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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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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圆月在层层叠叠的云的簇拥下散发着柔若丝绸般的光,于是一片云上,明暗交映,让那空灵飘渺的光多了一种厚实的存在感.那皎洁的银盘上勾勒着青色的棱,仿佛青花瓷上的纹.显得古典而优雅.
月色下,一个少年两眼放空地站在花园里仰望远方.缓缓倾泻而下的月光打在少年羊脂白玉的脸上,愈发衬得整个画面飘逸空灵.
“赏月?倒也是如诗般的少年情怀啊.”
慈爱的月亮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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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上捧着杯温热的牛奶,抬头看到头顶上的月亮时,一些早已遗忘的片段突然又浮现在脑海中.
我第一次向渃史表露心迹.
院子里空无一人,屋里倒是觥筹交错,言笑晏晏
.一边是繁华喧闹的大堂,一边是人迹罕至的后院.
我满怀期待地坐在黑得发亮的钢琴前,紧张得手直哆嗦.忐忑不安地看向渃史,那双在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眼睛正含着宠溺的笑意看着我.
渃史他就静静坐在那里等待接受我即将送给他的惊喜.
我深深吸一口气,悄悄比了个手势.
刹那间,仿佛漫天的星光全都聚集在这里,一盏盏如碎花般的灯光相缀连成一片流光溢彩的璀璨.
渃史虽然只是不动声色地含笑抬头,但那风轻云淡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让我欣喜不已的诧异.
我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深深看了那人一眼,强忍下此时心中翻涌着的千思万绪,把那些积压在心头从未倾述过的话藉着那清脆的琴声,毫无遗漏地表白出来.
一首<<梦中的婚礼>>伴随着手指在黑白键上娴熟的游移,纯粹如晚风里的铃音的琴声有若行云流水般在指缝间流淌开来,盘桓在彼此的耳际.
略带忧伤的音符轻盈若一缕轻鸿撩拨着人内心那深不可测的一泓潭水.
我完全沉浸在那水一样的曲子里,动情地藉着那水一样的曲子向渃史倾诉我满怀的情意.
然而即便如此,那胸腔里的一颗心仍旧不可抑止地狂烈震颤着.
一曲终了,只觉耳边仍旧萦绕着那如梦似幻的琴音.
我抬头看向渃史.他笑着站起身鼓掌.
“晨,你还是弹得这样的出色.”
看到他的笑,我脸上微微一热.急忙起身.
“你,其实我……”
“确实是很惊喜的礼物.”
他笑着走过来:我喜出望外地抬头,张着嘴.
他却只是拍拍我的肩膀:
“好了,一起进去吧.知言和知倩还在等着我们呢.”
说完就兀自向那喧闹的灯火方向走去.
我愕然呆立在那里.
不是的,渃史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连忙快不会追上,惊慌.对那个昭然若揭的答复感到惊慌.
“我爱你!爱你!渃史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不由得冲着那个正在走远的背影喊道.然而声音到了最后却渐渐微弱似蚊蚋.
他终于停下步子,却头也不回地轻轻说了一句话:“不明白也未妨是件坏事.”
夜风很凉,却是他那句话真正让我感到寒彻心扉.
我一个人手脚发凉地呆立在原地.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我霍地转过身,怒视着身后的人.
“这里没你的事!”
杜裴潃不屑一顾地挑挑眉走到我身边,原本以为他要嘲笑自己,他却只是抬头望月,像是许久没有看月亮一样,这一望竟舍不得移开视线.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他从背后拉住了我.
我狠狠地挣了挣,他手上的劲也不见加大,我却怎样也挣不开.
“没见过这样明亮的月光.”
哼,这又与我何干.我心里冷冷的说道.想着手上又下劲挣了挣.仍旧纹丝不动.
自然会感觉泄气,我渐渐也就懒得挣扎.
于是斜眼冷冷打量杜裴潃.
你杜大少什么时候也喜欢附庸风雅了.
这头顶一个大灯泡,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有什么好赏?
就算你要赏月,这也是你的事凭什么要我在一旁看着?难道还得我给你做公证不成?你没见我才刚失恋么,真是彻头彻尾的……
正想着,他突然像是极其意外地发现我还杵在那里一样,那双眼睛异彩微闪.
“晨.”
我没好气地用鼻子哼了哼.
他突然开口道:
“月亮……”磁性的声音很是郑重其事.
虽然脸上还是懒懒的,我却在心底里暗自纳闷.
这杜裴潃难道今天被李白杜甫什么的附身了?于是不自觉也有点肃然地静聆下文.
