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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归邪 ...

  •   少女手持利器在一个器材居多的实验室内不断的往前走,四处都是被打烂的试验品,与此同时她白净的面容染上温热的鲜血,动作却没有因此而停止。

      连续挥舞的刀锋在不断闪烁的冷光中割断他人咽喉,连同他人握着武器的双手一同斩断,没有一丝犹豫或者不忍,在鲜血和肉块飞溅的地方,她的眼眸中没恐惧只有愉悦,紧抿的殷红唇瓣轻扬,带着一种视生命如蝼蚁的残忍,她的身后是人间炼狱,粘稠的分不清肠道还是肢体的肉块落在地面,鲜血成河。

      她行走于尸骸之上,漆黑的发丝在身后飞扬,竟诡异的反射出幽幽蓝光,脚印踩在鲜血成河的地板上,粘稠的脚步声回响在这封闭而空旷的地方,感应的大门应声而开,“你……”一个人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甚至还没有踏过门的界限就被她的刀刺穿了心脏。

      少女露出嗜血的本性,甚至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品尝到腥甜的血味,她满意的笑了,那副模样就算是魔鬼见了,只怕也要动容三分,染血的容颜带着残酷的笑意,看着已经断气的尸体,毫无怜惜将刀从尸身中抽出,带着不断淌着血液的刀径直的往前走,任凭尸体落在脚边被闭合的感应门夹成两段。

      [想不到,连这里也会被你找到,你还是老样子。]这里的活人都被杀干净了,没有活人,但是却凭空出现一个声音,通过脑电波直接传给她听。

      [你也还是老样子,只会躲躲藏藏。]少女皱起了眉,每次,每次都这样,在接近的时候,就被对方逃掉,现在根据对方的言语,估计对方已经不在原地了,又扑空了吗?

      [追踪我那么久,你应该知道,就算你已经将那些人杀光了,只要一日找不到我,你也对我毫无办法。]

      [没有关系,我不介意将这种猫抓老鼠的日子一直持续下去,你也知道,我是不折手段的,就算让我毁了这个世界。]少女紧皱的眉松开了,恢复了之前的淡然,虽然是笑着,言语间却透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

      [你真是疯了。]

      [是么,在你看来我疯了啊,如果你体验一次我的生活,你就知道什么是疯的感觉了,呵。]少女轻笑,这时漆黑的空间犹如打翻的墨汁在地面瞬间蔓延开,等她察觉时想要抽身已经来不及了,那森冷的液体已经埋过她的脚踝,逐步向上吞噬。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知道你遭遇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追着我不放,但是这样一直逃避也不是我的风格,光凭你杀了我身边的大家,我就绝不会轻易的放过你。]

      [哼。]少女见无法挣脱索性也就不挣脱了,她维持着脸上冷漠傲然的笑容,发出的冷哼犹如轻笑,似乎在嘲讽对方的大言不惭。

      [你想杀了我,我同样也想杀了你,这样的追与逃已经持续太久了,是该有个终点了,所以这次换我主动。 ]冰冷的语音发出了类似轻笑的波动,[此刻你就算不表现出来也一定在为被我所牵制而憎恨吧,所以给你一个机会,离开这个世界去别的时空追逐我吧,若想杀我,就在这场由我控制的游戏中追上来,这是一场只有一方胜者的游戏,唯有我们一方消亡,方能终结的死亡游戏。]

      既然目的是杀掉,如果为此而胆怯,那么她也就没有资格追逐到这里了,少女持着武器,保持半跪以便防止异变以及有最快的反应能力,任凭黑暗吞噬到腰部也保持这个姿势没有动,强大的空间吸引力还在将她往下拉。
      双方都对对方的力量了如指掌,所以才会到至今都没能杀掉对方,[这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放心,这次一定如你所愿,毕竟你对我有多厌恶,我就对你就有多憎恨。所以,彼此彼此,我也会倾尽全力,在这场游戏中将你碾碎。 ]对方的语调在刹那间转化为无尽冷酷与讽刺。

      少女面色一凛。

      【游戏,开始。】两个人同时沉声道。

      [啊,对了,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这场游戏唯一公平就是,会落到哪里,我们谁都不知道,连双方是不是在一个空间都不知道,你唯一的胜算,就是在我没有察觉时找到我,然后杀了我,我们就看看,神明站在哪一边吧!]即便看不到,也可以感觉到对方恶意上扬的嘴角。

      如对方所言,双方都太过熟悉对方的模式。

      听到对方话语的同时,漆黑如液体的异空间将少女完全的淹没,在她被空间吞噬消失于原地时,少女冷漠的挑起唇角,笑了。

      她从未相信过神明的存在,若那人身边有神明,那么她身后的必然是魔王,注定要彼此厮杀,直到一方终结方能解脱。

      为此她将舍弃旧的名字,舍弃旧的一切,以新的生命重新临世。
      不惜双手沾染鲜血沦为邪魔,纵然灵魂中的污秽再无法洗净,也绝不后悔。

      ——即便前方是深渊,遍地鲜血尸骸的炼狱,我势必将你毁灭。
      ——一切以生命为誓,以杀戮之血为证。

      以无法洗净的罪孽将迎来我的新生,吾名【归邪】!

