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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你好香啊 ...

  •   秋澄抬头看看眼前浮华的建筑,希宁酒店金色的招牌。

      他在夜风中长长吐出一口白气,眼中的讽刺一闪而过,走进了旋转门。

      秋澄按照标号来到了包间。

      他轻轻一笑,“李老师,您叫我来,是有什么指教吗?”

      李宏宇看到秋澄,对他摆了个“请”的手势,克制住喜上眉梢,“你来了,请坐吧。”

      秋澄点点头,拉开身后的椅子,若无其事地坐下,两只眼睛盯着眼前的李宏宇。

      “我问过的问题,不是已经得到答案了吗?”李宏宇笑着抬眼望望秋澄,桌上的酒杯倒映出他瘦削美丽的脸。

      秋澄忽然仰头笑了笑,在晦暗的灯光下,冷白的皮肤显得有些妖异。

      “因为我回答的是没有漏洞的标准答案。”
      “您这种人喜欢听,公众们也不会有意见。”他笑眯眯地说着,仿佛又变回了台上那个谦恭有礼的偶像。

      “我这种人?”李宏宇故作忧愁地皱皱眉,继续挑明道,“我们难道不是一种人吗,你对男人也不反感,对吧。”

      秋澄咬了咬舌尖,压住脸上掠过的厌恶。

      他昂起颀长的脖子,眼球轻轻转动,忽然像是一只傲慢的小天鹅。

      李宏宇想起了“金丝雀”的传闻,脸上又泛起一层笑。

      李宏宇轻轻把手搭在桌面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秋澄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你不用怕。”

      秋澄讽刺地笑笑,他点了点头,拿起了桌上的酒杯,轻轻转动手腕摇晃着。

      “这酒里——放东西了吧。”

      说着,他的目光猛地抬起,像箭一样投过去。

      李宏宇风流儒雅的脸猝不及防地一卡。

      “宏宇老师盯上我很久了吧。”
      秋澄轻轻扬起下巴,“是想欺负我是新人爱豆呢?还是看准了我一心想红?”

      他不紧不慢,审判似地说道:“你以前辈的身份,赌定了我在事后迫于舆论和前途不敢声张,对吗。”

      “你怎么不识好歹、血口喷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李宏宇一下脸皮发胀,拍了一下眼前的桌子,对秋澄怒目而视地怒斥道。

      他本就是想让秋澄在他导师的权威和光环下来赴约,然后以gay圈约一下不算什么为由试探。再不济,如果对方并没有按他心意答应,再就借故请喝他口酒再走,两分钟以后,小美人就任他摆布了。

      秋澄饶有兴致地笑了猜想,得到确证后,继续笑着说下去:“不过我觉得无所谓哦,评委给分占比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就算你恶意差评,观众也不全是聋子。看来李老师还没做好觉悟啊,节目组来请你撑场面,是看中了你德艺双馨的艺术家招牌——”

      言至于此,秋澄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又鄙薄:“如果我现在报警或者爆料,你猜会发生什么。”

      “你……”

      李宏宇气急败坏,抬手指着秋澄,那副面具上的温润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澄怪诞地看了他一眼,视若无睹般继续说道:“你是随身带着药呢,还是说这家酒店给客户提供,你是惯犯?”

      “你……诬陷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身为公众人物,就不怕身败名裂吗?!”李宏宇恶狠狠提高了声量,色厉内荏地呵斥道——名声是偶像的软肋,他放大了嗓门警告着秋澄。

      “你身为选手来私会评委,就干净清白吗?!”

      “是嘛。”秋澄晃了晃手机,一脸无所谓的神情,“那就请警察来定夺吧。”

      李宏宇咬着牙,眼看秋澄不紧不慢地划开手机,播下号码,然后眉梢一挑,开始拉自己衣服拉链。

      “——停!打住!你住手!”

      李宏宇怂了,他不知道这家伙要鱼死网破到哪一步,也不知道他要演什么戏——总之,不管要干什么,对方脸厚心黑到了超乎想象的程度,和那张柔情脆弱的皮囊完全相反。

      他算是领教了,拈花惹草头一次捏上这么一根毒草。

      “说吧!你想要什么!?你想提什么条件??”

