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只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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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时间5.11，晚上十一点。
“哦呀，这可真是太妙了。”
听完雪丸关于寻找twop的前因后果，八坂爻和小白狗就赶到了它口中的墨谷教授家。结果小白狗定睛一看，没有关上门的客厅里，一具尸体正在飘荡。
“.......”
“呜嗷---------”
小白狗愣了一会，仰头发出一声凄凉的长嚎，站在它头顶的八坂爻顺势往上看，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妙。在天空上正在被化作蛇形的妖怪追杀的那个白色幽灵，可不就和眼前正在圈索里荡来荡去的那个人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吗？
八坂爻哟呵一声，从雪丸头上高高跃起，跳出普通猫咪难以达到的高度。
明明没有任何凭借物，它却像踩到什么东西一样，一路哒哒哒踩到了天空中，那只正在凶猛咆哮的妖怪身上。
和弱小的小妖怪不同，这只妖怪明显在时化后，力量增强很多，甚至生出来足够清晰的神智。从蛇头部位钻出来两只蜘蛛复眼一样的大眼珠子，神色忌惮又眼馋地锁定八坂爻，嘶哑混沌的话语传出来。
“咕噜噜-----想-----吃-------”
八坂爻那双蓝色的猫猫瞳收缩成一条线，嘴张开，龇出白色的牙齿，脊背拱起，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喵-----嗷”
和之前对付的弱小妖怪完全不一样呢，这只妖怪身上，似乎带了些奇怪的力量，竟然让它感觉到有点不舒服。
但问题不大，能打。
妖怪放弃了吞噬还在一边的墨谷教授的幽灵打算，转而屈起头部往后转，试图把背上的八坂爻一口吞下去。
这只妖怪，体型长达数十米，站在它背上的八坂爻，看起来还不如它的一块鳞片大。
虽然死亡了，但还是很热爱小动物的墨谷教授的幽灵，惊得头上白色的三角巾都差点歪了。他下意识伸出手，“小心！”
八坂爻在妖怪蛇头到达自己前一刻灵活跃起，跳到了别处去，随即连连在妖怪身体不同部位来回穿跳，使得妖怪头随着它钻来钻去，最后成功地缠绕住它自己，整条蛇纠结成了麻花。
妖怪努力挣了挣，发现打不开成了麻团的身体，蛇头顿时面露凶色。
与此同时，八坂爻已经落在了妖身上最后一个能落脚的地方，来势汹汹的蛇头还没有被困住，照旧张开大嘴准备先吞下八坂爻这只身上带有香香灵力的小猫咪。
不大的小爪子噌的闪现，一直被八坂爻小心收敛好的猫指甲，雪白锐利的指尖在夜色昏暗的背景中，竟隐隐约约闪现了刺眼的白色锋芒。指尖最前端，还有极其璀璨的金芒在凝聚。
黑夜的幕布上，仿佛划过了一道带着金光的流星。
那是它的狂暴猫爪极速在空气中划过的痕迹。
还在流着涎水张开蛇口试图吞咽八坂爻的大蛇，就在猫指甲一触而过的瞬间，蛇头咔嚓断裂，刚才还在紧张的墨谷教授惊讶出了豆豆眼。
好，好强啊。这真的是一只猫咪吗？
不对，要真的是猫咪，这时候也不可能和他一样飘到天上来了。
是了，自己已经死了，变成幽灵了。
墨谷教授失落地低下头看着半透明的自己，悬空漂浮的脚踩着透明的空气，不时还有飞鸟在他脚下飞过。
他摸了摸脖子，上面被绳索勒出的淤痕也消失掉了，那种在死前感受到的疼痛和窒息也没了。
其实现在也.......，哎哎哎，疼。
感觉自己像被人猛地一个巴掌拍下来那样，墨谷教授发现幽灵体的自己竟然再次坠落下去，Duang的一下落到了自杀的房间里。一抬头还能看到凉透的身体在眼前晃荡。
“.......”
