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的时候》南左

69、第 69 章

　　宋言傻乎乎得拒绝道，
　　“姐，别这样啊，我们好歹是有理智的人。”
　　“我们当然是有理智，不过你以为我要带你去干嘛？”
　　“啊？”
　　她立刻尴尬了，一时间只能笑着而开不了口，
　　“你看，你心里也不纯洁啊。”
　　“那我们要去哪里？”
　　“吃吃喝喝，最近在海滨公园附近开了一排的烧烤摊子，好像到年底才关，我们去看看。”
　　正好宋言本身就没吃饱，虽然自己现在的确是累，但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了下来，
　　“好啊，我收拾一下。”
　　“可以，我也收拾一下，把自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出去让那些男人知道我们的好。”
　　周琴嘴里笑呵呵，让听着的人也笑了，或许有朋友的陪伴，才是开解一切麻烦的最好解药吧，宋言很幸运，她有周琴这个朋友在，至少可以让今天的烦恼，被短暂得放下。
　　不过就在她们决定去海边的时候，吴易也在和樊瑶通着电话，两人对于宋言知道了那些事情互相抱歉，这也是吴易先说起来的，
　　“下午我很抱歉，我没想到她会和你说这些。”
　　“没事，其实我们都明白，一些事情到底还是会被发现的。”
　　“是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吴易便点了下头，
　　“但宋言，我真的挺对不起她的。”
　　话里一声抱歉，透露出种种无奈，
　　“宋姐今天倒是没有怪我，只是让我离开你，我觉得她已经做到，最大的宽容了吧。”
　　“嗯，和我说的一样，也是离开你。”
　　“吴易，我们缘分就这么点，现在应该到头了。”
　　樊瑶主动提出这个选择，就看另一人的意思了，可这个选择仍旧无比得难下，
　　“你让我想想，我看看有没有更好的结果。”
　　“不用了，我已经累了，更何况，我们之间的确没有过什么，其实宋姐说得对，你不是她的唯一，也不是我的唯一。”
　　哪怕地球离开了任何一个人，都还可以一直被转下去，所以也让一段本不应该被开始的感情，在这一处终于有了回正的机会。
　　哪怕各自再也舍不得，但人终究只能向前看，往后退的日子，没有任何的意义，甚至吴易，也开始回忆起彼此之间的相遇，直到他突然间发觉，樊瑶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挂了电话。
　　这是最后一通，他回拨过去，发现再也打不通了，更连之前所加的任何联系，都被对方删除，显然樊瑶不是一个只是口中说说的人，在某个时间，女性也可以比男人更加坚决。
　　但她的家还在，工作室也在，这个不大的城市也许还有可以继续见面的机会，吴易一想到这个最后的安慰，只能是装作轻松得笑了笑，然后对着已经黑屏很久的手机，说了一声抱歉。
　　今晚，也都是在今天晚上，把所有的事情给落下了帷幕，可是吴易没有选择把这个结局告诉给任何人，甚至是一直等着的宋言。
　　宋言也在随后等到了她想要的那场婚礼，吴易在整个期间都是很随和，仿佛过去的那些事从未发生过，这是爱情的结局，却并不意味着也是另一场苦难的开始，彼此或许都明白，樊瑶虽然已经消失了，但作为缔结的那根刺依然还在。
　　两人都交给时间来评判，试图利用记忆的变长，冲淡一切的深刻，而吴易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中，林楠也要离开了。
　　就在自己的婚礼上，林楠给了吴易大大的拥抱，他也在这一天把自己收拾得很干净，一身得体的西装，连头发和胡子都被精心处理过，显然是为了吴易来的，吴易感激，在全部的仪式结束后，自己特地拉着林楠的手臂，单独开车到交警队最近的那家餐馆里，请他吃了最丰盛的一餐，更是最轻松的一次。
　　彼此把酒言欢，不再考虑后面应该如何回家，其中吴易喝得最猛，一句话混着一杯酒，一口口下肚，
　　“来，喝，不醉不归。”
　　“你怎么能喝醉，真要是醉了，你老婆怕不是对我印象更差了。”
　　“宋言不会计较，再说，你这趟过来，只怕也是最后一面了吧。”
　　“呸呸呸，什么最后一面，我只是想明白了而已。”
　　林楠把酒杯推到一边，反而倒了一杯饮料回敬道，
　　“这杯祝你，幸福美满，也同样祝我自己，以后路上顺利和平安吧。”
　　“干。”
　　“干。”
　　杯子碰到一起，如此激烈的举动洒出了一点情绪上的丰满，再被一饮而尽，充实本就空虚的胃，
　　“还是酒好，以前觉得很苦，现在一尝，才发现很多事情都是不应该去害怕的。”
　　那些话里本不应该有的恐惧到底又是些什么？林楠不知道答案，却忍不住了不去问个清楚，