      秋澄抬眼看看他,手停住了。

      他淡淡笑了笑,“刚才问你的问题还没回答呢。你是从江湾赶来录节目的,不可能自己随身带那些东西吧。”

      “那就把希宁酒店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诉我吧。”秋澄漠然抬起眼睛。

      “你问这些干什么?”李宏宇已经不再抵赖,却仍旧嘴硬。

      “现在是你争取机会的时间。”

      秋澄轻轻哂笑,“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的柜子、爱好和所作所为。不过,你可没有讲条件的筹码哦。”

      ·

      解决完事情,回去的路上,辛怡不住抱怨着:

      “秋秋你干嘛非得来趟这个浑水?你不是说他爱给摇光星打多少分就打多少分,你根本不在乎吗?”

      “我也是跟他这么说的。”秋澄靠在椅背上不屑道。

      “那你……”辛怡气得背都挺直了,“你不会是为了好玩,才来得罪个人的吧?”

      “不是。”秋澄轻轻摇了摇头,讽刺地笑了出来,“希宁酒店——高希宁,是我高中同学开的呀,我怎么能不来关照关照呢。”

      “什么?”辛怡听的摸不着头脑。

      “因为是你同学开的店,你觉得心里有底,就直接跑过来了?那也不行!你怎么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手段哇,这个圈子很乱的!”

      随后他顿了顿,若有所思:“那个圈子也很乱!更乱!”

      秋澄被他弄笑了:“知道了,我回去还要料理别人的事。你好好看路,我睡一会儿。”

      “别呀,你先想想回去怎么跟你队友撒谎,省的像上次那样又问我……”

      回头看时,秋澄已经闭上眼睛,盖着小毯子,脸上露出安眠的红晕。

      “……你还说睡就睡啊。”辛怡气得用大拇指敲起方向盘。

      ·

      “秋澄回来了。”墨雪泽向秋澄招招手,“手续办得怎么样?光燃看你很久没回来,想去找你呢。”

      “嗯。”秋澄点点头,他临走时谎称去处理之前没弄好的手续了,“基本都处理完了。”

      他随后撇嘴一笑:“光燃哥找我,是想算衣服的账吧?”

      墨雪泽略显尴尬:“啊,还真不是。是Ronnie一直缠着他,他觉得烦。”

      “哦,那林夏灿呢。”

      墨雪泽微微一怔,悄悄回眼看秋澄脸色:他嘴里完整又平常地喊着全名名字,和当面腻乎乎叫“夏灿”大不相同。

      “他去送陈茵老师了。他们帮了很大的忙,大家一起合了照、发了微博鸣谢。”

      秋澄脚步一顿,“哥,那,现在场上没什么外人了?”

      “对,就只剩自愿留下的助理了。”

      秋澄眉头一拧,“今天的事明明还没有结束,衣服的事。”

      “……”墨雪泽停住脚步,略加犹豫。

      “丢服装的事,我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上报。如果公司知道,助理们就会丢工作……并且,这里面盘根错节,”墨雪泽摇了摇头,想到老牌化妆师在其中的牵涉,“关涉到我们和其他部门的关系,会很复杂。”

      “嗯。”秋澄点了点头,“可是如果拖延到以后,只会更复杂。今日事今日毕,是就事论事,拖延到明天,倒像是总在衡量这些有的没的了。”

      “可就算再换一批人来,也未必有他们做的好,尤其是临时助理。”墨雪泽叹息道。

      “哥实在太善良了。”秋澄摇了摇头,“哥只管打电话把他们叫回来,然后让我和苏光燃向各位清算吧。”

      ·

      当林夏灿回来时,看见苏光燃和秋澄肩并肩站着,两个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更加可怕,并且出奇的不是针对彼此。

      “今天在镜头前,我替各位扛下了责任,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故,在司内算是严重失误了。”

      秋澄转脸看苏光燃,轻声问,“有多少?”