哎哟，都成了幽灵，摔下来怎么还会浑身都疼？
墨谷教授很纳闷，从地上努力坐起来，就和一只还在长嚎的小白狗面面相觑。
黑色的狗狗眼还沉浸在悲伤中，但雪丸的虹膜上映出了熟悉的老人身影。虽然说出来可能让幽灵惊讶，墨谷教授确认自己听到了那只白狗惊喜的声音，“教授？”
嗯？所以人死后，会具备和动物沟通的能力吗？
墨谷教授下意识沉思，或者这就是人们认为动物通灵的原因？
原来人死后真的会有幽灵在啊，那么盂兰盆节，通过摆放的水果船，祖先们真会从黄泉里出来和人们相见吗？
呃，物理意义上，不知道说是温馨还是恐怖起来了呢。
“啊哈哈哈，吾来的正是时候。”
还在脑子里下意识思考猫狗通灵的话题，墨谷就听到耳边不远处有少年轻快明朗的嗓音毫不羞涩地说着奇怪的话，“立刻恭恭敬敬地朝拜吾吧，不然你可就被妖怪吞的一干二净了哦。自杀者。”
墨谷教授顺着声音转头，看到那只戴着twop离开，才收起见到他尸体时的悲伤的小白狗雪丸身边，出现了一只舔着爪子站在不远处看他的白色布偶猫。
啊，是刚才那只上天的猫。
不得不说，这猫长得真漂亮。刚才是它在说话吗？
“是吾救了你哦。快向伟大善良的神明感恩戴德！”
在墨谷有些老花眼的注视下，清理自己爪爪完毕的八坂爻兴奋地提出了要求。快夸它！
它把这只幽灵从妖怪口中救下来了，虽然它并不在乎这件小事。
可是作为被救的人类幽灵，你该对它道谢！！！
“......，您是猫妖吗？？？”
幽灵态的墨谷唔了一声，试探性地问出声。
不管怎么说，神明长这个样子，也实在太没有说服力了一点。
说是猫又这种大妖还差不多。
然后他就在狗狗有些不忍地观望下，被冷下脸的八坂爻用爪子糊了脸。
哎哟。
到底为什么，都成了幽灵了，还能被猫咪打的那么痛啊。
被糊了一爪，墨谷总算清醒过来。
但之后，尽管他再度回味了刚才八坂爻几爪撕裂妖怪的过程，认识到了眼前这只猫咪可能真是神明的化身，墨谷还是忍不住冒出‘真的不是猫妖吗’的念头。
“吾当然是神明了，你见过妖怪收集人类信仰的吗？吾还建了宗教呢。”
片刻之后，墨谷听了小猫咪八坂爻对它自己的介绍，还安利了自己新建立的飞天猫猫教。
沉思几秒，墨谷规规矩矩向八坂爻道歉，并且试图奉上贡品。
然而幽灵状态的他实际上什么也拿不到，只好看着八坂爻用爪子好奇勾了勾他家里的冰箱，倍感新奇地从里面拿出一瓶罐装啤酒。
啊-----
看到还塞满食物和啤酒，满满当当的冰箱，墨谷终于想起来他是怎么死的了。
本来他自己正在饮酒消愁，结果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突然就不断响起来劝说自己自杀的声音。
【多年研究成果毁灭殆尽，工作也没了；所有人都在指责自己，找不到可以诉苦的对象；年过半百不可能东山再起；付出的信任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
【这样的人生，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去死吧】
于是明明还没有想过自杀，也没有做好自杀前应该做好的清理准备，就那样喝完一瓶啤酒后，拿起绳子直接把脖子挂了进去。
在痛苦和迷糊过去后，再次醒来的他就遭遇了一次在妖怪口中的惊险逃亡，幸好幽灵体的他还能飘，勉强撑到了八坂爻过来找自己，然后救下自己。
“这就是妖魔的威力。”
听完墨谷教授对他自杀原因的介绍，八坂爻很严肃地下了定义，“妖魔就是会在人的心灵有漏洞时，引诱人自杀。这样灵魂就无法顺利到达黄泉转生，而是进入人世间之外，神明和妖怪居住的彼岸间隙，成为妖魔的食物补品。”
说完这句话后，八坂爻利落地用爪子拽开拉环，试探性舔了舔墨谷教授家里的啤酒，感受苦涩的气泡噼里啪啦划过舌尖的感觉，它眼前一亮。
难怪中也喜欢喝酒，原来这个味道那么有趣，决定了。等吾找到可以向中也炫耀的新仆人后，就回家尝尝中也酒柜里的红酒。
八坂爻一边吸溜吸溜啤酒，一边睁开眼观察墨谷。死亡后的墨谷身上依旧有着十分浓郁的【线】，恐怕就是被他的执念加强了。那么这样的话，其实找到twop就很简单了。
觉得寻找twop十分简单、失去乐子的八坂爻，终于显露出神明高高俯视人间的冷淡，“说说吧，你和世田以及twop的事，我会为你解决问题。”
什么啊，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人和twop无数道怨念纠缠的线，接下来只要顺着其中两条找过去就行了。一点也不好玩。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
