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暖春》拜月大人

5、改变

　　讲台上的金川老师高声讲解着书本上的内容，他不时的用粉笔比划着，教室里只有老师的讲课声和粉笔落在黑板上有节奏的敲击，学生们都在认真的听课，再过几天就是例行的测验，班主任老师的课可不能考得太差。

　　从上课起北川安就一直握着他手中的笔但笔记本上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写，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都是这样，上课的时候总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视线不自觉的就落在前面那个人身上。

　　他从很早以前就坐在她身后，同学这么久平日里难免会接触到，他一直觉得这个早春琉璃会被大家讨厌到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不是没有原因的，这并不仅仅是因为网球社那几个正选。他看得清清楚楚，每当有人和她说话的时候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话题，她永远都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句句话都带着刺，伤人伤己。这次车祸回来后她似乎变了很多，每天都安静的坐在座位上，除了回答老师课堂上的提问外几乎就没见她说过话，对大家也是一副冷冷淡淡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她讨人厌的形象还真是深入人心，班上的同学对她的改变显然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自己又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些呢。

　　他有些恍然的看着她面向窗外的侧脸，自从某堂课上他不经意看到以后就再也移不开眼。她好像真的很喜欢窗外的樱花，在学校里的时间包括上课在内她的视线都停在了樱花上，实在没发现那一树的樱花有多么好看。开始的时候他在想，就是再美的景色每天都看时间久了也会腻吧，可是现在呢，当她这样着迷的看着樱花的时候自己不也是这样看着她的吗。

　　大概是看她看得太入神，自己好像也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化，那是一种混合着迷茫，忧伤和淡淡的喜悦的复杂心情。每当有樱花被风吹过来的时候她就会伸出食指，随着还在飘荡的花瓣慢慢的贴上玻璃窗，指尖隔着窗户点上那一瓣粉红然后露出开心的微笑，笑容让她整个人都明亮起来，银绿色的长发柔顺光泽，他顿时产生错觉，仿佛她是一只迷路的精灵，只要打开窗户她就会翩然离去。

　　一直没有发现，原来被所有人讨厌的早春也可以如此的美丽，难道这就是自己喜欢看她的原因吗，说穿了不过美色迷人。

　　“嗯咳。”讲台上传来重重的咳嗽声，他顺着声音望见金川老师意味的眼神后连忙端正好身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下课的铃声响起，金川老师大声说：“北川同学，下课后麻烦你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是。”他有些忐忑的跟着老师走进办公室。

　　金川老师指着桌上高高的一叠本子说：“昨天的作业已经改好，那么就麻烦北川同学拿去分发一下了。”

　　原来是拿作业本，但这一直是山本在做的事情。

　　“嗯，好的，我马上去。”在他准备抱起作业本的时候，金川老师看似随意的说：“北川有没有发现今年的樱花开得比以往更漂亮。”

　　“……嗯，是很美。”

　　“那么北川也要更加认真学习才是，不然等过几天的测验以后可能就没心情看这么美丽的樱花了。”他顺手拿起放在第一个的作业本递给他：“看看，她答得很好。”

　　北川接过作业本，名字上写着“早春琉璃”。他有些疑惑的翻开本子，无意外的看到作业本的前面一大半都遍布着红色的大叉，可是再往后翻到最近的作业上，愕然发现不论多难的题目她的答案都是全对，细细一看，解题思路清晰简洁，连一点多余的步骤都没有。

　　“北川同学的自我要求很高呢，每次测验都是稳拿第一名，不知道这次测验要是没有理想的成绩的话会不会不适应。”

　　“我会尽力的，金川老师。”

　　“嗯，这点我相信。……其实这次我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平时多留意一下早春同学，我听说她因为意外失忆了，所以在班上她有什么事情就要麻烦你了。”

　　记得当时她对自己说以后会用功读书时自己还不相信，没想到她会在第二天就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一份全对的课后作业。如果是其他的学生他一定会怀疑她是抄了哪个成绩好的同学的作业，但是现在这个人是早春琉璃，真的会有人愿意借给她抄么，她的事情连学校里老师们都有耳闻，没办法，谁要网球社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呢，何况她还做得这么出格。

