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农场甜妻》昭燃

12、第 12 章

　　农场上工的工人这时间也都着急着去打饭，脚步匆匆，生怕晚了没自己的份儿，宋稚云混在人群中，跟着去窗口排队。

　　“哟，这女同志瞧着眼生。”

　　“昨儿才来的宋知青，人可好了，昨晚上还跟我主动大招呼呢，真是又漂亮又好相处……”

　　宋稚云身后议论声不断，尤其这番话以后，引得不少好奇的人过来跟宋稚云打招呼，宋稚云也都笑着回应。

　　农场里的工人们面朝黄土背朝天，平日打扮不讲究，推推搡搡间，还踩着了宋稚云的鞋。

　　“你小心点行不行？！这孩子真是的……”孩子身旁的中年女人嘴上训斥着，却将孩子挡道了自己身边，“宋知青，真不好意思，您看……”

　　踩着宋稚云鞋的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她怯生生看着宋稚云被踩脏的鞋子，眼泪差点掉出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过来看看漂亮姐姐，是背后有人推了我一把，这才，这才……”

　　“没事。”宋稚云看了眼小女孩儿背后的那个人，立刻笑着安慰道：“你年纪小，踩得也不疼，而且也不是你想踩过来的，别怕，快去盛饭吧。”

　　小女孩儿的妈妈是个秀气的中年妇女，名叫周杏花，她本来无心凑热闹，眼下见宋稚云竟然没有计较，反而多看了她两眼，随后冲她点点头表示谢意，这才拉着女儿去排队。

　　周杏花排队前，还不忘瞥了眼刚才推了女儿的人，心里暗暗记住了是谁。

　　“妈，就是那个人推的我。”

　　周杏花冷笑一声，也不怕人听见，“妈瞅见了，回头妈带你推回去。”

　　周围人听到周杏花彪悍的话，纷纷唏嘘了几声，带孩子的还低声叮嘱孩子不要跟着学。

　　倒是宋稚云觉得周杏花这个做法并不过分，那男人瞧着有三十了，他那手劲儿去推一个孩子，幸亏是自己接了一把，不然指定得摔倒，这种坏心眼的人就该教训教训才能长记性。

　　“这是在畜牧场工作的周寡妇，丈夫死的早，一个人带着闺女生活，性子彪悍，平日里大家都不敢去惹她。”

　　等宋稚云排到窗口时，帮忙盛饭的唐如意低声跟宋稚云八卦。

　　“那她也挺不容易的。”宋稚云感叹道。

　　唐如意并不当回事儿，“害，这里不容易的人太多了，对了云云，你没被踩疼吧。”

　　“没有。”宋稚云笑道：“后面还有人排队，我不跟你说了啊。”

　　从窗口出来，宋稚云端了一碗小米粥一个花卷馍，还有一小碟子炒油菜。

　　厂里早饭的供应都是一样的，拿了再多粮票也只能吃这个，等到了中午选择才多一些。

　　从队伍中出来，宋稚云端着托盘正要找地方，谁知道抬头就看见了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比周围都高上一头的杨铎。

　　宋稚云眼睛一亮，正要挥手示意，杨铎反而先一步看见了她，主动走了过来。

　　人群中的宋稚云同样很容易被看到，她皮肤白皙，许是因刚才走路快了些两腮桃粉，杏眼水灵灵的看着意外与浅浅的笑意，她只站在那里，似乎就是一道风景，周围工人都要忍不住多看一眼。

　　但她此刻眼中的笑意却是对着杨铎的，杨铎走近时，下意识侧身替她挡去了旁边的拥挤，隔开一个小小的空间来。

　　宋稚云看着他走过来，仰起头，“杨铎同志，是有事吗？”

　　他刚才说过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可这时间点来食堂，宋稚云实在想不出是什么原因。

　　杨铎扫了眼食堂里的桌子，“有事，吃饭。”

　　他看着宋稚云目光中疑惑，又道：“马亮起晚了，他等会儿还得去坝上交班，我来帮他打饭，顺便……自己也吃。”

　　宋稚云听了解释也不做他想，眨眨眼笑道：“那赶得上，今儿早上的小米粥熬的特别香，我刚看只剩下半锅了，你快去打饭吧。”

　　杨铎嘴角微启，后面的话却重新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就跟着去排队了。

　　食堂里被收拾的很干净，半空中时不时有饭菜的水蒸气，蒸腾着小米粥香浓的味道。

　　杨铎排着队，偶尔有相熟的人过来喊他一声杨队长，却很少有停下来跟他交谈的。

　　其实除了安保队的人，很少有人跟杨铎接触过多，平日里大家也都知道杨铎的脾气，更不然去轻易惹他，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习惯了跟人保持距离的感觉。

　　就像现在，杨铎今儿没跟安保队的人一块来，打完饭以后，转头一时半会儿却没找到一个空位置。

　　“杨铎同志！”

