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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有爹的孩子 ...

  •   第二日,大鸟在云衣的面前用鸟嘴捋着自己的羽毛,时不时抖抖身子,散发出一股莫名其妙的傲气。

      云衣总算知道自己要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了。

      虽然本意是让她自己走,但是这一人一鸟总是不对付,云衣怕,大鸟不想背。

      两人僵持不下,魏予期显然已经不耐烦了,大鸟整个身子一抖,赶快张开了自己的两双翅膀。

      鞭子一甩,云衣眼前闪出血红色的影子,腰间一紧,身子一轻,已经落到了大鸟的背上。

      甩鞭子的主人没有觉得自己用鞭子捆住一个女性是多么的无礼,他轻轻一跳,也跳到了鸟背上。

      双翅扑闪开来,荡起水汽,云衣感觉到了一阵迎面的风。

      她把自己的身子往前移了一下,想给魏予期让点位置。但魏予期也不坐,他就站着。

      云衣大气都不敢出,她没去过游乐场,这辈子没呆过这么高的地方,害怕自己稍微动一下,大鸟一下没背稳给她摔下去。

      四面都是枝干扭曲围绕的树枝,包裹着整个丛林,看久了有些恶心反胃。两人一鸟飞了一会,云衣便看到了一块悬崖平地。

      大鸟平稳落地,倒是很有载人的天分,云衣卷起衣尾自己跳了下去。

      魏予期拍拍鸟头就让走。

      “欸,你这就走了吗?”

      他冷淡漂亮的脸好像打了一个问号。

      “我的意思是,想谢谢你救了我,我以后要去哪找你呢?”

      这可是她的主要目标对象,就这样走了,万一一直都遇不到,任务不就失败了。

      “不必再见。”

      “那......”云衣将自己怀里洗的发灰的衣服递给他,露出自认为非常善良亲近的微笑,“物归原主。”

      物的主显然没料到她怀里一直抱着的是这个,不带媚意桃花眼在风里晾出水意,衬着碧天,扫了一眼灰色的衣服,只剩嫌弃。

      以为他不高兴了,云衣的手臂正想收回,魏予期一抓,将衣服抓在了手心。

      随即一阵风起,掀起悬崖上面的沙石迷住了云衣的眼睛。

      云衣抬手遮住眼睛和口鼻,忍不住咳出声音,眼泪也几乎从眼角飙出。

      等再抬眼,面前的一人一鸟已经小的快不可见了。再认真看,是真不见了,天空里静的仿佛没有飞过任何东西。

      只有还没落下的沙石,和背上还会疼的伤口,告诉云衣,这一切都不是梦。

      应该还能见到吧。

      云衣默默地想,有些后悔没有死缠烂打。

      魏予期在鸟背上展开自己的外衣,丝丝的血腥味,又荡着一点隐秘的淡淡的花香。

      一块淡蓝色的布在魏予期展开衣服的时候飞了出去,他用鞭子将其拽了回来,握在手里一看,明显是女人家用的手帕。

      蓝色的料子,和云衣的衣服明显是一套,仿佛又看见那朵蓝色的花在自己眼前盛开了。

      他摇了摇头,再往前看去雾气大散,风和日丽,天高地阔,孤身一人,不知何处是归途。

      出来是出来了,下面可该去哪。

      云衣漫无边际的走着。

      又走了不知多久。

      遥遥地似乎来了一些人,云衣下意识朝着那里走,却发现那群人似乎也向自己奔来。

      来者都是些穿着小盔甲,小兵似的人物。

      领头的看见云衣,脸上的皮肉激动地一抖,他往手上的画像上一比,终于嗷嗷叫出声,“小姐啊!云小姐!”

      云衣有些愣神,没经历过如此大的欢迎阵仗。

      远处便又来一波人,还架着一辆马车,马车飞奔而来,还未停稳,马车帘便被撂了起来,里面走出一个身形胖胖的人物。

      这是......

      云衣心跳如鼓,小兵们的话不进脑海。

      旁边的小厮要扶云真下来,云真一挥手,直接跳下马车,震起一堆尘土。

      “衣衣......衣衣!”

      云真激动地流出泪来,他长着一双和云衣极像的杏眼,和他圆滚滚的身子倒是很相配。

      是父亲!

      云衣上辈子没有家人,也不知父母是谁,每夜每夜拖着疲惫的身子点开出租屋的灯,也没时间觉得寂寞,但觉得万家灯火如果给她留一盏,那应该是极好的。

      没想到这个愿望在死后竟然实现了。

      云衣有些无措,正想着如何解释自己的处境,云真已经抱了上来,一边抱一边流泪,好不可怜,全然没有一个家主的冷静和端庄。

      “不要再做这种事情吓爹,爹这几天命都差点没了!”

      系统:【恭喜转世人成功解锁关键词:家人】

      虽然有父亲,但是这个世界依旧是没有母亲。云衣的娘是被魔物害死的,她的娘一死,云真悲痛欲绝,也起了除魔的心,只是这除魔异常艰难,皆是从小学起,像云真这样半百的人,学此已经来不及。

      云真便将此希望寄托于云衣身上,她对这除魔是没有想法的,但见云真心思很坚定,便也想随了父亲的愿望,因此才踏上这前往除魔学院的道路。

      哪曾想,走到这,在云衣下马车休息的功夫,魔鸟林的狂风直接将她吹入山谷。

      “衣衣?”

      云真担心地看着面前的女儿,见她有些生分的样子,也比预想中冷静许多,疑心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嗯?”

