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引》丝瓜皮

39、血写的凄恻

　　很多时候，你只是走进了自己的噩梦。

　　叶凌君心绪不宁，整个下午连只需要签名的文件都没处理好，终于坐不下去了，打了个电话回家。
　　“妈，秦吾跟球球在家吗？”
　　“逛街去了，秦吾刚还打电话回来了。”
　　“哦，她怎么说？”
　　“我也奇怪，她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我就问一问。您好好休息，我挂了。”
　　叶凌君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又打了秦吾的电话，通是通了，可就是没人接，心里慌了。真不该听秦吾的把保镖撤走，关键时候，他们才管用。自己又不是移动卫星，哪能时时刻刻知道秦吾在什么地方干些什么事情，真是绥。妈呀，秦吾不会是带着球球走了吧，他看是大有可能。
　　急了，又使劲给秦吾打电话，没人接、没人接、没人接……叶凌君气得想砸电话，却又接通了。不管三七二十几，他噼里啪啦就说了过去：“秦吾！你在哪里？你怎么都不接电话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去接你们？”
　　“呵呵，叶总，好久不见！”
　　“你是谁？叫秦吾接电话！”
　　“秦吾现在不大方便，我以为你会更想跟我说。”
　　“你到底是谁！”
　　“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吴江，叶总想起来了？”
　　“吴江！你要干什么！秦吾呢，把电话给秦吾。”
　　“叶总还是冷静一点比较好。他们现在都没事，不过过后就不一定了。”
　　“你说什么！你把秦吾跟球球怎么了？”
　　“没怎么。麻烦叶总来一下这里，千万要一个人来，不然……”
　　“行，你有种！等着我！”

