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绊》诸葛未未

3、对角巷之旅

　　阿尔吉伯父一家都是性格开朗活泼的人，他们的儿子尤其如此——事实上，娜蕾莎觉得他简直活泼的有些过头了。凯尔•隆巴顿上个月才从霍格沃茨毕业，他和每一个隆巴顿一样，是个典型的格兰芬多。娜蕾莎曾在上个圣诞节时听他说起过二年级的一对双胞胎，她于是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想象凯尔和韦斯莱双胞胎强强联合的情景，然后为自己想到的场面打了个寒颤。
　　娜蕾莎去对角巷的次数并不太多，阿尔吉伯父总是很乐意带她和纳威一起到各种地方玩耍，但是娜蕾莎不喜欢随时随地都有人向她鞠躬行礼的状况。展示着光轮2000的橱窗留住了凯尔，直到他们踏入奥利凡德的地盘，他才重新跟他们会合。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对看上去完全一样的红发男孩。
　　“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我跟你们提过的。”凯尔大大咧咧的向亲人们介绍自己的同伴，“他们最小的弟弟今年也要去霍格沃茨。”
　　“妈妈和帕西带着小罗尼去买课本——”
　　“还有帕西的猫头鹰——”
　　“为了了不起的级长徽章——”
　　“噗……”娜蕾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知道这对双胞胎一项喜欢这种“连连看”的说话方式，但是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在面前一唱一和，总是很有喜感。
　　“老天啊！”双胞胎中的一个惊叫道。
　　“莫非你是——”他的兄弟紧接着叫出了下一个词。
　　“你到底是不是？”之前的那一个又问道。
　　“是什么？”娜蕾莎睁大眼睛看着明显在耍宝的兄弟俩。
　　“娜蕾莎•涅普顿！”双胞胎异口同声地说。
　　“嘿！先生们，你们这样可是很失礼的！”一旁的纳威不悦的说。他在祖母的影响下对那些为“神降士”名头盲目崇拜的人很是反感，因为几年来总有些人写信要求娜蕾莎为他们“降福”，并在遭到婉拒之后恼羞成怒，进而做出一些令人不快的举动。
　　“好了，纳威。我想他们没有恶意。”艾妮伯母温和的说，她拍了拍纳威一瞬间涨得通红的小脸，然后转向双胞胎，“你们只是好奇对吧？两位年轻的韦斯莱先生？”
　　双胞胎连忙点头表示同意，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那么，请问我可以为各位做些什么吗？”奥利凡德轻柔的嗓音突然响起，吵吵闹闹的一群人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哦，抱歉！先生，我们是来买魔杖的。”阿尔吉伯父快活的说，“您瞧，小纳威和娜蕾莎都到了上学的年纪……”
　　娜蕾莎和纳威在奥利凡德朝他们看去的时候微微行礼，奥古斯塔在这方面的教育并不比斯莱特林的贵族们轻松，他们甚至有专门的礼仪教练，从早到晚密切关注他们的言行举止。
　　那么，原著中的纳威是怎么被养成那副毛手毛脚的样子呢？娜蕾莎一直想不明白。
　　“谁先来？”奥利凡德礼貌性的问了一句，两只淡色的眼睛已经紧紧的盯住了娜蕾莎。“涅普顿小姐，老实说，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在这里见到您……”
　　“这要感谢邓布利多校长，”娜蕾莎向前走了半步，“他很体贴的为我免除了可能遇到的麻烦，您知道，要是再过五六年，我在站在新生里可就显得太扎眼了。”
　　奥利凡德露出温和的笑容，“那么，您习惯用哪只手？”
