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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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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在听到这道声音时,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并不是这道声音有多难听,恐怖,而是——
它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就已经是够恐怖的事了。
对方搂着他的手从腰部伸到腹部这里,这个姿势本来就充满了问题,之前时间太短白殊来不及思考,现在他感受着腰间那双存在感强烈的手臂,听着对方在脑海里餍足的叹息,神情越发冷淡。
正常情况下,这种突发事件,冲过来搂住人也应该是搂住手臂的位置,搂腰在两个陌生人之间是很冒犯的行为。
更别说对方的头搁在他的脖颈边,碎发挠得他的脖颈都感觉到了痒。
这样的姿势,明明更像一对耳鬓厮磨的爱侣。
白殊被这个冒出来的念头吓得抖了一下,从对方怀里挣扎着要出来,脖颈后的脑袋又极重地深吸了一口气。
呼吸声音重到连站在旁边的队友都不由朝他侧目。
“我没事。”挣脱开那个与其是拥抱不如说是钳制的怀抱里,白殊看向桑昭旁边站着的队友。
桑昭,他记得他的名字。这周边围绕着的绝大部分人都是为了他才来看比赛的,一旦他进球,球场的欢呼声震天。
那名队友听到白殊说没事,提起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地,他盯着白殊看了两眼,认出了白殊,惊喜道 :“白殊?你也来看比赛啊?”
白殊在学校里很有名,尽管不是一个院校的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学校论坛上也有不少他的照片。
那名队友认识的一些人都有暗恋白殊的,见到他居然来看他们比赛,不免有点受宠若惊。却又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要是真砸到白殊了,就算他不介意,暗恋者的口水都能把他喷死。
白殊点了点头,想了想轻声道 :“打得不错。”
队友“啊”了一下,差点怀疑白殊是在损他了,毕竟他刚刚才要砸到他,但看到了两个队伍之间的比分差距,摆摆手道 :“都是桑昭拉开的比分,我们的水平可比不上他,桑昭还是我们篮球社的社长呢。”
队友语气里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桑昭冰冷的眼珠在白殊和队友之间来回打量,微微歪着头,大脑在处理讯息一般,在队友那句话后,总算看到白殊转头看他。
白殊不确定桑昭是不是又是一个变.态,但到底对方是帮他挡下了篮球。
他的容貌很有攻击性,唇色却像缺水一样淡淡的,那两瓣嘴唇微微开合,间或露出一点洁白的牙齿 :“谢谢。”
桑昭盯着那两瓣淡色的唇瓣,他在想,那是什么味道。
白殊睡觉时不会张嘴,他不知道那里的味道,脖颈、脸颊、血液、肌肤,都能最大限度的调动身体里的渴求,让他为他感到目眩神迷。
嘴唇的味道,越尝不到,他就越抓心挠肝。
他盯着那两瓣淡色的唇无声地滑动喉结,但桑昭仍在克制,不止人类会学习,他也会不断从进化中逐渐趋向完美。
他的学习能力远远比人类强大,他能感觉到祭品的恐惧,他在为他战栗,如果是往常,他不会为此产生一丝一毫的情绪。
恐吓猎物是他生来就会的本领。
但猎物已经不让他靠近了!!
猎物感到害怕,为周围的一切风吹草动不安,不让他看、不让他碰、连他的靠近都会让他逃跑。纵然他有无数种办法,能让猎物变得乖乖听话——
但是……但是……
每次当他想让祭品乖乖听话,让他任意摆弄吸食时,莫名的预感前所未有的强烈,制止了他。
忍耐在他漫长的生涯里都是一门无法及格的课程,但想到祭品头也不回地逃跑的身影,和仅是与他肌肤接触就能获得的愉悦。
无数像海藻一样狂乱舞动的蛇尾,在意识空间里慢慢安静下来,它们重新归于平静,蛰伏在漆黑的意识里,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每一根蛇尾都是活的。
蛰伏在地面上时,轻微的流动,就像一条深不见底的河流。
理智与渴求的挣扎在现实世界不过短短一秒钟,桑昭的眼睛失神一瞬,脸上露出点笑意 :“谢谢就不用了。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加个微信吧?”
