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异乐曲》夏珞恪

6、与卿相遇

　　离开月影岛的溟羽还在回想着与艾斯见面的那一幕，短暂却真实。
　　如云泪所说的，艾斯和诺安一样，并不是月影的正式成员，但也和是没什么分别。
　　月影，天使狙击团，原本只是单纯的天使与恶魔的正邪之争，到月影脱离魔族成立，再到天界不得不针对此而组建的天使狙击团，双方的渊源也不知道从何时算起，只知道这场像躲猫猫的游戏玩了千百年。
　　也不知上次的见面是多久以前，但想起与艾斯初相遇的情景，溟羽脸上还是会浮出温柔的一笑。
　　天使本来就拥有美丽的容貌，溟羽的脸庞更像精心雕刻过一样，完美无缺。
　　但由于冷淡的性格，使她平常都摆着一张扑克脸，很多人对她都是敬而远之
　　然而，她难得的笑容，是那么的美丽耀眼，那笑容里面溢满了最美好的轻柔。

　　那天，溟羽首次被大天使长授予重任，心情异常舒的在天空翱翔，风从耳边呼啸而过。
　　长时间的努力真的没有白费，溟羽心情愉快地想。
　　忽然听到了不和谐的声音，便降低了飞行的高度。
　　看到一群天使把一个少年围在中间，天使们在小声私语，圈中少年及肩银发在晴天的阳光下闪着异样的亮光，肩膀似乎受了伤。
　　溟羽轻轻落在地上，收起翅膀对前面的天使斥责道：“被人们认为是最善良的天使也会以多欺少吗？”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众天使回过头。
　　看到溟羽之后先是一怔，然后把手放在胸前行礼：“溟羽智天使大人。”
　　“到底是因什么事而喧闹？”
　　“是一个恶魔误闯七重天的结界，我们正讨论是否要扭送到议事厅让司法长定夺。”其中一个站在最前的天使上前一步禀报。
　　“一个小恶魔，不必麻烦到司法长。没别的事你们先行离开吧，我来处理就好。”溟羽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溟羽很得大天使长疼爱，向来以处事冷静果断出名，以她的为人，定不会轻饶擅闯天界的恶魔，因此听到这句话别的天使都异口同声地回答：“是！”。
　　最后一个碍眼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溟羽站在了银发少年面前：“名字。”
　　银发少年似乎并不打算搭理眼前的天使，所以他只是无声地抬起头，俊美的脸庞，深蓝如海洋般幽宁的眸子满是敌意。
　　但当他看向溟羽深紫的双瞳，又像无法抗拒般回答了：“艾斯。”
　　“谢谢……”艾斯意识到自己失神了，连忙低头轻声道谢，转身准备离开。
　　刚化险为夷，再留在这里就太不明智了，而且眼前的这名天使似乎也没打算为难他。
　　但下一秒，肩上灼热的伤痛令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溟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救他回来，只知道当自己发现这个问题时，艾斯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榻。
　　刚才的双眸对视，有种令自己迷了心性的情愫游动在理智中，溟羽只知道自己潜意识中不希望那恶魔死。
　　悄悄叫来从小玩到大的伙伴风华来为艾斯做治疗，风华只是侧着脸看了溟羽半天，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一些顾忌什么的。
　　但风华在最终也没见溟羽说弃之不顾之类的话，也就什么也不问什么也没说，一心为艾斯疗伤。
　　之后的两个月，除风华常出现在溟羽所住的碎羽殿，艾斯还没见过第三个人，和溟羽的相处还算融洽，反正两个人平时都是冷冷的，不怎么说话，就连两人坐着面对面看书也是目不斜视，当然也就不会有冲突。
　　有天艾斯独自去碎羽殿的彤英池边，见到七重天中熟悉的两个身影，似乎在商量着重要的事，神情很凝重，平时警觉的她们都没注意自己的到来。
　　风华的手指在池水中一划，一道浅痕漾开荡起层层水纹，她对溟羽说：“这么长时间，他应该离开了。”
　　艾斯听到这话也暗自点了点头——毕竟，他并不属于这里。
　　见溟羽沉默不语，风华接着说：“其实当时你不救他，以他的力量也一定能脱身。你救他的原因和用心是什么我也不想深究，但天使与恶魔始终殊途。”
　　“我知道，但当时他受的伤你也是看到的。” 溟羽的争辩显得有点底气不足。
　　“那他现在不是好了吗？如果你觉得很难开口，我帮你说。”
　　“不，不用，我会自己跟他说。”
　　“希望你真的下决心才好，他在这里越久你自身越危险。”
　　溟羽轻笑：“打发个人离开而已，有什么难的。”
　　溟羽轻松的口气令躲在一旁的艾斯浮起了些许难过。
　　她到至今依然未过问他的事，或者连他身份都不知道，但在听到她说“离开”二字时心却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在快要离开时，自己才会感到难过？
　　这里是七重天，是天界，没有什么应该留恋的吧。
　　对，应该是这样的，没错——艾期在心里肯定自己的想法。