      说的是两件毛都不剩的演出服。

      “七十五。二百三十九。”苏光燃阴着脸回答,自动省略了万的数量级。

      秋澄略显震惊地一沉吟。

      几个平时不怎么做事的男助理仍旧一副事不关己,甚至对被“牵连”来开会表示不满。李洋端着肩,一脸冷嘲热地讽望着两个低头的实习助理。

      “大家可能没经历过类似的事吧。”

      秋澄无意地扫了扫不屑的几位,“服化道向来都是一个整体。这一点,我待过的所有剧组无一例外:台上的一分钟耗费了公司巨大的人力和财力,服化道团队如有重大工作失误,不管是三十年员工、还是新人,都会一视同仁地开除。”

      秋澄一本正经、公事公办地说着,苏光燃则一脸虎视眈眈地抱肩站在一旁,丝毫看不出这两人曾经针锋相对。

      几个男助理脸色有点惊惶,徐莉莉抬眼看看身旁的李洋。
      李洋咬了咬唇,仍旧咬牙端着“和我无关”的架子。

      其实,这些助理也并非一开始就离心离德。正是因为有李洋的模范带头作用,才渐渐觉得派来此处吃了大亏、被抓来做了没前途的苦力,只盼早日调去别处。

      “除了公司,还有舆论这一关。大家想没想过,如果这种失误如果不小心泄露出去…公众会怎么想?”

      秋澄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摇了摇头,“尤其像洋姐,和我们总是在镜头前一起露面……”

      李洋的眉毛抽了抽。

      她的确是被摇光星的镜头拍到过,尤其是那张给金泫星补妆时满脸不耐烦的照片。当时还在粉丝群内部掀起过小风波,被金泫星亲自下场制止了。

      ——要是眼下这件事被粉丝翻腾出来,她可是这些人里最有名有姓的化妆师,受到的波及也会最猛烈……

      “那、那不就是网络暴力吗?”李洋色厉内荏地气急道。

      “嗯。”秋澄抿了抿嘴唇,“倒像是。”

      “不过,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们一定会出面制止。不好的、过激的事绝对不允许粉丝做,不文明、攻击性的话一定会要求删掉。”秋澄一脸正气道。

      “但如果只是路人在讨论一些事实,我们就管不了了。”
      秋澄说着,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旁的两个老幺也在摇头叹气地帮腔。

      林夏灿在门外,看着他戏精上身,唇角不自觉向上浮了浮。

      李洋脸色渐渐变白:她可没少欺负其他助理,这么说……那些人逼急了岂不是会爆料出来……

      “多亏阿澄,这件事就算暂时过去了。”
      墨雪泽自旁边走来,圆场并做出最后的总结陈词,“可是,未来绝对不会有第二次,还请大家工作过程中多多留意吧。”

      “我知道很多人并不看好摇光星,可难道现在还不足够证明吗?我们,是不会解散的。”墨雪泽说道,“也请各位放心,在未来五年里,我们一定会成为第一红团。”

      “所以大家请做好一言一行都被放大、审视的准备:不论工作的主次、年龄资历,都是摇光星的一份子。我们不想要歧视、也不要内部倾轧。”

      这些风气早就滋生蔓延了多年,正是因为无人点破,才像黑暗中的菌落那样愈发严重。忽然一下被揭开,徐莉莉、李洋仍旧忌惮地瞄着一身正气的秋澄,几名员工脸上呈出愧色,姜蓉和陈芸则微微起了抬头。

      林夏灿就在此刻抬步走了进去,站在秋澄身后。

      他身上沾染了室外的寒气,连带着淡淡的香水味,悄悄在秋澄背后蔓延、将他包围。

      秋澄维系着严肃的脸色,直到“会议”结束,坐上回公寓的车,才凑过身去闻了个够。

      一股综合了冷气和温暖,木质和食物香味的混合的、舒适的味道。

      “你这喷的什么?怪好闻的。”无光的车厢中,秋澄抬起黑亮的眼睛问道。

      “没喷什么。舞团每个人都要合几张照,所以……”

      秋澄翻了翻白眼,一脸嫌弃地把他推开,“哦。知道了。”

      墨雪泽微笑着回头看他们的样子,又有些顾虑地问道:“秋澄,你得罪透了李洋,以后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要经她的手,不会担心有问题么?”

      秋澄浅浅摇头,“放心吧,她马上就会托人离开摇光星的。然后,不想留下的人……也都会选择提交申请离开吧……”

      秋澄一边随口回答,一边半掩住嘴巴打哈欠,赖皮地倒在林夏灿腿上,用围巾轻轻缠住口鼻:“我还要睡一觉……唔,不要这个难闻的味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你好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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