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艾奎

14、CHA 13 【无名男尸】

　　CHA 13 【无名男尸】

　　“颜研，你与朕可是同年而生，论起月份，朕还比你稍长几个月。”许离轻敲桌面，缓缓地对颜砚说道。
　　“圣上，为臣不敢。”颜砚仍是恭敬。
　　许离明显的面露不悦，“颜研，是朕没有表达清楚吗？还是你的理解能力不行？”
　　“圣上的意思是……”
　　“你与朕，可不必多礼。”
　　收为心腹还是另有目的？颜砚不自主地抬起头看向了主位的许离。
　　好吧，颜砚承认，身穿黄袍，随意地看着书的许离，是很好看。跟以前的感觉完全不同。许离一个抬头，他们，又一次四目相对，只是这次的身份也完全不同。
　　许离的眼神突然变得柔和，看着颜砚，不语。颜砚看着这个温和的目光，或者，真的可以“不必多礼”？
　　似乎，许离很喜欢看着这样的颜砚，颜砚不自主地低下了头，这气氛，说不出的尴尬。颜砚的脑海中闪过“断袖之癖”几个字，不禁冷汗。
　　“不知圣上所说的‘不必多礼’是到个什么样的程度。”颜砚也不知道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但是，她还真的打算按照许离的吩咐来做呢。
　　“呵呵，”许离又把眼神移回书本，嘴角一拉，“那要看你能做到怎么样了。”这语气中全是漫不经心。
　　颜砚一怔，许离到底想干什么，变化无常，这个态度，怎么那么熟悉，可以跟某个人重叠。甩了甩头，还是走一步算一步吧。是的，接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确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下来几日，叶止繁没有再出现，而陆榕风和沈纸已准备回陆家庄。“潇居”里也静寂的可怕，蓝姐，自从那晚之后便不知去向。凌墨一人在“第一”的华斋中把玩着手中的扇子。凌墨本不是什么粗人，自小又在紫华派受到良好的教导，其实算是个蛮斯文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张口，那股痞气就挥散不去，颜砚对着这样的凌墨也总是很多无奈。这样的凌墨倒是很吸引女孩子的喜欢，京城里有多少少女期盼着能被墨少看上。而凌墨本人也是万花丛中过，留下的，只有嘴角的轻轻一撇。用颜砚的话就是，祸害人间。凌墨却笑而不语，算是不置可否？

　　门被推开了，凌墨转身，进来的是苏笔，“凌墨。”
　　她直呼凌墨的大名，这点很是意外，看来是发生了什么。
　　“护城河里打捞起一具男尸。”声音很清冷，甚至有些悲伤，但是凌墨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大师姐晃了神的，即使——凌墨已经想到了后面的话。
　　“尸体腐烂不堪，无法辨认，官府发了公告，衣物是胡服。”苏笔的声音仍是清冷，这点让凌墨捉摸不透，难道真的没有一丝丝感情了吗？“但是……”一个深呼吸，苏笔继续，“在官府的告示里，有画着紫华派的信物。”接着，凌墨的耳里就是苏笔不断地轻笑声，然后就是愤怒，还有别人看不出来的悲伤。

　　“是叶哥哥吧。”凌墨很淡然地说出这句话，他其实也说不清楚对叶止繁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情感，仅限于童年的玩伴，还是至交好友？呵呵，凌墨转身，“他还是被灭口了……”抓起桌上的杯子，一使劲，就破裂在他手中。
　　还是一身白色长袍的苏笔，看到这样的凌墨，“不一定，止繁不会这么轻易……”注意，她说的是止繁，凌墨背对着苏笔，嘴角又微微上拉，叶哥哥……“苏姐姐，用任何理由，把尸首领回来，我要厚葬他。”

　　一阵慌忙的脚步声传了来，苏笔下意识地躲到屏风后面，“墨少！墨少！”是小四的声音，“进来。”凌墨又坐回座位上，架起脚，还是那副痞样。

　　“墨少，有人闹事。”小四一进门就喊道。
　　“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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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墨一看到来人，有些事情便了然于胸了，他行动了，比想象中的快。
　　“叫你们当家的过来！”来人还在一直叫嚣着，凌墨整了整衣服，走上前，“我就是当家的，请问，您有何贵干。”
　　来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什么物件扔向了凌墨，然后转身，潇洒地夺门而出。凌墨接着那物件，死死地拽在手里，小四看到这么生猛的人，想冲上去阻止此人离去。凌墨却伸手拦住了小四，“你是什么货色，也想拦他？”一个生冷的反问，让小四呆呆地杵在原地，“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小四注意到，最近墨少的眼神很是阴冷，完全没有往日的光彩，到底是因为什么，作为一个小配角的自己能知道吗？摇了摇头，便回到第一，继续打理着事物。