　　灵活的卷尺从娜蕾莎的左手开始测量，于此同时念叨着魔杖基本常识的奥利凡德已经在那些高大的架子间穿梭，并把可能适合的魔杖挑出来在一旁的柜台上摆成一堆。
　　“考虑到您非同寻常的身世，我们可以特别关注这些——”他说着从一只细长的盒子里取出一支模样精美的魔杖，纯白的杖身上布满花样繁复的浮雕。“岑木和人鱼的头发做的，十又四分之一英寸长。”
　　娜蕾莎接过魔杖，皱着眉头轻轻一挥——魔杖的尖端划过一条圆弧在稀薄的空气里留下一道亮蓝色的轨迹……
　　“真漂亮！”奥利凡德注视着那道轨迹缓慢的消散，“然而这并不是最好了，您再来试试这个——岑木和五足怪的脑神经，十一英寸长。”
　　淡绿色的烟雾充满了魔杖店每一个角落，呛人的气味迫使所有人逃了出来，直到通风完毕才重新进入。
　　“那么……这一根，依然是岑木，杖心是如尼纹蛇的神经，七英寸长，纤细但是力量很强。”在他们第六次重新回到店里，奥利凡德谨慎的从柜台上选出又一根魔杖，这一次他整整花了五分钟才做出决定——考虑到娜蕾莎之前造成的那些状况，所有人都一言不发的耐心等待，就连留下来看热闹的弗雷德和乔治也露出严肃的神情。
　　“为什么你只给我试岑木做的魔杖？”娜蕾莎没有伸手去接，之前接连的失败让她怀疑根本的问题在于不曾改变的杖身材料，“我听说，很多木材都可以用来做魔杖。”
　　“这孩子说的有道理，”阿尔吉伯父说，“娜蕾莎曾经用艾妮的魔杖施过魔法，每一次的效果都不错……”
　　“涅普顿小姐来自大海，而岑木代表海洋之力，她们之间应该很合适。”奥利凡德思索着收回手中的魔杖，“我们当然也可以做些不同的尝试——我记得隆巴顿夫人的魔杖是……”
　　“柳木。”艾妮立刻说。
　　“没错，我当然记得。”奥利凡德露出一个很小的笑容，“杖心是独角兽的尾毛，我记得那只独角兽还没成年，一身金色的绒毛，漂亮极了。”
　　新一批柳木的魔杖被摆放在狭窄的柜台上，娜蕾莎注意到每个盒子的底部都标注有细小的数字，看上去像是用日期做成的编号。
　　“柳木代表着为女性的力量，在施与月亮有关的魔法时会显得非常强大，给涅普顿小姐用这样的魔杖当然也不算错，然而……”奥利凡德喃喃的说着，拣出一个成色最新的盒子递到娜蕾莎面前，“这是我昨晚才完成的，一棵小柳树的第七根枝桠，一只成年雌性独角兽的尾毛，同样是七英寸……试试看。”
　　娜蕾莎接过这第二十六支魔杖，像之前每一次一样轻轻一挥。一股沁凉的魔力顺着手臂流向指尖，从魔杖的顶端冒了出来。潮湿的雾气弥漫在整个魔杖店里，一轮皎洁的明月从云里探出头来。
　　“真是奇特……”奥利凡德轻柔的嗓音打破了宁静的氛围，娜蕾莎发现自己握着魔杖站在原地，魔杖店里依然阴暗干燥，刚才那美的令人惊叹的雾霭和月光却不见了踪迹。跟她隔着一段距离，阿尔吉伯父他们也都是一副迷茫的表情，似乎刚刚从深沉的梦中被惊醒。
　　“真是奇特。”奥利凡德重复道，他轻巧的取走娜蕾莎手中的魔杖，“涅普顿小姐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更适合柳木的魔杖——我还从没见过谁能在第一次拿到魔杖就激发柳木的精神力量……”
　　“你说什么？”娜蕾莎不解的问。
　　“那是个幻景，涅普顿小姐。如果您今后成为一位心灵和灵魂的大师，我一点也不会惊讶。”奥利凡德细细的端详着手中的魔杖，“神降士从来都是奇迹的创造者，您的未来令人期待。但是在那之前，能否请您满足老头子的一点好奇心？”
　　娜蕾莎猜测着奥利凡德话里的意思，除了听出这根魔杖和她非常契合外，其他的她半点也不明白。
　　“您请吩咐。”她简短的说。
　　奥利凡德朝她微微鞠了一躬，“请再试试这根魔杖。”
　　娜蕾莎迟疑了一下，仍然接过奥利凡德递来的魔杖，她认出这正是之前那最后一支岑木做的魔杖，杖心是如尼纹蛇的神经——那会是什么动物？
　　手臂带动魔杖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圆弧，伴随着清新的海风吹过，一阵海浪翻滚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店铺里，隐约能听到其中夹杂了海螺的呜呜声。
