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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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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川陆久的观察日记⑧]
老妈又发来了邮件，不出意外地，看到开头的道歉字眼我就猜到她要说什么了。
在搬到这个城市以前，我一直住在妈妈的老家，从很小的时候起，爸爸妈妈就因为工作经常不在家，大多数时间我都由保姆照看着。那是一个偏远的小镇，也是在那里我第一次遇到一狼。
不能怪我重遇后没把他认出来，毕竟我小时候看到的他真的就像是一条饿了很多天的可怜小狗，浑身脏兮兮的，虽然落魄但脸还是和现在一样又酷又臭，一开始老是对我爱理不理。每次我想把它抱回家，它就跑得飞快，我追也追不上，于是只好每天都到同一个地方找它玩。渐渐地，它看见我会摇尾巴，会乖乖坐在我身边听我讲话，会和我一起吃草莓大福，还会在我心情不好时舔我的手。
就算后来知道它是妖怪，我也还是想要它一直陪着我。可当我打算再找机会带它回家，它却不见了。我找了它很多天，它也没有出现，为此我还伤心消沉了一段时间。
再度见面，他已变成我不认识的模样，即便他在我面前现出原型，外表也跟当年大相径庭，那一身好看的深蓝色皮毛，以及那一副矫健敏捷的身手，让我完全无法和那条弱不禁风的“小狗”联系起来。
有了一狼的陪伴，我总算不像小时候那般孤独和寂寞。在他身边久了，我便总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持续到永远。
在看完一狼发来的邮件的第一时间，我就赶到他的房间，他果然早就不在了，而那被我设好的定时发送的邮件仍旧显示为“未读”状态。
一狼实在太狡猾了，明明应该是我先表白的，怎么最后选择权回到我手上了呢？他一次又一次擅自离开我的身边，还不跟我告别，真以为我会留在这里等他吗？
我把老妈的邮件拉到最后，除了说这次临时有很重要的工作可能没法回来看我，还告诉我，她和老爸打算在国外定居，希望我能过去跟他们一起生活。
我躺在一狼的床上，望着手机屏幕慢慢变暗。我撤回那则定时发给一狼的未读邮件，重新编辑成一句话传给了他。
[一狼的观察日记⑧]
狼族生活的区域几乎与世隔绝，他们拥有自己的一套联系方式，并在地盘周围设了结界，不仅手机在里面收不到信号，就连一般的人和妖怪也无法随意进入。
在我于成人礼上宣布抛弃身份，强行打破与狼族联结之时，我看到了父母眼底的错愕与不解，还有长辈们的愤然与失望。被软禁一段时间后，心软的母亲最终偷偷把我放了出来。
她问我是不是真的想好了，一旦踏出了结界，就代表我要正式舍弃一切，今后还很有可能遭到族人的鄙弃与唾骂。
我给她看了我和陆久的合照，说我不后悔。
跟母亲道别后，我回到人类生活的地方。手机有邮件被撤回的提示，还收到了另外一则七天前的邮件，来自通讯录里唯一的联系人。
我看着那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你被解雇了。
电话打过去，对面已关机。
事务所门口堆放着连续几日无人接收的快递和广告单。我来到陆久的房间，里面的物品看得出来有按照习惯被收拾和整理过，木质地板上还有着与行李箱轮子摩擦所产生的细微划痕，除了陆久，我没有闻到其他人或任何危险的气息，他是自行离开的。
我躺在还残留着他气味的床上，用手机给他回复了信息。
我明白他之所以变得越发不安和反常，跟我过多的顾虑和一味的隐瞒脱不了关系。他藏在狗耳朵里的窃听器，我在给他去买草莓大福的那个早上就发现了。他赖在我房间过夜的那几个晚上，以为不着痕迹地把窃听器摘除，我就永远不会知道他干过这种事，但他似乎忘了我跟在他身边这一年，早已学会了不少侦查技能，我和他一样熟悉窃听器隐藏的位置，包括窃听器被卸掉后留下的痕迹。
我并不生气，也不敢去细想他这么做的原因，甚至在他抱着我一个劲地哭时，我也没有去问，我害怕听到与自己所想的截然不同的答案。
现在想来，我还真是差劲。就算他在收到我的剖白后选择离开，也是我咎由自取。
多日来的紧绷与疲惫使我很快陷入沉睡，屋里没有开灯，醒来也不知道是早晨还是夜晚。事务所里少了一个人的身影和声音，让我感觉非常不习惯，仿佛连嗅觉都出现误判，身边满满都是他的气息。我看了一眼手机，睡前发出的邮件回复显示“已读”。
我倏然清醒，翻过身一看，他就躺在我身侧，就像之前的许多个夜晚那样。
察觉到我的动静，他揉了揉眼睛看向我，说：“你也睡太久了吧？我都醒来好几次了。”
我问他，你不是走了吗？
他说，是啊，去国外找爸妈当面聊了一下我们的事。
我又问他，我们的事是指什么事？
他说，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当然要跟父母好好谈了。
我说，可我记得我被解雇了。
