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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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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子摇摇头,说:“张姑娘不记得儿时的事情,可咱们郡王可是没法忘记啊!大概是在郡王六岁那年,他在一次戏耍时不慎将那玩具弹珠误入咽喉,差点就窒息而亡了,若不是张姑娘你及时相救,我家郡王恐怕早就不在了。”
还有这事儿?张钰心想自己这副身子在小的时候居然这么见义勇为吗?她暗暗自喜,也就是种什么瓜结什么果,小时候的善举让长大后落难的自己有了回报。
她假装谦虚,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贵子否认道:“事关郡王的性命,这哪能算是小事?姑娘你的‘举手之劳’可是挽救了大唐王室的子孙啊,郡王帮你也是应该的,你就放心的住在这儿吧!”
“那这段时间就麻烦你们了,对了,房间我自己收拾便可,我看那些侍婢也挺忙的,就别劳烦她们了。”
“这样啊,那小的就先去服侍郡王了,有事叫我。”
贵子离开后,张钰开始自己收拾收拾房间床铺,家里老宅修缮完毕之前,她不得已寄人篱下,在这东宫之中生存下去,在收拾桌子时,她再一次被桌上的铜镜吸引了,古代的铜镜照着怎么这么别扭,一点儿都不真实,她纳闷着,镜中,她再次瞧见了自己的伤痕,脑海里不自主的想起了在竹林相遇的那位高人,她觉着此人虽说是个杀手,却不是个见谁就杀,滥杀无辜的人,他不是说没有人能够或者离开死竹林么?可她不是活着离开的吗?不仅如此,还给她送了衣裳和银两。
想到这儿,张钰决心明日找机会再去趟竹林,只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着他。
正当她沉思之时,门外传来小厮的通报声,是太子回府了。
张钰小心翼翼将门开了个小缝,从缝隙里瞧瞧那东宫太子长什么模样。
太子李显回到东宫后便直接去了寝殿,他的心情貌似不太好,张钰也不敢名目张胆的出去瞧瞧,只是从门缝里瞥见一般。
李显回到寝宫后,太子妃韦氏为他更衣,问道:“殿下为何愁眉苦脸?莫非是朝堂发生什么事了?”
“唉.....”李显叹了一口闷气,“倒也没什么事,只是......只是母皇陛下因为一些小事又开始瞧不起本王了,说本王懦弱无能,是个怕妻女的懦夫,别说和母皇比了,论学识和胆识还不如相王之子。”
韦氏听后气得脸都红了,“相王之子?她是说那个三郎?母皇是不是瞎了眼,他李隆基不就是当了个尚辇奉御罢了,不就是个养马的吗?能有多少胆量和学识?当年,就是你那不分黑白的母皇因为两个男宠将我的重润给杖杀了,让臣妾白发人送黑发人,落到个膝下无子的下场,倘若我的重润还活着,哪里比不上那个李三郎?呜呜呜呜......”
韦氏越哭越伤心,李显只得抱着她不停地哄着:“香儿你别哭了,逝者已逝,你哪里是膝下无子,你不是还有裹儿么?当初你们母女俩随我被贬落难之时,不离不弃,当时我就答应过你,倘若有朝一日,我李显能再次复为帝位,定立你为国母,裹儿则为本王最宠爱的小公主。”
“那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懦弱无能的太子,让那老巫婆把你废了,我和裹儿能吃这么多哭吗?”韦氏越发激动,指着李显,说:“什么国母,我要的是这个吗?她武曌能在父皇死后窃取帝位,你要是真想补偿我,那你退位之时能否将帝位传给我?”
“放肆!”李显大怒,“你贵为太子妃,怎可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本王可以宽恕你,倘若隔墙有耳,让有心之人拿去做文章,整个东宫里的人都会为你这句话而陪葬!”
韦氏被李显这么一吼,也是怕了,心想自己的夫君当初连皇帝的位子都坐不稳,更何况是太子之位,她没有再在李显面说出自己相当第二个女皇的话了,而是默默的把希望寄托在她的小女儿裹儿的身上。
她摸了摸眼泪,对李显说:“臣妾是太过孤单,所以才口不择言,自从裹儿嫁入武家之后,我便寝食难安,她小的时候一直在我们的身边呵护着长大,现如今嫁为人妇,不晓得有没有在武家受委屈。”
说到这个小女儿出嫁之时,李显也是十分舍不得,他与韦氏两人抱在一团,捧着当初裹儿刚出生时的襁褓回忆儿时的女儿,李显说:“香儿,你若是挂念裹儿,明儿个让她回趟东宫,小住个几日,为你排忧解闷可好?”
