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仙界》玉知

36、第 36 章

　　【每次吃苦头的都是你，你倒替他说话。】流止不知为何冷哼一声。

　　我诚实道出心里话，【因为都是我犯错在先，自然怨不得白鹿仙官。】

　　【你是嫌弃每次罚的太轻了？】

　　为何流止会扯到这件事上来，我不解，但也知道要将这个话茬揭过，【不敢，谢上神恩典，我现在就在此修炼。】

　　我走近他身边，在坐踏上坐下。

　　【今日无人来。你现在这里。】他淡淡道。【还是你想进内室？】

　　我望着他。【内室？】

　　他嘴角含笑，【怎么，很陌生？你应该去过不止一次了。】

　　我心一突，是闯入过，也水淹过。我虽然不了解他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也觉得受宠若惊，但是还是接受了。【是。】

　　我坐下调息，那神血不需要怎么引导就快速流向金色的脉络，然后在里面流动，涌向所有的角落，等到所有的血都归入其中后，我身上的香气也就都消散了。

　　我睁开眼，对上他如秋水一般的眸子。莫名，我觉得手上的秋水剑微凉。当初将他炼出来的仙剑取名【秋水】，是否也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呢？

　　【上神为何一直盯着我？是小仙有哪里不妥吗？】他今日既不看书，也不处理政务，而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你是我的人，为什么不可以看。】流止不以为然，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那上神看出了什么？】我直视他。

　　【天赋有余，锐气太甚，刚过易折。】流止倒了一杯茶，他神情疏淡，【你心有迷障，我看不清。】

　　我，心绪浮动，望着他点头，【是。】

　　【你究竟有什么心结？】他皱眉，似乎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你除了一出生有些许波折，之后一路坦途，在风越宫万事顺心，仙法、天赋、仙途，可以说超过仙界大半的人，还有什么事萦绕于心，至今不能释怀的。】

　　流止难得郑重其事地告诫，【你可知执念太深，不仅有碍仙途，更易入邪道[ 邪道，影响三界，与上神对立，可以对抗影响天道的一道。前世，幽泉借用流止的血与心头恨意悔意入了邪道。冲击天则天柱，释放流止出凡间。

　　]。】

　　我侧脸看他，道，【这世人有人为仙法，有人为仙途，有人为寿命，人人都有所求之物，我也不过和所有人一样，为何独独我不行。况且，如果我说出来，上神会为我达成，解了我的忧愁吗？】

　　他又一次斜睨我，眼神透着什么，【这三界暂无本座不能之事，只看付出什么代价。】

　　我忍住笑，【那就算了，我怕上神不愿。】

　　他定定瞧我，似是一定要个解释。

　　我轻轻摇头道，【我要的东西，凭什么让你来付出代价，而且上神心意如海深，如天高，我不敢赌上神的心意。】

　　我自有我的烦恼，流止有流止的三界，我想做的事情，岂能托付给旁人。就算流止愿意，我也不想对他全盘托出，因为这事本就与他毫无干系。

　　啪。我身下的矮塌凭空消失。

　　我反应不及，不得不在空中旋身。仙力盈身，轻松平稳落地。却听见流止直直看着我，淡淡道，【出去站着。】

　　【上神？】我轻声问询，为何这一瞬他又生气了？

　　【去门口站着。】他又说了一遍。

　　【是。】我低头行礼，往门外走去。

　　今日门口没有当值的仙侍，于是只有我一个独看庭院的景色。日光灿烂，满园金粉。

　　【想到了什么？】里面的人问道。

　　我斜倚着门，【开了满树的花，上神可见着了？】

　　我等了一小会儿，

　　【太闹了。】良久，他说道。

　　【我觉得挺好看了。粉白交错。上神若有这样一件衣衫，一定占尽三界春光。】

　　【三界春光，我要来何用？】

　　【这不是上神如何，而是对见到上神的人，一定心生向往，见之难忘。】

　　殿内静悄悄地。

　　突然从里面扔出一张公文，【幽泉，你是想去人间还是冥府了？】

　　我接着扔过来的本子，【小仙一时忘形。不过冥府我却还要过去一趟。】说起冥府，我想起来正事。

　　【为何？】

　　【上次上神吩咐我之事，我尚未完成，回来之前，也只是和灵犀上仙说暂且离开一会儿。恐怕还要下冥府，将结界修补完毕才能回来。】

　　里面传来清越的声音，【早去早回。风越宫还有你应尽之责。】

　　我一愣，站在原地想了一番，竟然非常喜欢早去早回这一句。【是。小仙现下就去冥府。一定尽早返还。】

　　*****

　　我到了冥府，依旧是灰蒙蒙的天，浑浑噩噩的鬼魂挤成一堆。远远看见金红色的火花在空中激扬，闪闪的火星照亮大半个天空，鬼魂们像向阳的植物，脸朝着那个方向，表情祥和充满渴望，却又像是鸟雀畏畏缩缩地想靠近又极力远离。

