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故事》唐北北

4、第 4 章

　　但这次竟如此不一样，殷子康亲自来到方式企业，他在车子等雨乐。待她走过来，才打开车窗：“我竟然对与你聊天上了瘾！”他微笑露出雪白漂亮的牙齿。
　　他们一起坐在汽车后排，他的腿完好无损！雨乐笑：“去哪里！”子康好看的嘴角上翘：“去个新地方！”他们到一间画廊，车子停在外面，雨乐下了车，那高大的金发碧眼司机才下来取出轮椅将殷子康抱上去！他那么熟悉仿若做了很久!子康笑笑向里一指：“进去瞧瞧！”雨乐随他进去。
　　装饰华乐不刺眼，散发着油彩的气息，有些挂在墙上，有些则靠在在角落，他们转到偏厅，那里支着画架，有个人长发白衫正在画画。子康在他身后叫他：“小舅舅！”他果然回头，兴冲冲的过来拥抱子康，身上的染料亦染了子康的白外套！
　　“小舅舅！雨乐！”他介绍两人认识！
　　“好美！如同一株野兰花！”他笑容柔美，与子康长得很相像，年纪也不大，不过三十几岁模样！
　　“怎么是野的？”雨乐也不拘谨。
　　“自然不做作，坚韧！”
　　雨乐暗笑！
　　“子康有何贵干？”
　　“来看看你！”
　　“我以为你是专程来介绍你女朋友给我认识！”
　　子康但笑不语，倒是雨乐有些害羞！
　　小舅舅看着雨乐：“要我打分，会给95分！”
　　“失分在哪里？”雨乐故意问。
　　“不会画画！”他笑出声来：“那样才能讨好婆婆！”
　　雨乐红了脸，再不敢闹。
　　子康亦笑道：“我与雨乐自行去聊天！”小舅舅摇手与他们告别！
　　他们又重回到别墅去！自康吩咐开饭。吃得十分简单，但味道香甜！雨乐开怀大嚼：“我妈妈做的及不上万分之一！”
　　“这里用的是园中采来的极新鲜的果蔬！”
　　“你不吃么？”雨乐指指他面前的一碗清粥。他身体不好，晚上不能吃别的！
　　“看你吃得极香，我的却没有滋味！”
　　饭毕，子康令管家支一张桌在花园中。月色正好！
　　“这里只有你和齐叔住吗？”
　　“齐叔一向将我照顾得很好！”
　　“小舅舅人也很随性！我除了公司之外，多半都呆在他那里！”
　　“他与你母亲十分像！”
　　“是！他是幼弟，与母亲关系很好！”他笑笑：“母亲让他在这里陪我，他可难受得紧，恨不得立刻回法国去！”
　　“你母亲……为何不回来？她不愿见到你父亲吗？”
　　“她不更不想见到我。”子康垂首。
　　“为什么？”
　　“我的腿……”子康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我的腿并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的骨头！”
　　雨乐的眼睛盯在他的腿上，说不出话。
　　“四年前，我尚在英国读书。一日与朋友打棒球，忽然觉得腰很痛，我以为是拉伤去就医！”
　　“怎么样？”
　　“不是拉伤，是我的骨头生了癌，医生建议手术！”
　　“母亲在加拿大，很快赶过来，父亲就脱不开身！我当时根本失去心智！医生说书后有五成把握我会恢复健康。母亲其实极脆弱，根本看不得我痛苦的样子，所以她答应手术！”
　　“她没有同你父亲商议？”
　　“父亲笃信中医，根本不赞成手术。但母亲却已签了字，第二日便进了手术室！”
　　“结果……”
　　“手术成功一半，我活下来，但切除过程中碰到神经，我醒来后双腿完全没有知觉！”
　　雨乐沉默了片刻，母亲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所以连见他一面的勇气都没有！但子康却要接受不能再走路和失去母亲关怀的孤独无依的日子。高级坐驾，豪华别墅又怎么能取代母亲的疼爱，不过使原本空虚的世界变得更大而已。她怔怔的落下泪来，幼时生病父母嘘寒问暖往往觉得唠叨，此刻方觉珍贵。
　　“后来呢？”
　　“我在医院住了一阵，父亲把我接回来。母亲却避而不见！其实我也习惯了住在这里，近两年还开始帮父亲处理一些事务，倒也过得充实！”他情描淡写，但谁又知道他如何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寞无助的日子。
　　雨乐握住他的手，手指冰凉的！
　　子康也将她的手握紧，雨乐的手柔软而又温暖，他已经许久未曾感受过。他终于又笑出来：“我都已经习惯了，到公司做事，先是找小舅舅聊天，现在又认识了你！”
　　月光下，他的笑极是迷人。雨乐望着他呆呆的说：“你高兴，我以后每天都陪你！”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泛上红晕。子康又是感动又是害羞，也不知干说什么。两人望着月华，呆呆的坐了半晌。子康才说：“明晚是盛华举办的酒会，我请你陪我去！”
　　“我？”雨乐惊讶。
　　“你姐姐也会陪子健去！”他笑着轻轻拉紧外逃。
　　“很冷吗？”雨乐将他的手暖在手心。
　　子康摇头那一刹之间，泪光闪现，他忙止住，笑道：“你陪我去！”
　　雨乐没回答，她不会拒绝，从今以后，他让她陪，她永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