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四七 妖髓灵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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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昨夜旖旎，唐玉缘心中对阿兄思念更甚，好在那揣了“妖气崽崽”的事儿把他的思绪岔开，没再继续多想。
但现在看到眼前魔尊连穿着打扮都同梦中人一模一样，他禁不住有些难过。
在梦境里，他给阿兄做过好些吃的，这馄饨也是日常饭食之一。
看魔尊这么坐在桌边等着的画面，他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知自己到底是身处现实还是梦境。
“怎么不过来？”刃无霜看见他发愣，向他招手。
是那种伸出手去、掌心向上，四指并拢向内轻轻拨动的手势，跟梦里的阿兄一样，看着很有些上位者的威严感，看起来颇有魅力。
阿兄是武馆的总教头，习惯这么做无可厚非；魔尊是魔族妖族之首，这个手势于他而言也毫不违和。
只是……
唐玉缘，不要再沉浸在梦境里，那都是假的！
他咬了咬唇内的软肉，提醒自己。
但他又有些忍不住。
“尊上，为何这般打扮？”坐在魔尊身边，唐玉缘状似无意地问道。
刃无霜表情坦然：“金冠太引人注意，换了这身更平易近人。”撩起眼皮看过去，同样装作很随意的样子问道，“难看？”
唐玉缘连忙道：“没有没有，就是很好奇。”说着脸上又挤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这边鸡汤馄饨是闻着香喷喷的哈，难怪连尊上你都想吃。”
刃无霜欣赏他假装的模样，轻笑一声，没再说话。
小贩转眼间便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笑着说：“客官请慢用。”
刃无霜只是低头闻了闻那气味，就微微皱起眉来。
汤头寡淡，简直就是白水，说什么鸡汤。
再看里边漂浮的馄饨，顶多是一块面皮沾了点肉末。
跟小兔妖做得差远了。
唐玉缘倒是喝了几口，街头的鸡汤馄饨本就是这样，他见怪不怪，这会儿看着魔尊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满意。
“尊上，若是你想吃好吃的馄饨，不妨给我落个隐形咒，我现在就给你做。”
毕竟人家都要花重金给自己买妖髓灵芝了，做点吃的算什么。
刃无霜自然来者不拒，抬手落的是伪装咒，一个半透明的半圆形术法罩子将他俩罩在其中，在外边的人看来，两人依旧是在慢条斯理地吃馄饨。
唐玉缘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了自己的灶台，用“众人拾柴”幻化出若干分身，在菜场买了老母鸡、面粉、猪肉。
将母鸡处理好炖上，使用术法加速，很快就能吊出鸡汤；面粉也会在术法之下自动和成面团，再切成馄饨皮；案板上两把菜刀上下翻飞，很快就把肉馅剁好，再加入各种调料搅打上劲。
还是有术法方便呐！
刃无霜在旁边坐着默默欣赏，就像是在欣赏一副动态的画作。
不管是用术法还是亲自烹饪，小兔妖都别有一番魅力。
看上去开心且自在，举手投足之间颇为潇洒。
人果然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最自信。
片刻间，两碗喷香喷香的馄饨就端上了桌。
刃无霜拿起调羹，搅了搅醇厚的汤头，先喝了一口，心道，就是这个味儿。