　　凌墨慢步回华斋，伸出手，这是一个玉扳指，晶莹剔透，只不过，在中间有些许血丝状纹理。凌墨有紧握玉扳指，一闭眼，运气，玉扳指在手中裂开，手掌反复摩挲，粉末一点点从手掌中飘出。
　　凌墨摊开手掌，不过一瞬，又死死地握紧。该来的是要来了。今天，要去一趟丞相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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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能忘了陆榕风和沈纸。

　　回陆家庄的马车里，气氛何其尴尬自是不用叙述，沈纸淡然地看着窗外，陆榕风则是不时地看向沈纸，像是在仔细打量着什么。
　　“我说……夫人啊……”陆榕风坏笑起，最近很是喜欢用夫人一次叫唤沈纸。沈纸却是不搭理，仍看着窗外，身子随着马车摇晃，“怎么？夫人不愿意与为夫的说句话？”还是不语，沈纸直到，言多必失，现在的自己，不可以让他发现破绽。
　　陆榕风斜起丹凤眼看着沈纸，对于她的不理不睬，还真是有点不爽。“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就在此时，忽然爆破的声音传来，接着，陆榕风看到沈纸闭上眼睛，低头，接着转而明朗。“嗯~夫君想说什么？”她终于开口了。
　　“我觉得夫人此次京城一行，有些许不同了。”
　　“哦？哪里不同？我不还是那个沈纸吗？”转向陆榕风，轻挑细眉，“夫君。”夫君二字直直地进入陆榕风的耳膜，看着沈纸的媚笑，听着轻柔的声音，陆榕风靠近沈纸，一把拉过她，将沈纸扣入怀中。
　　“夫人越显妖媚了，为夫真是等不及成亲那日了。”陆榕风低头看着怀中的沈纸，原本以为沈纸会被他的行动吓去，没想到——沈纸抬起头，盯着他，毫不羞怯，直视瞳孔，像是要把陆榕风看穿一般，“妾身又何尝不急呢？~”清准地收住尾音，然后双手抬起，一推陆榕风，便从他怀中抽身，“那就继续期待着那日的到来吧，夫君。”
　　陆榕风承认，这样的沈纸是他没有看到过的，即使沈纸住在陆家庄的这将进三年的时间，他也从来不知，温和的沈纸竟也有如此妖媚的一面，甚是惊喜，这么一来，沈纸没说错，他对即将的成亲更是期待了。
　　“夫君，不要再看着我了。我们到了。”沈纸看着窗外的陆家庄大门。
　　“那么，夫人，下马车吧？”陆榕风说完，更有深意地对着沈纸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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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笔装扮着胡人，到官府领回了叶止繁的尸首，理由很好找。胡人，本就是没有确切户口，苏笔随便搪塞了一个理由，支吾不清地说了些胡语，便蒙混而过。官府是什么，官府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有人能出来说清楚些什么，自然是就这样解决，皆大欢喜来的高兴，很快的，护城河里的无名男尸一案也就渐渐地被遗忘。

　　苏笔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尸体，有些走神，还好一直被保存在衙门的冰窟中，恶臭也没有很明显。凌墨推门而入，“苏姐姐，这就是那具男尸？”
　　“嗯。”苏笔也是平淡回答。
　　“身形虽有些浮肿了，但身形跟叶哥哥也算吻合。”凌墨看着那套胡服，“衣服是叶哥哥的没错。”
　　“以叶止繁的身手，没理由。”苏笔转身看向凌墨，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如果我要说这一定是叶止繁呢？”凌墨走到尸首旁边，抓起了那只手，衣袖往下一滑，尸体的左手上绕着一圈红绳，什么光刺进了苏笔的眼里，她承受不住了，瞳孔无限放大，眼泪夺眶而出，她不相信，不是！
　　凌墨伸出另一只手，解下了红绳，走向苏笔，“苏姐姐，这个东西你应该记得，他……”凌墨抓起苏笔的手，把红绳放进她的手掌中，“确实是叶止繁。”苏笔低头看着手中的红绳，看到那颗晶莹的石头泛着微光，那是颗石榴石，是幼时的他们在紫华山的溪边嬉闹时，叶止繁从石头堆里找出来的，一人一颗，叶止繁那颗做成了手链，苏笔那颗一直挂在项间。
　　苏笔一手托着叶止繁那颗，一手摩挲着脖颈间的那颗，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是谁！到底是谁！”苏笔对叶止繁的感情像是在一瞬间爆发，压抑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苏无胤一句“你和叶止繁不可能的”，就不再与他有任何交集，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局……苏笔摇着头，看向叶止繁，“到底是谁干的！”
　　凌墨侧身，轻拍苏笔的肩膀，“我会查清楚的。”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苏姐姐，明天带着叶哥哥回紫华山。”苏笔的耳边传过凌墨的声音。没想到，叶止繁一直带着那颗石榴石。

作者有话说

　　。。。。半年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