　　就在杨铎犹豫着干脆站着先把小米粥喝完，其余回去再吃时，宋稚云扬着胳膊已经再跟他打招呼了。

　　“来这里坐呀，这儿还有个位置呢。”宋稚云示意着冲他再次挥了挥手。

　　她这么一声，再次引了不少人的侧目，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依旧自顾自的跟杨铎招手。

　　杨铎端着托盘的手紧了紧，随后便穿过了人群，坐到了宋稚云身侧的位置上。

　　宋稚云连忙将自己占位置用的炒油菜挪到自己面前，又不经意掠过了杨铎手中那一小袋十几个花卷馍，微微笑了出来。

　　“他们几个就吃这个吗？别回去提意见了。”

　　能出来给他们打饭已经不错了，谁还敢跟他提意见，但杨铎也没多解释，只道：“粥不好打包，就这个足够他们吃了。”

　　“唔，看来还是早起的鸟儿有粥喝。”

　　宋稚云吃饭最怕噎，所以不论吃什么都要就着汤或是茶水才行，她可干吃不下花卷馍，一边想着，她低头凑到碗边又喝了两口小米粥。

　　杨铎也没再说话，似乎跟宋稚云一样，全新投在了吃饭上，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跟旁边桌子上插科打诨边聊边吃的吵嚷声完全不同。

　　不过两人也因此没有注意到，周围人不断投来打量的目光，只是碍于杨铎还在，没有人敢议论什么。

　　宋稚云比杨铎先坐下来，但杨铎比先一步吃完了饭，等宋稚云抬头时，杨铎已经在旁边等一会儿了。

　　宋稚云掏出手绢擦擦嘴角，看了眼在食堂最深处的碗筷放置台，这会儿人还多，她一想要挤过去就有些发愁。

　　杨铎见她吃完才站起身，便将打包的花卷馍递过去，“帮我拎着袋子，在外面等我。”

　　宋稚云一怔，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但杨铎已经将袋子放到了宋稚云身前，随手端起她盛饭的托盘，朝着放置台走去。

　　他身材高大，在人群中穿梭很方便，再加上老乡们都熟悉他，还有给让位置的。

　　宋稚云后知后觉拿起袋子走出食堂，刚走出去，外头的凉风就吹过来，将她额角吃出来的密汗吹散大半。

　　这时候杨铎也走了出来，接过袋子，“走吧。”

　　宋稚云点头，才要道谢，就听到杨铎开口，“你帮忙留了位置，两清。”

　　宋稚云的谢字没有说出口，到了唇角，转化成了浅浅笑意，“嗯，我知道了，刚才还听说马亮同志要去坝上，咱们场里的安保科还管坝上的事儿吗？”

　　“也不算是，我们行动队的人员都是北大荒兵团驻扎地另外派过来的，名义是归在安保科，但还是隶属北方兵团，所以坝上也归我们负责。”

　　宋稚云若有所思点点头，难怪昨天看起来，好像杨铎才是安保科的管理人员，原来在科长只是个挂名。

　　“原来如此，那我就先去操场集合了，杨铎同志再见。”

　　“再见。”

　　两人互相道了别，自然的像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偶遇，宋稚云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但看到他们俩的老乡们想的就多了。

　　等杨铎刚一离开，就有不少人按捺不住八卦的心，凑到一块议论起来。

　　“那是杨队长跟宋知青吧，是吧是吧。”

　　“肯定是啊，咱场里你还能找出来比宋知青更好看的女同志？”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俩怎么就凑到一块去了，而且刚才还是宋知青主动跟杨队长打的招呼。”

　　“不是不是，是杨队长先跟宋知青打的招呼，应该是让宋知青帮忙留位置，自己才去打的饭，真没想到啊，平时不苟言笑的杨队长对待女同志还有这么一手。”

　　“宋知青瞧着就心软好说话，要是请她帮忙一准能跟她搭上话，啧啧啧，我学到了。”

　　旁边桌子上，还在等闺女吃完饭的周杏花瞥了眼说话的男人，“就你这鞋拔子脸，跪下去人家都不见得跟你搭话。”

　　男人立刻瞪了回去，“你有空挤兑我，还不如抽空找个男人去，诶对了，这次知青有几个男同志瞧着可比我俊多了吧，要是分配到你那畜牧场去，你可得把握住机会。”

　　“呸，老娘才不稀罕。”

　　周杏花见闺女粥喝完了，啐了一口便带着闺女走了，她就不乐意在背后议论这些个玩意儿。

　　她带着闺女走出去后，正巧看见了风风火火跑进来的几个年轻人。

　　“妈，这几个也是知青吧，我瞧着都没见过。”

　　周杏花瞅了一眼，挑挑眉毛，“都是家里娇生惯养的学生，老天保佑一个都别分到畜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