      ……

      异界的彼端连接着苍空,大门一开,归邪就从高空直直的落下。
      在天空中没有任何可以施力的地方,短时间更是无法控制身体的平衡,感觉风在耳边鼓动,因为阻力,在落下的途中发丝全部高高扬起滑过面颊伸向天空。
      归邪抬头看向天空,可以发现漆黑的门在将她扔出后,瞬间闭合消失。

      下方地面人来人往的串流似乎感觉到上空投下的阴影,下意识的抬头,就看见从天空上落下来的少女,不像天空之城中的女主而飘落,而是直接从高空急速飞落。
      眼见着阴影越来越大,就在他们以为天空上的女孩会落在地面摔得四分五裂面目全非而吓得闭上了眼,发出撕心裂肺的惊叫。

      更多的人因为尖叫而下意识的看向天空,归邪此刻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处于一种大字状态背对着大地状态,她也听到了那些直刺耳膜的尖叫声,可以确定自己很快就要着陆了,就在她准备调整方向和动作方便以最小的冲击和伤害着陆同时。

      一个人影飞快的窜离原地冲向归邪落下的方向疾驰在人群中,宛若灰色的阴影没有触碰任何人或者物,所有被他经过的人们甚至都没有回神只感觉有风贴近鼻尖滑过,这时耳边听到一声轻响,就发现堆积在街边纸盒上有一个凹下去的痕迹,刚好是一个脚型。

      那人借助纸盒为踏板高高跃起,抬起双手接住即将落地的归邪,犹如抱公主那般将她紧护在怀里,一个轻巧的翻身就落在地面,甚至没有给归邪带来不适感。

      这一切都发生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瞬间,待他们落地,周围人这才像找回自己的下巴,开始热烈的鼓掌,甚至为赞叹男子的的身手而吹起口哨,他们不知道就算没有这个男子,在落地的那一瞬间,归邪也可以单手按住地面轻易的翻身调节平衡安全落地。

      等看路人看够了热闹,发现没有什么其他新剧情,新进展后,也就渐渐散去了,而归邪从男人的怀中跳出,问的毫不客气:“你是谁。”因为男子的出现出乎了她的意料,这个男人有着不亚于艺术品的精致容貌,表情却冷漠僵硬的宛如大理石雕像,不如光芒般耀眼的淡黄发丝柔顺服帖的垂在额前,脖颈处还挂着银色口琴。

      “布雷拉,您的保镖。”

      说谎。

      尽管归邪很确定对方在说谎,却没有拆穿,反而配合的命令道:“既然是保镖,那你应该知道我住在哪,现在,带我回家。”

      对于她的命令,布雷拉没有任何的异议,尽忠尽责的带路,为她开门。

      布雷拉对这个即将成为她的家的房子很熟悉,无论是摆放设施还是其他,归邪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看着他所做的一切,一种强烈的违和感让她不由自主的皱紧了眉头,于是她留布雷拉在客厅,一个人上了楼,然后在一个卧室中发现了这个家原本的主人留下的日记,在日记中她找到了违和感的源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布雷拉从头到尾就在撒谎。

      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名叫兰卡李十五岁小女孩居住,由于父母早亡她都是一个人照顾自己,边打工边上学,爱好是唱歌,崇拜一个叫做雪莉露的歌手,所以希望有朝一日能和她站在同一个舞台歌唱,日记本还写了遇到星探的事情,言辞中满是对未来的幻想,也许如果归邪没有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叫做兰卡李的小女孩真的能够凭着努力闯出一番未来。

      只可惜在归邪拿到这个日记本的时候,一切都化作了不可能,因为这是空间的规则,任何一个空间都有着相应的平衡和秩序,如果凭空多出一个人,就好像已经打到饱和的水杯,哪怕只加一滴水都有可能让水从杯口溢出,所以同样的道理,空间也会因为这样一个人的出现,导致秩序和平衡全盘的崩溃。

      为此,被外来者侵入的空间为了维持自身的平衡,必然会抹杀原本存在的一个人,只为了让外来者立足,就像一命换命,原本存在的那个人,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连存在于他人脑海中的记忆也会被一同替换。