      云衣倒是没想太多,她第一次坐马车,感觉比想象中平稳很多。

      看着女儿那双清澈的杏眼向自己看来,水灵灵地仿佛会说话一般,他立刻心情沉静下来,还好,还好,是他的宝贝女儿衣衣。

      “这次是爹没考虑周到,太危险了,我们还是不去了,衣衣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云真说着又要流泪,他本身长得就圆圆的,此刻要哭,全身都在蓄力颤抖,衣服上的坠金细链都跟着抖了起来,看着可笑又可怜。

      云衣赶快坐到云真一侧,又是安抚,又是发誓,这才止住了云真即将喷涌的泪水头。

      她思绪乱飞,这除魔,可是一定要学的,毕竟是危险和难度都五颗星的世界,何况还有魏予期那尊大佛摆在那里。

      就她现在的样子,想要靠近魏予期,人家一弹指就能把她掀飞。

      云衣住进了客栈。

      她的伤口虽多但都不重,除了几处伤口稍微难恢复,其他都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云真给吓得差点晕过去,他心里那点想让云衣去当除魔师的念头现在已经烟消云散。

      本想直接打道回府,但是云衣却又要求继续出发。

      云真挨不过,却打定主意要一路护送云衣去。

      经此一劫,云真发现女儿反而对除魔产生了兴趣,不仅主动要求去学,这几天还委托他四处搜刮关于魔物的书籍。

      这个小小的地方,有关魔物的书本就不多,记录地都是差不多的东西,这几天看下来,云衣收获了一些差不多的消息,但是更详细一点的知识,便是无处可看。

      “白院......”

      白院是云衣即将去的地方,也是很有名气的除魔院。

      云衣是要去参加白院三年一度的考核,至于考核的内容和方式,并没有哪里有记载。

      想起魔鸟林里的经历,云衣决定不打无准备的仗。

      她写了一长条清单,给云真送过去,让他帮忙准备。

      几百里开外,一座高山耸在的群山之间,群山不高,单单壮阔在面积上,尤其是群山中间耸立的高山,它覆盖着极大一块领地,老大哥一般霸占着,将周围的山都挤在边边角上,像是仆从一样顺从地依附着。

      再望去你看不见高山的顶,它明明不是很高,最高处却总是隐在雾气里,又或许是云,总是不能看真切,隐隐地露出楼宇样的建筑,宛如仙境一般。

      就在那高山之巅,最中心区的一处庭院内,奏响着美妙的琴声,硬是将这仙境一样的地方拉回到了尘世的边缘。

      这就是除魔师的梦之地,白院。

      “伯兄倒是好心境。”

      来人推开院门便是直截了当地喊着,全然不顾自己的声音被这琴声压住,悠扬地在空中转了几个圈,便慢慢散去,已然听不太真切。

      抚琴的人也不理睬,自顾自地弹奏着。

      琴声不断,气息不散,氛围不减。

      来人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用石桌上的壶为自己斟茶,不再开口,倒是将这琴声和自己的茶一起品了一起。

      一曲毕,被叫做伯兄的睁眼看了一眼石凳上反客为主的人,忍不住发笑,嘴上倒是开始数落,“这主人还未请呢,林兄倒是自己为自己倒上了。”

      “你这主人放着客人不管,在这弹琴,那客人不得自觉一点,免得扰了这主人弹琴的兴致。”林修天粗眉一横,嘴上也是不落下风。

      伯明也不跟其计较,站起身来拍拍,抖落了几瓣桃花。

      他抬头,院子里的树木早就一扫冬日的冷清,开始抽新芽,开新花,尤其是这桃花,开得比其他树都要盛一些。

      “这天也是愈发转暖了。”伯明蹲下,手指穿过几片花瓣,柔软的花瓣乖巧地穿过他的指尖,带着舒服的触感。

      “是转暖了,今年又一个三年了。”

      “今年的开山是你我负责,你莫忘了。”伯明看了一眼坐着的林修天,好心提醒道。

      这一提醒反倒是将这林修天的气给抬起来了,他愤愤地放下茶杯,没好气地说,“我哪能忘,偏僻院长要我来带,你倒好,长得又一副讨人喜欢的样子,我和孩子可不对付。”

      伯明好笑地看着他,“我这又怎的惹着你了。”

      “没惹着,就是瞅你不顺眼。”只不过是因为冒冒失失的,又被家里的夫人批评狠了,话里话外让他好好学学伯明的稳重。但如此丢人的事儿他可不会说出口。

      伯明摇摇头,不理睬他,思索了一下又道,“今年裴家估计要来个小子,似乎三年前便要来的,只不过有事耽搁了。”

      “裴家?”林修天不威自怒的脸上也是现出一丝思考,“那应该是响当当的好苗子。”

      自是好苗子,裴家出生的,必定是天赋和努力都占齐全了。

      “话说,你不该去陵水镇捉那魔吗,怎么还没走。”

      “我正是来和你说此事的。”林修天将手上的茶一饮而尽,喝的太快,水从嘴边都漏了出来,他随便抹了一把嘴边,看得伯明直皱眉头。

      “我去时,那魔已经就被杀了。只是没有镇魂,尸首丢弃在了破庙里,又是那杀魔师。”

      杀魔不镇魂,和屠杀无异,这几年除魔一直频繁出现一人,杀魔却不镇魂,只叫那惨烈的尸体摆着,经常吓坏不少平民百姓,稍微了解原委的人给他取了个名号,叫他杀魔师。

      茶水喝完,话也说话,林兄大手一挥,抬脚就要走。

      “欸,伯兄,你这啊,这琴声虽然是好听,可这茶水......”林修天看了一眼石桌,脸上似是为难的表情,“确实是不太好喝哈哈哈哈。”说罢,便一副胜利者的姿势,带上了院子的大门。

      伯明摇摇头,哪是茶不好,怪你这厮不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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