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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二皇子的诱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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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格里满是堆积的信纸,有封尘已久的密函,封条完好,至今都未被打开。
而最唬人的是一沓黄纸上的一只小小手骨,骨头旁边是带着血迹的匕首。
多年不见光的匕首也未曾生锈,在室内的微光下闪烁着寒芒,仿佛要告诉谭殊然它多么锋利。
谭殊然大着胆子拨开手骨,把最显眼的密信拿起。
这纸居然多年不朽,要是想得到完整信件,她只得拿起带着干涸血迹的匕首划开。
信里是她看不懂的密语,连翻多份亦是如此,不似大燕的文字。
原主的爹还与别国有所来往,莫不是敌国派来的奸细?
这个念头刚一出,谭殊然就连忙否定了。
一个商贩,联系别国出售卖品也是正常,若他真是奸细,这些这些信件一旦被发现,谭殊然作为女儿也要被当做通敌叛国抓起来,根本逃不脱。
合上那个暗格,将地上的信件揽作一团,念娣匆匆走来:“姑娘,门口有人找。”
“我这就来,”谭殊然抱着信件起身,问道,“你可知那人是谁?”
念娣微微点了点头:“她说是二皇子府的下人。”
当铺正房,那丫鬟直直的立着,正是沈枫眠身边的一个小丫鬟,至于那个大丫鬟素环,应是照旧被发买了。
她见到谭殊然出来朝她福了福身:“姑娘,二皇子妃有请。”
沈媚姎找她做什么,莫不是脸上的伤复发了,过敏了?
谭殊然收拾了些妆具,丫鬟上前制止道:“姑娘莫要这般忙活了,皇子妃是想与姑娘说几句体己话。”
她不明白沈媚姎究竟是何意,在她有意识的情况下,两人不过才见过两面,不带妆具说几句体己话,她与她好像还没有相熟到这种地步。
毕竟对方已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妃,谭殊然也总要卖她个面子的:“那就走吧。”
丫鬟引着她通过一条静谧悠长的茵茵长廊,步廊两旁栽的秋菊含苞待放,几个洒扫小厮清扫着地上的落叶。
院里杏墙环护,佳木茏葱,四面抄手游廊布局规整,尽显皇家气派。
丫鬟把她带到书房门口就止了步子:“姑娘进去吧。”
推开雕花琉璃门,谭殊然方才疑惑地想法消散殆尽:“二皇子。”
她本还想怎么不是沈媚姎的后院,原来约她过来的压根儿不是沈媚姎,而是眼前这位二皇子。
见她并没有惊讶,黎景承笑笑:“看来谭姑娘早就知道是本殿?”
“倒也没有,”谭殊然整了整衣襟,“只不过没有想明白二殿下为何要借用皇子妃的名义,大费周章的叫民女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黎景承示意她坐在对面,书桌上是一盘开局一半的棋盘:“不若谭姑娘先陪本殿下完这一局棋。”
谭殊然敛着眸子不语,她不知道二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不知她一个孤女有什么价值值得他这般打哑谜。
许是看出了她的心事,黎景承无奈地指了指:“不过一局棋,输了也没什么,谭姑娘也不必让我。”
围棋而已,她初中就拿过的奖,下一盘也不在话下。
黎景承的棋术尚可,谭殊然与他是棋逢对手,角逐了小半个时辰,谭殊然扬了扬眉:“殿下,承让了。”
黎景承似是有些不相信,惊诧一闪而过,淡笑道:“谭姑娘果然厉害。”
看他半天没有要说的意思,谭殊然有些不耐烦了:“殿下打算何时说?”
黎景承从黑棋里拿出两枚棋子,落在她的白子旁边:“若是我说,这局棋我没有说一人只能走一枚,现在输的是谭姑娘。”
谭殊然轻嗤一声:“殿下这是要与我一个小女子玩赖?”
黎景承一噎,失笑地收回了那两枚棋子:“谭姑娘说笑,不过一局棋,本殿想说的是,谭姑娘现在就是那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你便是方才那两颗棋子,若是跟我一起做事,我们则是强强联手。”
哪里来的什么强强联手,谭殊然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
“殿下好没来头,我不过一介孤女,给不了你任何助力,何来两枚棋子一说?”谭殊然捻着一颗白玉棋子,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神色。
黎景承摇了摇头,轻叩了两下桌面:“谭姑娘不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最清楚本殿的意思。”
夺嫡之战还有两年就要进行,黎景承从现在开始做打算确实不算早。
谭殊然心思微动。
她对上黎景承的眼神,见他是认真的,不由轻笑:“我倒是不明白,殿下不要打谜语的好。”
黎景承甚至是赞赏地看了她一眼,收起了桌上的残局。
“你倒是个好说话的直性子,怪我,跟我那三皇弟学的尽会拐弯抹角。”黎景承腾出一片空,摆开一张地图在她面前,“那本殿就明说了,本殿想纳谭姑娘入我麾下,谭姑娘意下如何?”