　　“对了，你真的要去西藏么？”
　　“嗯，在你结婚的前几天，我已经和一家物流公司联系好了，去西藏，路费全包，工资挺好的，我想去闯一闯。”
　　“那你这一趟去了，什么时候可以回来？”
　　吴易有些舍不得，多问了一句，问完已是急忙摆了摆手，自己给反驳了，
　　“算了，人各有命，你的命不在这里，我呢，也是一样，我和你不同，我向往一种安宁的生活，如果太复杂了，反倒是不适合我。”
　　林楠即将活在车轮上，以车轮为脚步，去很远的地方看看更美丽的风景，这是一件足以让人苦中作乐的好事，
　　“西藏距离这儿多远？你坐飞机要多久？机票买好了么？”
　　“买了，明天下午，本来是可以早一点的，但我觉得，你的婚礼我应该参加，这也是我作为朋友给你的最后一个祝福了。”
　　“谢谢。”
　　“别见外了。”
　　林楠笑了笑，同时开了句玩笑，
　　“我今天可是没钱随份子，完全是免费吃了你一顿，你不要生气啊。”
　　“哈哈~，”
　　这才是真正的他啊，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可以开得出一句玩笑来，也让吴易顺着话里的意思跟着一块笑道，
　　“那作为赔偿，你替我走走外面的坦途，也替我看看西藏的蓝天白云，为我享受一下那不可多得的宁静和自由吧。”
　　他的要求简单且明了，几乎没有任何的难度，以至于林楠很快点了点头，
　　“没问题，照片我也会发你的，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去度个蜜月，建议去西藏这样的地方吧。”
　　那吴易也开了句玩笑，
　　“干脆坐你车去吧，这样连路费都能省下来了，多好啊。”
　　不知道是他喝多了，还是喝醉了，这些话却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认真，
　　“现在突然间，我很羡慕你。”
　　“别别别，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羡慕的，你几乎是得到了我所有想要的东西，不管是工作，婚姻，甚至是一个我们都喜欢过的女人，那你还有什么是没让你感到满足呢？”
　　“不，她我见不到了。”
　　“谁？”
　　林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自己意识到的时候，才明白对方干嘛要一直闷头喝酒，
　　“你老婆都知道了？”
　　“是啊，这种事情我能瞒得了谁，估计也就我和她以为谁也不知道吧。”
　　可惜人家不会安慰，现在不去嘲笑吴易就已经很不错了，
　　“既然早知道，何必当初呢，但你结婚也还好，至少宋言还顾着你的面子，或者是还喜欢你。”
　　“她们两个人我谁都对不起，可是我却又希望能对得起她们。”
　　这互相矛盾，没有被实现的可能性，连林楠都听出了其中的纠结，就是不知道如此的纠结，让吴易考虑了多久，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初中才学过的知识，你难道都忘了么？”
　　“记得，所以我就感到了为难。”
　　随后，自己又哎的一声，露出痛苦的表情，
　　“哎，～，没得到过有没得到过的烦恼，得到了也有得到后的烦恼。”
　　“但也总比没得到的好，毕竟你已经体会过了她的好。”
　　对方话里竟然有些羡慕，
　　“我和她一边逾越都没有。”
　　“真的没有？”
　　“没有。”
　　被追问后，吴易开始底气不足了，于是他装作倒酒给自己，来掩盖住这种不足的底气，
　　“你难道是柳下惠？我不觉得你不是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是男人，你绝对没有你刚刚说的那么美好。”
　　“是男人，可也是一个理智的人，假如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宋言，我估计真的把她给拿下了，但”
　　答案一个但的转折足以，林楠听完便起身拍了拍吴易的肩膀，
　　“都已经结婚了，那就别后悔了，人家也有人家自己的生活，如今你算是局外人了，还是冷静一点吧。”
　　“我很冷静。”
　　这酒度数不高，越喝越清醒，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她不会再见我了。”
　　“那不也挺好的，你回归家庭，回到宋言身边，省得因为朝三暮四，被你爸妈和她爸妈知道了，不然两方大人的愤怒不是你能够承受得了的。”
　　对啊，他还要去考虑自己的爸妈，以及现在是另一方的爸妈，两家人的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