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墨纸砚》艾奎

11、CHA10 【两场交锋】

　　CHA10 【两场交锋】

　　当凌墨和许离见面的之时，陆榕风和沈纸的收账之行仍在继续。
　　“钱掌柜，上个月的租钱……”陆榕风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一侧的钱掌柜战战兢兢地回答，“大少爷，自从城东那家钱庄倒了之后……我们的进账一直在削减……”颤抖的声音表示出他的惊恐。
　　“这个算什么解释？”陆榕风停顿片刻，突然站起身子，抖了抖衣袖，“你不用将你家租钱的事牵扯到城东那家去。”一把抓住钱掌柜的衣领，“我很清楚，那件事完全不会造成什么影响。”冷冷的嘣出的几个字，让一旁的沈纸一愣。
　　“大少爷，小的知道错了……”钱掌柜又转向沈纸，“少夫人……”沈纸往后一步，没有多说什么，似乎是被陆榕风凛冽的眼神震慑到。
　　陆榕风看到沈纸神情中的异样，松开了手，把钱掌柜推向一旁，却又仿佛是故意挑衅，当着钱掌柜的面，“小纸，要当陆家的大少奶奶，这可是第一步。”看向沈纸，“走。回别院。”在出门之际，停下脚步，“钱掌柜，我还会再呆上两日。两日之内，把欠着的租钱补齐了。自己送来。”

　　陆榕风没有坐上马车，而是选择步行回别院，也就是，要从城北走回城西的别院。“少夫人？不介意陪相公走一段吧。”沈纸点点头。
　　从到京城以来，沈纸几乎没有说过话，言多必失，她选择少言，只是点点头，默默地跟在陆榕风身后。
　　京城的繁华热闹不是紫华派能比的，陆家庄那清净的地方更是与之截然相反，但沈纸却没有表现出喜悦，而是沉默。
　　“小纸，第一次来京城吗？”陆榕风的声音全是往日没有的温柔，沈纸却仍是不语。
　　“你自小在紫华派，第一次下山便是进了陆家庄，想必不了解京城吧。”陆榕风在一个扇子摊前停下脚步，侧身拿起来一把扇面为榕树的摇扇。
　　“这样的小摊子，倒也有别致的扇子啊。”陆榕风自语道。
　　本来以为得到的仍是沉默，意外的是，却换来了沈纸的开口。她走上来，从陆榕风手中抽出那把摇扇，“是有些许别致，但这飘零的榕叶似乎过于伤怀了。”
　　“榕叶的飘零不是一优雅的景致吗？”陆榕风一句回驳，沈纸却又没有接口，而是将摇扇轻轻摇动两下，“相公，掏银两。”接着，摇着扇子缓缓向前走去。
　　陆榕风若有所思地完成掏钱的动作，开心的是那扇子的小贩，连连笑言。“公子、夫人慢走。”这句话喊得陆榕风不明用意地微微一笑，眼神中多了些明朗，转身跟上了沈纸。
　　突然，陆榕风决定了什么，眸子一亮，快步上前，拉起沈纸的手。沈纸对陆榕风的突然一阵愕然，惊恐的双眼看着他，陆榕风却先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真能成为夫妻？”
　　沈纸却轻轻把手抽出，抬头看向陆榕风，“在你认清我之后，我想，你会巴不得把我扔出陆家。”眼神中有些许感伤？陆榕风没有看错。沈纸又垂下双眸。“不要停止对我的怀疑，对你对我都好。”
　　陆榕风将手垂放下，片刻沉寂之后，眼神中又回到先前的阴冷，“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沈纸突然停下脚步，只听见陆榕风的一声轻哼，接着，“保管好那把扇子，可是相公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转过身，“好生保管。希望不是最后一个。”
　　沈纸轻哼一声，眉梢的淡痣微微上扬，“相公送的礼物，当然会好生保管。”
　　又回到起初的——各自戒备。一路上，没有一句交谈。两天一前一后，在沉默中缓缓走向别院。

　　与此同时，“第一”的好戏才刚刚上演。
　　“我是不是应该下跪，给您磕个头？”凌墨完全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更显痞气。
　　“凌公子？或者是墨少？”许离走到凌墨的案前，双手撑在桌面，双眼直视凌墨。两双眸子对在一起，“我可不担不起。”凌墨随意甩出一句话。
　　“朕……其实，是想来跟你交个朋友。”许离轻挑嘴唇。
　　“是来交朋友？还是来看看我有什么利用价值？”两个问句，丝毫不敢下风。
　　“你懂当然是最好的了。来交朋友，顺便来和你谈笔生意。”许离更显气势，也许跟他从小就在皇宫的尔虞我诈中成长有关。
　　“哦？我可不记得我和皇家有什么关系。”
　　“现在是没有，不保证以后会不会有。”
　　“我看，您还是把钱先还上，显示点诚意吧。”
　　“这笔生意谈成了，可不是什么五百两的价值。”
　　“我……其实只是个地痞。”凌墨不以为意地抽动嘴角，“不知圣上有什么可以和我谈的。”
　　“墨。我可以进来么？”一个细腻的女声响起，接着是一阵叩门声。小砚，来的正是时候。
　　许离看凌墨动身去开门，“你确定要让她知道我们的生意吗？”
　　“难道圣上要谈什么不可告人的生意吗？”凌墨径直往门口走去，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当然，他本来就打算让颜砚掺进这滩浑水的。
　　许离不理解凌墨所作所为的原因，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凌墨一举一动。而且，他对门外这个女人充满了兴趣，也充满了期待。可以让凌墨亲自开门的，难道是情人？