韦氏听说要让女儿回娘家,笑逐颜开,“好好好,臣妾明儿个就让女儿回来!”
张钰初到东宫,心里深知这宫里规矩不可逾越,自己本不是宫中之人,便不敢随意在东宫内走到,吃食都是婢女送过来。
正午时分,婢女前来送饭,张钰问道:“怎么从昨晚到现在就没见照你们郡王啊?他去哪儿了?”
婢女一边放下饭菜,一边问道:“不知姑娘你要找的是哪位郡王?”
“还有哪位啊?就昨天带我回来的那个什么什么郡王,他叫李重俊,他在哪儿?”
“哦~你说的是义兴郡王啊,他随太子妃去了武侯府,说是要接安乐郡主回东宫,不过这会儿应该在回宫的路上了。”
安乐郡主?张钰心想,难道是后来的安乐公主?就是那个打小就要当皇太女,韦皇后的小女儿安乐公主?可是这李重俊与安乐公主根本就不是同胞兄妹,为何要跟着韦后去接女儿?
婢女不敢透露太多东宫内的消息,将饭菜送到之后便自行告退了,张钰自觉没趣,便趁李重俊他们还没回宫之前偷溜了出去。
出了这东宫之后,她瞬间觉得轻松了不少,心里感叹果然深宫不是一般人能够待的呀,处处被约束,每日的活动范围不能超过自己的房间,正常人都被憋出个抑郁症了,还是外边舒坦,无拘无束,倘若以后她要嫁人,肯定不会选择皇宫里的人。
离了东宫,她便直奔竹林,已经好几日未见那位无师傅了,想起自己还欠了人家人情,所以还是得去找一趟,别让人觉得她是拿了好处便不认人。
她靠着记忆来到了当初留宿一宿的小茅屋,推开门进去后,没有见到她相见的人,心情莫名有些失落。
这里的东西还是她前几日离开时候的样子,看来他这几日并未归来。
张钰从腰间囊袋里将剩下的银两放在了草席上,这些日子她住在东宫,包吃包住,银两暂时用不上了,先还给他吧,剩下的来日再来。
她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那个无痕到底是什么人?说他是职业杀手吧,可这个杀手不太冷,如果说不是杀手,那也不像武侠剧里的大侠,整个人行事诡异,不过他的武功还是不容小觑的,能让那十几个壮汉不敢直面的人,想必是不简单的。
离开竹林回东宫之前,她又顺便去了自家医馆看看,上次来的时候,那儿挂的还是‘宋氏医馆’,今天来看的时候,发现那医馆主人已经在打包东西,工人拆卸牌匾时,他还一直让人动作仔细,小心搬运,像是传家宝一样。
张钰又上前会一会这个‘宋医生’。
“哟!宋老板的店这么快就倒闭了吗?”
宋医没认出来她,只觉得有些眼熟,便骂道:“你是什么人?多管闲事!”
“我是这家医馆的前任老板和现任老板,现在你是在我的地盘,居然骂我多管闲事?”
“哦~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这个小丫头,当初想买下我这家铺子没买成,今儿个又来干嘛?
“前几日我是没钱赎回,可现在有钱了,所以这地儿还得物归原主。”
宋医觉得不对劲,疑惑问道:“可是买我这医馆的是一位阔绰的公子哥,怎么说是你家的呢?”
“算了,懒得跟你废话,你好好收拾收拾吧,记得把卫生打扫赶紧哈!明天我就来修缮铺子,准备接手了。”
张钰怼完那个宋医,心情很是舒爽,蹦着跳回到了东宫门外。由于贵子哥提前于看门的小厮打过招呼了,所以那些小厮都认得张钰,没拦着她进去。
她一回到东宫便朝贵子哥的厢房走去,想找他问问李重俊回来没,去了,但没找着人,她只能失望而归,回房的路上被一个小儿撞到。
那小男儿目测三四岁,手里拿着一把拨浪鼓在东宫院里乱跑,不小心撞上张钰,小儿因为惯性一屁股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张钰见是个小儿,便蹲下来检查一番,好在并无大碍,可孩子就一直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给他玩拨浪鼓也无用。
小儿的哭声吸引了正殿的人,府里的老婢女连忙跑过来抱起小孩,看了看张钰,斥责道:“是你撞倒了镐国公?”
“什么国公?”张钰不可思议的望着面前这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屁孩,年纪不大来头不小。
小儿哭着拿手指指着张钰,说是张故意推倒了他?还抢了他的玩具。
张钰瞬间无语至极,明明是他自己没长眼睛跑过来,居然说是她有意推倒的?而这拨浪鼓也是她好心帮他捡起来哄他开心的。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撒谎,长大还得了,你爹娘是怎么教育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