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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你是不是傻 ...

  •   秋澄略微震惊,眉头浮了浮。

      他没想到向来心地坦率开阔的林夏灿会跟他用分钟计量时间,而自己之前又太没放在心上——以至于,没能当即想好该怎么应付。

      一滴汗从林夏灿墨染般的头发间坠落,静静落在地上,带出一丛微小的弧光,就闪亮亮的心意落进黑暗里。

      “我很生气。”他说道,“气自己不知道怎么跟你讲话。”

      林夏灿忽然抬起眼睛,里面的尘和光都映照在秋澄脸上,并无丝毫隐瞒。

      “我知道你不喜欢管束,从那时候就是。我不想站在你对面,说不让你做这做那。”林夏灿的目光微微垂下,却更认真落在了秋澄的眼睛上。

      “但外面……很复杂,你知道。”

      外面——正像那天的新闻发布会,场内场外危机四伏,只不过这次,没有一个人在前面为秋澄阻拦。

      秋澄听着他的话,微微扯了扯唇角,笑得有点苦涩。

      他明白了林夏灿的意思——

      明明林夏灿才是单纯得要死的人,却还在担心外面的复杂,劝自己不要耽于玩乐、注意安全。

      多少年了,追捧赞扬、妒恨咒骂秋澄都听过了,唯一一个记挂着他安全的,却还是只有林夏灿。

      秋澄摇摇头,抖落了脸上多余的神色。

      “我其实……是和秦立老师出去的。这些天,你担任中心位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再让你再抽出时间单独教我。”
      “更何况,我不想让你再向我这边靠一步、和摇光星又远一步了。”

      秋澄说着,轻轻叹了口气,静悄悄地凑上前去,低头看林夏灿恐怖如斯的伤痕。

      听到这份解释,林夏灿的目光闪了闪,虽然只是一瞬,秋澄还是读出了其中残存的疑惑。

      “秦老师不愿意挑明,或许有她的考虑吧,要是你不放心,打电话找她确认就是了。”秋澄摇摇头,抬眼看林夏灿神色。

      林夏灿唇角微微浮动,虽然还是那副不形于色的习惯,但是秋澄看的无比明白:他已经没有疑虑了。

      “不用了。”林夏灿说,随即又顿了顿,“我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秋澄笑了笑,看着他认真的脸色点点头:“好啊。”

      秋澄转而抹掉了这个话题,他抬眼望着林夏灿的眼睛道:“那天……跟你打闹时,不知道你膝盖伤成这样,抱歉。”

      “现在就…让我看看,替你上点药,简单处理一下吧。”

      秋澄蹲下来,认真查看着那一片姹紫嫣红。

      而林夏灿便坐在长凳上,手撑在身体两侧,略微朝前倾身放低重心,鼻尖朝着秋澄的发旋,默默地俯瞰着一片浓妆艳抹的脸。

      “疼吗。”

      指尖押着棉球触及伤口,秋澄轻声询问。

      “不。”

      秋澄知道哪怕下手再重三分,林夏灿还是只会说“不”,于是不再问,张开红唇叼住纱布,用剪刀一条条裁开。

      在他扬起面庞去取药之时,忽然感到什么东西砸在了脸上。

      林夏灿似乎瞳孔地震,眼疾手快抬手去擦,手指把温热的液.体按在巴掌大的脸上,瞬间抹匀了小半张脸。

      秋澄停下动作仰起头,抬起睫毛看着那双沾血的手。紧接着是不断落下的血。

      “你!血……”

      秋澄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抽出几张纱布,抬手要按上去的瞬间忽然皱眉。

      好端端的,怎么就忽然流鼻血了……

      秋澄看着林夏灿自己按好,默默叹了口气:
      “你是不是傻啊。”

      叹完气,他又继续蹲下给对方处理膝盖。

      然而就在此刻,门咔嚓打开了,“我.操!”

      苏光燃怒目而视,粗口声震耳欲聋。
      “狗崽子!你TM的……”

      秋澄扭过头去,一挑眉:“骂谁呢?”

      林夏灿隔着沾血的纸巾抬头懵懵地和苏光燃对视。
      “怎么了,哥。”

      看走眼、想歪了的苏光燃显然比他尬一百倍。

      “卧.槽!真尼.玛晦气!!”苏光燃咣当关门咆哮而去。

      ·

      比赛临近,练习便结束的要比平日早些,秋澄他们坐上回程的车,准备早些休息,第二天便去实地演练。

      外面秋色渐浓,晴朗的夜空云卷云舒,漫天星星似乎在风流云散中奔驰。再想到第一次内部会议的场景,仿佛已经过去了许久——

      现在的摇光星里,除却苏光燃之外,其他人大都对秋澄表现出中立合作的态度,团内的士气也从一开始的混乱,逐渐随着排演的顺利进展变得高涨起来。

      即便是尚在“考察期”,经纪人杨若也断言道:“这次要把握住一炮而红的机会!最近可到处都是自发的热搜,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出道不久的团有这样的架势——!”