用了大半辈子的经历冷静下来思量完怎么做的墨谷，在八坂爻看似不耐烦实际上还是竖起耳朵听他说话时，终于感觉死亡前的痛苦和消沉都从他的灵魂里消失不见了。
他面带严肃，但语态轻松地讲述了他的故事。
本来以为自己失去研究多年的twop又死掉后，已经不存在任何转折的希望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有神明来帮助自己。
啊啊，真好。
还在戳冰凉的啤酒罐外流下的小水珠的八坂爻，疑惑地打量了好像无事发生的墨谷教授，察觉到他对它微小但坚定的信仰后，差点没忍住想挠猫猫头。
欸？
为什么自己救他一命和介绍飞天猫猫教时，他没有当场信仰吾。倒是现在默不作声地成为自己的信徒，难道这个人类反应比较迟钝，他年龄大了又不好意思开口想当吾信徒，所以干脆默默信仰了？
人类果然好怪。
又收获了一名新信徒的八坂爻在心里无情吐槽。
几十分钟后，在墨谷终于讲完他的遭遇后，八坂爻爪爪一挥，点出了墨谷手机上的地图，指着圣玛利亚大酒店的位置示意他，“明天先去这个地方看看情况。吾要坐出租车去。“
就让吾来体验一下人类出行的工具，再去酒店玩玩。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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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第二天，在带着唯一有钱的千代田野子一起，慢悠悠搭出租车来到圣玛利亚大酒店时，一感受到中原中也的气息那一刻，八坂爻就情不自禁地怂了。
它连大动静都不敢闹出来，急忙收敛了所有的灵力波动，委屈巴巴地垂着白色的猫尾，任由同样被隐形的雪丸带着，在处理好入住手续的千代田野子带领下，进了它们所在的房间里。
当然，墨谷教授是直接在任何人都看不到的情况下，用幽灵体飘进去的。
八坂爻心里的嘀咕都通过不知名的感应散发了出去，刚刚看完资料准备歇歇的中原中也，一下午都觉得不自在起来。
最后准备出门吃晚饭的他，在接到下属报告关于酒店某层浴池里遇到杀人案，警察正在处理的事情后，皱了皱眉。叫了晚饭服务，直接在房间里草草解决了晚饭。
他一个黑手党成员，并不是很乐意和这种代表政府性质的人照面。
只是，因为无聊都开始站在窗户边欣赏夜景的中原中也，查阅潜藏在浴池人群中观察情况的属下发来的消息后，钴蓝色的眼里流露出几丝不解。
都过去大半夜了，下面还闹哄哄的，怎么回事，人流还没疏散完毕吗？
东京的警察难道效率很低下？
想了一会后，他又冷漠地无视掉喧闹，决定等待线人给的偷走twop就潜逃，又在东京黑市里低价卖出twop的世田以及其他拥有twop的所有人的消息。
目前还是自己的任务比较重要。
这时候就有点怀念叛逃的太宰治了，要是他在，自己就能省心很多，直接按照他的分析抓人就行了。
可惜，理念不同，注定两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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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时间5.12，晚上九点半。
在外面晃悠大半天的太宰治，带着同样闲得无聊的江户川乱步刚来到混浴的地方，就看见帘子像是被冲击一般轰得飘起，一个人影随之飞了出来撞到墙上。
摔得倒地不起痛苦哀嚎的人恰巧就是之前的小混混，脸上青肿起来，嘴里好像还被打碎了一颗牙。
哦豁，真妙啊！
太宰治为出手的人在内心鼓了鼓掌。
省得他出手了，还能借机再打探更多的情报。
他好奇地顺着帘子歪了歪头，和他动作一致的江户川乱步也伸出个脑袋，隔着朦胧的雾气看向因为暴力混乱起来的浴池。
这里是圣玛利亚大酒店特意为客人准备的项目，不分男女的混合浴池，足够庞大占据一层楼用来放置各种相关设施和提供服务的地方，泡澡的人们都小心翼翼抓紧浴巾，远离了正冷冷站在浴池边的男人。
夏油杰的表情有些烦躁，和一大群猴子在一起让他格外不适。
他本来是察觉到这里有个咒灵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里面人多的超乎想象不说，一只不知死活的猴子因为旁边的女性注视他的眼神，格外不爽地上来挑衅。
和猴子在一起的烦躁感在他遇到这种事后再也压抑不住，顺手就给那人一拳，然后拎起衣服就扔了出去。
做完这套举动后，他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的人，走近看着他后退眼中带着恐惧和快意的女性，抬起手就想把她肩头新奇的咒灵捏成球放在手里。
