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寄》梁小羽

12、情敌？

　　和亲的事已成定局，本以为明珠会作天作地，大闹一通，可没想到，她倒对自己的婚姻大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反而热衷给他做媒。
　　因为圣上将流苏留在宫里养伤，又不许旁人打扰，凌霄借着当差，偶尔偷摸着去看他，其他时间，总被明珠以梅妃的名义留在萦华宫。萦华宫每日设宴，参加的全是京中名媛淑女，铁打的宴会，流水的美女，凌霄被姑姑以长辈的名义按死在宫里，还得顾全长辈和别人的面子虚与委蛇，几天下来，简直比打仗还累一百倍。
　　凌霄知道，事情的源头是明珠，他只能找明珠摊牌。
　　琼华殿后院。
　　“明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自己的事情都火烧眉毛了你不急，成天在我这里瞎操心什么！”
　　“圣旨已下，我不用嫁给你，你的危机解除，不用担心我祸害你凌家了。流苏说了，和亲的事，他会帮我的，流苏说到做到。我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你，老大不小，早就到成亲的年纪了，母妃作为长辈义不容辞而已”
　　“我的事，自己有打算，你少多管闲事了”
　　“凌霄，你别不识好歹，我是在救你！”明珠比他还理直气壮。
　　“你天天给我相亲就是救我？你在瞎说什么！”
　　明珠见他不开窍，直接挑明，“我都看见了”
　　“你看见什么了？”
　　“流苏在宫里的日子，你天天守在他的屋外，缠着流苏。你半夜还偷溜进他的屋子里，有一次，我看见你偷亲他的发簪”
　　隐秘的心事被戳破，凌霄有些羞赧，“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能喜欢他！不行！若是有一天此事被人知道，你不怕别人的眼光吗？世代忠良的凌家竟然出了个断袖，你不怕被人议论和耻笑吗？你现在不过是一时迷恋，你赶紧听长辈的话，赶紧娶妻生子，也不算辱没门楣。”
　　“你也喜欢流苏，你难道怕别人的议论和耻笑吗？凭什么你可以任性恣意，我就得循规蹈矩，事事听别人的安排！我和你到底有什么不一样？！”凌霄是真的生气了。
　　“当然不一样！流苏对我是有情的，第一个见他的时候，只有他夸我做的东西好吃，我无理取闹纠缠他，可那日花市的灯笼掉下来，是他第一个冲过来救我，因为救我，他的手腕被灯笼砸了以后还不小心被滚烫的开水烫了，要知道，他第二日还得科考呢，要不是手受了伤，没发挥好，他也不至于只能去桃花县那种地方做个小小九品官受苦了。回京以后，在宫里，在我被别人嘲笑、捉弄的时候，都是他帮我解围的，只要是我的事，他都很上心，也会不遗余力的帮我，我们之间只是隔着一个如意娘而已，可你却隔着山海，你注定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明珠，当年他做考生遇见你的时候还没有见过如意娘，如意娘千娇百媚，国色天香，色艺双绝，你自认为哪里比的上她？！事实证明，即使没有如意娘，他也不可能喜欢你的”
　　情敌之间分外眼红，明珠一听这话怒了，“流苏娶如意娘说明他喜欢女人，哼，你连光明正大地告诉流苏都不敢！就算你现在挥刀自宫，你也不可能变成女人，就这一点我就比你强一万倍！”
　　一句话，像把刀一般戳在凌霄的心间，鲜血淋漓，疼地他连呼吸都痛彻心扉。
　　凌霄败下阵来，转身离开。
　　凌霄的样子又何尝不是自己，都是爱而不得，是男是女，到底有什么不同呢？明珠有些后悔，但终是没有追上去！

　　“流苏，内务府已将公主的嫁妆备齐，明日我们便可以出发”
　　“好”流苏起身披衣，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等你在西北站稳脚跟，便再也无人能强迫，可以大展身手了”
　　“我知道是你在陛下进言，我该谢你”
　　“虽有进言，但终归是陛下看重凌将军在军中的才能”流苏没有回头，从凌霄的角度看去，他的侧颜正好在圆月中，如清月般落寞。
　　“明珠说你答应她一定不会让她真的嫁给第戎王子，你会帮她解决此事，她是真的相信你，现如今还欢欢喜喜地盘算着你是不是打算半路上带她私奔、远走天涯呢”凌霄试探着问。
　　“公主怕是话本子看多了，你是护嫁将军，我若带公主走，你这个西北将军怕是当不成了”
　　不是就好，凌霄心里转阴为晴，不再堵地慌，坐在他对面问道，“既如此，你预备怎么做？”
　　流苏给他倒上一杯茶，缓缓开口，“方法很多，第一种，等出了大历边境，冒充匈奴的人杀了他”
　　“不行，第戎也不是吃素的，一旦离开大历，便是在人家的地盘，就算杀了第戎王子，第戎王怎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说辞与匈奴为敌，更何况我们那么多人，如何全身而退？”
　　“那便第二种，西北真正的主人是皇叔宁王，宁王在封地几十年，树大根深，苏则不过是他的狗腿。这些年，他借助第戎做掩护，逐渐扩大自己的势力，一直是皇帝的心腹大患。这次你想靠一张圣旨就想动他根基，怕是人还没到就意外身故了……”
　　凌霄忍不住拉他的衣袖，“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流苏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你还是更关心自己吧，既然宁王迟早要反，最好的办法是让他在我们有准备的时候联合第戎提前反，如此一箭双雕，既解决明珠公主的难题，又可以给你做西北王铺路”
　　“你呢，这件事危险重重，与你又没有任何好处，你大可置身事外，外放求个官职，做个父母官不是你的心愿吗？”
　　“事随事移”流苏转过头看他，“到时候把宁王留给我就行，我要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