接着再舀起一颗面皮顺滑、内馅饱满的胖馄饨——小兔妖在幻世里说过，这个是元宝形，确实很像。
一口咬下去，馅料抱成团，微微弹牙，肉香四溢，调味恰到好处。
这才是上好的鸡汤馄饨。
许是在幻世里吃饭已经成了习惯，原本不管什么食物只是品尝两口便罢的魔尊，这会儿把一碗馄饨吃得一干二净，连汤都喝完了。
唐玉缘自己的都还剩半碗呢。
他拿着调羹的手顿住：“尊上这是……饿了吗？要不要我再做一碗？”
“不必，你做的这碗与这小贩的清汤寡水相比显得太过美味，让人不忍浪费。”刃无霜淡淡道。
“他们谋生不易，肯定是想方设法降低本钱啦，不然用料太足，价格也会高，谁会在街头吃贵价馄饨，肯定卖不出去。”唐玉缘吸溜了一口鸡汤，“尊上想必不太了解人族普通百姓的生活。”
刃无霜嗤笑一声：“你当我生来就是魔尊么？”
我吃过的苦头，可比你能想到的要多得多。
听闻此言，唐玉缘立刻噤声不敢言语。
这倒也是，人家活了快五百年，什么没见过，是我想得太简单。
他赶忙换了个话题：“尊上要是喜欢我做的这小吃，以后尽管吩咐，我随时都可以给你做。”
“好吃是好吃，但是……”
唐玉缘赶忙竖起小耳朵。
刃无霜似笑非笑地说：“这术法做出来的饭食，比起人亲自操刀、烧柴鼓风做出来的，还是要差一些，可能差了点用心在里头。”
小兔妖的脸当即就有点黑。
啊哈，看不得我省点力是吧？！
我轻松了，你就皮痒？！
黑心魔尊，哼！
“哦……”他只能腹诽，不敢多说。
“当然，我知道烹饪辛苦，但我可以帮忙。”刃无霜挑眉，露出了与他平素性格不太一致的炫耀表情，“我会拉风箱。”
唐玉缘：“噗……”
好厉害哦！
魔尊真幼稚。
但他堆起笑脸：“好呀，尊上想吃什么？”
“红烧肉吧。”刃无霜若有所思，“有幸吃过一次这款人间美味，甚是想念。”
红烧肉？拉风箱？
唐玉缘不禁想起梦里阿兄来找自己那一天，自己做的正是红烧肉，阿兄后来也是替自己拉风箱，笨手笨脚的，既英俊又可爱。
再看着眼前同阿兄打扮一模一样的魔尊，他不由地陷入某种怀疑。
“尊上，你是不是……”唐玉缘试探地说了半句，本来想问对方是不是能看到自己的梦境，但及时住了嘴。
如果魔尊真的看见，那阿兄和他一模一样的事，不早就暴露了吗？
那他为什么没说？
故意看我笑话？
还是……当真不知道？
算了，不要提起为妙。
刃无霜见他欲言又止，追问：“我是什么？”
“哦，没什么，我正想问尊上是不是偏爱吃肉，后来想到你早就辟谷，应该没什么偏好，这是个傻问题。”唐玉缘自嘲地笑了笑。
“并不傻，早年我也是不能辟谷的，也有偏好的饭食，肉是难得的享受，自然爱吃，我还爱吃一些名字比较有趣的菜式，比如……蚂蚁上树。”刃无霜眼含促狭，似笑非笑。
唐玉缘：！！
蚂蚁上树也是那天做过的菜！
他到底……
“走了！”不等他多想，刃无霜解了伪装咒，放了点铜钱在桌上，大步向前走去。
唐玉缘赶忙快步跟上。
他们连去了几家药草铺子，人族的店家显然连妖髓灵芝这种东西听都没听过。
之后被人指路，曲里拐弯地寻了一个暗巷的小铺面，经刃无霜辨认，这店主是个妖族，把店开在这犄角旮旯里，显然还卖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果然对妖髓灵芝有所了解。
“找不到喽！”店主缩着脖子，一副佝偻相，“好些年没听说过妖髓灵芝的下落，可能早就没了吧。”
唐玉缘好奇道：“为何？妖界仍在，妖气浓重的地方总能长出来吧？”
“这东西又不是狗尿苔，撒泡尿就能长，就算条件合适，也得有个一百来年才成。”店主揶揄地哼了一声，“妖界只剩地方还在，可早就被上一个魔尊给毁完了，像妖髓灵芝这种有灵性的东西自己就不乐意长了呗。”
从这家店铺出来，唐玉缘有点心情沉重。
他并不想要这东西，只是被那店主说得难过。