他说，没错啊，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助手了。
“那我是你的什么？”
“恋人。”
我凑过去亲吻他的唇。
得到回应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他也是那样的喜欢我。
我们相拥在一起，眼中只有彼此。
我本不想把这些详细写下来的，但陆久非要我整理出来，说是要留着日后回味……算了，我还是那句话，他开心就好。
[七川陆久的观察日记⑨]
一狼走后，我总是有一种茫然又失落的感觉。要是他不回来了怎么办？我们以后会不会再也无法见面了呢？最让我不习惯的是，每一次出门，我都不得不随身带着手机，看着地图走才不至于迷路。
走出国外的机场，是老爸亲自来接的我。哦，我好像还没有提起过，从出生起我就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亲，我是随母姓。我现在的老爸是个外国人，他对我很好，一直把我当作亲儿子看待。
我跟爸妈说了我和一狼的事情，包括一狼的真实身份。老妈对于我能看见妖怪这种事竟没有感到很意外，还告诉了我一个关于七川家的古老传说。
在过去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七川家的祖先都有着供奉神明的习惯。神明为感激七川家长久以来的心诚，赐予了七川家的人们神力，使得他们能够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存在。祖先们也因此与神明建立起联系，获得了更好的庇佑。
只是后来，祖先供奉的神明再也没有出现，据说是在妖怪间挑起的战乱里为保护家族而牺牲了。许多年过去，新一代神明迟迟没有诞生，神明的家族从此没落，和其他妖怪一样隐居于山上，七川家的人也失去了神力，再度变回普通人。到如今，七川家几乎已没有年轻人愿意再去供奉了，我的外公外婆是还在坚持的少数几个老人。
老妈说，她本来也不相信世上存在什么妖怪，更懒得去搞清楚七川家供奉的神明到底是什么，直到她在生我时一度难产，忽然感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涌入她肚子中的那个弱小生命里，最终才有了我的顺利出生。外公外婆对她说，那是祖先遗留下来的神力庇护了我，等我长大一点，那神力自然就会消失，毕竟七川家早已失去了可供奉的神明。
我说，可是我现在仍然能够看得见妖怪。
老妈说，要么是我天赋异禀，要么就是我们家供奉的神明里有了足以当上新神的后代，而且他很有可能就在我的身边。
她看向被我设为手机屏保的合照里的一狼。
我恍然大悟。七川家供奉的是什么神明，不言而喻。
不过老妈又说，她还无法完全接受一狼，但会尊重我的决定，还问我拿了一狼的联系方式，说是要找个时间跟他谈谈。
老爸在一旁听着，也不晓得听懂多少，只是笑着说“陆久长大了，do whatever you love，爸爸支持——”，可惜还没说完就被老妈瞪得噤了声。
回国后，刚下飞机的我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一狼回复的邮件：“我回来了，如果你不希望我去找你，那我就在家里等你。”
简短的一句，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但不可否认，那一刻，我曾有过的赌气、不安和伤感都被瞬间甩到九霄云外，眼泪甚至又一次不争气地掉下来。
我回到事务所，回到被称作“家”的地方，看见了那个在我床上熟睡的身影。我躺到他身侧，靠着他轻声说：“欢迎回来，我的神明大人。”
[一狼的观察日记⑨]
我也曾有过怀疑，陆久可能只是因为寂寞才跟我在一起，又可能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别的朋友，把对我的依赖当成了爱。所以刚开始交往那会儿，我不止一次地把想要在我房间留宿的他关在了门外。
要不是满月那天，他用钥匙强行打开我房间的门闯进来，我都快忘了他才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他坐到了露出耳朵和尾巴的我面前，问我，你真的喜欢我吗？
我说，真的。
“你都没有亲口对我说过。”
“我喜欢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小时候见面开始。”
“可是每一次见面，都是你在听我说我的事情，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的事，就连你的真实身份，也是我窃听来的。”
我说，对不起。
他说，一狼，我要听实话。
于是我告诉他，我成年了，现在的我会把气味留在他身上。在狼族里，这气味就相当于标记，一个只有被认定的眷属才可拥有的标记，留下标记以后，他就是半个狼族人，从此只属于我。若有一方背叛另一方，或是强行消除标记，都将遭到反噬，像他这种普通人的身体会承受不住的。
