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不改》欲任不淑

13、计始

　　“我竟不知东界的人都喜欢睡在树上。这习俗到是好生奇怪。”
　　颜玉迷迷糊糊的，感到有人靠近，刚张开眼睛就看到慕容徽飘在半空略带探究地看着颜玉。
　　“让大公子见笑了，睡在树上并非东界的习俗。我睡在此处，不过是谨遵师父的教诲，不管身处何处都要苦修，不可怠慢一丝一毫。”颜玉半睁着无力的眼睛，脑子一片迷糊，慌却是说的合情合理。
　　慕容徽轻笑一声，缓缓落于地上。“想不到仙君管教得如此之言，也难怪教出这么多得天独厚的徒弟来。”颜玉也站起身整整衣物跟着跳了下去。
　　“这么早大公子来这是所为何事？”颜玉嘴角含笑，发丝微乱，一身红衣被风吹得在空中乱舞，那一霎间美艳无双。
　　慕容徽看得晃了晃神，这场景很是眼熟。“没什么事，只是想着姑娘先是住在我家，现在又转住到我父亲府上，依礼我该来看看姑娘是否住得习惯，尽尽地主之谊。”
　　“我本是想直接回东界，却不想慕容界主这么热情，我也不好驳了界主的面子，就打算在这儿小住几日。”颜玉歉意地看着慕容徽，“不告而别是我的不对，颜玉就在这儿给大公子赔罪了。”
　　慕容徽笑着摆摆手：“让姑娘住在敝府，本就是我唐突了，如今住在西青戈蓝更好。”
　　颜玉边微低着头用手梳理自己的头发，边道：“大公子似乎对我一直都很客气？”
　　“颜玉姑娘来者是客，西界虽非礼仪之邦，但于情于理我都该以礼相待。”
　　颜玉抬头看像慕容徽。“仅是如此？”
　　慕容徽微愣，点了点头。“不然颜玉姑娘以为是为什么。”
　　“刚刚大公子看我的眼神似乎是在透过我看旁人。我还以为我有幸与大公子的一个故人想象，大公子才对我这般客气。看来是我多想了，还望大公子不要介意。”颜玉行了个礼，算是赔礼。
　　慕容徽依旧微笑，道：“无妨，也是我刚刚看得失了神，才让姑娘你误会。不过刚刚颜玉姑娘确实很漂亮。若是你的师姐许忧在此怕也会被夺了光彩。”
　　“照大公子的意思是我现在不漂亮了。”颜玉歪着头嬉笑。
　　慕容徽笑着摇头：“仙君是三界之内出了名的不解风情木讷之人，可仙君的弟子个个都是能说会道之人，接下来怕是我怎么说都是错吧。”
　　“那就要看大公子是否有本事让我找不出错处。”颜玉歪着头靠在树上，笑得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富家公子。
　　慕容徽无奈：“我可没我那二弟讨女人欢喜的嘴巴。我说是，就是承认你现在不漂亮，我说不是，那刚刚就是花言巧语。”
　　“扑哧。大公子好生诚实。我也不与你开玩笑了。”颜玉低头偷笑，还是诚实的孩子比较可爱。
　　慕容徽也笑着回礼：“多谢颜玉姑娘饶了我，本该一尽地主之宜带着姑娘四处去逛逛。可惜眼下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该日再向姑娘赔礼。”
　　颜玉看着慕容徽已经飘在半空的背影，迟疑片刻才出声。“不知大公子可否叫云儿来见我。”
　　慕容徽腾云飘在半空，轻轻“哦？”一声。
　　“我一人住在此处甚是无聊，到是与她很是投缘，想与她随意聊上几句，若是大公子不方便就算了。”颜玉微低着头，慕容徽站在高处看不清颜玉的表情。
　　“好。”慕容徽迟疑的点了一下头，疑惑的看了颜玉一眼，缓缓地飘走。
　　颜玉盯着地面的眼睛里是算计，是把握，更多的是迟疑。
　　走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之路。胜便可的一切，败将会是一无所有。

