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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他是护在她身前的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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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谡单手捏开一颗核桃递给她,解答她的疑问:“四皇子和三皇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三皇子因我而蒙受冤屈,被打二十大板,又被皇帝禁足,自然怀恨在心。”
姜盈懂了:“三皇子被禁足了没能来汤山,所以四皇子就想替兄长出气,而你之前不在,他就逮着我这个软柿子捏了?”
呵,说四皇子是个狗东西,还真没冤枉他。
不,说他狗,都是在辱狗了,狗狗可是很可爱的。
她咔嚓咔嚓咬着核桃,动作透着一股子凶狠。
一面浏览着系统商城,该给四皇子上什么“菜”好呢?
是痒得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痒痒粉?
让人性无能从此只能做个太监的不行药?
还是干脆将他变成一头猪?
或者整个套餐全给他上了?
可惜这几样东西价钱都不便宜,让她为四皇子这个烂人花钱,就算是用来对付他的,她也不是很情愿。
金币才这么点,得留着花在刀刃上才行。
姜盈翘着腿,眼睛盯着某处出神(在裴谡看来),吃着裴谡递过来的核桃,喝着蜂蜜水,整个人都洋溢着一股鲜活的气息。
裴谡看着这样的她,只觉心中被填充得满满的。
“夭夭,我有法子对付他。”
“哦?什么法子?”
裴谡也不瞒她:“四皇子既然想对付我,那我就主动给他创造机会,明日我到马球场打球,四皇子定会找过来,到时我再激得他主动跟我打马球赌输赢。等上了场,生死便由不得他了。”
裴谡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让姜盈有种强烈的既视感。
当初她刚穿过来时,碰见他让柳江去给“二公子”送礼时,不就是这个表情和语气么?
冷漠、冷血、冷酷。
一直以来裴谡在她面前都是温柔无害的样子,以至于她险些忘了他还有这样的一面。
见她神色有异,裴谡意识过来自己刚才一不小心露出了凶残的一面。
“夭夭,我……”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起,因为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生命乃至所有的生灵在他眼中,都如山石草木无异。
唯有面对她时,他才会生出种种情绪。
他尽力表现得和常人无异,却终究还是会露出破绽来,夭夭会因此害怕他,远离他吗?
姜盈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到底怕不怕。
她抓着他的手凑到嘴边,将那张沾了核桃碎屑的唇印了上去。
他是护在她身前的盾,温柔予她,冷酷给外人,她又有什么理由害怕?
至于将来某一天他会不会将对外人的冷酷用到她身上,那就是将来的事了,她现在又何须操心?
将来还可能地震呢,星球都可能毁灭呢,那她现在就不活了?
因为将来的某种可能,而否定现在的一切,那真是太蠢了。
她才不做这种蠢事。
晚上皇帝在温华殿举办了一场宴会。
宴会上的位次是很有讲究的,大虞以左为尊,所以左边的位置,安排给了大臣和他们的家眷。
右边则安排给了皇子公主以及勋贵宗室。
这次春猎,皇帝一个妃嫔都没带,所以右下首的位子,由身为皇长子的宁王来坐。
二皇子、三皇子都没来,往下的第二个位置,本应该安排给四皇子才对,但却安排给了裴谡这个小小的司棋使。
这个安排一出,已然相当一场不言而喻的宣告了,众人对裴谡的身份,彻底确认了。
甚至有人在心中猜测,这次宴会,该不会就是陛下特地为裴谡而办的吧?
裴谡还没来,就已经成了宴会的八卦中心。
四皇子到了后,被内侍领着往右边第三张桌案走去。
“殿下请。”
四皇子一脚将内侍踹倒:“狗奴才,二皇兄、三皇兄都没来汤山,本殿的位置,不该挨着大皇兄吗?你让我坐这里,是何居心?”
内侍很痛,却不敢喊出来,忙爬起来道:“回殿下,这是陈总管的安排,小的也是听命行事,断不敢擅作主张啊。”
“陈总管的安排?把他给我叫来,本殿倒要听听他是个什么说法。”
陈总管作为行宫总管,又要忙着调查黑熊事件的幕后真凶,又要忙着安排宴会上的一应事宜,忙得一泡尿从下午憋到现在,喝口水都不敢,生怕憋不住。
听见四皇子因为位次的事儿闹起来,心里的火那是噌噌往上冒。
四皇子也不想想,要是没有皇上的指示,他敢那样安排吗?
还闹腾个啥,乖乖坐下得了。
当然了,这话陈公公也就只敢在心里吐槽一下,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夹着腿去了四皇子面前。
“殿下,好叫您知道,这个座位是皇上安排的,奴才也是听命行事。”
一个个都是听命行事,拿皇命来压他是吧?
四皇子怒哼一声:“那你说说,这个座位是谁的?”
陈公公知道一旦说出来,自己准落不着好,但不说又不行,只得硬着头皮道:“是裴谡裴大人的。”
果然,四皇子一听就炸了,“裴谡?!他算个什么东西,位置竟排在我前面?”
父皇是老糊涂了不成!