接下来那句话却是短短的一句.
“代表我的心.”低沉的声音少了平时张扬跋扈的口吻,显得莫名的认真.
我听了这可笑的下文只差没笑场,一挑眉,刚想吐槽一句,看见他还是一脸认真地注视着自己,那些话就硬生生的让我给咽了回去.
我呐呐地哼了哼.对上那双深得不见底的眼睛,竟在那注视下有点掌不住地局促起来.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杜裴潃陌生得让我不自在.
这小子今天真的是鬼附身了么?
唉~~这都唱的是哪一出啊~~
正尴尬地挂在那里,突然周遭的空气似乎陡然间有了一丝松动,我自然而然地小心翼翼抬眼瞄了瞄那罪魁祸首.
只见杜裴潃两眼笑得弯弯的像月牙般,另一只手正捂着嘴,修长的手指也遮掩不了那嘴角上的笑意.
我看得一呆,然后愤然甩开他的手.咬牙切齿地骂道:
“就你小子的心还月亮,我看就一大饼还差不多.”
……
几年后,在我被杜裴潃甩开后,我就总是想起这句话,然后感慨万千.
那杜裴修的心啊还真就一大饼.大爷我这不才啃了一口,再还要下一口的时候它就已经馊了.
要我说别的都这么准,我也用不着越活越回去了.
只可惜偏就好的不灵坏的灵.
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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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你怎么站在这里?”
慢慢从记忆的影像里抽离出来,我目光涣散地看向声源.
呵,假司机.那个永远在错误时间错误地点出场的错误的人.
手上原本温热的牛奶也开始微微变凉了.我但笑不语.
琼瑶大妈最喜欢的那句“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碰巧也颇得我的青睐.
果然,假司机眼里似乎有一丝恍然.
子不言,吾不语.
我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香浓的牛奶,唇齿间奶香四溢.
嘴角不自觉又带上满足的笑意.
“今晚的月亮……”假司机抬头若有所思地沉吟.
难道对着月亮吟诗作对的冲动也能代代相传?
要不怎么我遇见的中国人骨子里都有这样的冲动?
我回头愕然地看着贾司基.
屏息凝神.
咦~~平时也没留意,不过这小子的眼睛长得还挺好看的.又黑又亮,像玻璃珠子似的.
而此时,这双眼睛睁若有所思地望向天上那轮明月.
越是不起眼的人越是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和记忆里的某刻重叠,我暗自在心里小小期待着.
“好大好圆啊~~”那清澈宽厚的声音徐徐响起.
话音未落,我“扑哧”地就笑了开来.
你这酝酿了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吧?你小子给我来这么一句“好大好圆”?!你还好意思在那里来个中气十足的“啊”?!你真是对的起你的观众啊?
“我也没念过多少书......让少爷看笑话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听到他这么说,我赶忙忍住笑:“是我失礼了.”
看他还是讪讪的,我拉他一块坐在园子里的长椅上.刚坐下,假司机就不自在地拿眼瞄着我的脸.我不解的看着他.他的眼刚对上我的,就像耗子撞上猫一样一溜烟就给闪开了.
我看了好笑.
“司基哥哥我不过笑了你一阵,这下就羞得不敢和我说话了?那我给你道歉怎样?”
他惊慌失措地摆了摆手,一脸尴尬.
“啊,不用,不是那样的.是你脸上......”
说着,他那原本闪躲的眼神蓦然间变得专注而深邃,他一脸认真地朝我脸上伸出手来,在我还在惊讶当中的时候,脸上隐隐传来轻微的瘙痒.
他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脸,他指腹触摸过的地方都有若即若离的暖意,让人心里莫名躁动起来.
我是个同性恋啊.
我心率开始加速.
我转着眼珠子,微微蠕动喉头,感觉那手还在脸上游移.
不对,不能这样,虽然我是个同性恋,但我是个有节操,有原则,有眼光,有理性……对!理性,理性啊……这种时候你死到哪里去了,给我回来.
想我守身如玉二十几年,啊……都已经二十几年了啊......难怪这样如饥似渴呢……对啊……
呃!?
陈晨!你怎么能容忍自己这样的想法?!乖,想想渃史,对,渃史,嗯......
“少爷脸上沾了些奶沫呢?”
嗯,想渃史,对,嗯……奶沫?
“嗯?”我惊悚地睁开眼.“奶沫?”
良久,我扫了眼手上的杯子,恍然大悟.
