也不能让夏词一人一车啊。
“难受跟我说，别撑着。”方榆辰上车前对夏词说。
夏词点点头。
方榆辰担心车上那两人脑袋还晕着，不敢用力撞，怕一碰一撞地胃里更难受，努力想避开他们，结果——
“砰”，方榆辰往前倒了一下。
“砰”，方榆辰往左倒了一下。
“砰”，方榆辰往右倒了一下。
方笑的笑声从另一辆车上不停传来，方榆辰怒气冲冲地扭头看他们。
夏词也在笑着看他，见人朝自己看来，挑衅般挑了挑眉。
方榆辰方向盘猛地一打，直接冲两人撞去，夏词笑着对方笑喊：“快逃，你榆哥要来报复了！”
方笑“咯咯”地笑，也拧了下方向盘，冲着方榆辰的车头撞去。
三个人都往前一倒。直起身的时候，方笑大喊：“榆哥你来追我呀！”
夏词很配合地踩了一下油门。
方榆辰朝两人追去，快撞上的时候想收住，结果后面来了辆车朝他猛地一撞，方榆辰没能调过方向，直接追尾了，夏词和方笑往前一倒，扭过头开始复仇。
三个人玩得脑门冒汗，方笑恢复过来：“大摆锤！大摆锤！”
方榆辰担忧地看了夏词一眼：“要不你别上了？”
夏词瞥了他一眼。
方榆辰很熟悉这个眼神——当时不让他在烧饼摊前点一打啤酒时，夏词就是这个眼神。
充满了“你在小瞧我一个试试”的威胁和压迫。
他无奈刷了卡，说：“笑笑，这次坐我这边。”
夏词没什么异议，这大摆锤是360自转加公转，他现在兴奋地不行，不可能不玩儿，但要再让他看着个小孩儿，他还真不一定能安抚好笑笑。
大摆锤缓缓启动，最初的幅度挺小，但夏词还是有些紧张，他低头重新检查自己的座位扣扣好没，又扯了扯安全绳，确认一切安全措施都到位的时候，大摆锤已经摆到了九十度，自转的感觉也渐渐强烈了起来。
夏词抓住了方榆辰。
方笑也抓住了方榆辰。
120度，周围的叫声渐渐增强，方笑也喊了起来：“啊——”
方榆辰看了眼夏词，夏词面色已经发白了，闭着眼不敢看。
一直到180度，失重感越来越强，夏词觉得自己的屁股已经快离开座位了，他慌乱地低头想再看看安全带，结果一睁眼，整个世界天旋地转，他终于忍不住了——
“唔唔唔！！！”
大摆锤还在摆，摆幅已经要把人倒过来了，夏词紧紧攥住方榆辰，手越捏越紧，像是要把人骨头都捏碎。
方榆辰吃痛，意外地朝夏词看去。
夏词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使了多大的劲，手上的青筋和指关节下白色的骨头狰狞地凸出，嘴却闭得比谁都严实——
大摆锤开始急速往后摆。
夏词的嘴终于捂不住了，喊得比旁边的方笑还大声：“啊啊啊——方榆辰！！！”
方榆辰笑着捏捏他的手：“我在呢。”
嚎了两嗓子，夏词仿佛豁出去了，也不再闭嘴，“啊啊啊”和“方榆辰”混着喊，直到360°——
夏词睁眼向方榆辰看去。
自从他开始喊“方榆辰”，方榆辰的视线就没离开过他，他们在颠倒的世界里看着对方。
方榆辰看着夏词惨白的唇和额头细密但风一吹就干了的汗，他在呼呼作响的风声里低声说：“我在。”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方榆辰”“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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