　　“太奇妙了！太奇妙了！”奥利凡德先生大声喊起来，“我的猜测果然没错，涅普顿小姐来自大海，怎么可能不适合岑木的魔杖。”
　　“您是说这根魔杖比那根柳木的更适合我？”娜蕾莎问。
　　“不，小姐。”奥利凡德兴致勃勃的说，“很难说究竟那一个更加适合您，我本人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就像我通常说的那样，魔杖选择巫师——而她们同时选中了您。”
　　“也就是说我需要选择其中一支……”娜蕾莎来回打量着两根质地不同的魔杖。
　　“这取决于您，而我的建议是您应该同时拥有这两根魔杖。”奥利凡德将柳木的魔杖一并交到娜蕾莎手中，“历代奥利凡德的手札中，只有一次提起过两根魔杖同时选择一名巫师的情况，而那位巫师正是萨拉查•斯莱特林本人。他同时取走了两根魔杖。”奥利凡德略一停顿，“另一方面，无论您选择了哪一支，另外一只魔杖也很难再找到合适的主人。”
　　“那就不用选了。”凯尔轻快的说，他朝娜蕾莎做了个鬼脸，滑稽的样子将众人惊诧凝重的情绪一扫而空。
　　娜蕾莎被告知她不需要为两根魔杖支付任何的费用，奥利凡德先生说魔法部的官员在六月底就通知他将娜蕾莎的账单寄往神秘事务司。
　　“他们当然希望知道跟你有关的一切，”阿尔吉伯父解释说，“毕竟你的名头和哈利•波特一样响亮，他们是怎么说的——”
　　“‘大难不死的男孩代表黑暗时代的终结，应运而生的女孩标志美好生活的到来’——丽塔•斯基特的文笔，要我说真是够糟的。”艾妮伯母小声说。
　　他们正坐在弗洛林的店铺外品尝刚刚上市的新款冰淇淋。几分钟前他们跟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在奥利凡德的店铺外分开了，然后带着神情沮丧的纳威来到了这里。纳威被证实并不适合使用弗兰克留下的魔杖，这对他无疑是个相当大的打击。樱桃木的心魔杖被他随便插在衣兜里，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掉出来。
　　“好了，纳威，这没什么好难过的。”凯尔用力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每个巫师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魔杖——你瞧，我也不能使用爸爸的魔杖，听我说，这根本没什么！”
　　一般来说，不适合使用父亲的魔杖也许的确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对纳威来说就完全是另一回事。弗兰克是他心目中的的英雄，这不仅仅是奥古斯塔从小教育的结果，小男孩对父亲的崇拜也占有相当重要的比重。
　　“纳威，我认为这其实是一件好事。”娜蕾莎叹了口气，加入了劝说的行列，“如果你真的用了弗兰克的魔杖，而弗兰克回来之后一定希望能继续用他自己的魔杖，这样一来事情就会很麻烦。”
　　“可是我爸爸……”最后几个词消失在纳威被咬得发白的嘴唇里，然而在场的人都明白他没说出来的意思。隆巴顿夫妇已经在圣芒戈住了十年，可惜他们因钻心咒造成的精神损伤根本没有康复的迹象。
　　“弗兰克和艾丽娅一定会好的。”娜蕾莎微微提高了声调，她把自己柳木制成的魔杖举到纳威的眼前晃晃，“还记得奥利凡德是怎么说的吗？我第一次接触就激发了柳木魔杖的精神力量——我相信我有这个天赋，就算其他人都失败了，我也一定会治好你的爸爸和妈妈，我保证！”
　　“好吧……如果你还需要一点信心，想想看，娜蕾莎可是‘神降士’呢！”凯尔半开玩笑的说。
　　“没错，我就是神降士！”娜蕾莎压低了声音坚定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