他沉默了几秒才反问我，所以呢？你是怕我知道后不敢跟你在一起，还是怕我将来有一天后悔跟你在一起，从而受到反噬？
我说，我都怕。你如果不想被标记，我就不碰你。这样你还可以去喜欢别的人，做你喜欢做的任何事情。我不会干涉你，只希望你能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无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我可以放弃我的所有，唯独不能失去你。
他听完什么都没说，冷不防地抱住我。
我又把回到狼族那几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也是那天晚上，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也能如此毫无顾虑地对他坦诚。我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他的表情，我害怕他讨厌那样的我，即便他那时推开我，我也会坦然接受。
可是他没有，他只是和以前一样，紧紧地拥着我，回应我的抚触和亲吻，任由我把他变成完全属于我的，唯一的眷属。
犬神曾经不解地问我，以我的资质，完全可以留在狼族修炼成神明，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我情愿放弃崇高的地位和永恒的寿命，选择跟一个普通人混在一起？
我说，神明爱上人类本就不对，因此我知道我无法成为所有人的神明，我只需成为一个人的“神明”就足够了。
[七川陆久的观察日记⑩]
正式交往之后，我和一狼的相处模式跟以前好像并无太大区别。
我问他，我们是从rou体关系发展成为恋爱关系的吧？
一狼用看白痴的眼神看我一眼，十分肯定地表示默认为rou体关系的人只有我而已。
哼，不管怎么说，现在的他不仅仅是身体，他的全部都是我的，以后也是。
老妈昨天发来了一段录音，是她给一狼打的电话。录音里，老妈跟一狼说了不少我小时候的事，又问了一些我最近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有录音的关系，她似乎也在同时说给我听。
“陆久很小的时候我就没法常常陪伴和照顾他，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所以一直以来很愧疚，我想要尽可能地弥补他。坦白说，在陆久过来找我之前，我已经用我自己的方法打听过，他这一年都跟你混在一起。一开始我没有很在意，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彻查你的身份，我以为你就是个靠着长相来□□我家儿子的蹭吃蹭住的小白脸，况且陆久还年轻，图个一时新鲜玩玩倒是没关系。”
我听到这里差点就要绷不住了，很难想象一狼听我妈说这话时的表情。
“我也知道我家儿子的品味很独特，但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爱上妖怪，还说要为了你留在国内。就算你们祖先曾经是我们家供奉的神明，我也无法放心把陆久交给你……”
“首先，七川陆久是一个人，他有自己的意愿和意志，跟我在一起是他作出的选择，即便是您，也无法左右他的决定。”尽管隔着录音，一狼的声音依然无比清晰，“他已不是您以为的那个脆弱又爱哭的小孩子，就算一个人长大，他也很乐观坚强。就算身边没有父母的陪伴，他也还有我。就算我无法成为真正的神明，这一生我也会竭尽所能去守护他。”
“我能当作这是你对我作出的保证吗？”
“这是本能，狼族一旦认定了一个人所产生的本能。”
我跑到一狼面前，一边把录音放出来一边告诉他：“老妈说你过关了。”
“你们七川家都是怪人。”一狼躺在沙发上捂住脸，害羞又窘迫的样子真可爱。
我忍不住摸摸他的头，他拉住我的手问我，要是不过关，你会跟我分手吗？
我说我怎么敢？会被反噬的！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我会把伤害全部转移到我身上。”
他的语气很是认真，听得我很是火大。
“不要说得我真的会离开你一样！”我气得坐到他身上，抓住他的肩膀说，“我从不后悔做出这种决定，而且跟你是人类还是妖怪，是备受尊崇的神明还是遭全族唾弃的狼少主，一点关系也没有。”
我知道一狼老是把我当笨蛋，也知道他是怕我还没想清楚，认为我只是因为寂寞才跟他在一起。可他却不知道，我有一个从小到大的坏毛病，一旦喜欢上某件东西，就会无论如何也想要先占有它，想方设法把它留在自己身边，就如当年我总想把被我当成小狗的一狼抱回家那样。
早在一年前，侦探事务所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我就隐约有种熟悉感，但在我接近20年的人生中，我很确定我没见过他。他成功引起了我的好奇，也让我不自觉想要更多地了解他，甚至产生了把他永远留住的想法。
