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柳折眉

85、六十、通往火焰的大道

　　青梵很郁闷。
　　青梵非常郁闷。
　　青梵到达极限的郁闷。
　　青梵一辈子都没有这样郁闷过。
　　为什么……为什么想象中必然刀光剑影充满了惊险刺激的“烈焰山探险”，会变成彻彻底底如假包换的野餐会？？？？！！！！！！
　　向那对捅破了窗户纸只当眼下提前蜜月旅行的情侣投去无限哀怨的一眼，然后将可怜巴巴小狗一般的目光对上一直待在身边不离开三尺以外的修伊司，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无奈地抽抽鼻子，青梵认命地继续往野山羊身上细细地涂刷酱料。
　　一边努力忽视旁边一堆虎视眈眈者努力吞咽口水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苍天要对我们如此青睐，派下青梵给我们小队呢？”驯兽师莫西大声赞叹着，蹲在烤肉架旁边努力翕动鼻翼。
　　“因为我们素行良好啊！”安迪笑嘻嘻地接口，一边将手上倒霉野猪的尸体拔牙剥皮，慢条斯理的动作仿佛正在创作一件伟大的艺术品——和甲壳虫小队相遇，确切地说是和青梵认识以来，他已经彻底了解了自己身为团队财务主管的巨大失败，痛下决心，发誓从此以后绝不放过任何可以赚钱的机会，结果就是打怪剥皮取牙剔骨的基本模式成为和吃饭睡觉一样最基本的条件反射……
　　“当然，原料的获得，也是我们自己努力的结果。”身为光明系的高阶魔法师，莫妮卡的攻击力绝对是不可小视的。单是此刻眼睛都不睁地随意将魔杖向空中乱挥乱指都能射中天上飞过的鸟，这份本事在寻世界里也足以傲视群雄。只是忙活了莫西的宝贝宠物疾风，115级的风狼正像任何一只称职的猎狗将莫妮卡射下来的每只猎物一一捡回，交给最熟悉这种野味初步加工工作的脚夫洛亚和曼德拉集中处理。
　　因为准备东西的缘故，一行人真正踏上烈焰山的时间并不很早——事实上是月见浅雨和黛西连夜赶制出大批必备药物，从快速补充魔法力和生命值的普通药水到可以持久加强自身防御的药丸，这些药比起系统商店的要贵一些，但比物价飞涨的此刻私人药行里卖的又要便宜一些，最重要的是成捆搭配卖出而且批量销售。安迪和青梵为了计算到底什么价格才算合理忙活了一夜，就连一向清闲的导航师井间纯都被逼着给波赛冬娜、莫妮卡两个女孩子打下手连夜缝制了招牌大旗。结果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路走来冲着马车上“月氏药品特价批发”八个字来的团队已经不下二十个，一开始强烈反对高价租用便携式刷卡终端的蓝蓝也不得不大大感叹青梵和药师月在生财一道上的先见之明。
　　这些天在宣武借场卖药，靠着“美女评论家”波赛冬娜的推荐和实际使用效果的良好反馈，药师月在寻世界也算是声名鹊起；但经过千里眼顺风耳的一番采访播报，“小药师苦恋冰山美女”的报道一经发出，短短半天时间药师月的大名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总算波赛冬娜虽然美貌和实力都是一等一的出众，但到底冷若冰霜，最重要的是之前人们并不太知晓寻世界还有这样一位美人。因此虽说宣武擂台的评论直播让她赢得无数爱慕，真正有胆量有思考要追求的却是不多，月见浅雨又基本上和她一起出现，人们接受起来也比较自然——所以让月见浅雨和修伊司担足了心的“月亮公主通缉”一幕并没有再现。不过，人们喜欢看热闹打听人家情感问题的习惯天性，倒是给他炼制出来的各种药品做了最好的广告，看着青梵亮闪闪的眼睛，月见浅雨彻底拜倒在他如此精明的敛财癖好之下。
　　有青梵那几口大得没底的储物箱作为坚强后盾，一行人都毫不犹豫地将沿途打击到的各种小怪小兽全部收拢过来，该剥皮的剥皮，该剔骨的剔骨，该取部件的取部件，该收集羽毛的收集羽毛。反正波赛冬娜和修伊司都是高级的水系魔法师（既然同行上山要面对的是如此艰难的任务，同伴之间实力等级还是不隐瞒为好，而且波赛冬娜那一次用水镜的高级魔法强制显出自己魔法骑士的身份，所以修伊司索性公开了自己魔武双修的事实——当然，具体修了几种魔法、修到什么程度还是保密），就算在干燥如烈焰山同样可以聚拢了空气中的水份集合成水流来洗刷猎物，众人都没有了顾忌，一门心思收集一切“可以转化为金钱”的物品。