　　做为一个有二十多年教学经验的老师，他还是没办法接受有人可以一夜学成，所以尽管怀疑，他还是把她叫到了办公室，让她当面作答一张试题。没有丝毫的犹豫，她不慌不忙的写着完全没有停顿，差不多是心算着就写完了一整张试卷，而且还是满分，这样的成绩相信就是名校立海大也没有谁有这样的能力吧。之后他再上课的时候毫无疑问的刻意关注着她，结果发现她居然整堂课都在走神，而且还是走神看风景，要是放在以前他就不说了，现在他却忍不住一阵恼火的点名叫她起来回答问题，不过这也没有用，他费劲心思出的难题她轻轻松松的就给出了一个完美的回答，然后坐下继续走神。

　　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不得不承认，她已是一个他没有东西再教的天才，可是面对这样的天才他却有一种挫败感，一个被他放弃的学生在他没有注意的地方迅速地成长得如此出色，这是他作为一个老师的失职。尤其当他感受到她眼底的哀伤，又联想到她的经历和成长环境，这才突然想起之前她的种种行为原来也是可以理解的，想到这里他更是无比自责，自己还真是一个不合格的老师啊，要不是她自己有如此的改变，他可能还会一直忽视下去吧，那后果他不敢想像。察觉到她的改变，他决定尝试着想要弥补，也许在学业上他已经不能再教给她什么，那就在生活中关心她，首先要给她一个可以和别人交流的机会，现在的她最需要的应该是朋友，希望认真负责的北川能够帮到她，和他。

　　北川抱着作业本走进教室，山本立刻过来接手作业本准备分发，看了一眼那个还在看着窗外的人，想起金川老师的话，他抽走第一本作业本走回座位上。

　　“早春同学，你的作业本。”

　　她转过身来：“谢谢。”

　　“早春同学很喜欢樱花？”

　　她似乎有些诧异他会主动和她说话，想了想才说：“嗯，以前看过一些关于樱花的诗词，都是很忧伤的，现在这么近的看樱花才发觉得它很漂亮。”

　　“写樱花的诗词？”

　　教室里一阵骚动然后是数声尖叫，他偏头看到空了一半的教室，难怪，原来门外站着网球社的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仁王学长的眼睛分明在打量着她，难道是来找早春的？

　　对面的人却没什么自觉，只是冲着外面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过来继续说：“嗯，比如，‘樱花红陌上，柳叶绿池边。燕子声声里，相思又一年。’，又或者‘昨日雪如花 ，今日花如雪。山樱如美人，红颜易消歇。’。”

　　不符合日文韵律的诗词品味起来别有一番韵味，“你似乎对诗词很有研究？”

　　“谈不上有什么研究，不过喜欢而已。”

　　终于能面对面的看着她了，和她说话比预想中愉快，轻柔的声音让人心情愉悦，他不禁希望能再和她多说几句：“我有一个文艺社的朋友最近好像在为校报的事情烦恼，要是可以的话你能帮他想一首诗登在校刊上吗？”

　　“……嗯，有什么要求么？”

　　“要求倒是没什么，不过最好要能让女生喜欢会比较受欢迎，这也是我那个朋友如此烦恼的原因。”

　　“嗯，我试试看。”

　　“对了早春，你可以把窗户打开这样看会更漂亮。”

　　“……可以吗。”

　　“当然，放学再关起来就好。”他站起来倾到前面推开窗户，顿时粉红色的花瓣被风吹进教室里，女生们惊喜的叫出声。他低下头看到几片粉红落在她银绿色的发丝上，她的笑容格外美丽。

　　“早春。”

　　“嗯？”

　　他有些紧张的伸出手：“你的头发上沾到樱花了。”

　　一抹阴影挡住了他的手：“北川安。”

　　“……是，柳生前辈。”

　　“本来在教室门口等你以为你会自己出来的，昨天是你值日，你的风纪检查本还没有上交。”

　　他连忙从抽屉里翻出本子递过去，正好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拂去了她发丝上的花瓣，拿着本子的手紧了紧。

　　柳生比吕士没有多看北川安一眼，他接过记事本看着她说：“最近还好吗。”

　　她依旧没有抬头：“很好，谢谢。”

　　“……嗯，那就好。”低头推了推眼镜。

　　教室外被女生包围着的笑眯眯的仁王雅治抬手看了眼手表喊到：“我说搭档，虽然我很想一直陪你在这里，不过下节可是班导的课，要不，我们就这么翘了？”

　　柳生面无表情的扬了扬笔记本：“需要我记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