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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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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沈昕来说,认识蒋天宇是件幸运的事情,并且这个幸运水到渠成地转化为了幸福。最初,蒋天宇离婚男人的身份,困扰了她很久,也曾经困扰过她的双亲。但蒋天宇的成熟弥补了一切,他是个能够带给女人安全感的男人。
而蒋天宇在经历了与堇影坤分手、离婚之后,的确有过一段时间的茫然,这种茫然体现在他纵情歌舞,流连声色场所,但这种精神的颓废却没有影响他一贯的工作表现,反而因酒量的提升而锦上添花,促进了他经济实力的加速成长。
与沈昕相识的阶段恰恰是他厌倦了这种虚情假意的不断应酬,准备斩断劣质红颜知己纠缠的过渡时期。他开始渴望有稳定温馨的家庭,甚至是有别于和堇影坤在一起时的温馨,他强烈地渴望安定,希望用一种平凡而简单的幸福,结束思念,也结束心灵的漂泊。
然后,他就遇到了沈昕,一个他需要的女人。尊重他,理解他,没有任何压力的交往,他期待的平淡和甜蜜都如约而至。他甚至自我总结说,这一切都是命运对他半生痛苦经历的补偿。
沈昕曾经设想的种种阻力,比如来自孩子的压力,实际上都是不存在的。蒋天宇争取孩子的所有权是不容置疑的,但他与孩子的感情却并不融洽,是他的父母在承担并照顾孩子的一切生活。他每年看望孩子的时间都很固定,孩子从来就没走进过他和沈昕的感情生活。
这让沈昕很放心,她是蒋天宇生活中唯一的主角。关于蒋天宇过往的爱情经历,她也知道一些,但蒋天宇将所有的一切统一交代,之后就再不予提及,同时蒋天宇又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因此,堇影坤和其后的莺莺燕燕在沈昕的印象里并不突出,她甚至没有记清楚她的名字。
她的攻关重点在她父母的意见上,起初,他们是坚决不同意的,毕竟,一个婚姻离异的人是很难令长辈首肯的,这也是人之常情。但蒋天宇开着奔驰并带着虔诚的态度登门造访之后,他们就改变了初衷。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是普遍的真理,蒋天宇沉稳的作风也非常具备杀伤力。
她相信蒋天宇是爱她的,她能感受到蒋天宇眼神中的满足。这段爱情缺乏轰轰烈烈的起承转合,但顺利而完满,她常常想,每个女人要的完美都不过如此。
交往的最初,蒋天宇会下意识地对比堇影坤和沈昕的差别,这是他和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交往时从来没有过的,因为那时他清楚这种可比性是完全不存在的,至少他内心里并没有赋予她们这样的地位。但沈昕对他是有意义的,是和婚姻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这在交往的最初他就非常确定。
堇影坤会不断地给他的生活带来惊喜和精彩,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点子,稀奇古怪的想法。同时,也有无形的压力,他知道,很多男人都会对她这样的女孩子有好感,会希望拥有她。虽然,她并没有强调这种竞争环境,可他始终不安,他永远掌控不了她的变化。
他喜欢的,堇影坤基本都可以接受,只要她有兴趣,就会用心研究,很快就会带给他新的认知和体验;他的朋友圈,她也都能融入,很快打成一片;可她的世界和她的朋友,他始终都难以象她那么从容地接纳。
他是内向的,堇影坤是外向的。她的朋友都是有学识而风趣的,她每换个环境都能结识更多的新朋友、好朋友,而他的朋友多半都是多年相交的。这些差异在他们交往的阶段都被忽略掉了,却在他们分开之后对比之中日益清晰。
而沈昕,她和蒋天宇的性格是合拍的,相似的。她从不计较蒋天宇的厨艺,总是惊讶于他丰富的人生经历,在她眼中,他是无所不能的。这种被崇拜的感觉是蒋天宇在堇影坤身上从未得到过的。
和堇影坤在一起,他要做的,是神;而在沈昕面前,他是一个实在的人。可在堇影坤面前他得到的是人的待遇,而沈昕,却把他当成了神。他有时会自嘲地笑笑,想象堇影坤会有怎样的生活,身边是怎样的人或神。然后,又迅速地把各种想象抛在脑后。
一样的4年。不知不觉蒋天宇和沈昕也走过了4年。他已经不再对比什么,也不再怀念什么。在感情的加减乘除公式中,时间是一个重要的衡量指标。6年,似乎已经足够。
红礼盒,红丝带。里面是一只手表,十字形的标志赫然在目,竟有种审判的肃然。那曾经是一对情侣表。是他在分手之后送给她的,自己的那块当时每日每夜戴着,憧憬着有一天她回到他身边时,可以让时间佐证他的思念与真挚。
可是,那一天,始终没有到来。他在绝望与新的希望中顿悟的某一天,摘下了自己那块表,并且再也没有戴上。
而眼前的这块表,虽然已经停止脉动,却明亮如新。他知道,她从来没有戴过,连红丝带都是一样的结,她取的,就是完璧归赵的意义。可是除此之外呢,她还想表达什么?
