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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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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扬起了口哨声。
沉浸在亲吻中两个人却浑然不觉。
出于某个众所周知的理由,牧对法兰西式很排斥。还算不上洁癖吧,反正是想到情人玫瑰似的唇可能接触过的器官,他就意兴阑珊了。所以所谓的接吻技巧,他听说过,从没体验过。事实上他一直认为所谓的心神俱荡感是三流作家在糊弄纯情少年。藤真医生的嘴唇不像看上去那么软,这是最初的感受,然后更为强硬的手臂从他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缺乏起码的试探、交流和征询,牧也明白自己的做法比较欠揍。他闭上眼睛等待一巴掌,但藤真的双臂只是圈住了他的腰。湿漉漉的舌头,不管多排斥也不能拒绝,除非他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罗曼史。
“我、我们不如……”
他试着改善处境。就在那时,情意绵绵的舌尖轻轻掠过口腔深处,异样的酥痒使他如遭电击一般头皮发麻浑身打颤。牧一下就忘了自己想说的话,也忘了坚持排斥立场。心跳如鼓,燥热难当,一阵紧似一阵的撩拨,总也撩不到要点,总是差一点,接近了,还是差一点,撩得他心急火燎,终究差一点。他忍无可忍地绞缠着引导起来。奇怪的是越是满足,渴望感越甚,渴望得近乎焦灼。扶着腰部的手正在往下溜,沸腾的热血跟着往下流,手到哪里热力就集中到哪里,当那双要命的手停滞不动时,手下的部位近乎痉挛地僵硬着。
“劳驾,二位能不能出去……亲热?”
和民拍拍牧的肩膀。
理性短暂地复苏了,牧一把推开藤真,但见他春光满面,眼角眉梢尽是旖旎风情,不禁有些得意。他居然对外人的警告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缠着自己缱绻。停,再得意下去恐怕某些令老板抓狂的事会当堂发生。他干脆打横抱起了猎物,走出店堂。
从发丝至脚趾,藤真医生真是处处美不胜收。唯一的美中不足大概就是体格吧。虽然他的身高身形堪称东方美男子的楷模,在抱着他上车下车开房间的整个过程中,牧都在疑心自己臂弯内的不是孔雀,而是一头彪悍的豹。进浴室前这种疑虑达到了顶峰:假如瘦削的外表下是一个壮实的躯体,那该多煞风景啊。幸好藤真的肌肉和别的方面一样,只能用“恰到好处”来形容。牧突然发现只要骨肉停匀,体重稍微过度一点也无所谓。
复杂的清洁程序无异于考验良知。不止一次,好事差点在草率中拉开序幕。牧绅一竭力地克制了,甚至在正式开始之后也有意识地节制着。他不断观察着藤真的反应,根据反应不断调整自己的节奏和力度。这么做当然挺无趣,不过这是必不可少的牺牲。只有经历过多次磨合,双方才可能在忘我的激情下欲仙|欲死,要是对待陌生的伴侣时光顾自己快活,对方一定会不舒服,那就没有后续啦。
一般来说,交朋友应该从攀谈开始。遇到合眼缘的对象,上前攀谈、献殷勤,出力照顾并且赠送礼物,一次又一次约会,一次又一次试探着求欢。可是瞧瞧人满为患的和民酒吧,牧就知道,想过藤真医生的攀谈那一关,简直难如登天。他没时间,又没钱,也不觉得自己的外型或个性具备什么特殊的吸引力。走常规路线,多半是走不到床上的。采取了多少有点不光彩的手段,就像当年强行侵犯目中无人的未知一样;他相信藤真医生也会像未知一样,被迫体会过自己强健的体魄有多销魂之后,就会乐此不疲了。
“我爱你。”
猎物呢喃着说。
陈腐的套话罢了,但牧感到很愉快。
“我也是。我也爱你。”
他怜爱地吻着他的脸和身体,然后,一件物品引起了他的注意。
“听说你是左撇子呀?”
牧注视着藤真左手腕上的手表,纳闷地问。
手表应该戴在非惯用手上,以免影响办事。或许左撇子的传闻有误,要不就是他的双手都够灵活——据说矫正过的左撇子都是这样。简而言之,牧已经没有闲心继续分析了,手表本身压倒性地占据了他的视野。
江诗丹顿。
无论怎么看,怎么看都是他两年前忍痛割爱的那块江诗丹顿。
这个款式的江诗丹顿当然不是独一无二,但牧还是鬼使神差一般从藤真腕上脱了下来细细察看。光是抚摩就会生起一丝难以言喻的爱恋,恍若如梦,那个萦绕不去的归宿之梦。不能占为己有,理智在告诫他,心不甘情不愿的他握起藤真的手,试图物归原主。眼前的手腕上,赫然刻着一道刀痕,极秀丽,极哀婉,极其触目惊心。原来如此,牧急忙用表掩盖了这个左撇子的秘密。什么样的刀才能制造如此纤细的痕迹?似乎还有什么地方说不通……牧摇摇头,当代医学可以轻而易举消除这个伤痕,而他对藤真医生选择保留的原因毫无兴趣。
他睡着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