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名案集Ⅱ刑侦》麦秀两岐

13、预知梦（七）

　　傅流别笑得很坦然，“我现在连我爸爸都赶不上，他们之前还是那些老掉牙的训练方式呢，经济发展的区别，导致每个省市的办案水平也不一样，再这么下去，我们和那几个顶尖省市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回到办公室，傅流别这才想起一整天好像都没吃过东西，没时间去外面打发，傅流别去超市买了一盒泡面，几分钟后咸美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开来，醇厚的汤汁、微曲的面条，“哧溜哧溜”，傅流别几口吃完，打开电脑屏幕。

　　敲门声传来，叶迦端着咖啡走了进来，傅流别看着叶迦手里端着两杯，这是要陪他的意思？傅流别露出笑容，灿烂得像绽放全部活力的太阳，足以令天下女性眼红。

　　叶迦别过头，“队长和队员都在努力工作，我怎可独自好眠？”

　　傅流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摸了摸头。

　　两人坐在办公桌前，聊起案件，“其实历史上出现著名预知梦的例子不少。”

　　叶迦摸着下巴，“1865年4月，花旗国的第十六任总统林肯被暗杀之前，梦见存放着自己遗体的灵柩被安置在白宫东厅，吊唁的人们抽泣着，这可能是最著名的预知梦的例子了。

　　还有1912年4月，豪华客轮泰坦尼克号从米旗国的南安普顿出发前往花旗国纽约的处女航行途中，在纽芬兰岛海域与巨大冰山相撞后沉没。

　　而在这个事故发生的大概十天前，有个英国实业家连续两次梦见船失事后便取消了预约旅程而捡回一命。

　　如果说刚才何斌举的例子想要证明预知梦很多时候都出于巧合，那么就不适用于这些。”叶迦向来记忆超群。

　　傅流别表示同意，“有关预知梦著名的例子还有不少，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看到的报道会越来越失真，会贴合事态的发展进行调整。不过，科学没能解释的问题太多，我们也不能简单粗暴地评判一个我们并未得知全貌的领域。

　　不过—”傅流别话锋一转。

　　“科学上已经得到证实的，能解释这件案子的，我们可以朝着这个方向先展开调查。”

　　叶迦抚掌，“在这次集训中，我们有几天的课程是犯罪心理学。虽然，在日常生活中，我们涉及到的有关专业的犯罪行为比较少见，但是，这一次的两桩命案，与其说是预知梦那样带灵异色彩，不如说是高端心理□□用的结果。”

　　“按照目前的情况，我也倾向于这次案件的死者在死之前曾经受到过催眠，而且我感觉凶手似乎还挺享受这个过程，像是炫技。”傅流别又想起叶迦刚刚的话。

　　“既然在集训中你接触过专业人事，那可能需要麻烦你跟他们再联络下，除了问问其他省市有没有发生这样的案子外。

　　最重要的是，是否有人可以做到通过这样的手段，不断给予暗示，让他们在梦中先梦到死亡的场景，再通过他们的死，坐实预知梦的样子，把悬念推向最高点。”

　　“我已经给他们发了信息，明后天会有结果。”叶迦指了指手机。

　　商谈完的两人一起来到多功能室，寻找预知梦的指令已经通过各个渠道让更多的市民知晓，跟预料中的一样，原本还不清楚的市民都知道了自己所在的地区发生了这么神奇的案件，网络上讨论的很多。

　　如果傅流别的判断是错的，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并没有新的案件发生，那么这一切耗费的人力物力不说，还耽误了警方原本的破案节奏，给了凶手喘息的机会。

　　所幸省厅跟王秘书最开始说的一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并没有对傅流别的判断进行干扰，陆放接到分局报案三十五次，网络上相关跟帖一千五百七十五次。