大多数时间，一狼都是以寻常人看得见的模样陪在我身边，混在人群中也算是长相出众那一类，因此在他来事务所后，女性委托人比以前明显多了不少。那些女性的目光总黏在他身上，我不知道他怎么想，反正我是很不舒服。
后来我才明白，那是我的占有欲在作祟，原来我早就喜欢上了他。我一点也不满足于所谓的“rou体关系”，我想要的比他所认为的要多得多。同时我也明白一狼终究不是物品，他随时都有可能像当年那条“小狗”那样离开我。
还好现在，我们拥有了属于彼此的“标记”。
想到这里，我又抱住了他。
“你说过的，会永远陪在我身边，你不会再离开我，我也不能离开你。从今往后，你就只是七智侦探事务所的一狼，只属于我，七川陆久的一狼。”
一狼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得到那双回抱我的手的温度，坚定又温暖。
谢谢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
[一狼的观察日记⑩]
和陆久正式在一起后的每一天，总是伴随着各种意外。
他的身上如今带着我的气味，其他妖怪遇到他也会不自觉地退避三分，这也使得他逐渐变得肆无忌惮，好几次发现嫌疑目标便不顾危险地独自跟踪侦查，被我斥责了还堆出嬉皮笑脸说“我总不能每次都依赖一狼保护，我有事先调查过确定没有太大危险才行动的”之类不可信的话。
虽然由于我的关系，他的身手和能力比以往有所提升，但万一遇到恶路王那样的妖怪，他根本就不可能有胜算。我只能每天拉着他锻炼，而他在看到我幻变出狼的形态修炼时，总会一边轻抚我的身体一边感叹“一狼长大了，变成好看的大狗狗了”……我努力控制住自己才没有去咬他一口。
今天走在大街上，他问我，一狼是狼族里最厉害的狼吗？
我说，族里还有许多比我优秀的战士，也有不少出色的领导者，狼族的未来本就不仅仅系在我身上，只是那些老一辈的掌权者们太过执着于追求神明的力量，从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陆久笑着说我身上总是自带着神性，果然是最适合成为神明的狼族人。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我。
他又侧着头问：“这么说来，我算不算亵渎了神明？”
“不算，是我先喜欢上你，我甘愿堕落。”
他听了我的话，忘乎所以地凑过来就要亲。街上人来人往，我拉开他，看到了路对面的一对熟悉身影。人们快速穿过，仿佛对那两个穿着传统服饰无比显眼的人视而不见。他们就那么站在路旁，静静地望着我和陆久，没有要走过来的意思。
“一狼，对面的叔叔阿姨一直在看着这边，他们……”陆久这么说着，他看看我，又看看对面的两个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狼族人一向深居简出，除非是有特殊任务。自斩断跟家族的联系，我就没在外面遇到过族人，更没想过会遇见自己的家人。我以为他们不会再愿意见我，尤其是对我有着严格要求的父亲。可在那一刻，那张平日充满威严的脸上只有无奈和惆怅。直到母亲在一旁拉了拉他的手，他才叹了口气转过身去。
母亲朝我微微一笑，挽过父亲的手臂，只消瞬间两道身影便双双消失在人海之中。
陆久说，一狼的父母一定都是非常温柔的人。
……温柔吗？我不是很确定。从我懂事起，父亲就对我十分严厉，至于母亲，在我印象中的她总是一副循规蹈矩、一丝不苟的完美模样，擅自把我放出来，应该是她所做的唯一一件“违逆”之事。我不知道这件事会使她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但刚才看到她和父亲都安然无恙，我也安心了些。
我问陆久：“如果有一天我要回去看望他们，你愿意陪我一起吗？”
他诧异地瞪着眼睛看我，“狼族的地盘不是禁止人类进入吗？”
我告诉他，他现在已是半个狼族人，要进入那里是没有问题的。
总有一日，我会带着他坦坦荡荡站在族人跟前，不管他们怎么看，也不管他们是否接受，七川陆久都是我此生认定的唯一伴侣。
“太好了！我也想到一狼出生和长大的地方看看。”他咬着我们一起买的草莓大福，笑得一脸满足，恍惚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初次相遇的那天。
那一天的阳光也似今日那般明媚灿烂，一如他回头看我的刹那的微笑。我迫切地想要记住他的气味，想要更深入地了解眼前这个人类，还想要很多……很多。
我和他处理过各种各样的委托，唯独喜欢上他这件事情，是我至今也无法勘破的谜题。还有那封曾经被他撤回的邮件内容，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我想大概还需要我花一辈子的时间去了解。
不过无所谓，我会和他永远在一起，穷尽一生去解开所有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