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Breathe

13、离我姐远一点

　　I hate myself for loving you.

　　一班班草的大名第一次在周绍峥的脑海里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可是再怎么样，他毕竟不跟叶溪悠一个班，就算想管也有很大的局限性。
　　真正跟吴楚川的第一次交锋，是在一个星期后一天的下午放学。班主任又一次拖堂，五班男生又一次不得不望眼欲穿，还不忘恶狠狠地瞪着班主任，把拳头握得嘎嘣响，却终究是敢怒不敢言。
　　当班主任终于挥挥手表示下课后，高一五班身穿蓝色校服的生物们急不可耐的宛如被人追杀一般冲向了操场。可是还是晚了，那一片对女生来说很大对男生来说很小的领地早已被别班人占领。
　　“怎么办？”某男生气喘吁吁地问。
　　“什么怎么办？”另外一人很有流氓气质地一甩头：“抢呗！”
　　于是乎，在众男生极具感染力的号召下，大伙快速地选择了一个篮球场，摩拳擦掌，准备占领。
　　而那个篮球场，刚好在那个时候隶属于高一一班。
　　道上的小混混在惹事前通常都要找一些他们自认为很充足的理由来作为生非的完美开端。五班的伪混混大抵也差不多，找出了“一班已经连续好几天都有场地打篮球这个情况真是非常之恶劣严重所以这次无论如何都应该让其他人上”的理由，浩浩荡荡地上去霸场了。结果一班当然宁死捍卫自己的领土不予租借。两方都不退让，口角争斗越来越激烈，到后来甚至有了动手的冲动。
　　所以，当周绍峥晚了几分钟到达时，碰到的正是这么一个剑拔弩张的状况。
　　他皱了皱眉，直接穿越厚厚的人墙走到中心地带，用手利落地把自己人扯到身后去。被扯的人看见是周绍峥，居然没有任何反抗就乖乖排到了后面。看来他在班上男生之中的地位还是比较非同小可的。
　　五班有人试图解释一下：“我们……”
　　周绍峥回头，一个不耐烦的眼神让对方即时收声。眼下的状况不用说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周绍峥更是个明白人，但是其实他并不决定改正五班犯的这个错误。
　　回过头来，他就看见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吴、楚、川。”周绍峥一字一句道，眼睛微微眯起来。
　　眼前的吴楚川仍然淡定地站在一班所有男生前面，听到对方喊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默不作声，面无表情。
　　“那个是一班的班长。”有人在周绍峥耳旁悄声道。
　　哦，是吗？周绍峥勾起嘴角：“你们说吧，怎样？”
　　“什么怎样？！”吴楚川后面的人叫嚣道：“现在是你们来找茬！识相点的就赶快滚！！”
　　这话让五班的人瞬间火大起来，却被周绍峥一个手势制住。他的声音轻描淡写：“没错，我们就是来找茬的，有本事就把我们轰走啊。”
　　此话一出，全场霎时静默，一班的人嗔目结舌。不是没有遇到过找茬的，只是找茬的永远不会说自己是找茬的，可是现在却碰上了一个例外。
　　“适可而止吧，”此时吴楚川终于开口：“做人要讲道理。”
　　周绍峥并不理会他，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衣领：“虽然我并不想这样的，但是看来你们也提不出什么好建议了，不如就让我来？”
　　吴楚川皱起眉头。
　　“比赛吧。”
　　“什么比赛？！谁要跟你比赛！！”
　　“哦，原来是怕了啊。”周绍峥轻笑。
　　那副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腔调又一次惹火了对方。在“比就比谁怕谁”这句话即将出口的时候，吴楚川适时地制止了那个男生不经大脑的回应，顺便破解了周绍峥的激将法。
　　看到对方无限惋惜的模样，男生突然明白过来，狠狠地骂了一句。
　　“我们不会跟你们比赛，”吴楚川说：“因为没有必要接受你的提议，这个篮球场至少在现在是属于我们的。”
　　“说得好，”周绍峥仍旧在笑：“我也没有说要抢占你们的篮球场啊，不要激动。我说的比赛，是指两个星期后的校园足球对抗赛。”
　　哈？五班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栽倒。
　　“如果在那次比赛中我们班的名次要比你们班的高，那么以后只要我们想要，你们都必须把场子让给我们。”
　　“开什么玩笑。”吴楚川当然不会答应：“我们并不是非答应不可。”
　　“我说，最好一次性解决问题，免得大家以后都麻烦。”周绍峥目不斜视，带着一些挑衅的意味道：“如果你们不答应的话，我们班的人接下来可能还会经常跟你们打交道。到时候，你们能不能顺利的用场子还是一个问题——啊，当然，你们可以找老师来解决我们，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
　　“你们以为我们不敢？”
　　“不敢不敢。”周绍峥皮笑肉不笑：“我只是提一点建议。”
　　“……”
　　于是，在周绍峥半劝说半胁迫下，一班不得不答应这个本来可以避免的挑战。

　　“我记得你是叶溪悠的弟弟吧？”临走前，吴楚川仍旧面无表情地发问：“没想到她居然会有你这样的弟弟。”
　　周绍峥的脸也瞬间阴沉下来：“我警告你，离我姐远一点。”
　　他的双眼实在是太凌厉，带着一种强烈的占有欲，以至于有一瞬间的错愕闪过吴楚川的眼眸，尽管随即便恢复平静。
　　“难道你是因为她才来找茬的？”他几乎是肯定地问。
　　“这不关你的事。”他没有否认。

　　“你今天不太像周绍峥。”出校门前，五班的一个男生对周绍峥如是说。他并没有参与到与一班的纠纷之中，却了解了全过程。
　　“……”周绍峥沉默地走路。
　　“你平常不是这样的。虽然比较自我，但是还没有到随便挑衅别人的程度。”
　　“……”
　　“所以我在想，你究竟是不是在借题发挥。”
　　周绍峥一脚踢飞路边的一块石头，仰起头，任凭橘黄的阳光覆盖住他的脸庞。
　　没办法，其实他没办法，没办法去控制自己。看到有男生出现在她的周围，他就会变得焦躁不安，试图去击垮那个男生，证明自己比他强。
　　可是，现在已经这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