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的》林武飞

10、第九章

　　想到狗子，虎妞便想到了鸡；想到鸡，虎妞便想到了公鸡和母鸡；想到公鸡和母鸡，虎妞便想到了一夫多妻；想到一夫多妻，虎妞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万恶的旧社会，同时也想起了白家村里的一个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男娃儿多女娃儿少。
　　白家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总共有不下二十个男娃儿，可是女娃儿却屈指可数。自打虎妞可以自由行动以来，就发现白家村的女娃有减少的趋势，至于其中的原因却从未有人提起过。到如今，整个村子里就只剩下两个女娃：一个当然是虎妞，另一个便是虎妞唯一的死党——荷花。这女娃儿减少的现象和独生子现象一样令虎妞百思不得其解，于是便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另一个白家村十大百慕大事件。

　　另外，还有一件事虎妞不明白，那就是村上的人都喜欢给自己的娃儿取那些土的掉渣的名字。可能真是像老妈说的那样，名字越贱的娃儿越好养活吧！

　　“虎妞，想什么呢？皱着眉头像个小老太婆一样。”

　　虎妞抬头向前方望去，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荷花。荷花笑盈盈地向她走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竹篮子。虎妞最喜欢荷花的笑容，因为它是那样的干净、温暖，让人有一种如浴春风的感觉。

　　“荷花，我正在想你呢，你就来了。”

　　虎妞咧着嘴向荷花跑去，却没留意脚下，直到踩到了身前的小土坑里这才惊觉不妙。

　　“小心！”

　　荷花在前方呼喊，可惜她的提醒明显已是“马后炮”。此时此刻，虎妞已是身不由己。只见她挥舞着双手，上身体前倾，然后以自由落体运动向大地“亲吻”而去！由于她的表情夸张，姿势前卫，再加上又是在坚硬不平的甘泥地上，所以这套动作的难度系数最终定为——“9.725”！

　　“这么大了，还是那么粗心。”

　　脑袋上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虎妞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肩头一紧，接着上半身腾空而起，整个人被硬生生地被搬了起来。

　　“哎哟，我的腿！”

　　站直后，虎妞第一个反应是向自己的左腿望去。果然不出她所料，膝盖处的裤腿破了个大洞。

　　“这下完了！要是被我娘看到了，非得打死我不可！”虎妞不禁高声哀号到。

　　“伤着没？膝盖好像破了，疼不疼？”

　　正在懊悔，就听见耳边传来关切的询问。虎妞转眼望去，发现自己的“救命恩人”正蹲在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只破了的裤腿。

　　“白长寿，怎么又是你？！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出现的时候，我都会倒霉！”虎妞大声斥责道，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到无辜的长寿身上。

　　“瞧你这话怎么说的？！长寿哥好端端地扶你起来，你不感谢他，怎么还怪他？”荷花在一旁责问道，脸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其实，虎妞并不是个爱胡乱使性子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她好多次的出糗都被长寿看了去，于是不知不觉中就将长寿和霉运联系到了一起。不过，像今天这样无缘无故地怪罪人家，虎妞也知道自己做得太过火了。正在想要不要道歉，就听见长寿的声音响起。

　　“没关系，我不介意。”

　　听长寿这么一讲，虎妞心中如释重负。抬眼向长寿望去，正看见他望向荷花，而荷花却迅速地低下头去，小脸儿上泛出一层可疑的红晕。就在这时，长寿突然又转回头，对虎妞说道：“你呀！要是被他们遇上了，又要笑你狗吃——”

　　“打住！”

　　还没等长寿说完，虎妞立刻打断他，紧接着伸手上前，想要捂住长寿的嘴。她知道长寿又想提自己三岁那年被一群男娃儿取笑的事情，那可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好好好，不说就是了。”搬开虎妞的手，长寿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儿啊？”

　　“去——”

　　“去地里挖点儿地瓜。”虎妞突然打断荷花的话，回答道：“你呢？要去哪儿啊？”

　　“我去学堂。”

　　“去学堂？现在不是暑假吗，怎么还要去学堂？难不成，你学的太烂，夫子找你去训话？”想象着长寿被夫子教训的样子，虎妞不禁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你瞎说什么呢？长寿是夫子最喜欢的学生，夫子让他去是帮忙的。”似乎怕虎妞误解，荷花急忙解释道。

　　听荷花这么说，虎妞心中更是怀疑，于是收起笑容向荷花问到：“噢？你是怎么知道的？”

　　“嗨，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夫子是我爹啊！”荷花皱着眉头回答道，心中埋怨着神经大条的好友。

　　“哦，对噢！”虎妞傻愣愣地回应到，可是一想又觉得不对劲，于是咋呼道：“不对，不对！我是在问长寿，又不是在问你，你瞎掺乎个啥劲儿啊？”说到这里，她停下来望望荷花，又望望长寿，接着眯着眼问道：“噢——！难不成，你们俩？呜呜……”

　　可惜，还没等虎妞把问题的最精彩部分揭示出来，荷花已经用一记“无敌封口掌”，将她的嘴封了个严严实实。

　　“长寿哥，你别听小孩儿瞎说。”荷花笑着对长寿说道，“你有事儿，先走吧？”

　　长寿见虎妞和荷花两人扭作一团，于是也不好多问，点了点头后便抬腿向学堂方向走去。可是刚走出两步他却又转回身来，对她们说了一句话，那就是“虎妞不是小孩儿了。”

　　长寿走远后，荷花才放开了捂着虎妞的嘴。

　　“他那话是啥意思？”荷花不解地向虎妞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虎妞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恨恨地说道：“就是怪我不该孩子气呗！”

　　“嗬嗬！”听了虎妞的话，荷花有些乐了，回应道：“长寿说得对，你本来就是太孩子气！”

　　没想到荷花竟然这种反应，虎妞的心中不满极了，于是向荷花质问道：“喂！你可是我的朋友，怎么处处帮着他说话？难道你喜欢那家伙？！”

　　一听此话，荷花的脸霎时变得通红。

　　“果然是真的！”虎妞惊讶地陈述道。

　　“不是的，你，别瞎猜。”

　　荷花想为自己辩解道，可是害羞的她声音却比蚊子声还细。

　　“冷静，冷静。”虎妞对自己说。仔细想了一想，这事儿也没什么不对的，于是对荷花说到：“荷花，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支持你！我——，呜呜呜呜……”

　　虎妞那“感人肺腑”、“催人泪下”的“豪言壮语”还没说完，却又被荷花的“无敌封口掌”堵住了嘴。

　　“我的虎妞姐姐，你小声点儿！要是被人家听到了，一定会被打死的！”

　　虎妞知道荷花说的在理，于是闭上嘴，点了点头。等到荷花放开手，她才小声地说道：“我的荷花妹妹，你要是老这样堵我的嘴，不等人家打死，我就得闷死了！”

　　听虎妞这么一说，荷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别再说那些瞎话，我自然就不堵你的嘴了。”

　　“什么？你威胁我？”

　　虎妞在一旁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是荷花却一脸不以为意。

　　“对了，刚才你怎么叫我妹妹？我可比你大。”

　　“什么嘛？！明明是你先叫我姐姐，我才叫你妹妹的。”

　　“就算我叫你姐姐，你也不该叫我妹妹。”

　　“你这是什么道理？”

　　“姐姐的道理！”

　　“什么跟什么嘛！”
　　……

　　乡间的小路上，留下一串叽叽喳喳的吵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