沈昕不明白这块表的来龙去脉,蒋天宇也不想解释。他们都希望对方不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但这样的心照不宣却让各自暗地猜忌,形成了彼此都有所保留的含蓄暗流。
沟通从必要成为一种冲动,可沈昕也清楚,自己师出无名。对方的出招太高明,嚣张而不露痕迹。一不小心,自己就会陷入无理取闹的境地。同时,她也要考虑蒋天宇的立场,总不能出卖他还在意什么的信息。
这是一种折磨,她并不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静观其变。女人在捍卫自己的幸福时,是会展现出智慧与理智的秉性的。于是,沈昕冷静下来,一如既往地照顾着蒋天宇,调动起生活中积累的演艺天分,小心地调节着日常节奏和气氛。
蒋天宇没有留意到沈昕的心理变化,男人是缺乏这种细腻敏感的,但他的危机意识却异常警惕,从失去张知远的专利开始,他便开始慎重部署天纵旗下水泥产品的市场推广计划。
张爱玲曾说,面对爱情,男人远比女人浪漫,;面对婚姻,男人又远比女人现实。蒋天宇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对于自己拥有的一切都非常珍惜,无论爱情、婚姻还是事业。
其实人一生中并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考验爱人在爱情与事业之间的轻重选择。类似母亲与爱人同时落水的无聊测试不过是情人间的游戏,答案没有意义,因为只有到现实的处境里才能得到最真实的结论。而这种现实,谁会去期待,谁又会庸人自扰呢。
从这个角度看,爱情是脆弱的,就象一场错觉中的信任与托付。换个角度,爱情又是浪漫的,就象穿着红舞鞋旋转的姿态可以通感复制到婚姻的大拖鞋。
相比较而言,事业似乎是可靠的,就象房地产行业刺激购买的广告语:躺在你身边的人会背叛你,而你的房子一直在这里。蒋天宇是个事业心很重的人,这在沈昕心中是优点,在堇影坤看来又如何呢?
蒋天宇在水泥市场摸爬滚打了5年,最初只是玩票性质地在装潢市场导入导出,这个通路是他本身就有的,操作起来也轻车熟路,利益分摊之后,赚点零花钱,花天酒地不成问题。可渐渐地,经济繁荣的大环境下,装修市场越做越大,水泥行业的几个垄断品牌在工商查处中不幸中弹,反倒让他这个二道贩子钻了空子,一个相交多年的香港老板也看好这块市场,投资几百万买了条生产线,授权给他全权负责,他就索性专心做了起来,后来那个老板打道回香港,象征地收了点股本,也就成全了他的发展。
别人看来都赞他运气好,天上掉馅饼的事也能碰上,其实不然。这个机会得缘于蒋天宇的诚实,开始和香港老板做业务,语言不通,他又不善言辞,过从并不密切。倒是一次取款时,香港老板随意点算现金就递给了他,蒋天宇也没在意,出了门回到公司才发现多了500块。他也老实,马上坐车送了回去,这才令香港老板刮目相看,之后的点滴往来终于促成了这番美事。
男人的野心象颗种子,落地就会生根,下雨就会发芽。很快,蒋天宇就把自己的水泥生意搞得风声水起,一时风光无两,成了装修、建筑、水泥几个相关领域里响当当的人物,连投资的香港老板都竖大拇指,赞他会炒牌子。生意做大了,蒋天宇得意之余也有顾虑,香港老板如果眼红,随便找个扩大规模、加大投资的理由,摊薄他的股份,就可以一脚把他踢回原形,为此,他加强了业务把握,始终把核心信息掌握在自己手里,但分裂的局面最终没有发生。原因很简单,香港老板做的生意要大得多,对他的小打小闹,并不放在心上,此外还有欣赏的成分在内,改变个体命运,就象玩大富翁,不过是个资本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