　　颜砚是看准了时间，准时在半柱香之后轻敲“华斋”的门，她也对里面这个见过两次，却从未谋面的圣上充满着兴趣。
　　凌墨在开门之际，在颜砚耳旁轻声细语道，“什么都别说，听我的。”颜砚只是点了点头，缓步进入“华斋”。
　　许离一个转身，靠在了桌案前，“墨少。要继续我们的交易吗？”慢慢抬起头。
　　而凌墨却答非所问，“在下的妹子——凌砚。”
　　许离在看到颜砚那一刻怔住了，“你……”颜砚看着许离微微一笑，心里却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这人在哪里见过？
　　许离正要开口却又换了话锋，“还真的会再遇上你。”
　　“嗯？贵客见过在下的妹子？”凌墨却接过话茬，仍是无所谓般地看着两人。
　　“……没有，没有。”许离连忙回答，他此刻心情哪有刚进门那会儿镇定，完全被颜砚的到来给扰乱了，却仍是直直地看着颜砚。
　　看到这样的眼神，慌乱不是仅仅是颜研，在一旁的凌墨也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低沉，是心痛吗？不是决定了？等一切结束了，就会带着颜砚走，远远的，离开这里。
　　可是，凌墨，那时，你肯定颜砚会跟你走吗？凌墨也曾问过这样的问题，在颜砚知道一切之后，会不会厌恶自己，会不会再也不原谅，那份安逸，那份宁静，那种和心爱的人相守到老的生活，对凌墨，这个从出生就决定命运的人，可能吗？可能得到吗？
　　也就片刻，凌墨抽回思绪，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对，一切还是要继续，现在还不能停手。
　　颜砚镇定自己，再次微笑看着许离，用着别捏的口气，按着凌墨的意思开口，“哥。你的茶。”走到凌墨身边，“这位‘贵客’是……？”明知故问，凌墨不禁对颜砚的演技赞叹。
　　“小砚，没啥事。你先下去。”
　　颜砚会意地点点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很好，凌墨需要的就是颜砚的惊鸿一瞥。而一旁的许离，时刻注意着颜砚的动作。小砚？努力回想着在城外的初次相遇，好像那时，凌墨也是叫她“小砚”，原来是凌墨的妹妹，是情人的话，事情还不好办了。
　　是的，许离对颜砚，从那时起就已经在意，本来在京城曾派人寻找过，可他哪知道颜砚是丞相之女，即使是自己派去的眼线也未曾在“第一”看到过她的身影。自然，今天的相遇，让许离喜出望外，他以为，今天不枉此行。
　　他又哪会知道，一切都被凌墨算的死死的。

　　颜砚退出了“华斋”，凌墨朝着关门的颜砚微笑，眨了一眼示意做的好，颜砚只是心酸的淡淡一笑，就刚才的演戏，颜砚已经想到了凌墨的用意，以及里面那个明紫衣男子，她想起了，原来，许久之前，我们就见过，怪不得初次相遇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关上门之际，又揣测起凌墨的用意，该不该去问问他到底想干些什么。难道自己真的只是一味地配合吗？

　　“怎么……还没看够吗？”凌墨一语打断了许离的思绪，“还要继续我们的交易吗？”
　　许离回过神，“那是自然。”侧身到客位上坐下，“墨少，我们坐下聊。”
　　对许离这一反客为主的举动，凌墨有些许惊讶，“圣上今天来的目的很明确嘛。我奉陪到底。”
　　“首先，我想知道，你在京城的势力。”
　　“这个……圣上能找上我，自是算计清楚，何必要我开口。”
　　许离嘴角轻轻一扬，果然早有准备，反应还蛮快的嘛。
　　“‘第一’只是个小小的赌坊，难道，墨少你想抱着这个赌坊过一辈子？”许离开门见山，直接拿‘第一’说事。
　　“其实圣上，您不用特地来找我的，您一开口，什么不是您的？整个天下都是您的。”凌墨特地在天下二字上加重音调。
　　“虽说天下都是朕的，但你知道有多少人觊觎朕的天下吗？”

作者有话说

　　我更文了。。。。下回不知道什么时候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