　　一路上冥差很少，仙人也几乎见不到。我往仙气最充盈的地方飞去，远远地就听到嘈杂声。

　　【好，再来！！】

　　【用点力！快使上劲？砸下去！】

　　囚南的笑声在一堆人声中最明显。

　　我从外围看见一堆堆的人聚集在那里，内里多是仙人，除了囚南、还有应臣、荷沅、灵犀上仙，基本上我认识的人都在这里，耀目的火花在空中炸裂开，对于久居冥府的人来说，耀目极了。中间是一个人类。弃生。

　　他手拿着锤子，另一只手扬起金红色的液体，那液体在空中成型，然后被乌黑地锤子捶打，梆梆梆，声音震天响，然后那群液体，分毫不差的变成一个个有规律的形状。

　　那东西一成型，就有乳白色的气体冲进入，然后那些器具就如同打了光一样，显得分外有灵性。

　　每成一件器物，就有一个冥差走上前去领回来，同时眉开眼笑地和弃生道谢。

　　囚南一众仙人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弃生穿着单薄的衣服，汗如雨下，埋头苦干，和之前见到的文质彬彬的形象相差很远。

　　【这是在冶炼兵器？】我问看得兴起的囚南。

　　他转头，【诶，幽泉你回来了。】

　　继而他忍不住夸赞道，【这个凡人还真是有几分悟性，这法器炼制的不错，虽然我们不能用，但是发给冥差也是有用的。】

　　【怎么想起来炼制法器？】

　　【别提了。】囚南无奈道，【还是那一群逆仙，近来天天闯门，把冥府搅弄得天翻地覆，还有一大批鬼魂走丢，这几天应臣都快忙翻了，幸好这凡人说他会炼制拘鬼魂的的法器，我们也就调了一批材料让他试一试。】

　　【这凡人叫弃生。】

　　【是，反正他最近帮了不少忙。应臣已经打定主意了，一定要把这小子长留下来。】

　　【是作冥府的官吏吗？】

　　【多半如此。】那弃生也算是得偿夙愿，我看着中间专注炼器的青年，心想不知道他找到了那位仙人没有。

　　【最近这么严峻？】

　　【应臣说，逆仙已是穷途末路，风和仙官那里已经在收口了，也因此，他们近来尤为疯狂。】

　　旁边的荷沅几次三番看着这边，良久，迟疑道，【本来仙界本就和其他两界不同，仙人都清心少欲，但是这些逆仙行事却极为疯狂，里面的一些仙人，我以前也都认识，确实和以往行事不符合。】

　　【叛逆者众多，不知最后如何处理。】也有人插进来说道。

　　谈到惩处，这倒是谁都不愿多言，因为仙界少有叛逆者，也想不到会有仙人犯下如此悖逆之行。而另一重原由是，仙人虽然性情淡薄，但这些逆仙里，有旁人相交多年的朋友、缔结婚约的知己，甚至还有血脉亲人。到了战场上尚可因职责、道义举刀，等到事情即将尘埃落定，人都被抓起来等待惩处了，见到昔日故交，倒是心中戚然，人人不愿多谈。

　　【自有上神决断。】一人道。

　　众人齐齐称是，竟有少许安慰的样子。

　　等过了一会儿弃生炼器结束了，所有人都散了。他收拾锤子等东西的时候，我上前与他问好。

　　【恭喜。】我祝贺他。

　　他却愁眉紧锁，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怎么了？你留在冥府应当是没有阻碍了。】

　　【可我没有找到人。她应该是在冥府，但是我问遍了所有人，他们都不知道。】

　　【冥府仙人也不是一直在这里，也常有换职，他也许是回天了，也或许是在其他地界。】我安慰他。心中却想着或许可以帮他打听一下。

　　告别了他之后，我去找灵犀上仙，询问接下来要修补哪一块结界。

　　【还差转生池那块石壁上的，其余各处都是小问题，已经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