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抵不过华年》云想霓

6、佳人魂断，将军决议

　　清晨，经过昨日大雨的洗礼，空气清新起来，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谁也没发现，他们的准夫人已名归黄泉，因为莫将军被押入天牢一事，将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乌云中。而此时，宫中传来公主自杀一事，朝野上下更是惶惶不可终日。龙颜大怒，扬言要斩了莫倾言，若不是几个忠臣的冒死谏言，莫倾言已是凶多吉少了。所谓皇家颜面，便是自己得不到的，毁了便是。所以一早，宫中便秘密来了人，一道密旨，一杯毒酒。
　　莫匡亦面对着宫中来的太监，静静的坐在堂上，没有言语，没有行礼，一张经岁月打磨的脸上，不悲不喜。许久，去叫锦瑟的丫鬟仓皇的跑了进来，一张脸上满是泪珠，她颤抖的跪下，一双满是悲伤的眼睛仍含着泪，哽咽的说：
　　“王爷，夫人...去了！”
　　说着，已是泣不成声。莫匡亦的手猛地颤抖着，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间在了一脸傲气的太监腿上，他不满的准备嚷嚷时，莫匡亦的剑峰已停在他颈侧。顿时，太监哪还有什么傲气可言，一双腿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却壮胆似地嚷道：
　　“你要造反吗！安定王！”
　　“给我滚！”
　　莫匡亦满是恨意咬牙切齿的说，太监忙跑走了。他匆匆的走向后院，几个丫鬟一脸悲伤的跟在他身后。这回廊今日似乎格外阴沉，莫匡亦的一脸后悔的神色。推开门，锦瑟便静静的躺在床上，鲜血染红了整件嫁衣，那本就火红的嫁衣，经过鲜血的点染，更是红的妖冶。锦瑟知道的，自己终逃不过一死，那么，便用最满意的姿态死去吧。莫倾言当时用这把匕首以血为誓的许了她十年，她便同样用这把匕首，以生命为誓言，许他来生。她以最安详骄傲的姿态挥手告别她的倾言，她的枕边，正是那绣着鸳鸯的锦帕。莫匡亦颤抖的将它拿起，上面端端正正的绣着一句话，带着诀别，带着祝愿：锦瑟不亏，锦瑟更不悔。倾言，你许了锦瑟十年，锦瑟便许你来生。
　　两行浊泪自莫匡亦眼中流出，他看清了，锦瑟那唇角，分明是幸福的笑着呢！他颤抖着将锦帕放入怀中，步履蹒跚的走向屋外。阳光直射，刺眼极了。此间莫倾言已知锦瑟死讯。他木讷的站在牢中，眼中一片茫然与空洞，心中在呐喊，十分想撕碎那洋洋得意说着话的老太监。许久，直到那太监走了，手中一片刺痛，竟是，指甲刺破了皮肤，鲜血滴出。他低声笑着，无限的苍凉凄寂，这血，怎可能及得上锦儿的万分之一！热血男儿，双膝跪下，竟，泣不成声。
　　“莫将军。”
　　苍老疲倦的声音响起，他一怔，抬起头。牢外，正是百里清风。老人似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满脸的悲戚。他静静的看着莫倾言，然后开口：
　　“你可是恨我？”
　　“不恨，你若逼迫锦儿成亲，我才是恨你。”
　　“呵呵”
　　老人低声笑着，许久，似是下了什么决心般，将一封信，悄悄地给了他。莫倾言微怔，看着百里清风蹒跚的离去，然后，静静的坐着。他知晓，老人的悲伤，与他相比，差不了多少。丞相，多么风光的职位，可是谁有知道他的无奈？那种连自己亲生女儿也无法保护的无奈。老人恨过，怨过，然决心，在锦瑟离去的那一刻，才坚定下来。撕开信封，他默默地看着白纸黑字的信。上面列举着皇上近年来奢侈荒淫的生活：景仁四十年，大肆修缮繁星宫供灵妃居住;景仁四十二年耗大量人力物力修筑“天宫”，使国库一度虚空，征税增长；景仁四十五年，为供灵妃南下游玩，筑大船，征人力无数，征税再次增长......
　　他愣了愣，后面一句话，深深触动了他“十年前，我无力保护我的女儿，十年后，我希望我的国家长驻”。信后的署名是几个很有权威的大臣。皇上子嗣单薄，仅有一子一女，而太子，性格懦弱，只对文雅诗书怀有兴趣，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而皇上今时如此，百姓怨声载道，可与风国匹敌的南湘国近日来蠢蠢欲动。而他与边疆征战十年，士兵好不容易归乡，自是不愿再次出征。南湘国正是抓住了这个心理，今日来在边境蠢蠢欲动，昨日夜晚军情来报，一波散军偷袭边境，损失颇大。而百里丞相的意思，正是让他借此次机会，以戴罪立功为借口，驻守边境，养兵蓄锐。
　　“将军，皇上叫您到御书房议事。”
　　他起身，将信揣在怀中，抖了抖袍子，大步走出牢门。既然，锦儿已不在，那么就算失败，正好就去陪锦儿吧。想到此，他唇角的笑容越加愉悦。
　　御书房中，他跪下，用威严的声音说
　　“臣愿戴罪立功，当臣荣耀归来之日，便是迎娶公主之时！”
　　皇帝满意的笑了，虚假地扶起了莫倾言，说；
　　“如此甚好，爱卿回去休息吧。”
　　待莫倾言离开，灵妃不屑的哼了声
　　“什么将军，还不是贪生怕死！皇上，臣妾累了~”
　　说着，一脸媚笑的与皇帝进了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