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陌颜》伊洛儿

30、索额图

　　快到乞巧节了。
　　昨晚宫中大大小小的主子都收到了我自制的蛋糕。既然不想引起怀疑，只有每个人都吃到这些，即使以后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康熙也不一定会想到这儿，怀疑到我的身上。可是有些人还是要我亲自送去的。比如，太子。
　　今天康熙去了宜妃那，没有让我跟着。今天的我很是清闲，现在的北京已经不是很热了，午膳时间过后，我到御膳厨房借地做了些蛋糕。宫里的人都是见风使舵，康熙对我虽是淡淡的，可是太子和几位阿哥对我的特别，早已不是秘密。这样使得我在宫里也好走一些。做好蛋糕分好，已经是夕落时。我并不急着往毓庆宫赶，一路闲闲的走着。
　　“呦！这不是皇阿玛身边的安云鸢，安姑娘吗？”骄横的声音夹杂着不屑。我脚步一顿，回身看见八福晋一脸的讥讽，身边还跟了好几个贵妇打扮的妇人和几位好象是满洲小姐打扮的人。我微微一笑：“原来是八福晋和几位主子。恕云鸢眼拙没有看见！望几位主子恕罪！”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伴随着抽气声我的脸上立马就觉得火辣辣的疼。我轻抚脸颊，轻笑出声，眼中却透着冷意：“福晋这巴掌可是解了气？”八福晋见我满不在乎的样子，正要扬手继续打，我眼微眯：真的以为我好打吗？“八弟妹，算了吧！何必和一个奴才斗气！何况，安姑娘是皇阿玛身边的人，若是传到皇阿玛那我们也不好交代！”听了这番话，我不由抬头看了眼说话之人。一身福晋打扮，长得不是很漂亮，却有着一股大气与雍容，看着她的年纪，我可以肯定这位就是四爷的福晋乌拉那拉氏，雍正的皇后。许是注意到我的注视，那拉氏便也回头看向我，我看到她眼里明显一愣，却立马恢复如常，并向我笑着微点了下头。我却不甚在意，只低下头，静静的站在那。既然她们想要解气，就让她们解气好了。反正以后怕她们也是找不到这机会了。女人就是这样，明明是男人的不忠，却硬要说别的女人是狐狸精。“四福晋，您这话可就不对了！这奴才啊，就该好好管教管教，不然总有一天不知好歹的爬到主子头上，妄想飞上枝头呢！”我一愣，没想到在宫里竟有如此跋扈的人。八福晋身份高贵，是主子，倒也不奇怪。可是，我细细打量眼前的人：年龄不大，和我应该差不多大。满族格格打扮。容貌秀丽，眉宇间却尽是骄傲与对我的厌恶和嫉妒。只是，我不记得得罪过她，那她为何？“可不是！完颜格格，你可要记住了。对一些企图使用下三滥手段的女人，就是不能心软！”八福晋见有人和她同一战线，就得意洋洋的向我示威。听到这儿，我就明白了，原来是十四未来的福晋，完颜氏。她对我这么仇视，十有八九是因为十四吧。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就算没有我，她这性子，十四怕是也不会喜欢上她吧。何况，身为皇子，又怎么会只有一个女人呢？即使以后她再有多不愿，也阻止不了其他的女人名正言顺的同她分享一个丈夫，他多的，不过是一个正福晋的虚名而已。i
　　“四嫂，八嫂，时间不早了！我们应该去请安了”声音倒是怯弱得很，八福晋嫌恶得看了她一眼，便自顾自的走了。四福晋朝她安抚一笑：“九弟妹，我们走吧！”走时还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我没去理解她眼中的深意。四福晋，的确是八面玲珑之人。看着她们已经不见的身影，我才对旁边的树淡淡说道：“既然看过了，那就出来吧！”
　　“姑娘好眼力！竟然能发现我！”白衣飘然而出。一双眼睛带着笑意。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影子。他反应过来：“倒是我疏忽了！”我云淡风轻：“真没想到，十二爷竟也有这样的爱好！”胤祹轻笑出声，并不在意我的无礼：“我对这些是非没什么兴趣，只是碰巧就遇上罢了！倒是你，安姑娘，每次见你，似乎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说完，深深的看着我。我冷笑：“十二爷，奴婢可不认为被人糟蹋，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胤祹不甚在意：“姑娘的反应很特别。我以为你会反抗，就像……”他略一停顿，看我的反应：“上次同九弟一样。”果然，我的脸有了一瞬的不自然。那次的事，是我的伤。即使知道九爷不是故意的，即使以后我会因为种种原因而与九爷和好。可是，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我看向胤祹，宫里怎么会有干净的人？我只淡淡一笑：“原来十二爷对云鸢的事这么关心！”胤祹却是摇头：“应该不只是我吧？你就这样放过她们？”“十二爷，云鸢还记得自己是个奴才！”胤祹把玩着手中的玉箫：“也是！你受了委屈，自然会有人帮你出气！”我不想再继续下去，朝他一拜：“十二爷若是没什么吩咐，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胤祹略点头，我便头也不会的离开。