　　所以，队伍里等级最低、实力最弱（这个保留意见）、但厨师手艺绝顶的青梵只能认命地将源源不断丢到自己面前的各种肉类加工成食用方便、利于携带的食品，然后全部丢进具有保鲜功能的储物箱。
　　现在青梵所有的私人物品已经全部集中到最先做成的那只小箱子里，另外三只大的则腾出来一只放药品食品原料，一只丢成品药物和便利食品，一只堆积一路上打到的其他战利品。当然，在这之前，青梵、月见浅雨和黛西已经根据给队伍中各人的情况实力，给所有人塞满了需要的各种药水丸剂。
　　只是，在波赛冬娜那里稍微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冰山美人的青发小姐对月见浅雨双手奉上的极品药物不屑一顾，直到他好说歹说如果万一唠叨了足足一个早晨后才乖乖收下。青梵当然是窝在卡莱尔怀里美美看了场免费的大戏，结果就是被波赛冬娜刁钻挑剔到极点的口味弄得狼狈无比……
　　将烤好的肉分装到盘子——月见浅雨这个时候倒是舍得和波赛冬娜分开，跑过来分掉了最好的一块羊腿肉。狠狠瞪了笑得无比得意嚣张的波赛冬娜一眼，青梵直接将满满盛着精肉片的大盘放到修伊司手中。不管莫西此刻一副哭丧似的表情，顺手又批走了一条后腿丢给早已兴奋地在身边团团乱转的肉球，这才拍拍双手心满意足坐到修伊司身边。
　　从储物箱里摸出一把葡萄，翻出榨汁器鲜榨了葡萄汁，用水晶雕的杯子盛上（杯子全是那天和青若他们在山谷中搜刮过来的水晶魔法杖改制的，相信原主人知道了一定会气到吐血），青梵开开心心地递给修伊司一杯，又送一杯给刚刚和蓝蓝探路回来的卡莱尔，然后才抱住自己的大杯美美地咂了一口。
　　“好个偏心的小鬼！”蓝蓝不客气地一拳砸下去，被青梵机敏地跳过。卡莱尔微微一笑，顺手将杯子塞到蓝蓝手里，“辛苦了，喝了解解渴吧。”
　　蓝蓝顿时脸上发红。烈焰山白日本来就山气炎热，他刚刚查看了前路正当躁热，此刻一窘更是额头冒汗，一时又不知如何说话，只是连连摆手推开杯子。
　　卡莱尔微微一笑，目光一转见波赛冬娜和月见浅雨并肩而坐看着这边嘻笑，金色的眸子里光芒一闪又随即隐去，随即微笑着在青梵身边坐下来。“通往火焰穴前山便只有这条大路，但再往前便没有真正的路，兽怪也会更多更高级。路上组了队解建城令任务的玩家很多，倒不担心迷路的问题。”
　　蓝蓝笑一笑没有出声。并不是所有人都了解导航师这个职业的真正实力，这几天白天井间纯和莫西都在烈焰山区里到处乱逛，虽然没有接近火焰穴口，但是对于烈焰山大致地形和兽怪分布已是了然。不过想到卡莱尔这样的光明系魔法师都喜欢以圣魔导师学院里魔法力量本源为基点，靠魔法力量来判断位置确定坐标，和莫妮卡组队已久的蓝蓝无意特别提醒和改变卡莱尔的习惯。
　　懒懒地趴上卡莱尔的大腿，一边伸手从修伊司特意凑近的盘子里捞肉片吃，青梵舒服地差不多要哼出声来。他和修伊司、月见浅雨都戴了盘龙冰镯，丝毫不觉山中热气，自然不知道此刻安迪、莫西、蓝蓝这些人眼里对卡莱尔深切的同情从何而来。卡莱尔原是幻兽的独角兽王，又和青梵心意相通，自动调节了最舒适的体温让青梵感觉舒适。这对他原是自然之极的举动，但在别人看来却是对弟弟（卡莱尔和青梵在外都称是兄弟）千依百顺的宠溺。修伊司看着眼前情景暗自好笑，却也不说破，只是慢条斯理吃着肉片，还不时捞两片给不知何时蹲到青梵头上的乌鹊苍羽。
　　蓝蓝摇摇头，对这种更胜家人的亲昵有些习以为常的无奈，但心中却还是十分的高兴和欢喜。自己用小刀割了一大块羊肉，随后坐到黛西和曼德拉之间开始补充体力——毕竟他是队伍里等级最高的人，又是冒险者的队长，不好好积攒体力肯定是不行的。
　　因此，当黑风大队队长罗德一行寻香而至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如此一副悠闲轻松的“郊游图”。

　　不能不说，黑风大队两百来号人是被眼前一十三个人的“小小小小小小队”狠狠刺到眼球了的。