　　叶凌君知道自己不是神仙，对于绑匪也多少有一些认识，他没有犹豫地报了警，请自己的好朋友钟警官帮忙。
　　吴江是个什么意思，叶凌君没弄懂。似乎不是要钱，难道还是要人？秦吾？也不大可能。他尹氏呆的好好的，这演的又是哪一出。龙潭虎穴，如今也只好闯一闯了。
　　佩戴好窃听器，钟警官在隔得较远的地方停下，指挥警员同志掩护好，叶凌君走进了吴江所说的仓库。推开门，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接过吴江的电话后，我整个人就没了心智一样，除了要到那个仓库，其他什么都不清楚。路上，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我就像没听到一样，任由它响着，不论是谁，吴江还是别的人，理踩不了。可刚推开仓库门，什么都来不及就被人打晕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我死命睁开双眼，昏暗中的一切开始变得清晰。人，好多的人，有十几个吧。我看到了吴江，我看到了…叶凌君！叶凌君，为什么每次狼狈的时候，总是有他在？
　　我挣了挣被绑住的双手，还是被绑得死死的，只好放弃。球球呢？球球在哪里？环顾四周，却还是没有找到。这时，吴江开始为他的报复致辞。
　　“叶凌君，你终于来了，等得我好辛苦。”
　　“秦吾跟球球呢？劝你最好把他们交出来，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把秦吾带出来！”
　　“秦吾！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相信我！”
　　“球球呢？为什么不把球球也带出来？”
　　“想见球球，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想当初你是多么狂妄自大，我也要你尝尝那样的滋味。”
　　“吴江，有什么你就冲我来。如果你还是个男人，放了他们！我任你处置！”
　　“NO，NO，我可不是这么好说话的。兄弟们，上！”
　　十来个人一哄而上，叶凌君虽然从小就学习跆拳道、散打之类，也疲于应对，越来越吃力，渐渐支撑不下去。
　　吴江走到我的面前，笑着跟我说：“秦吾，看仔细啰，别心疼啊！”
　　“吴江，你把球球放了，什么都好说。”
　　吴江挑起我的下巴，轻佻的说道：“是吗？不过现在我可是什么都不好说了。”而后一张臭嘴向我靠近。
　　委实压抑不住心底的厌恶，我朝他吐了一口。我发誓这么不文雅的动作，这是第一次。我从没试过这么恨一个人，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啪，一声脆响，我的半边脸肿了起来。
　　“你敢这样对我，活腻了！”
　　“吴江！你这个杂种，打女人算什么！你下来，跟我单…”叶凌君分心了，所以被钻了空子，所以挨打很多了，所以脸上挂满了彩。
　　我的心在揪着疼，那个男人是那么的勇敢，那么的不顾一切。是我，我不好，带给所有人灾难。要是不回来，说不定一切都不会发生。叶凌君！你一定要撑下去，你一定行的！球球，你在哪里？！
　　“哦，啧啧，这是什么，眼泪啊！秦吾终于哭了！你也会心疼了？对待我怎么就不见你心软一下，好好看着，待会让你更疼！”
　　流泪了么？我怎么不知道？从来都只为球球我才哭，爱到极致才会有眼泪，这个时候我已分不清是谁让我的心在滴血，是谁让我的眼布满泪。咵，咵，咵，叶凌君被打了一下又一下，摇摇晃晃的身体却没有倒下。突然，他朝我看过来，勾起唇角笑了一下，张了张嘴巴，好像在说：我、爱、你，而后，身体被一脚踢了出去，飞得好高好高，然后砰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叶凌君！叶——凌——君！”嘴里发出的声音像极了从地狱传来的勾魂曲，深沉的痛，蚀骨的疼，阴森的气息包围了整个仓库。瞬间，我的眼里，打手都不见了，只剩下那一个人，那一个吐着鲜血躺倒在地上的人。不顾一切从高台跳了下来，耳后谁在说话：“秦吾，你给我站住！”，站不住了，你知道吗！早就站不住了。
　　是活着的，胸脯还在起伏，俯下身，吻住他唇角的血红，泪水啪嗒啪嗒滑下，滑进他干涸的嘴里，润湿他裂开的唇瓣。
　　“秦吾，我很好，别哭了，听话，别哭了。”
　　“吴江！打也打了，不妨一次说个清楚，你要干什么！”
　　“真是感人啊，我都要不忍心了！哼，我要干什么，实话告诉你，老子什么都不想干，就想看看你潦倒的模样！我要你也尝尝我受的屈辱！”
　　“你，去把那个女人拉过来！你，把孩子抱出来！想救他们，我要看一看你的诚意够不够！你给我磕一百个头，我就放一个人。怎么样，尊贵的叶总，你答不答应？”
　　“吴江，你不要太过分。你逃不掉的！”我只恨手里没有刀，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恶魔变态。叶凌君，他，会答应的，会的；闭上双眼，看不下去。
　　“球球？球球怎么变成这样！你真不是人，连孩子都能下手！”叶凌君声音很小，威力仍在。
　　球球出什么事了？我看过去，哪还看得到半处完好，脑袋、手臂、小腿都包满了白纱布。“球球！吴江，你真是个魔鬼！”
　　“这可不能怪我，是他自找的。小屁孩，还想逃走，谁给他的胆子！”
　　球球还是睡着的，安静地睡着，还是像个天使一样。可是，总有人，连那么小那么可爱的天使都不能放过，这是第几次了，我真的忘了。谁能来拯救，没有了疼痛，我的心再次死了过去。
　　是谁在磕头，一下、两下、三下、四下……
　　轰隆一声，光线刺眼，是谁踢开了大门，是谁闯了进来……
　　砰砰嗵嗵，是谁在喧哗争斗，是谁拉住了我，是谁挟持了那个孩子……
　　是谁的枪指着孩子的脑袋，是谁扑了过去，啪，是谁抱住了谁转过了身躯……
　　静了，静了，是谁的鲜血像水流，一寸一寸染红了地面；是谁，抱着谁悠悠滑倒……
　　你们知道吗？那些都是谁？
　　我的眼睛经历着一个又一个梦境，呵呵，好刺激啊，以后我要常常做这样的梦。只要你告诉我都不是真的，我愿意在梦里尝尽一辈子的痛楚，只要不是真的。你说啊，是不是真的？
　　有没有人像我//伤的那么多
　　心如刀割没人能说//我的痛
　　这城市霓虹交错//谁擦身而过
　　下一站开向哪呢/
　　不再问为什么//伤心歌还在播
　　我想我难逃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