　　刚到毓庆宫，就看见一位老臣走了出来。是他！真没想到竟能在这儿和他见面，我略思索，便满面笑容的迎了过去：“奴婢安云鸢见过索相！”索额图明显一惊，但很快恢复如常：“原来是安姑娘啊！安姑娘不再皇上面前伺候着，怎么到这儿来了？引起别人的闲话可就不好了！就算姑娘不在乎，可是太子爷可是金贵得很呐，不能受一丁点的污垢！”我在心里冷笑：“最大的污垢，怕是你吧！”脸上却仍保持笑脸迎人：“回索相的话，奴婢也是被逼无奈啊！现在阿玛触犯国法，奴婢身为人女，总不能见死不救啊？”说到这已是一脸唏嘘。索额图惊讶道：“你想救安永福？”声音高而尖，脸色竟有些发白，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我正要接话，就听见太子欣喜惊讶的声音：“鸢儿！你怎么来了？”我看了看索额图，只好止住，对着已奔到我眼前的太子福到：“奴婢安云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不等我说完，太子已经一把扯过我：“好了好了！你难得主动过来看我，就别讲那些个虚礼了！”我却不领情：“不行！您是主子，我是奴才！您不在意，可是若有人留心见了，听了，我的这条命可就不保了！”说完，还若有若无的看了眼索额图，索额图这时也反映过来，朝太子一拱手：“太子，奴才先行告退了！”说完还看了我一眼，眼中透着狠毒。我假装什么也没看见。太子也没说什么，就点头让他离开。
　　“索相这是怎么了？”太子眉头深皱，我眼神一闪：“想什么呢？你该不会就让我站在外面吧？”太子回过神，一把拉住我，就往里走。到了里面，我还未看清是什么地方，就被他回身一下抱住：“鸢儿……鸢儿……我好想你，想的心都疼了！”我身子一僵，他似乎注意到我的抗拒，更加用力，却好像更怕伤到我。这个拥抱很是沉重。我却微一皱眉，他这是怎么了？这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害怕与惊惶我从未见过！想到一种可能性，我心一惊，急急的推开他：“你是不是和皇上说了？”他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不愿吗？”我镇静下来：“是的！我不愿！”太子眼中透着伤痛，心酸，喃喃道：“鸢儿，不愿意呢……”他看这我着急的样子，才说到：“你放心吧！我还没和皇阿玛说！”我暗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有些低落的情绪，我忙上前安抚道：“你也别生气！现在阿玛出了这样的事，我哪有心思想这些！”太子这才释然，向我保证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突然，他双手捧住我的脸，怒气冲冲：“谁做的？”我知道他问的什么，别过脸，躲过他的禁锢，将食盒放在桌上，这才发现原来这是一间书房。书架上的书倒是不少，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和一些未批的奏折。看着在我身后隐忍着怒气的太子，我微微一笑：“别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吗？”他却是执意望着我，似乎非要我说出个名字，看着他执拗得像个孩子似的，我有这一瞬间的愣神：我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残忍？”忙丢掉这些复杂的情绪，走到他面前主动拉起他的手，他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脸上的怒气顿时被欣喜代替，柔柔的望着我。我没躲闪把他拉到桌前的凳子上，让他坐下，然后松开手，打开桌上的食盒：“这可是我亲手为你做的糕点，你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本来明亮的眼神却一下黯淡下来。注意到他的低落，我笑着问他：“这是怎么了？”他有些别扭的别开头：“你也给他们做了！”我一愣，明白过来，轻笑出声，见我笑，他更加恼怒，索幸转过脸不看我。我上前，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你和他们不同！这是今天早上准们为你做的，只给了你一个人！”他这才欣喜的一把搂住我：“鸢儿……叫我如何放得下你？答应我，永远别离开我好吗？”我轻轻的推开他，别有深意的看着他：“只要你不负我……”我还未说完，他十指放到我的嘴上：“不要说！鸢儿！我爱新觉罗胤礽发誓，永不负你！”看着他认真的眼神，我竟有一瞬得失神：“盼儿，轩一辈子照顾你好不好？”胤礽的脸在我眼前逐渐放大……
　　“太子，臣妾做了些……”推门的声音传来，是太子妃！我一下回过神，急忙推开太子。太子妃端着糕点的盘子一下从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太子恼怒的看着太子妃：“谁让你进来的？”太子妃本来已经发白的脸，此时听了太子的话竟不知做如何反应：“臣妾……臣妾只是……”见到这样场景，我顺势对太子道：“太子爷，奴婢先行告退了！”太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语气饱含着浓情与歉意：“那你就先回去吧！这些糕点我一定会把它吃完的！”我只朝太子妃匆匆一福，便急急离开。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