　　待到云儿来的时候，颜玉已经将连日栖息的大树砍了，修饰了一下，马马虎虎地做成了桌子和凳子，还大老远的跑出去问人要了一壶茶。
　　“四小姐。”云儿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
　　颜玉半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别这般拘束，坐下来喝杯茶吧。”
　　云儿犹豫了一下，还是坐到了那把出自颜玉之手而惨不忍睹的椅子。轻抿了一口茶道：“四小姐怎么让大公子来找我。”
　　“你以为我是在害你，至你于不利之地。”颜玉也随后坐下，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云儿不敢，只是困惑而已。”云儿虽说不敢，戒备之心不不低。
　　颜玉轻蔑地一笑：“你还没有让我对你设局的价值。正如你所说慕容徽早就怀疑你，那必定会找人监视你，与其让你偷偷摸摸的老找我被发现，不如正大光明。”
　　“是云儿愚昧，不如四小姐深思熟虑。”
　　颜玉站起身来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云儿。
　　“这是？”云儿迟疑地接过瓶子。
　　颜玉轻轻吐出三个字。“悠然丹。”
　　云儿从未听过这个，但还是从颜玉的微笑中猜出来它的大致用处，无非是给慕容徽下毒。云儿心凉了半截，虽然知道早晚要对上慕容徽，却从未想过会是这么的早。“四小姐你知道大公子向来不信任我，我也不是近侍，怕是轻易下不了毒。”
　　“我说过不要小看自己，你有几许本是我是不清楚，但若是你没有过人之处，你是绝不会成为我师父的暗人的。”颜玉倒了杯，细细地抿着。
　　云儿沉默良久：“我尽力试试，可这有何用，四小姐能否告知。”
　　“你应该听说过人家有种药材唤作大麻，可使人上瘾。”颜玉边把弄着手中的茶杯边道。
　　云儿想了想方点头。
　　“世人很少知道我师父不仅修为高，还酷爱研究药材。我师父偶然听说了大麻这样东西，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研究起它来，大麻本身只能上凡人上瘾，对仙无用，我师父花了些功夫，用仙草加以提炼，倒也炼出了悠然丹这可以使仙上瘾的好东西。难得的是只要按时服药对生命就不会有危险。”颜玉站起身来，看向一边的花圃，“我可以给你七天时间考虑，七天之后你可以来这里找我。”
　　云儿收起悠然丹，向颜玉告退。而颜玉的一双眼紧盯着花圃。在云儿离开之后，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很有穿透力。“初次见到姑娘以为是是个不拘小节之人，却不想今日再见姑娘却做起了偷听之事，当真让我好生失望。”
　　花圃之中跳出一个女子，黑衣白发，火辣的身材，妖治的脸蛋，典型的妖界美女，脸上挂着与之形象不符的憨笑，正是曾动手抢过和鸣的雾溪，千月的妹妹。
　　“我可不是有意偷听，只是刚巧听说你也在此处，便来看看，谁晓得你有客在此，就想着在一旁等一会儿。”雾溪满脸疑云，“这次你又是怎么发现我的？”上次被识破身份是因为行为上的原因，这回她可没有说什么，做什么了。
　　颜玉丝毫不掩警惕之心的看着雾溪。“是和鸣告诉我的，上回你要抢剑，他便记住了你，你一出现，他就对我示警了。”
　　“这么说，和鸣已经认你为主了？”雾溪惊讶地要跳起来。神器都是有自己的意识的，因为曾是远古神的兵器，所以脾气都很大，也很是高傲，一般的人就算得到了神器，也不会得到神器的认同。当年和鸣的上一任主人却然也是花了很大的劲才得到和鸣的认同。而现在以颜玉的修为却在短短几日就得到和鸣认同，当真不可思议。
　　颜玉点了点头。
　　“那就说我要是再想夺剑就只有杀了你了，不然剑就算到了我的手上也不会听话。”
　　颜玉感到了杀气，雾溪的杀气。“算是吧。”颜玉考虑着要不要故技重演，利用和鸣逃到凡间去。
　　“那好，等我想到和鸣了，我自会来取你的命，你记得等我。”雾溪说的理直气壮，就像是说过几日我会来你家吃饭，你等着一样。
　　颜玉干干地点了头。“你今日不是来夺剑的，那是所为何事？”
　　“之前听我哥说你蕙质兰心，最近又听主子夸你，便想着过来跟你教个朋友。”雾溪围着颜玉转了个圈。
　　“可是你之前不是还要我等着你来要我的命的吗？”
　　雾溪在颜玉面前站住，奇怪地看着颜玉：“这有什么冲突吗？在我杀你之前我们就是朋友，你若是有事便来找我，我一定来帮你。恩，就算为日后杀你夺剑赔礼吧。主子经常跟我说做人不能太蛮横，要以礼为上的，所以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颜玉已经接近无语状态了，她向来能说会道，思路清晰，别人又因她年纪小让着她，还从未在言辞上吃过亏。不想遇上这个不依常理的雾溪。“那就多谢姑娘了。”颜玉笑得比哭看难看，既然对要杀自己的人说谢谢，真是混得越来越差了。
　　“不用不用。”雾溪笑着摆手，一副大肚的样子，“不用客气。对了，我带你去看一件有意思的事。”
　　“可是我……”雾溪不带颜玉拒绝，就定了颜玉的身把颜玉带走。
　　颜玉无奈地看着雾溪。谁叫自己修为不如人，只有受制于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