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游》柳折眉

62、四十一、谢幕演出（二）

　　热热闹闹的白天总算过去……（偷懒的眉毛被群殴中……）
　　虽然没做什么事情，修伊司还是觉得异常疲惫。惯例的排演对体力并没有太大消耗，倒是中间休息的时间被孟家班成员缠得分身乏术，尤其是以之前的舞伴拉卡为首的一群女孩彻彻底底的“不舍＋纠缠”，更让习惯了绅士风度的他感到头痛非常。只是，无论什么都认真以待的他无法容忍任何疏漏，就算是只属于月见、卡莱尔和自己的节目也一定认真排演，让那群几乎濒近疯狂的女孩子对“如此认真做好一切的男人”的他更是无比崇拜，外加对他即将离开的无比惋惜……
　　“准备得差不多了。”月见浅雨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琴，随后将它小心放进随身专用的空间袋里。
　　修伊司看着他点了点头。两人都很清楚方才那句“准备得差不多”的真意，目光落到在“千层底”上打滚玩耍的“白猫”还有蹲在一旁假寐的乌鹊，修伊司清了清嗓子，“苍羽，你们准备好了么？”
　　“宠物是不需要准备什么的。”很不客气地瞪了修伊司一眼，苍羽轻轻落到卡莱尔的肩头。后者一双金色眸子顿时露出温柔的笑意，“青梵大人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就算现在他满眼金币水晶币也一样。”
　　“如果他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现在就应该乖乖待在这里，而不是跑出去起哄竞拍。”对卡莱尔明显纵容的口气，月见浅雨和修伊司只能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今天青梵绝对是玩疯了一般地赚钱，半日时间把那些布片、茶杯、假充头发的马鬃卖了个干净，下午卡莱尔的演出服拍卖会开始的时候就和孟菲斯两人一明一暗地拼命煽动气氛抬高价格……而且不知从什么地方变出了卡莱尔真人大小的肖像，现在大约正拍卖到高潮。
　　“如果他真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现在应该待在这里，冲你这一身发呆才对。”再次打量着独角兽幻化成的美丽男子，月见浅雨深深叹一口气。
　　卡莱尔身上，是一件极浅极淡的蓝色丝织长袍，因为混合了冰蚕丝和银线的关系随着举手抬足的每一个动作流动出水一样的光泽。长袍的裁剪相当的简单，或许是因为卡莱尔自身气质的纯净出尘，拥有特级裁缝师等级的水娘竟一反平日的华丽风格而采取了最简洁朴素的设计，但正是这样的朴素无华越发衬托出卡莱尔神子一般的脱俗气度。
　　这样一个绝美又超凡脱俗的男子，怎么可能是凡夫俗子能够触碰到的真人？今晚之后的远离，是会让整个《寻》世界为之疯狂吧？
　　“离上场还有一段时间，不过……还是早点到后台去的比较好。”修伊司微微笑道，“只怕过一会儿就没法过去，外面卡莱尔疯狂的崇拜者们差不多已经要把剧团防护魔法给冲破了。”
　　行走剧团的表演区和剧团休息区之间是有防护魔法阻隔的，普通的观众外人无法随意进出剧团成员休息的区域，这是《寻》对于在各国各地巡回演出的行走剧团特殊的保护；不过游戏最初这样设定肯定不是出于对某些被狂热崇拜者纠缠的演员明星保护的目的。孟家班的众人显然低估了卡莱尔的魅力，单是今天上午防护魔法就连续告急两次，急急向扶风城城市管理系统申请加固才勉强保持住了大型防护魔法的稳定。只是现在，修伊司淡淡地向帐篷外瞥了一眼：能够支撑的时间大约真的不久了……
　　卡莱尔只是微微笑着，“那么，就照修伊司大人的吩咐。”

　　“卡莱尔——”
　　“卡莱尔——”
　　“卡莱尔——”
　　还没走到后台就听见演出篷外面歌迷们热情的呼唤。
　　“包厢里都坐满了！”负责剧务的安德森兴奋地向协行而来的三人打着招呼，“公众坐席还没有开放，外面的人实在是多到让人昏倒的地步。卡莱尔殿下今天的样子看上去比一切更出色呢！如果你们能够一直待在剧团里多好！”
　　听出最后一句明显不过的惋惜，三人都是温文一笑。
　　安德森显然很清楚一向习惯不到登场前三分钟绝不出现在后台的人为什么会提前到这里的缘故，眼珠一转便将三人引到舞台侧边一处角落。“哪，在轮到你们之前就待在这里，看得见舞台又看得见观众，音响效果也非常不错……”
　　“是青梵那小子告诉你的吧？”
　　对上月见浅雨满是无可奈何的眼睛，安德森大笑起来，“果然是兄弟连心，半点也瞒不过月呢……就是让人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那次连班主都是和青梵小子一起躲在这里看你们三个演出的呢。”
　　修伊司微微一笑。他早知道平日演出时那道肆无忌惮的目光的由来，青梵从来不刻意隐瞒自己的气息（虽然他没什么魔法武技，但是真的要隐藏自己对他而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他也很清楚那个紫眸少年每日的行迹举动。看一看周围，“我们在这里就好，安德森你快忙去吧。”
　　安德森也不多客气，向三人点一点头就急急走开了。
　　“孟家班里还是有很多很不错的人的。”
　　“如果换成个班主的话也许我会考虑留下来。”似乎毫不奇怪孟菲斯的神出鬼没，修伊司和月见浅雨竟是异口同声。
　　看到那副泄气皮球似的可怜表情，卡莱尔扬起一如常日的优雅微笑，“班主先生不照看着拍卖可以吗？”
　　“有青梵那小子在，我是半点也不担心自己的收益问题……”随意地往某个箱子上坐下，“我还没见过那样疯狂敛财的家伙，偏偏他敛财的门道是一个又一个，包厢、坐席、纪念品、拍卖会……当然，从根本上说都是卡莱尔魅力巨大的功劳。”说到这里不忘适时恭维卡莱尔一声，“不过，公主殿下居然愿意用1000魔晶币的天价包下最中间的位置，真是让人想不到的事情呢！”
　　三人同时一呆，修伊司随即跳起身来一把扣住孟菲斯的肩头，“公主……你说谁？！”
　　吃痛地“啊哟”一声，孟菲斯极度不满地看着猛然甩开自己的修伊司。“除了太阳公国的月亮公主，游戏里还有什么人可以直接用公主殿下的头衔来称呼？”气鼓鼓地瞪他两眼，随手指向剧场演出篷二层正中的包厢，“不相信？那就自己看啊！”

