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美人上位中[娱乐圈]》蚀羽

19、原来你喜欢男的

　　三年前，柯子麟在恒龙影视城附近录demo（录音样带）。

　　他总是很郁闷，为什么这一带优质的录音棚这么少；而他方便的时间点，又总是被人抢先一步。

　　并且那个人，总是执着地录到下班，第二天还来。

　　这简直不是录音，是把高端录音棚当成练唱室、卡拉OK。

　　——再铁的嗓子，照这个录法，也该报废了。柯子麟期盼着。

　　然而那个人的嗓子没有报废。

　　听老板说，他是在录电影配乐，要求低调，尽量不对外透露。

　　柯子麟感慨着这人有病：低调个头啊，如此规格的录音室，几天下来，少说也要几百万，请个专业歌手配音都够了——

　　他倒是想知道知道，什么剧组这么财大气粗，让演员不加节制地浪费时间、费钱。

　　直到他气不过，第六天再来——正巧看见了那位十分有病、准备去练习的演员。

　　少年身量不算太高，浅色薄外套衬了几分弱气。

　　他微微侧过脸对前台微笑，侧颜在朝阳中散发出熠熠的金色，浑身上下仿佛覆了一层美丽的柔光，散发着模糊性别界限的美。

　　在感慨少年漂亮的同时，柯子麟恍然大悟——
　　原来是他，那个传闻中的金丝……

　　雀。

　　传闻最后一个字在柯子麟脑中缓缓挤出：原来是这样啊。

　　听说他演技不错，但官方消息极少。在粉丝经济盛行的今天，没有什么粉丝团、后援会，也不参加综艺，影片只演成卓群指导的。

　　在墨染般的娱乐圈里，简直是一只层林野鹤般存在。

　　不过，他本人是野鹤，圈内影绰绰的传闻可一点都不少。

　　关于他和成卓群签的契约、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难怪惹人揣测。这不是，他现在就在录影棚挥金如土，随意拖延着影片拍摄周期。

　　柯子麟好奇心大作，紧跟着后脚走了进去。

　　“诶诶诶……柯先生，那间您习惯用的，已经被客人租用了，预约期限还没过，烦劳您……再等一下。”

　　前台总是劝退柯子麟，都觉得怪不好意思了。

　　“我不打扰，就进去看看。”

　　前台抹不开面子，放他进去了。

　　柯子麟听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好家伙，怪不得练时间这么久，他这并不是打算录几首歌，而是在录音乐剧啊！

　　而且，就凭这毫无技巧、全凭感情的唱法，再录一万遍也没差吧！

　　听了半小时，里面的人开始按着喉咙轻声咳嗽，柯子麟实在按捺不住，走上前敲了敲玻璃。

　　“你要录原声带，剧组没请专业人士来指导吗？”

　　柯子麟隔着玻璃问，里面自然是听不见。

　　秋澄看见他的一瞬间，眼睛睁大了一圈，里面似乎划过一丝慧黠亮光，他从里面走出来，卷翘的睫毛闪了又闪：

　　“您是超感乐团的柯子麟吧？”

　　少年敞开一个漂亮又敞亮的笑，他伸出白皙的手掌，“我最喜……”

　　话到嘴边改了改口。

　　“……最敬重唱跳歌手了！尤其是您这样的音乐人，久仰子麟哥大名，幸会幸会！”

　　嘴还挺甜，柯子麟想。

　　握完手，少年拾起话题，解释道：“我确实是想录制电影原声带——但是导演没准许，我就和他打了一个赌，如果我有能力，达到用原声的水准，那么就要按我说的做！”

　　柯子麟皱了皱眉：“那你现在，是在用休闲时间在这里录音？”

　　秋澄点点头，“是。我把所有公司准许的假期挪在一起，打算把全部余暇都用在练习上。”

　　成卓群向来不屑于他人的指点，同样，他的演员、他的作品、他的决策也从不喜欢别人染指。所以，秋澄强烈的录歌意愿，除了得到几句冷嘲热讽外，还伴随着不许给他提供任何练唱指导的指令。

　　“子麟哥刚才听见我录的了吧？怎么样？我觉得还是有进步的。”他天真地抬眼看看柯子麟，眼中满是期待，就像等人顺顺毛的小猫一样，让人不忍苛责。

　　……但唱得，实在不怎么样啊。柯子麟摸了摸鼻子，不知该怎么说谎。

　　“我在这里已经录了六天。”秋澄满脸纯真地描述着这个气人的事实。

　　柯子麟心想，你也知道赖了六天啊，别人还录不录！

　　“自己摸索，就是会艰难一些。”他微微垂眸说，眼中划过一丝黯淡。

　　“你的音色很好，相对于初学者来说，已经很不错了。”看着他可怜的样子，柯子麟还是忍不住心软安慰。

　　“嗯嗯！”

　　秋澄抬起亮晶晶的星星眼，里面闪过了开心的光芒，“今天遇到子麟哥，我不录了，您先来录。等您录完，我请子麟哥吃饭好不好？”

　　“别别别，”柯子麟对他的“诚心诚意”倍感惶恐，“你是抽档期空隙来录歌，再说了本来就是你先来的，怎么好意思占你便宜！”

　　秋澄坚决地摇摇头：“不麻烦！我无人可教，正好可以在子麟哥录音的时候可以多学习一下，这种机会多我来说，比休息时间宝贵的得多。”

　　他又坚定地继续说道：“不管还要花费多久，哪怕是十天、二十天，哪怕下一场戏开始，在最终定档之前，我也会一直抽时间练习的！”