      在车上,墨雪泽同众人汇总着近些天找上门的广告:“天X手表、百X可乐的最新产品线、Dxxr高奢形象大使……”

      俨然一副预定顶流的架势,不过,秋澄想,细一看——这些都不是长期合同,大概这些品牌也有星曜内部的新闻来源,想试探着打一手稳妥牌:

      合同大多只延续到BSV前半段,如果摇光星能成功晋级顶流,那便安心续约,如果糊了,便一拍两散。

      “这些都是已经和经纪人协商,和品牌协商好了价格、拍摄时间的广告,”墨雪泽继续说道,轻轻叹了口气,“只是我们的杂志首封还没定下来。”

      虽说墨雪泽、苏光燃、林夏灿他们都已经各自拍过不少杂志,但是摇光星首封依然是个大麻烦。

      到昨天为止,太高端的杂志尚且未有邀约,而如果选择低端些的杂志社,那么一些高档品牌就会认为摇光星和自家理念不符、不适合做代言人,相当于自断了一条路。

      “我看《先声》就不错。”秋澄忽然轻声道,“在时尚界有一席之地,又青睐于新人。”

      还未等墨雪泽回话,苏光燃冷笑道:“你以为杂志社听你指挥吗?”

      秋澄淡淡一笑:“这可不好说。”

      苏光燃又想到他在更衣室浓妆艳抹、蹲在林夏灿膝下,兴味盎然看自己笑话,顿时勃然大怒:“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要是《先声》能拍,我宁可再给你写一首歌!”

      车内吹过一股冷风,这已经是苏光燃第二次拿“音乐”做赌注了。

      墨雪泽继续翻着一天的通知,忽然,他一愣,目光停驻在闪烁的新消息上,屏幕的白光映照着他温和俊秀的脸,墨雪泽随后扭过头,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秋澄。

      “刚刚,杨若姐发来了通知,《先声》来了拍摄邀约——让我们择日就过去。”

      所有人都一脸诧异地瞪着秋澄——
      这家伙究竟是运气好、还是真有点什么深厚背景?!

      秋澄浅浅一笑,不做解释、暂时保持神秘。

      ——有时候,再硬的背景、再多人脉都比不上恰到好处,他的确是运气、人际关系都沾一点。

      “这次,要点什么歌呢…”秋澄皱着眉故弄玄虚地思索着,“我二十二年都没过过生日……不如这样吧,你就写个生日歌,等我哪天满二十三再唱。”

      苏光燃自觉被他消遣,头上青筋暴起:“你想得还挺美!你就是胡言乱语蒙上了而已!”

      “要不是呢?你要怎样?继续赌?我可不想总被人拿着当由头写歌,别人还以为你暗恋我呢。”秋澄轻飘飘讽刺道。

      “你……!”

      就在后排一片吵闹嘻哈的掩盖中,墨雪泽在前面轻声询问着金泫星。

      “小星,你一定要参与那档节目吗?档期很近,同时参与两个舞蹈类的节目,怕是身体吃不消。”

      金泫星稚嫩、清瘦的脸上划过一丝悲哀,随后变成了倔强。

      他点点头:“嗯,要上的。哥。”

      “我现在被大家认可的,只有爱豆一个身份。所以要尽可能多参加竞演——或许等某天,我们组合红了,机会就更多了呢……不过哥放心,我一定会在每个节目里都表现到最好,不会给大家丢脸!”

      说着,他满脸坚定,攥了攥瘦小的拳。

      同样是十八岁,金泫星的中文和Ronnie比起来简直地地道道,听不出一丝口音,如果联系上仅仅半年多的学习时长,花费的工夫简直令人心疼。

      墨雪泽皱了皱眉:“其实不管你需要多少,我们都可以帮你的……”

      金泫星的声音在喧闹里低下去,却依旧十分坚决:“谢谢哥。哥能在海外选拔中给我投票、公司选中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但是我一个人出来闯荡,不只是为了这些,我也想有独立的能力、希望有很多很多人喜欢我。所以,哥…谢谢……”

      ·

      等回到公寓,秋澄率先钻进林夏灿房间,又帮林夏灿把绷带和胶布拆掉,换上一副新的。

      他走出去关上门,忘记了把带走的旧绷带丢进垃圾桶,一直走到地下室,条件反射般拿了起来,在黑暗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上面沾染了组织液和血浆,是咸涩的铁锈味。

      “啊——哥……”

      正从地下室隔间走出来的金泫星诧异地盯着眼前不可描述的一幕。

      秋澄浑身一僵,缓缓移开绷带,嘴角露出一丝堪比恐怖片的生硬微笑:
      “呵呵…小星?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来拿我早上落在这儿的发带。”

      金泫星眨了眨小兔般的眼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读懂了尴尬的空气。

      他迅速地冲着秋澄鞠了一躬,“那哥早点休息!”
      “再见,哥!”
      “哥晚安!”
      金泫星一边说一边紧紧绷着后背,抿着嘴紧退,说完就立刻拔腿准备开溜。

      “等一下。”秋澄忽然叫住了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你是不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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