结果手被弹开了。
咦？
注意到女性身上再次忽的扭曲起来的咒力，和隐隐成型的小东西，夏油杰原本糟糕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竟然是以情绪不自觉培养咒灵的咒术师吗？看这情况，再过不久她的天赋就要觉醒了。
今天是他的幸运日吗？虽然深入人群使他烦躁，但接二连三地遇到了新的咒术师苗子。
他下意识露出了一个营业性笑容，准备上前介绍一下盘星教，让女孩知道自己的天赋，加入自己的大家庭。
但是惊恐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他，“静和，你过来。”
原本恨恨盯着帘外哀嚎的小混混的女孩脸上神色不甘，夏油杰清楚地看到随着她的情绪波动，身上的咒灵愈发庞大显眼，隐约间择人欲噬。
她顺从地走了回去，安慰被夏油杰的暴力举动吓得瑟瑟发抖的同龄女孩。
“别慌，没事了。他又没对你动手不是吗？”
当然她的语气好像更遗憾夏油杰没对同伴动手一样。
察觉出她态度的女孩无理取闹，要求三川静和和她一起回去，还要带着倒在地上的小混混一起走。
举止优雅相貌出众的女孩无声冷笑了一下，示意同伴看向听到动静后匆忙赶来的酒店经理和保安们，神情逐渐淡漠起来。
“再怎么说，都得接受一下询问吧。毕竟我们是先闹事的一方哦，你家里人没教过你礼貌吗？”
仿佛被静和的话刺痛到，和静和相比面容普通的女孩不由得咬牙，“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和谁？主人吗？”
三川静和说着说着，神情隐约扭曲起来，形状漂亮的嘴唇抿出一点嘲讽的笑意，“在这里你敢对我做什么？不怕你前男友找你算账吗？别太看得起自己了。草野同学。”
她刻意加强了前男友这几个字，果不其然，草野的脸色就变了，带着莫名的嫉妒和恨意。
“你！”
气急的草野在看到已经向她们走来准备询问事情经过的保安们，憋屈地隐忍下来，低声的话语被暗中留意她们的夏油杰听到。
“等回房后，你等着。”
“好呀，我等着。”
三川静和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反倒让草野惊疑不定，想要开口行使twop的权利，但又怕在场那么多人，有人注意到她的不对。只好安静下来，等待回去的机会。
但那边正有序离开的客人中，有惊慌的声音传来，“死人了-----”
原本还在哀嚎的小混混突然间就抽搐起来，一会儿就停止了动静。
保安们下意识去查看，就见男人瞳孔涣散开来，呼吸停止，心跳停止。他们急忙拨打急救电话，又拦住了因为死人想要奔逃的众人，开始维护秩序。
明明在混乱的人群中，夏油杰却好像身在凡尘外，他无聊地看着大部分人惊慌失措的无趣模样，和正在观望他的鸢色眸子以及灵动的翠绿色眼眸对上线。见他注意过来，两双在人类审美评价中都称得上好看的眼睛，同步眨了眨。
像两只好奇的猫在说【我盯】。
夏油杰脑袋上不由得冒出了？？？
看我做什么？
人又不是我杀的。
探测出的咒灵告诉他男人死于中、毒，所以尽管打人的他看上去有很大嫌疑，夏油杰确信只要警察一来，就会发现氰、化物的存在，从而排除掉他作案的可能性。
更不用说，刚才他还听到保安们一听名字就露出尊敬表情的所谓名侦探毛利小五郎来了，想来他能有如此大的名声，应该积累了不少案件经验。
明眼人一看就能发现死去的那人口唇青紫，皮肤鲜红，绝对不是普通的拳脚打击能够造成的。
因此，他心态很悠闲自在，慢悠悠地观赏乱成一片的猴戏，等待着所谓的侦探早点解开谜团，让他回去休息，顺便在夜里去那个他感兴趣的新苗子房间中聊一聊。
看她目前表现出的样子，绝对会喜欢他可以提供的小小的帮助---比如，抹掉一些碍眼的东西。
所以快点把猴子里的那个畏畏缩缩的凶手指出来吧，他已经受够了在猴群中呆着了。
夏油杰漫不经心地想着，紫色的眼珠无意识地随毛利小五郎这个中年大叔的手指转了一下，视线停留在自己身前。
嗯？
毛利小五郎吵吵嚷嚷的声音大声对他宣判，“没错，就是你。因为冲突对他实施了暴力殴打，导致死者摔到墙上，身受重伤而死亡。”
你在说什么？
夏油杰的眼睛难得睁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只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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