　　不为其他，单为这股过分悠闲的劲头，罗德和手下一众黑风队员就感觉心里突然格外的不舒服。放眼烈焰山上，此刻哪个人哪个团队能显出这样悠哉游哉的情态来？烤肉（架子上串着的野猪咝咝冒油引得火苗一阵阵上窜）、喝酒（青梵事先酿造了足够多的药用果酒，又补充水份又能给自己加生命，蓝蓝他们自然喜欢）、唱歌（莫西喝了酒就喜欢抱着宠物风狼共同高歌一曲，虽然歌声不敢恭维，但总算听得出那是在唱歌而并非单纯狼嚎），男男女女都是年轻朝气，模样一个比一个整齐，旁边树上拴一辆马车，四匹草原野马闲闲啃着地上草叶——这架势，除了郊游还是郊游！
　　虽然明知道这个时候出现在烈焰山的队伍不可能是为了赏看风景上山，但是……
　　目光一溜，正好一阵风过，马车上那杆和整体不太搭调的大旗悠悠然翻转过来，“月氏药品特价批发”八个大字赫然在目，总算让众人酸到不太正常的心情扭转过来。
　　副队长贝利曼当先迈步，“我是黑风大队的贝利曼。请问，药师月先生是哪一位？”
　　身为寻世界第一大雇佣兵团的二把手，贝利曼当然不会不知道“月氏药品”四个字的分量：连千金堂都愿意花天价买断他的专利，实在买断不成就以丰厚报酬签约合作的顶级药师，白河镇没有买过“月氏药品”的玩家寥寥可数，而买过他药品的人无不夸赞药好效强价钱公道——虽说《寻》追求的是“真实的第二世界”，游戏内消息畅通言论自由，但是要在短短数天时间便打出如此响亮的品牌着实不易。尽管他和冰山美女波赛冬娜的恋情也确实增加了“月氏药品”知名度，但贝利曼却知道这不过是一种锦上添花而已。
　　月见浅雨笑吟吟起身。这两天风头太健，他是一点不相信对方不认得自己。但是为人做生意本来就是这样，客套寒暄宾主见礼是必须要走过一遍的程式，迎上前去拱一拱手，“正是在下。贝利曼队长有何指教？”
　　虽然数惯了金币也做惯了买卖，对于“月见浅雨如何卖药”一节，青梵还是抑制不住的好奇。从卡莱尔腿上撑起上身，想想不舒服，索性坐起来靠在他怀里；烤羊肉片也不吃了，杯子里的葡萄汁一口气灌进嘴里，随手在卡莱尔递来的手巾上抹了两把，然后定定心心瞪大了眼睛看戏。见月见浅雨和贝利曼满口客套“鄙人”、“在下”兜兜转转说了半天，温温雅雅神定气闲你来我往侃价侃得天昏地暗，青梵越来越感觉好笑，终于忍不住向卡莱尔胸前埋头。不料一低眼却见修伊司手上盘子空空，脚边猫儿大小的白虎一双无辜的水蓝色眼睛眨巴眨巴，粉红色舌头嘴边舔舔，透露出十分的不满足和万分诚挚的渴望，再瞄瞄不远处烤肉架子上——
　　“你个饕餮变身的肉球——”
　　被炸雷一样的吼声吓了一大跳，刚刚回神贝利曼便见眼前白影一闪，随即一个身体圆滚滚的少年直直向自己扑来。生平第一次感谢自己跟了个练级狂的队长，贝利曼敏捷无比跳开三丈有余，这才惊魂未定地检查自己是否受到伤害。
　　一把拎住青梵后领，月见浅雨看向他的目光简直便要杀人：好不容易跟贝利曼基本商定了价钱，虽然有些心疼，但想到这么大一笔生意还是准备认了，谁想刚要拍板就来这么一下，真是飞来横祸的搅和！青梵像是也知道时机大大的不对，瞪向肉球的目光直如凶神恶煞。
　　修伊司和卡莱尔对望一眼，放下盘子，起身走到月见浅雨身边将少年“救下”。一手搭在青梵肩上，另一手随意拍一拍月见浅雨，带着两人走向蓝蓝一边，“都休息好了？休息好了也差不多要上路了。”
　　“请等一下！”
　　修伊司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只听原本站在十步远处的罗德开口说道，“月先生的药好是系统都知道的，能够遇到实在是一件幸事。虽说开的价不算太高，不过黑风队要的数量多，想压一压价钱也没什么不对。”
　　月见浅雨转过了脸，慢悠悠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药好价钱公道，怎么就不知道我做生意最讨厌不识行情的人？眼下这些药是在这里，我也不贪多，还是和白河镇一个价。你要买就买，不买，反正山上人多的是，我也不差赚你这么点钱。”
　　这个……建城令任务在即，药师果然就是拽啊！青梵忍不住感叹。看着月见浅雨一副有恃无恐买卖自愿的表情，甚至大大方方堂而皇之过去搭住波赛冬娜肩头径自往马车里走，青梵紫色的眼睛里不由顿时显出大大的“我服了你我崇拜你我真的爱死你”的字样。