一阵凝重的沉默后,我机械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咕咚咕咚地灌下一整杯牛奶,用手背利索地抹掉嘴边的奶沫.“是男人就该像这样啦!你早和我说不就,”我弱弱地加了句,声音有点虚,“没事了么……”
晚风吹得我那心头的暗火渐渐平息下来
陈晨,这么多年来我都看错你了.
你这没节操,没原则,没理性的......
咳咳,禽兽.
凌乱的视线扫到假司机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眼睛里似乎在说着:“少,少爷,你这是脑子不正常了还是怎么着?”
立马恢复正常.温和地笑了笑.
“那,晚安了.”说完就不再多说任何一句废话地离场.
今夜,我对自己实在是无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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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爱的月亮目送少年落荒而逃,然后回过头看留下来的那抹高大修长的身影..
园子里的那人正用讳莫如深的眼神注视着少年纤细的背影.
月亮嗅到空气里浮动的暧昧,急忙撩开身边碍事的云.
这时只见暴露在月色下的他目光深邃地看着少年的背影,舔了舔自己刚刚拂过少年的脸的手指.
那黑亮的眼睛里满是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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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并不似想象中阴气深深,相反在这个时候,我还能看到在天地之间蠕动着的热浪.
放眼看去,四周都是大大小小高低不一的碑,远远看去,就像是连绵的石头波浪.
我撑着伞在其中缓慢穿梭.
虽然是有点奇怪,不过我还是想来看看那个死去的陈晨.
还弄得像是要去探访久未通讯的好友一样,心里一直没由来地忐忑不安.
视线一直在漫无目的地游移.
墓碑上的照片里的人,有的尚且只是幼童,有的已是满脸沧桑沟壑,还有的正值娇俏年华,风华正茂,还有的……我猛地站住脚,倒着往后走.仔细端详起那张照片上的女人.
像柳叶般细长的眉,一双含笑的眼睛单是从照片上看已觉勾人心神.微微上翘的唇笑得那样妩媚.如此娇艳的容颜,却是被定格在那四方的黑白照中.然而即便如此还是让他想起了当年他在渃史订婚宴上看到的方知倩……
方知倩!
我原本是猫着腰在看的,此时被这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给惊得往后跳了一步.
方知倩?我怎么会想到她?
不对,这样一想,这照片上的女人还真和方知倩有几分神似.
想来我每次遇到方知倩都见到她浓妆艳抹盛装打扮的模样,竟未曾见过她素颜的模样.若方知倩当真有这照片上的女子的美丽,倒也算是配得上渃史的美人.
毕竟是渃史喜欢的人.我想到这里,脸上倏地一暗.
是啊,渃史喜欢她……这还不是关键么.更何况她素来于公能干,于私亦是颇识大体的女人,如若不然,我前一世仍是陈晨时也不知要挨多少个耳光.这样看来,竟真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了……
那时虽然自己曾把渃史从订婚宴上拽走,但那也不过是酒后的糊涂.据说我跑了一半就自己一个人倒下去就自个睡去了.最后还是渃史把我送回去的呢.
……
若说到亏欠,就是嘴上不明说,心里却会记得那次是我欠了她方知倩的.
不过就是我自己也没能料到自己会这样荒唐.
当然亏欠归亏欠,我不能接受她还是事实.要是自己还没死的话,估计在他们订婚的第二天,我就得飞到法国永远也不回来了.
这样说来我还真是任性妄为啊.
不过这个漂亮女人到底是谁呢?
我视线往下一移,突然脚像是灌了铅一样,被钉在地上,我瞪大了眼睛,根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方知倩.
那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女人,那个有幸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的女人,那个我在心底里一直暗暗嫉妒着的女人……
她,竟然就这样仓皇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我指尖发凉,就这样懵懂失神地站在那里,那被我紧握着的伞柄传来诡异的热度.
看逝世时间竟是在我死后的三个月.
世事无常.我心情复杂地看着照片上美丽的她.
人的生死,甚至那些让人牵挂一生的爱恨情仇,就像是天地玩弄人于股掌间的诱饵.
素来自视甚高的我也不得不有了跳梁小丑的自知.
我自嘲地笑了笑,转身就要走.入目就是一双黑亮的皮鞋.我下意识抬头看清来人.
在看清来人后,我登时惊得倒退几步.
看着那熟悉的脸,立马感觉被那人散发出的冷峻严肃的气息给紧紧包围住.
“方,方知言?好,好久不……”话还没说完,我就惊慌失措的用手捂着嘴.
糟,被方知倩的死给刺激得大失分寸了.
不.我这都精神错乱了.
