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波泛滥》陆末

1、第 1 章

　　小离踏过无数个在秋季开始微微泛黄的青草地。
　　跳进门槛，妈妈在发煤炉。她破旧却很整齐的衣衫在晚风悄悄地吹动下拂动起来。
　　太阳落山了。
　　小离仰头看了看天空。泛红了。

　　她眨眨酸涩的眼睛，欢快的叫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噢。”妈妈抬起头，眼睛被烟熏得有点迷离，她轻轻地咳了几声，蹙了蹙眉。
　　“快去坐着吧。饭快好了。”妈妈淡淡地笑了笑。

　　小离的妈妈是个美人。柳眉红唇，嫣然一笑，似乎连阳光也会跳跃起来。小离却很少见到妈妈真正开怀的笑，每次都是淡淡地、浅浅的。
　　小离小的时候不知道，总是吵着闹着要妈妈开心。叫妈妈笑。
　　小离现在大一点了。上小学了。隐约也会听到村里人的议论。这些大妈大婶，总是会在晚饭后，曳着羽毛扇，聚在一起。说说东家的短啊，西家的长。
　　而关于妈妈的话题，是出现频率最高的。经久不衰。

　　小离家吃饭是挺迟的，小离总是在学校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一个人快步回家时，大部分人家都吃晚饭了，所以，总是很闲的。所以，小离也总是有意无意会听见些妈妈年轻时的事。
　　关于小离妈妈的“传说”，有好几个版本。总结下来大抵是这样：妈妈年轻时很漂亮，那时候，来了个从北京来支教的年轻男老师，对年轻漂亮的妈妈一见钟情，于是两个人就浓情蜜意地好上了。在那个时候，小离就出现在妈妈的肚子里。但是爸爸，那个所谓叫“爸爸”的男人，义无反顾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妈妈，离开了小离。
　　小离从来不认为那个人是爸爸，对于小离来说，不过是为她提供了一个y精子的男人而已，小离再小一点的时候，也想过他可能是有苦衷，但这个奢望的臆想，在时间的洪流和不断冲刷下，一点点抹去痕迹，最终只在心室壁上留下一道浅乎极致的淡淡印章，被时光掩埋。
　　就是说啊，若果是有苦衷的话，一年又一年，为什么不来找她们？

　　小离有时觉得自己挺可悲地，一个陌生的男人搅得她无数次新潮泛滥。
　　呵，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小离想着，走进厨房，捧出陈旧有些褪漆的碗筷，有条不紊地在桌上放好。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包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