　　蓝蓝和安迪也是好笑：黑风队长罗德的大名他们都是知道的，罗德虽然行事谨慎言语把握，但实力过人者自然有其骄傲嚣张，普通人能有什么机会见到寻世界的第二高手吃瘪的模样？月的等级不过他一半多点，罗德和他的黑风队员再生气也不能火大了就动手伤人。两人也不多话，动手和莫妮卡黛西他们收拾铺在地上当坐垫的粗布（果然是标准野餐的架势）——只是就连蓝蓝也没想到，结盟团队发挥行动默契的第一次，居然是用在“气人”这件事上。
　　“啊……别着急啊！价钱好商量嘛！总有余地的不是？月药师，月先生，你等等啊！”
　　听贝利曼急匆匆跳过来一边嘴里急急地乱喊，修伊司银灰色的眸子里笑意闪动，搭在青梵肩上的手也微微用力。青梵会意，两个人一齐转身，两张笑盈盈的面孔对上罗德和贝利曼，笑容竟是同样的灿烂异常。
　　交换了“角色”、倚在马车边开始“看戏”的月见浅雨顿时不由自主抖一抖：青梵也就罢了，加上一个不鸣则已一鸣必然惊人的修伊司，这可怜的“黑风大队”只怕是在劫难逃。转头侧眼看见波赛冬娜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却是一喜，嘴角也不禁轻轻上扬。
　　“二百六十四套，算你二百六十套。一套十份清心散三份凝霜丹四小瓶止血剂，外加一颗赤练子一贴活血膏，这么多单价加到一起是一百三十一个金币四十五银币又六十七铜币，套装价一百二十二个金币，现在也算你个整数，一百二十。这样全部加起来是三万一千两百个金币，这是最低的价钱，再不能让步的。”
　　摸出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但少年紫色的眸子却是一直盯住了罗德。
　　“价钱真的不贵，如果要还价的话显然是我不懂道理了。”罗德微微一笑，“买双份，六万个金币，如何？”
　　一直靠在一边的蓝蓝和安迪顿时瞪大了眼睛：月见和青梵的这些药品其实并不稀罕，只是针对着烈焰山特殊的地理环境显得恰逢其时，所以眼下的价格才会越炒越高。像黑风大队这种兵团接下建城令任务正式上山之前怎么可能不做好充分准备？花六万金币在这种摆明了是要坐地起价的地方买药，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念电转，却听修笑吟吟地道，“便是黑风队财大气粗，罗德队长也不能把我们带的药全买空了去，何必在这种地方多费心机？三万一千两百金币，最低的价钱，诚心要便交易，不然，大家就此别过，我们也不好意思耽误队长的行程。”
　　被毫不客气点破用心，罗德和贝利曼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惊愕之色。修伊司手慢慢扶到腰间，脸上却是依旧的笑容满面。
　　“我还是买双倍——真的不便宜？”
　　“一口价，请原谅我们靠游戏讨生活的人的难处。”
　　修伊司这一句话出口，月见浅雨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与青梵丢过来的得意眼神相接，他只能深深佩服这位寻世界第一高手的杰出演技。虽然在扶风城里已经见识过他快速进入角色的机变，但是说出此刻这种话来……
　　“看来，药师月先生是不愿意交罗德这个朋友喽？”罗德淡淡笑着，目光在马车边众人身上扫过，“说起来都是一起上山的人，彼此之间有个照应不是更好吗——没有额外的麻烦，一路上也比较安心？”
　　听到这句话，无论蓝蓝还是月见浅雨，脸色都是顿变。
　　修伊司却是全无所知似的继续脸上清浅温雅的笑容，“是啊，有光明骑士团的照应，我们这小小的甲壳虫当然是安心的。”
　　罗德顿时一呆，却听山路上马蹄声疾如擂鼓，由远及近飞速而来。黑风大队的队员脸上也是纷纷变色，突然，如潮水般从后向前猛然分开一条宽阔大路，只听一声长长的马嘶，一个银光闪耀的身影竟是直接从两个黑风队员身上跃过，稳稳地落到修伊司和罗德中间。
　　手臂舒展，银色长剑帅气地划出一道圆矩形魔法波浪，稳坐在黄骠骏马背上的男子一手持剑，一手按住胸前镶着蓝色魔法水晶的六芒星，行的竟是一个标准的骑士礼——
　　“光明骑士团，魔法骑士昆斯埃特，为您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