　　艾斯第一次在天界展开翅膀就是在离开时。
　　黑色的翅膀，也让溟羽确认了艾斯的血统——对七重天来说，他并不是应该受到欢迎的种族。
　　溟羽双手优雅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光圈，笼罩在艾斯的身上：“我并不打算追究你来天界的原因。虽然你力量强大到能硬闯结界进来，但后果你也领教过，这层天使圣光能帮助你出去，但只能维持十分钟。”
　　就在升上天的瞬间，艾斯回过头：“羽，你的确是一个天使，虽然外表冷酷得一点都不像。”
　　这一次是这么久以来，艾斯第一次呼唤自己的名字，而且如此亲昵。
　　溟羽静默无言地看着艾斯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你的确是个恶魔，但是外表真的一点也不像。”
　　看着一尘不染的天空，溟羽微笑着转身。
　　侍女提醒过自己一会儿得去面见大天使长，今天会正式受命，听说是歼灭一个长期骚扰天界的恶魔集团，至于之前的小插曲和别的一切，就这样结束吧。

　　而当时，在并不为溟羽和众天使所知的另一边，阴暗的树林里，模模糊糊可以看到三个暗淡的身影。
　　“她将成为月影集团的第八个成员。”诺安露出与这黑夜不相衬的阳光般的微笑。
　　龙看着眼前的人，蓝色的头发一直拖到了地上，银白色的衣服衬托得发丝更显柔美。
　　这就是他们早有耳闻的云泪，当今魔王最宠爱的女儿，美丽的外表下究竟隐藏如何的骇人力量？
　　多年前就已经听诺安说云泪的下落不明，真不知道诺安是如何找到她的。
　　不知是否习惯了生活在争斗与血腥的空间里，身上散发的气息也异常冷漠。
　　因为前段时间的战斗，月影集团失去了一名同伴，诺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已经多年不曾联系的云泪加入。
　　之前众人一直在养精蓄锐，不仅天界不再对月影有所动作，就连月影集团本身也在这百年间销声匿迹。
　　不知是沿锥与归雅一战令双方成员的受损令这场斗争暂时呈中场休息状态，还是代表着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这世间的事故并非全属突然，如果事故在策划下发生，也只有策划者才能引领事件的发生。
　　“龙，这之后要好好管理月影集团哦。”诺安习惯性的拍了拍龙的脑袋，在出发前叮咛着龙。
　　龙还是一贯的表情，沉默。
　　“前段时间听说天界将对我们有所行动，艾斯还自告奋勇去天界打探消息，之后消息没探来，人倒失踪了，前几天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消息，得去与他会合，所以现在先说再见。不过，我会很想我可爱的弟弟哦！”
　　面对这笑容，龙只能没好气地丢给那人一个白眼。
　　诺安还是不放心地叮嘱站在一旁的李斯特：“这次的事你们怎么办我不管，你可得照顾好龙。反正一定要完整无缺的回来，尤其是我弟弟，你少胳膊缺腿的我倒没关系。”
　　李斯特无奈地对龙笑了笑说：“你这哥哥今天话特别多，用冰封住嘴巴大概是最好的。”
　　诺安听到这句消遣他的话也没在意，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清澈的眼里映着满天的星辉：“你们此行结束后，月影集团又要多一名成员了，这是我的直觉。呵呵！”
　　诺安说出了句不着边际的话后，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