      就在归邪打开日记本的瞬间,扉页上写着的兰卡李的名字逐渐褪去被归邪的名字替代,这原本属于兰卡李的日记就这样变成了归邪的日记,这种替代他人人生的感觉十分糟糕,但这不妨碍归邪将日记继续看下去。

      如果日记的前面是那个兰卡李的小女孩对未来的憧憬,那么后面就是她的烦恼,说是感觉被跟踪了,由于是一个人居住,害怕却又没有办法,然后每到夜晚睡不着觉的时候,总能听到温柔的口琴声,听着那个口琴声就好像回到了已经不再的家人怀抱……

      看到这里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下去了,归邪合上了日记本。她的违和感来源于这个家,在这个家里所有的茶杯碗筷的都只有一份,而日记本也说了只有兰卡一个人住,鲜少有朋友,那么布雷拉为什么会对这个家这么熟悉,还有他脖子上的口琴,无不证明兰跟踪这兰卡李,以及夜晚给兰卡李吹口琴的,都是这个叫做布雷拉的男人。

      归邪缓慢的从楼上走下来,就见布雷拉正背对着她在厨房忙碌,不由讽刺道,“你在做饭吗,不光是保镖,还兼职管家吗,还真是全能呢,跟踪狂先生。”

      布雷拉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到归邪手中的日记,本应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浮现了一丝无奈,“你发现了。”

      归邪觉得布雷拉的话很好笑,她不觉得布雷拉哪里掩饰过,就连第一次见面,她都直接的问他是谁了,而他竟然直接回答保镖,正常人都会怀疑她的记忆出现问题了吧,有哪个保镖被雇主这样问了后还能如此淡定的,除非他一开始就是有计划的靠近,如果她真的失忆了反倒如了他的愿吧。

      “你背后的指使者是谁。”归邪扫了一眼布雷拉额前的装置,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连接神经控制他言行的操纵的装置。

      那个日记的主人不过是个普通的,会对未来充满幻想和憧憬的十五岁小女孩,她不觉得这样的存在值得布雷拉千方百计的靠近。

      归邪试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不出所料大部分力量都无法使用,不是因为空间的限定,而是那人做的手脚,将她力量封印了,却不是不能解开的封印,需要花上一点时间,但是……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归邪瞬间移动到布雷拉面前,猛然大力地将他按压在墙上,并用刀抵在了他的咽喉。
      那家伙说过,这游戏最公平的地方就是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所在。
      原本归邪只要将自己藏好,等封印解开实力恢复后在那人动手前先一步将之解决就行了,但看到日记本后归邪改变了想法,那些都是以后的事情,此刻她决定先将眼前的麻烦解决,连同那些潜藏的危险一并剿灭。
      就算只剩下一点力量,她的战斗本能和手段在这个世界存活也是绰绰有余。

      归邪眼眸如覆寒霜,变得异常冰冷,浑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你的目的。”

      “没有目的。”布雷拉对归邪全无防备,就算被她压在墙边,喉咙被锋利的刀锋抵住也不反抗,神色间是一片坦然的寂静,“你说的没错,我对你说了谎,我不是保镖,只是一个经过改造后的机械人造人,但是接近你不是因为命令,而是出自我自己的意识。”

      “呵,一个将命令视作一切的人造人,会有自己的意识?你觉得我会信?”唇角勾勒起讽刺的弧度,尽管如此,归邪还是松开了压制布雷拉的手,更放下了抵在他喉咙上的刀,因为她知道,布雷拉没有说谎。

      “我的确无法反抗命令,一切都以命令为最优先,但是我的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除了命令以外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我想不起被改造成人造人以前的一切,却记得有一个必须要保护的人,直到不久前遇到你,我就知道我找到了。”

      无论将他接受改造的原因是什么,在他被成功改造为机械人造人得到力量的时候,就等于失去了过往的一切,无论是人类的生命感情还是记忆,这是他必须要付出的代价,然而他却还记得要保护的人,即便他已经想不起对方的长相,这能够和命令相抵抗的执念该是何等的深刻。

      尽管对方面瘫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却可以从他的眼眸中看到那种对待所珍视的人时特有的温柔,看来那个叫做兰卡李的女孩对他而言是相当重要的存在。
      就算察觉到这一点,归邪也不会感到良心不安,更不会感到愧疚,对她而言只要自己能活着,只要为了自己的愿望,牺牲所有都在所不惜。

      替代就替代了。
      不会有人察觉,因为一切证明其存在的痕迹,都会被另一个人覆盖。
      被空间抹去的人不会再有回来的机会,只会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的干干净净。
      什么也不留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归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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