他微微停顿几秒,诚恳道 :“电话号码也可以。”
祂在漫长的生涯里,见证了无数动物的诞生与死亡,人类对于他来说就像一个稍微有趣一点点的蚂蚁,因为他们有思想会创造,学习他们的行为模式并不困难。
白殊盯着桑昭看了两秒,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声音骤然消失,脑海干干净净得像是之前听到的声音都是他的错觉。
桑昭这个人除了在搂着他时,两条胳膊力气大到让他感觉被某种食肉东西盯上了,即将被缠绕到窒息,也再没有出现和之前一样的压迫感。
白殊差点怀疑那道声音是他听错了,但这是不可能的,那道声音从出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一刻起,就替他辨别了身边潜藏的变.态。
白殊在看了桑昭两眼后,拿出手机和他加了微信。
围观群众都震惊了,没想到桑昭这么简单直白的搭讪都行。
白殊在学校的知名度很高,除了他长得过于漂亮,人却有种冷冰冰的反差感外。还有他身边只有一个徐灼和他走得近了点,不管男男女女,在他这里都讨不了好。
围观群众没想到白殊是喜欢打直球型的,但他们转头看看桑昭,似乎又觉得同意也不是多不可思议的事。
加完微信,白殊转身离开。
等到他的背影都消失在人群后了,围观全程的队友转身准备回归赛场,余光暼到他们队长一动不动。
桑昭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白殊离开的背影,那双眼睛里黑漆漆一片,细看之下却好像是活的,有什么要从里面钻出来了。
他就这样盯着白殊的背影,视线冰凉粘腻的像条在阴暗角落爬行蠕动的蛇,拥有巨大、恐惧得超出人类想象的身躯和蛇尾。
恐怖得足以让看见他本体的人类瞬间爆体而亡,但他的视线黏在白殊身上时又有所不同,变得仿佛流淌的水,湿哒哒的,粘腻又柔和地包裹住白殊的全身,连他周围的空气都想要掠夺一空。
察觉到注视,桑昭眨了眨眼,诡异、充满了非人质的眼眸里流动的细线,藏匿进了更深的眼底,神色淡淡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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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殊上完课,去学校门口拿在外卖平台上买的东西,一大袋被用黑色的袋子密封着,很难从外观看出里面藏着什么。
骑手是被打赏金额诱惑的,但看清白殊要买的东西,也着实在心里一突,这种顾虑在看见收货人的脸时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在心里由衷地感到了合理。
白殊提着那堆东西回宿舍,路上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多余关注。
到了宿舍门口也没有敲门,拿钥匙打开了门,宿舍里安安静静,上课的上课,出去觅食的觅食,他走到座位旁把黑色密封袋子打开。
还没拿出里面的东西,就听见金属碰撞发出的响声。
袋子里装满了电棍、防狼喷雾、远程防身自卫器、还有致盲手电筒等等等等。
白殊把自己能想到,和网上介绍的所有不违法的防身用具都买了,这些东西对怪物的作用可能微乎其微,但他心里好歹能有个底。
将除了电棍的其他东西都放在床上的不同地方,电棍则装在兜里,他还没理好床铺的褶皱,宿舍门就被人从外面扭开了。
白殊匆匆转头,看到徐灼手里提着一大袋零食走进来,他刚从超市回来,手上提的塑料袋都是学校超市专用的。
徐灼看到白殊脚踩着栏杆,坐在床上,挑了挑眉,把零食随手放在了白殊的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白殊殊,你是不是在躲我?”
白殊脸上一片漠然,手插在兜里,摩挲着电棍金属质感的外壳,电棍做的很小巧,底部有一个开关,能瞬间释放出麻痹人的电流,使人暂时失去行动,又造不成实质伤害。
徐灼自顾自地点头,眸子里闪着光,意义不明地说 :“你肯定在躲我,你以前下课都会等我。”
白殊深吸口气,想起来了,徐灼是喜欢接他下课,无论他自己有没有课,这也是他们经常凑在一起的原因,呼进去的那口气缓缓吐出 :“你是小学生吗?”
白殊其实是个很随和的人,只要进了他心里那个领域,他不介意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妥协,例如被人开玩笑是徐灼的“老婆”、经常和他待在一起,关系亲昵到穿同一件衣服等等。
他认为朋友之间是可以这样的,好朋友之间也可以互相称呼对方老公、老婆,只是开玩笑的话。
认真来说,徐灼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做让他感到不快的事,他只是——
变成了一个有不是人类嫌疑的变.态。
白殊冷着脸想,虚虚踩在栏杆上的腿突然被人用力一拽,身体下意识前倾,身体从床上悬空的瞬间,白殊喉咙里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惊呼,手指紧紧攥住了徐灼的肩膀。
他被徐灼从床上拽下来,挪到了他的桌子上。
徐灼的桌子上堆的那些物品,在揽着白殊把他放在桌上前,就随手拨到了旁边,有物品掉到地上,落下的响声连他的一个视线都没有分走。
白殊的心跳漏了一拍,坐到桌子上松了口气,瞪圆了眼睛朝徐灼看去 :“你干什么?”