闵晟哪里会认识什么方知言,更别说什么好久不见了.
松脱开来的伞直线下落,碰的砸在地上.我惊得又是一抖.
两只眼睛紧紧盯着眼前那人那双锐利的眼.
方知言剑眉微蹙,底下那双阴郁的眼睛像是在审视猎物般打量着我.
两人僵持在哪里.四目相对.
渐渐地,被太阳蒸得额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子.我抿了抿唇,咽了咽横亘于喉间的一口气.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怎么,你是这样称呼我的?”冷冷的声音,口吻却有点轻佻.
“啊,那,那些电视报纸什么的不都是,嗯,就是,我在电视上看过你.你,嗯,您毕竟是名人嘛.”我理清思路后,立马站直身子,挺起腰板,从容自若地站定,仿佛刚刚那个阵脚大乱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似乎很意外我的变化,他挑了挑眉.那张板着的脸多了些玩味的笑意.
“哼,倒算你聪明.”
“谢谢方先生夸奖,那我就先行告辞了.”说完,我弯腰正要拾起地上的伞.
那把冷冷的声音又说道:“慢着.”
我背上一僵.转过身,脸上陪笑道:“不知道方先生还有什么事?”
看也不看我一眼,方知言做了个手势,身后的秘书连忙上前打扫起方知倩的墓.
方知言双手抱胸站在一边看着方知倩的墓碑,不知为什么,目光仍是冷冷的.
他就那样站着一语不发.
我站在一旁,那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终于他像是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个大种垃圾挡着路一样,用不带一丝好意的目光看向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不自觉地抹了抹头上的一把汗,你说这太阳把我的眼给晃得.
诶,这一个方知言就够让人烦的怎么还有两个?
看着他阴沉的脸.方知言真出了名变态.那双眼睛分明在说“我看你就是很可疑,你说什么我也不相信.”
我就说我是来观光的,你方大老爷是信还是不信?
看你一脸我不相信你的样子,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你问我作......什么呢?
真是的,我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
脚下一片软绵绵,像踩在棉花糖上.
天像是一下子就阴云盖顶竟眨眼间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整个人就径直栽在棉花糖做的地板上.
头很重,全身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
闻到周围弥漫的熟悉的气息,我费劲地张开双眼.一张开眼睛就看到已经四五个月没见到过一面的李叔坐在床边,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看书,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我.
不过我猜他在看的根本就是我,因为我都醒来大半天了,他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
虽然我这副新的皮相长得还可以,我也素来让人给看惯了,不过在这样炯炯有神的注目礼下,我这吹弹可破的脸皮还是会掌不住.
于是我自己挣扎着坐起身,这下他才回魂似的晃过神来.
“小晟,怎么好好的又晕了呢.”
“都是让太阳给晒得……”
不是出于我本意的,声音虚弱而轻柔.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良久,李叔清了清喉咙.
“小晟啊,我都听阿基说了,你今天怎么就想到要去墓地呢?”
“李叔,今天也有人这样问我了,我说实话吧,也就是一时兴起,实在是没什么特别的想法……”
身子还是软绵绵的,连说话都觉得太费力.
“是,这样么……”
“我知道,今天那方知言先生也像你一样对我的话,嗯,怀疑啊……”
“你和方先生?”李叔一脸吃惊.
“那方知言在报纸电视上还少见?我虽不认识他,却还是能一眼认出他的.”
“你说方先生?”
“啊…..”有气没力地歪再床头,虚弱地笑了笑.
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眼皮越来越重,我暗自打了个哈欠,然后半垂着眼皮开始瞌睡起来.
“小晟啊,你告诉李叔,你姓什么?”黑暗中传来李叔郑重其事的问话.
我不着痕迹地扯了扯嘴角,得,人家三日不见定当刮目相看,你李叔几个月不见人影原来是跑去学讲冷笑话了啊.
“李叔说什么呢,我不姓闵又能姓什么?”说着,摆了摆手,“李叔我真困了,下次再说……”
近似呓语地哼哼了几声,我躺下身去,在周公的招引下昏昏沉沉地睡了.
床边,李叔怜惜地看着眼前这天真的睡颜,轻叹了声.
实在是让您受委屈了小少爷,要让老爷知道了,岂不心疼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还是永远不要去接近的好.
这样才能活得自在.
想着,深深地看了闵晟一眼,轻手轻脚地掩上门.
房里一片黑暗中浮着轻微的鼾声.
好深沉的梦一场.
像是永远也醒不来似的,那样深沉地沦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