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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原来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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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状元府贴出“谢绝来访”四个大字之后,沐言终于过上了几天清净的日子。
外人纷纷猜测,这究竟是状元郎的用意还是君世子的指示。在没有得到证实之前谁也不想做那出头鸟,只好按下好奇之心等候世子的再次出现。
而此时,沐言正在院中的躺椅上假寐,一时闲暇,好不快活。虽已是晚春时分,却没有丝毫闷热之气。
享受着难得闲适的沐言只要一想到女帝现在正在辅国寺吃斋念佛,并且一住就是七天,他就忍不住打从心底窃喜。
这下总算能让他喘口气了!
他越想越欣喜,止不住的笑意浮在脸上。
守在一旁的管家看着满脸笑意的沐言。心里有些纳闷:这爷翻脸比翻书还快,前两天还苦大仇深的,这两天却又红光满面。
果然,这些上位者的心思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能够理解的。
脑中突然想起上次突然出现在府里那个贵气的不像话的小公子,恐怕那位公子就是他主子反常的根源,外面的种种传闻好像也是关于那个人的……
这些可不是他该管的……
他猛地甩了甩头,忘掉脑中的杂念,随即板起属于管家的官方面孔,继续侯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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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国寺这里,一郎坐在明镜宝殿内的蒲团上听着一群和尚念经。
此刻,她正忙着眼眸四处乱瞟。
二十来个和尚个个凝神闭目,口中念着她并不熟悉的梵语,手中的木鱼齐齐的敲着,一下又一下,响彻整个大殿。
每一下都敲的她心烦!
过了许久,就到她快要发飙的极限之时,那群和尚终于停了下来。
“呼~~”她松了一口气,再听下去恐怕她真的要发飙了。站起身准备走人之时,忽然想到一件事,回头问向司空和尚,“这里可是有个双目失明的俗家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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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距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一个时辰。
素衣男子仍旧站在昨日所站的地方。身后,一轮红日,在他身上折射出一道出尘的剪影。
男子清俊的面容温文儒雅,薄薄的嘴唇嗤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双目凝视着前方,久久不曾移动半分,象是在等待一个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
萧岚默默地守在暗处,目光紧紧盯着那名男子。
女帝还没有出现,爷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
他很想鼓起勇气上去劝爷离开,也许那女帝当时只是一时兴起,现在说不定早已把这件事抛到一边去了。
但他知道爷对女帝的不同,想到昨天那个不同于以往的爷,难得爷能够像个正常人。他最终没有上前,他所能做的就是保证爷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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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的一处偏苑,是专门用于皇家人斋戒期间的客房。
一郎静静的坐在窗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外面的天色已然全黑。
他还会在吗?
应该不会在了吧……
而一旁的疏影和青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对方。
一个仿佛在说:主子怎么了?
另一个眼神则回道:不知道。
这时,窗边的一郎倏地起身,匆匆走出偏苑,临走时还撂下一句话,“谁也不许跟来!”
疏影和青玉面面相觑,一同摇头。
主子今个坐禅回来之后,就很反常。
本想让蓝若跟去看看,可主子偏偏又不准,只好做罢。幸好在这寺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整个辅国寺外现在可是被御林军层层把守着,恐怕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房梁之上的蓝若,凝神着女帝远去的背影。本就冷漠的表情更是犹如寒冬。
什么时候开始,她有了连他也不能知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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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郎疾步走在前往后院的路上,边走边想:她这是怎么了?向来冷静自制的她怎会如此?
心下有些懊恼,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冲动。
思绪烦乱的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荼蘼花开的地方,停下脚步,前方一抹素色身形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还在。
“你来迟了。”男子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和煦的笑着说道,脸上并没有任何恼意,仿佛早已料到她会来一样。
她并没有因他开口说话而有任何讶异。
“放肆!”她忽然开口大声斥责他,“见到朕为何还不行礼!”
男子依旧淡笑不语。
一郎很恼火,自己明明很生气,可她却再也说不出任何斥责的话语。
瞪视了他一会,一郎淡淡地说道:“见到圣上居然如此不敬,该当何罪呢,君洛?” 再开口之时,语气已无任何波澜,听不出喜怒。
见到男子唇边更深的笑意,她不急不缓地道:“或者该称你一声君世子?”
“臣君洛参见皇上!”他行了君臣之礼,跪在地上,并没有解释什么。
一郎望了他良久,他就一直这么跪着。
“哼!”她冷哼道:“这次朕就绕你一命!起来吧!”
“谢皇上!”有礼,却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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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她向司空和尚询问此人,司空和尚便把他的来历全部如实招出。
君洛,君家二公子。幼年不知为何突生一场大病,痊愈之后便留下了眼疾,从此双目失明。大约二年前来辅国寺久住,并不是什么俗家弟子。
说完这些之后,司空和尚又解释了是因为君世子开口说了,再此居住之事不想被任何人知晓,所以他才没有说等等的原因。其实,不用司空和尚解释,她也知道。君家的人得有太祖皇帝的特赦,可以自由出入京都不必上报,就算再有不满,也不能干涉,这其中也包括了皇帝。
但是,女帝在此斋戒,他不可能不知道。
她之所以生气,是因为昨天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糊弄。想到昨天自己那股傻劲儿,略显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某可疑的红晕。
可惜他看不到。
“君洛,朕给你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从明天开始,你每日都要陪朕坐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