　　月见浅雨努力平复着心中的震惊，一边顺着孟菲斯所指看去。
　　那是孟家班表演帐篷最好的包厢，通常都是扶风城主的专用。但是这一天，那个向来占据着这最好的位置的略显富态的身影却是被新的一道优雅身形取代了。
　　虽然是远远地看着，也可以感觉到那份璀璨夺目的四射的耀眼光芒。白色的紧身上装，在胸前用金色六芒星阵形状的结扣紧紧扣住，金银二色为主的华丽宽腰带勾勒出精巧的腰线，并缀着同样华丽精巧仿佛装饰品的长剑，长及小腿的后襟如礼服一般呈圆矩状自然展开——女性魔法骑士的标准装束，结合了魔法师和骑士的双重特色，细节之处却比男性装束装饰繁复了数倍，这样的服装整个寻世界人们所能见到的也不过是十来件而已。
　　必须承认，“《寻》世界最美丽的女人”，月亮公主这个称号绝非虚致。在这样一身极尽可能华丽耀眼的服装衬托下，人们的眼球还是会被那精致到极点的美丽面孔牢牢抓住。就算是看惯了修伊司和卡莱尔的月见浅雨，还是会被着这种纯粹的女性美丽深深震撼。
　　只是这样美丽的冲击过后，随之而来带来更大冲击的就是她和她身后一修长一魁梧的两个同样做魔法骑士装束的男子。《寻》世界的中级以上的魔法师不超过三百个，魔武双修的魔法骑士更是不过六十余个而已。而具有魔武双修素质的魔法骑士魔法基础通常都不会超过中级高等，拥有高级魔法水平的魔法骑士简直是凤毛麟角。男性魔法骑士上装胸前的金色六芒星中央都嵌有魔法水晶，以红、绿、蓝三色说明其魔法水平，蓝色水晶代表的正是高级魔法水平——微微侧过眼，月见浅雨很清楚地从修伊司眼里看到无法掩饰的震惊。
　　“彼得王子和利斯•冯•埃克特伯爵。”看到他明显的询问眼神，修伊司轻轻吐出两个人的名字。
　　苍莽公国的彼得王子和太阳公国的埃克特伯爵，月亮公主权势最大的两位追求者，当然，也是修伊司麻烦的最大制造者。只是，这些自身实力强劲的追求者向来是各自为政各显神通而保持着彼此对立的竞争姿态，但此刻竟是一副达成同盟的样子，修伊司不由越发头痛起来。
　　“女人总是不会喜欢面容比自己漂亮的男人……竞争意识和嫉妒心理从来都是我们最好的同盟。”孟菲斯却是得意洋洋，“闹到这个份上，如果她不出现我倒真的会奇怪——毕竟她可是公认的第一美人。不过我们的卡莱尔……”
　　陡然惊觉孟菲斯还没有离开，月见立时恢复了一贯的从容表情，“孟老板，你想说什么？”
　　发现那双浅色眼眸里突然闪烁出来的危险的光芒，孟菲斯立马堆起满脸的笑，“啊，啊，卡莱尔肯定是比她漂亮！那种依靠各种努力装饰出来的美人，哪里可以和卡莱尔的天生丽质相提并论……”
　　“孟老板……”
　　“好好，那个……我去看看外面，青梵……”
　　看着孟菲斯几乎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月见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转向修伊司，“修？”
　　“继续表演。”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修伊司已经恢复了完全的平静，“青梵精神魔法的效力不是普通魔法师可以看破和化解的。演出不允许观众中途上台或其以他方式打断，尤其是最后的谢幕演出。一会儿青梵回来，叫他准备好随时可以上路就是。”
　　“我们这算不算计算充足的逃跑？”
　　“月你忘记了吗，我们本来就是在逃亡。”微微一笑，随手将演出服抖开，“但是，为任何一位真正的观众献上最认真最完美的表演，是身为艺人的基本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