徐灼的手还放在白殊的身旁,撑在桌子上,只是没有碰到他,手指已经在痉挛似的颤抖、蜷缩,是想要向前继续感受刚才碰过的肌肤触感。
手指颤抖得只能用力按住桌面,徐灼的呼吸有些喘,离得近了,他几乎是被动的接受那股想要触碰的欲望在心底翻腾,艰难地滑动了一下喉结。
之前还能稍微忍耐一下,但自从尝过了,知道了味道,再忍耐就会异常艰难。
从来不知道肉是什么味道的野兽,第一次尝到肉,哪怕只是肉沫,都会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
徐灼低声说,说话像裹着口水一样含糊 :“殊殊,我不喜欢你看我的眼神。”
白殊坐在床上,高高地俯视着望下来,偏圆的眼睛微敛着,脸上神情又冷又淡,整个人都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神圣感。
徐灼吸了一口白殊身边的空气:“这样就好。”
足够和他平视,他能够看清他脸上露出的一丁点表情。
他也确实看清了。白殊眼睛眯了眯,一般他做出这种表情,就已经处在生气的边缘了,他的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金属外壳的东西,冰凉的触感抵在徐灼胸口。
徐灼低头看了眼:“这是什么?”
现在的防身用具做的很有欺骗性,白殊不意外他不认识,一根手指轻轻抵在电棍的开关键上,操纵着它在徐灼的胸口游走,随口道:“……玩具。”
白殊的眼眸盯着徐灼,手上的电棍给了他些许安全感,如果徐灼不是怪物的话,真打起来有电棍加持他也未必会输。
黑色金属外观的电棍一路从徐灼的胸口移到脖颈上,电棍很小巧,只有使用它的人知道里面蕴含着能麻痹一个成年男子的电流。
白殊握着电棍贴着徐灼的肌肤,稍用点力就能感觉到他脖颈下皮肉组织里流动的血液。
金属棍状物品冰凉的触感带给徐灼的感受应该是不大的,他自己也是冰凉的,但那根金属物品在白殊手上,从他胸口游走到脖颈时,他身体里的“血液”突然活了起来。
冰凉的物品像带着燎原的火星,轻易就能点燃遗留在身体里的燃料,徐灼突然觉得很渴,眼也不眨地盯着白殊,看他拥有操纵着能让他改变身体温度的开关,还是一脸神圣不可侵犯的淡漠。
他的身体感官都集中在了被那个金属物品触碰到的地方,喉咙火烧火燎的干渴,这种渴和想要舔舐白殊的渴求不同。
他也无法仔细辨别出这种渴究竟有哪里不一样,他得打起万分精神才能应对慢慢移到他脸上的金属物品,按在桌面上的手背上冒起了青筋,他莫名舔了舔唇瓣。
白殊握着电棍落到他脸上,只要他手指轻轻一按,徐灼就会因为受到电流麻痹,身体暂时无法动弹,但他将电棍移到他的脸上,用电棍在他脸上轻轻拍了拍:“你不喜欢我的眼神,我也讨厌你擅自把我从床上弄下来。”
用电棍在徐灼脸上拍,这个动作是有一点轻蔑的,仿照了电视剧里拿钱拍人的脸,白殊料想了徐灼会生气,就算他脾气再好,这样直白的带着点侮辱性的动作,都让人感到不快。
就像对方毫无预兆地把他从床上弄出来,动作快得根本没给他挣扎抗议的机会。
他撩起眼皮等着徐灼生气,徐灼却忽地深吸了一口气,眸光灼灼:“殊殊,你为什么不动了?”
他的语气平缓得近乎有种难耐感,里面似乎有一千只蚂蚁在挠,在那股莫名的渴望之下,他都没精神再去听白殊在说什么,只能看到他淡色的唇瓣一张一合。
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唇瓣看了半响,徐灼有点目眩神迷,身体上的每个感官都在陶醉,喝醉酒了一样飘飘然。
白殊没有碰到他,只用一根像钢笔一样的东西在他脸上点了点。
白殊“嗯?”了一声,没反应过来。
徐灼深吸一口气,攥住白殊的手。白殊的手是软的,皮肤白皙滑腻、骨节细长,握在手里稍稍重点都会担心捏碎他的指骨。
徐灼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殊殊,你再碰碰我,我喜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