书中是提及过,最后大燕的新皇是眼前这个男子,手段实在是了得,先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暗杀太子,又是让黎景舟死在了征战路上。
黎景承注定是活到最后的那个,要是助他夺嫡,后期少不了她的好处,首富离她不再遥远,自此躺平做咸鱼。
谭殊然没有不心动的理由,日后康复了,哪天心情好些招纳些面首养在府上,成日有美男围绕左右,那日子才是自在。
她收回了纤细的手指,一双水眸看着他:“殿下需要我做什么?”
黎景承势在必得的把玩着手中的玉貔貅:“谭姑娘消息最灵通了,帮我盯着太子和三皇弟的动向,妆铺与我五五分来养兵,事成之后,我会让谭姑娘的妆铺变成京城最大的商铺。”
可真是狮子大开口,竟要跟她五五分。
“殿下容我考虑一番。”谭殊然敛了敛神色。
黎景承也不急:“自然。”
黎景承登基,她的二儿子黎景舟怎么办,又要死于非命了吗。
三皇子府。
黎景舟脸色黑的要滴出墨水来,桌上的宣纸皱了一块:“她就这么迫不及待?”
为了有些势力助长她口中的女子商业平台,居然又把主意打到了黎景承的身上。
无双道:“是二殿下借用皇子妃的名号召进皇子府的,至于谭姑娘如何说尚未可知。”
如竹影所说的一样,谭殊然果真是一个不安于室的,丝毫不顾及男女大防。
谭姑娘那种贪财好色的性子,自然是答应的快些。
“主子还是先看看楼弃取回的密信吧,说是有要紧之事。”无双提醒道。
北齐之地近些时日多战乱,北齐夺嫡人为了增长实力,甚至是直接绑了贵族世家的儿孙作为要挟。
黎景舟把手中的信笺丢到烛台上烧灼,只留屋内一片烟火气。
他湮灭了烛台:“北齐那人不成气候,以儿孙作为要挟不过结茧自缚,不免侯爵群起而攻之。”
如此愚蠢的主意,北七皇子竟然做得出来。
大燕与北齐相邻,两国交战多年也没能争出个胜负,他那父皇估计早就打定好了主意,要趁那边夺嫡时进行宣战了。
趁着北齐最是内乱之时入侵,将北齐一举拿下,收入大燕的版图中。
“元清方丈可来了?”黎景舟出言问道。
那边竹影应声:“楼弃去迎了,约莫在路上。”
护国寺位居郊外,脚程不算短,方丈慈悲为怀不肯坐马车,眼下正在京城正街与楼弃慢悠悠的走着。
老方丈看着仙风道骨,拄着拐棍一步一挪,走了这么些时候也没说歇一口气,楼弃也不敢出言催促。
元清方丈捋了一捋长眉,脚步微微一顿,疑惑地往南边看去。
南边是一家牛肉米线摊,楼弃见他看着那边沉默许久:“方丈可要吃一碗米线?”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食荤腥,缘主还是尽快待老衲去寻殿下吧。”元清方丈微微摇了摇头,步子略微加快了些。
皇子府的侍卫一见方丈到来,忙回府禀报。
书房内,方丈一袭袈裟双手合十:“三皇子,久违了。”
黎景舟生母不受宠,幼年因宫中流言被送去护国寺养过一段日子,后来生母过世,他被过继到皇后娘娘名下,以嫡皇子的待遇接回了宫。
身在护国寺那些时日,元清方丈没少照拂过他,他也承这份情。
黎景舟虽不信神佛,但待元清方丈客气如尊长:“方丈请坐。”
元清方丈徒步许久,也不跟他客气,落座方才开口:“老衲看,殿下心中早有定夺了吧。”
黎景舟并不否认:“但本殿还是想听听元清方丈如何说。”
元清方丈缓缓摆了摆手:“殿下,万物皆有其命,神佛亦在心中,殿下不若放下顾忌,放手去做。”
“无所顾忌,”黎景舟眉头挑了挑,“顾忌那个女子?”
元清方丈挂着一丝笑不再言语。
“但本殿总觉得她有些问题。”黎景舟手中的毛笔靠在了砚台上,他确实不信什么鬼神。
他过世的皇弟带了娘胎里的弱症,却可以说身子比她康健些,平日里也不会犯病,还不是早早的就去了,再看谭殊然……
弱柳扶风娇滴滴的带着病态,动不动就要晕倒几次。
两人才见过几面,黎景舟就亲眼见她晕过两次,拖着这幅身子撑到现在属实令人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