　　在成为偶像之前，柯子麟是普通家庭出身，凭借一腔热血走上音乐之路，知道其中的艰难不易。

　　此时看到秋澄此刻坚定热忱的眼神，仿佛就像多年前的自己——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一直叫我哥，我也要对得起这句称呼。”

　　柯子麟抬起头，豪气万丈地拍拍秋澄的肩：“行吧，以后你学唱歌的事，包在哥身上了。”

　　“哇——”
　　秋澄露出满脸惊喜与期待，掩盖住计划通的喜悦。

　　从此之后，直到原声带成功被音乐总监敲定，柯子麟像个老大哥一样尽心尽力指教秋澄、有问必答。

　　秋澄便从此和柯子麟结下半师之谊。

　　·

　　再次和柯子麟通话，是在电影上映的当日。

　　秋澄在娱乐圈活动受限，认识人自然也不多，《地下乐手》上映后，所有恭喜、道贺、热闹都是别人的，他仿佛与此无关。

　　“恭喜啊，小橙子！”柯子麟仍旧热情祝贺，“功夫不负有心人！厉害得很！”

　　“嗯，谢谢哥。”秋澄只是淡淡笑了笑，似乎那已经不值一提，“您最近很忙吧？”

　　“害，我最近要去选秀节目当飞行导师。”柯子麟一个头比两个大，“这帮练习生真让人揪心，练得好的资本看不上，偏偏爱捧那些不怎么样的，我们还得参考他们的意思，有够烦！”

　　“哦？”秋澄提起了一丝兴趣，“原来预告片里的神秘导师是子麟哥呀。”

　　“哈哈哈，”柯子麟大笑，“你还有时间看这个？”

　　“嗯。我一期一期都看完了。”秋澄似乎想起了什么，“因为我也有支持的选手。”

　　电话罕见地沉默了一瞬。

　　“子麟哥。”秋澄的语气忽然严肃了一些，“我想再拜托您一件事，可以么？”

　　“咱哥俩客气什么？你说。”

　　“我看好的人，他为舞台花费了很多心血、付出了别人见不到的努力，但是……因为不太会表现，结果不怎么乐观。”秋澄顿了顿。

　　“我不清楚其中更多的原因，也不想麻烦子麟哥做太多别的事。只是，在他们表演结束后，哥能不能说几句话鼓励鼓励他，真实的、最普通的那种就好。就像您当初在录音室看到我时一样。”

　　“……对在低谷期、看不清未来的人来说，一句话可能就会成为他们的希望…何况是子麟哥这样的前辈。”秋澄言罢，咬了咬唇。

　　“哈哈，”柯子麟听完稍微一愣，随后爽快应下，“这点小事，没问题。”

　　“——是谁啊？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值得小橙子这么上心。”柯子麟故意酸溜溜揶揄。

　　秋澄笑得一本满足：“多谢哥！我知道哥不喜欢记人名，我把公式照打包传过去啦～”

　　“哦？”柯子麟神采飞扬翻看屏幕，“让我看看让小橙子动心的是哪位‘元气girl’——

　　“男的？！”

　　柯子麟大惊失色。

　　“哦哦哦男的也挺好……”柯子麟为自己的度反应做着解释，“我以为你说的是女团选秀《元气girl》……原来你说的是撞档的《YOUR CHOICE》啊……”

　　“不好意思啊，这档节目我没参加……”

　　“那个…男的也很好！喜欢男爱豆也很正常！挺好挺好……”

　　·

　　转眼间，摇光星、8In1、超感、月之骨、BLOODBLOOM 五支组合已经全部到场，炫目的五光十色都沉淀下去，两位主持人从幕后走出，大荧幕浮出了金光闪闪的大字“BOUT SOUND & VISION”。

　　“大家好，我是主持人廖彬。”
　　“我是主持人王展晖。”

　　“今天，舞台上聚齐了当今最热门的新锐组合和赫赫远名的实力组合。不管哪一方面，各位毫无质疑都是顶尖的。Bounty Sound& Vision，正如所见，就是要将大家请到一个平台上，共同打造出出视觉、听觉双重震撼的作品，让世界知道——偶像也可以是绝对的实力派。”

　　“没错，不少人会认为偶像代表着流量、颜值、人气，但偶像男团从来不缺乏优秀的作品，而我们节目的宗旨就是打破所有成见和壁垒，创造出超一流的舞台！”

　　“不过既然是比赛，我们就要选出冠军，三轮过后，胜者将登上领奖台，获得节目组颁发的本届新星奖——当然，还不止这些。”

　　主持人微微笑着，场内一片期许之色。

　　“比赛结束后，节目组将为胜出团队提供特别奖——由奕辉娱乐全权出资，诚邀各位金牌制作人、导演组，将与冠军共同打造一部音乐旅行类团综！”

　　主持人说着一转身，身后的大幕上显现出一张华丽的制作团队名单。

　　“哇——”台下一片哗然。

　　实在是出人意料——毕竟，对于这档播出必爆的节目，各位参赛者并没有再想过什么奖品，主办方的手笔实在大到有些不可思议。

　　待到现场安静后，主持人继续宣读：“关于今天的评分方式，百分之四十来自专家评审组，百分之三十来自现场观众，余下的部分则属于成员互.评。”

　　“就互.评环节来说，每队拥有七票，各家队伍派出七名队员，在后台进行无记名投票。投给的是自己心中排名第一的队伍，由各位选手观赏完毕、自由选择。”

　　主持人宣布完毕，现场一阵沉默，而后是一阵疑问的喧哗：

　　“难道说——投给自己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