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故事》唐北北

6、第 6 章

　　才进门，就看见齐叔等在门口，见雨乐来了便迎上来：“邱小姐，少爷在发脾气！”雨乐反倒放下心，柔声问道：“他在哪里？”
　　“在花园里！”齐叔如找到救星。
　　雨乐回头向子健说：“他肯发脾气，看来不用但心！你先送我姐回去吧！”
　　子健就开始紧张：“大哥从不发脾气！”
　　雨乐只笑不语，随齐叔去花园！雨欢将子健拉住笑道：“你还是一样笨，快送我回家吧！”
　　子康的确在花园，那一丛玫瑰被他见得七零八落。他身上原本穿着的西装外套不知脱在哪里，只穿件衬衫坐着发呆！雨乐到他面前，他低着头不肯抬起来，像个受伤的孩子！其实他的确受了伤，而且他并不肯长大！雨乐托起他的脸，手上却先湿了！他哭了！已经多久未哭过，又已经忍耐了多久！
　　雨乐跪下来，整个身子过在他怀中，她没有看见她流泪的脸，她只是陪着她，无论难过，开心，真希望如此相偎永不分开。
　　半响，他推开她，看他的眼睛：“对不起！”
　　雨乐摇了摇头，握他手：“这里好冷，我们回去吧！”
　　屋里齐叔已经在收拾，原本桌上的几只古董花瓶也成了碎片。雨乐笑道：“怎么变得如此孩子气！”
　　“不过是打烂花瓶！”齐叔笑了，他显然是看到少爷回来，已经放心！
　　子康不作声，他当真伤了心！母亲与他说了什么？雨乐不敢问，他也并不想说。
　　“你累了！早点回去，我让人送你！”他才真正累声音软绵绵。
　　“我今日不回去！”雨乐坐下来。
　　子康方抬起头：“别任性！你父母不会许可！”
　　“姐姐会为我解释，我今日会陪你！”
　　“别闹！”子康摇摇头：“我不用你陪！”
　　雨乐站起来，她望着他。他抗拒着，但她是火热的，早就可以不顾一切！
　　“但我希望陪着你，除非你不愿意，我愿意一直陪你可以不去上学，也可以从家里搬出来！”
　　殷子康苍白的脸峡现出绯红，他吞吐：“你何时开始这样想！”
　　“从第一次见你！”
　　“雨乐！别吓我！”
　　“我令你害怕吗？”雨乐颤声问！
　　不会，怎么会！但是子康的确怕她，她见了真的自已不会害怕，不会讨厌他吗？他怕她讨厌他！
　　“我是怕你会害怕我！”他语声喃喃：“我并无半点好处！我甚至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我不能陪你跳舞逛街，连我母亲都不喜欢我！害怕我！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怎么可能面对真实的我！”
　　“现在的你不就是真实的吗？我就是想要留在你身边！”雨乐蹲下去，投入他怀抱：“你相信吗？我这次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快活！只有在你身边，才可以这样放纵！”她流下泪来，就算他一直这样，她也愿意一直照顾他！
　　子康搂着她，旁人喜欢他坚强，她却偏爱他的脆弱。别人希望他倍加努力，她却只希望他轻松。
　　雨乐洗澡换衣，齐叔找来丝质睡衣。“这是太太以前用的！”还是簇新的。雨乐换下那礼服，洗去脸上的妆，将睡衣换上。她想象子康的母亲，昔日在这里的生活。她懂得享受，衣物用品极尽奢华，她自小到大生活大致都十分如意。生个儿子也是聪明俊朗，却不想早遇到这种事！她只喜欢和接受生活中的美好，却厌恶丑恶与痛苦！即使那痛苦是来自于他的儿子，她也难以接受！
　　有人敲门，雨乐去开，是子康。他已经洗过澡，换了舒服的棉织衣衫。
　　“还习惯吗？”
　　“你母亲极懂得享受！”雨乐笑着握住他的手。
　　“我刚刚见过母亲！”他终于开口：“她胖了一些，越发年轻了！”子康的脸上有种深深的落寞！
　　“她问起你的生活？”
　　“她说很开心看到我过得很好！”子康冷笑了一声：“她只能看我好的时候！”
　　雨乐的手握紧：“你恨她？”
　　子康抬头，苦笑。恨？是有一些，原本应该鼓励他，帮助他好好活下去的母亲，却还怕他，逃避他！
　　雨乐抚平他的眉头：“别伤心了！你还由我陪着！你可以尽情地笑，苦也可以！展现所有的脆弱和痛苦都没关系！我不会离开你的！”
　　子康搂着她，轻轻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