　　第二天大早，初步完成检索，胡子拉碴的陆放打开门看见座位上的早餐，帮队员们买早餐是白止以前经常做的事情。

　　在帮队长、副队买完后，白止也顺手帮陆放买了一份，陆放此刻揉着有些红肿的眼睛，似乎没有注意到白止的好意。

　　今天才第二天，离士别三日还有一日，白止没有气馁，总有一天行动组的氛围会跟在江城市重案组一样，大家就像一家人。

　　“喂，白老鼠。”陆放把一个包子塞进嘴里，又咕咚咕咚喝完半杯豆浆。

　　白止昨天跟傅流别说的有些委婉，其实大学里面陆放一直喜欢捉弄白止，久而久之，白止看见陆放就躲，所以很多人戏称，白止见陆放，那是老鼠见到猫，陆放本人觉得白止躲他的时候，像极了一个成语“抱头鼠窜”。

　　所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陆放会叫白止“白老鼠”，算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白止警惕地左右张望，确信四下无人，他低下头等着陆放的道谢，左等右等一会儿后，他抬起头，看见陆放飘然远去的身影。

　　“包子我不吃韭菜馅的，下次别买错了。”

　　看着哈欠连天的队友，脏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知道了。”白止小声回答后，低头做事。

　　详细地筛查工作从第二天白天正式开始，傅流别和叶迦习惯了这样的强度，熬了一晚上丝毫不见疲态。

　　陆放被傅流别放回去补觉，除了借故下来几次的何斌以外，今天的特别行动组既忙碌又安静，恢复了精神的陆放回到队里继续进行昨天的工作。

　　此刻的傅流别也见到了风尘仆仆刚从首府回来的赵奕峒。

　　“从我们收到的情报来看，全国范围内都有一些奇怪的事情发生。”赵奕峒表情有些严肃，“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广苏省会是他们的第一个目标。”

　　赵厅长看着傅流别，“我听了王秘书汇报，进展怎么样？”

　　“经过我们筛查，已经初步确立了三个目标，白止正在给他们录取详细口供，希望能够找出蛛丝马迹。”

　　“你放手去做，省厅的各位领导对你可是报了很大的期望。”赵奕峒揉了揉鼻梁的睛明穴，“你父母的死是广苏省警察系统最大也是永远的痛，我跟其他人一样期待你告诉我们真相。”

　　傅流别一直听说苦追路瑛失败的赵奕峒和他父亲水火不容，撇除私人关系，两位警官的离世造成广苏整个警察系统巨大损失，直到现在也没有平息。

　　从赵奕峒办公室离开，一路上能听到不少关于这件案子的讨论，但比命案热度更高的，是这几天省厅疯传，一直清心寡欲、形单影只的何斌科长患了相思病。

　　苏还扇早出晚归，深居简出，没几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又加上特别行动组级别很高，没有人敢擅闯，队里倒是一直很安静，就是对面的交通管理科人声鼎沸，业务量大涨。

　　有好事者问过何斌，到底苏还扇长得多美能够把一直不近女色的何科长迷成这样，据说当时何斌眼神氤氲，对着特别行动组的方向喃喃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看着何斌神神叨叨的样子，众人更好奇了，这不，看到特别行动组的人出现，顾不得身份，纷纷拉着他打听，这两天除了傅流别大门不出，其他几人都被盘问过。

　　“你们的苏法医到底有多美？把老何搞得神魂颠倒？”

　　傅流别仔细回忆，“老何害了相思病的样子比苏法医还好看。”

　　众人哄堂大笑，还有人挤眉弄眼，“这几天特别行动组有案子，你们是不是有很多相处的机会？可把老何嫉妒坏了。”

　　另外有人好奇，“老何不好意思过来问，苏法医喜欢啥有没什么爱好，近水楼台嘛，你们肯定知道得清楚些。”

　　旁边马上有人打趣，“老何什么时候怕过羞？我看是你小子想问吧。”

　　傅流别眯起眼睛，“每天至少三杯冰美式、养猫、喜欢收藏木乃伊，看走路姿势和肌肉分布，还是个练家子。”

　　傅流别在围着的人群中，准确找到上次看热闹的技术科同事，眨了眨眼睛，“何科长应该猫毛过敏，祝他好运。”

　　说着傅流别拨开人群，算算时间，口供应该录制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