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命名的青春》远大

6、第五章:一眼

　　少女总怀春。

　　我想我算是其中的异类。

　　常听同龄人说起她们怦然心动的瞬间，对青春爱情的美好向往，对某个男生的欣赏与好感。

　　我仔细回想着人生前十七年，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拉出来咀嚼的有关爱情的片段。在高中的班级里，我并没有交好的男生朋友，也不愿主动去结交。

　　有时听着朋友们谈论着“某个男生好帅”的话题时，我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我是不是应该有一个有好感的对象才对？

　　她们之前会问我：你觉得隔壁班的谁谁谁长得帅不帅？

　　我想都没想便回复道：不知道，没关注过。

　　她们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他你都不知道？就在隔壁班啊，天天做操就能看见。

　　我则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没太注意，没往旁边看过。

　　而相处了两年多后，相熟的朋友总会感慨般的对我说，“好阿毛，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未来的男朋友是什么样的。我根本想象不到你有男朋友的样子。”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道，“我也想象不到。”然后半开玩笑地说道，“还早呢，你再等个十来年吧。”

　　这是笑语，但我知道，也许更久。

　　—

　　九月下旬的一个周一。

　　每个年级课间操的时间是不同的。高三的早操安排在第三节课下课后。

　　人头攒动。

　　同桌挽着我的手臂，我们在人群中缓慢前行。这是课后一段很好的放松时间。什么也不去想，只机械地跟着人群挪动脚步就好。

　　我漫不经心地四处打量着，思绪早已不知飘向了何方。现在回忆起来，那时似乎正计划着中午出校门买英语阅读材料的事。

　　一个瘦瘦高高，留着日系短发的女生从某层楼的楼道口悄悄加入了正龟速前行的下楼队伍。她的校服外套里是一件蓝色的连帽卫衣。

　　我在两层楼梯中间，她在楼下。我只看见一个清秀的侧脸，便有些闪躲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

　　她是独自一人被裹挟在拥挤的人群中的。楼道嘈杂，她因此越发显得安宁沉静。我没有特意看她，她却仍在我的余光中轻轻叫嚣。在我眼中，她如此特别，以至于我能瞬间感受到她的存在。

　　轮长相，她绝不是我见过最惊艳的人。可却是令我最难忘的那个，让我急切地渴望同她说上一句话。

　　这样想着，她已从三楼的楼道口离开了这个过于缓慢的队伍，然后消失在我的视线。

　　她走之后，我的心里空落落的，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我不明白那是什么，但清楚的意识到。

　　我不希望我们的故事只停留在这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