妖族地界被毁得连棵妖草都不乐意长，多少令人觉得可惜。
前一任魔尊真的很坏，既然妖族已经被收入麾下，为什么不好好管理，还要竭泽而渔，把原本生机盎然的地方损毁殆尽！
刃无霜还以为他是找不到妖髓灵芝而心情失落，便安慰道：“无妨，此处本就是人族城池，线索少也很正常，我已经派人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尊上，若是能找到，也别采摘了吧，我不需要这个。”唐玉缘仰头看着他，圆圆的小脸非常真诚，“让它们休养生息多好。”
你说得轻松，一旦再遇上危险，我没了小白兔，找谁要去？
刃无霜并没有反驳，只是淡淡道：“先打听打听再说，走吧，去云雨楼。”
“云雨楼？！”唐玉缘十分惊讶，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你不是跟那蛇妖交好吗？我知道他在这里，来欢喜城一趟，你不去找他叙叙旧，聊聊近日见闻？”刃无霜偏头垂眼看他，“整日跟在我身边，应当无聊吧？”
唐玉缘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无聊不无聊！但谢谢尊上，我就只有绿竹兄一个朋友，能去见他当然好！”
本来就想找机会见面，能名正言顺地去，岂不更好！
“那……尊上要一起去吗？”他眨着眼睛拼命暗示。
刃无霜一眼将他看到底，忍俊不禁道：“不了，免得碍事。”
“那你也不能偷偷跟着我！”唐玉缘小声说。
“我就是跟着，你能奈我何？”
“只要尊上答应，我就相信。”
看着小兔妖纯澈透明的目光，刃无霜无声叹息：“好，不跟，你去吧。”
虽说他没有讲诚信的习惯，但对于唐玉缘，的确有些不忍食言，便放弃了偷偷尾随的计划。
之前想私下威胁蛇妖配合自己骗小兔妖能生崽，也放弃了。
怕逗得狠了，真给他添了无用的心思。
小兔妖若是不开心，自己可能也高兴不起来。
能单独去见绿竹姬，唐玉缘可高兴坏了，一溜烟跑去了云雨楼。
这会儿正是姑娘小倌儿们刚睡醒的时辰，不必招待客人，正好有工夫聊天，绿竹姬见到他，也是惊奇又激动，立刻把他拽去了自己的房间。
这里还同上次别无二致，唐玉缘开门见山，直接问道：“绿竹兄，听说我师父还有师兄师姐被仙盟下了诛杀令，到底怎么回事？”
“嗐，我就怕你知道了会担心，还在想什么时候找你解释比较合适呢！”绿竹姬给他倒了杯茶，“你别担心，我问过了椿艾道人，他说这是无奈之举，暗搓搓地找人太难找，还不如这样大张旗鼓，既能平息仙盟内的反对之声，又能让大家跟着一起找。”
唐玉缘顾不上喝水，焦急道：“可是抓了就杀也不行啊！”
“杀是不能杀的，这个诛杀令有个条件，是‘若遇负隅顽抗，才可就地诛杀’，仙盟的人就算抓到他，肯定也是想带他回去受审，裴承道长如果被仙盟弟子抓到，当然不会负隅顽抗。这就是个文字游戏，主要是为了尽快把人找到。”绿竹姬安抚道。
听了这个解释，唐玉缘才稍稍安心一点。
这样确实合理。
我就知道仙盟不会对师父这么无情无义！
再说想抓师父也难着呢，肯定要跟把师父抓走的人打一场，那人法力高强，岂是好打的？
师兄师姐也不会跟仙盟对着干，他们又不傻。
这样就好了。
第一块心头大石放下，再来解决第二个。
唐玉缘凑近绿竹姬，小声问：“绿竹兄，请教你件事儿——男妖能生崽崽吗？就是把妖气蓄在妖丹上滋养，让它开灵智、化形这种方式。”
他本以为对方会像以前那样调侃他会死乱想，谁知绿竹姬突然面色一绷，表情古怪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问：“谁跟你说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