算他还有一分理智,没把这话说出来。
就在这时,裴谡和姜盈来了。
两人一个清冷如月,一个艳似骄阳,犹如日月同辉,踏进来的那一瞬间,满殿的光彩都黯淡失色了。
先是离得大门较近的几个人被惊艳得失声,继而这股痴迷的静默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来,蔓延整个大殿。
四皇子也不由得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一阵懊悔后怕,之前在马场没能看见姜盈的正脸,竟不知她生得如此美貌祸水。
要是早知道,他又怎么会对她下手呢?
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等将裴谡这个碍眼的弄死了,就把姜盈弄过来尝尝。
要是裴谡知道他心爱的女人被自己肆意玩弄,说不定能气得活过来呢哈哈哈……
陷在幻想中的四皇子,盯着姜盈的目光逐渐猥琐放肆起来。
裴谡摩挲了下手指,克制不住地想挖出他的眼珠子。
姜盈用力握了握他的手,示意他别冲动。
内侍将两人引到位置前,“裴大人,请。”
四皇子抬着下巴斜眼看裴谡:“裴谡,这位置本殿看中了,识相的你就把位置让给我,若不然——”
他威胁的狠话还没放出来,就被裴谡一把拎起丢了出去。
大殿纵深不下三十米,四皇子这一滚,简直跟个大号的人形保龄球似的,一路骨碌骨碌滚到了殿门口,撞在了门槛上。
殿内响起了一阵窃笑声。
宁王恰好到来,抬脚正要迈过门槛,一个人滚到了脚下,他差点踩上去。
低头一看,乐了。
“老四,你这是给皇兄我拜早年呐?”
四皇子出离愤怒,从地上爬起来,不防脑袋晕乎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晃荡起来,要不是旁边的内侍及时伸手扶了他一把,他又要当众出丑了。
等到终于不晕了,四皇子没好气地瞪了宁王一眼,气势汹汹地杀回去:“裴谡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扔我,你——”
门口一道悠长的唱礼声传来:“皇上驾到——”
这一嗓子出来,无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殿内的,殿外的,皆跪下行礼,“参见皇上。”
“众卿免礼,平身。”
“谢皇上。”
众人起身后,皆各归各位,四皇子再嚣张跋扈,也没胆子当着皇帝的面闹腾,只得恼恨地屈居裴谡之下,坐在第三张席位上。
皇帝来到上首,龙袍一掀,面向众人坐下,扫视了众人一圈,格外注意了下裴谡,见他已经给身旁的姜盈剥起了橘子,嘴角抽了抽。
抬手示意身边的杨公公:“开始吧。”
不多时,一列宫人端着托盘鱼贯而入,将菜肴摆放在众人案桌上。又有舞伎翩然而入,随着乐声起舞,带动了宴会的气氛。
酒菜上齐,姜盈却发现,面前的菜肴她竟然一个都认不出来。
真正是达到了“吃鸡不见鸡”的境界。
反正每一道看着都很精致,色香俱全。
至于味道,她挨个尝了之后,也没失望,然后就一心埋头干饭了,偶尔抬头看两眼面前的歌舞。
“阿谡你尝尝这个,很好吃。”姜盈给裴谡安利一道炖菜。
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肉,竟然呈现半透明的膏体状,像果冻一样富有弹性,吃起来丰腴香滑,丝毫不腻。
如果用来拌饭肯定绝了。
可惜宴会上根本不提供米饭。
裴谡尝了一口,笑着告诉她:“这是熊掌。”
当然不是他杀掉的那只熊的熊掌,因为要做好一道熊掌,至少得花费三五天的功夫,毕竟熊掌处理不好,可是炖不烂的,还会有腥味。
宴会上众人吃的熊掌,是行宫厨房提前备好的。
皇帝要来,他们当然要极尽所能地准备各种山珍海味,力求让皇上吃得舒心。
姜盈点头受教,又接连吃了好几口。
当第一支舞结束时,皇帝端起酒杯:“朕敬诸位一杯。”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回敬。
一杯酒下肚,众人都安静了下来,因为皇帝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今日朕在猎场上,碰见了一头丈余高的黑熊。”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众人都变得骚动起来。
皇帝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所幸有裴谡裴爱卿在,临危不乱,于千钧一发之际,一箭射杀黑熊,救了朕一命。”
上午陪驾的几位大臣都站了出来,现身说法,表示皇帝说的是真的。
皇帝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道出了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朕打算封裴谡为长留王,诸位爱卿,可有异议啊?”
嘴上问有没有异议,但皇帝那个眼神,却一一扫过那些大臣,明晃晃透着警告和压迫。
这下子,还有谁敢提出异议?脑袋不要了?
且不说裴谡救了皇上一命,救驾之功大过天。
那裴谡还是皇上流落在外的皇子,皇上封自己儿子为王,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又能有什么意见?
就算有些于礼不合——萧氏皇族皇子年满十八才可出宫立府,被封为王,而裴谡还不满十八——但他们也犯不着站出来触怒皇上。
一时间,满殿皆静。
搞得姜盈都不好意思嗦骨头了,只能遗憾地将骨头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