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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   可是这一夜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顺利,这个男子半夜开始就一直高烧不退,他时而手脚发冷,时而肌肉抖动,又时而下肢麻痹。

      张钰心想,不好,是那曼陀罗的毒性作用起来了,可是她只用了一小点,应该不会致死。

      看着他呼吸急促,像是很难受的样子,张钰有些不忍心,便一边帮他擦拭身体物理降温,一边又搓搓他的冰冷的四肢末梢。

      她怕曼陀罗的毒性会导致呼吸抑制,于是又豁出去,为他做人工呼吸。

      当她柔软如蝉翼的唇瓣碰上他温热的双唇后,他突然不再喘息,呼吸也比刚刚顺畅多了,张钰尴尬的动作停在了半空中,犹豫着这个人工呼吸还有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

      几分钟后,她终于离开了他的唇,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边守着他,等待他苏醒。

      张钰用清水给自己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从刚刚那火热暧昧的气氛清醒过来,她对自己说道:“你是医生,他是患者,你们之间只能是医患关系,绝对不能因为他俊美的外表而有非分之想。”

      她说完之后又摇了摇头,说:“不对,他一直戴着面具,我都没见过他到底长什么样,怎么就确定他是长相俊美呢?”

      说着,她开始好奇这张面具下的脸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如果长相丑陋,那她以后绝对不会有非分之想了。

      于是,张钰开始动起了揭面具的想法。当初他死活不肯拽下面具以真面目示人,这就让人更加好奇他的模样了,要么就是绝世美颜,要么就是丑陋不堪。

      这次,趁他还没醒过来,就揭开这谜底吧!

      张钰试探了下他的鼻息,平稳规律,看来睡得很香,丝毫没注意她的靠近,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她轻轻的解下面具上的绳子,生怕惊动他,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他的面具。

      就在她的手指离面具只有一毫米之时,猛地感觉胸前被人打了一掌,她直接飞出一米之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张钰捂着胸口被打的地方,从里到外都在痛,差点就肋骨骨折气胸了,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居然对自己的恩人恩将仇报!

      “你想做什么?”

      只见无痕突然坐了起来,望着瘫坐在地上的张钰,质问她,眼里满是戒备。

      张钰觉得此刻的自己好委屈,她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哭丧着脸痛斥道:“我在救你呀!你那些伤口都是我帮你清洗包扎的,你居然这样对我?我快被你一掌打死了。”

      “你刚刚分明是想揭开我的面具。”

      “我.......”张钰捂着胸口,艰难得从地上爬起来,挺起腰背,敢作敢当,承认了刚刚的所作所为,但是她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想知道我的患者长什么样?是什么人?这也有错吗?你居然想一掌打死我,早知道我就不救你了。”

      无痕又是一声冷笑,说:“倘若我真的想置你于死地,刚刚那一掌就不止这么轻了。”

      说完之后,他没有管张钰一脸委屈的表情,而是掀开被子想起身,却发现身上的衣物几乎全被卸下,他又赶紧拿起床上的被子裹住身子。

      对着张钰又是一顿问责:“你一介女流,为何如此不知羞耻?给我出去!”

      张钰被气得血压飙升,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骂这个白眼狼,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生气的说道:“我好心救你性命,你却如此不领情,哼!既然你已无大碍,我作为医者的责任已经尽到了,离开便是了。”

      话音刚落,她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茅屋里的男子却伫在原地久久未动。

      离开竹林后,张钰锤了锤酸痛的肩膀,忙活了一整夜都没合眼,此刻的她只想回家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的衣裳,好好的睡上一觉。

      她回到洛阳城后,正打算朝张家老宅的方向走去,却突然发现街上的人都行色匆匆,人人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还有好几个妇女抱着孩童在大街上呼救。

      而路上的行人不仅不施以援救,还纷纷用袖子捂住口鼻躲避这些孩童。张钰不解,便上前询问发生何事。

      那些妇女见终于有个人愿意帮忙,便拉住她的衣角,跪下乞求道:“姑娘你有认识的大夫吗?能否救救我们的孩儿?”

      张钰赶紧扶起她们,说自己就是大夫,随后她看了看她们怀里抱着的孩童,他们一个个呼吸急促,身子滚烫,意识模糊,脸部和身上都布满红疹。

      她询问那些妇女,孩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发病前有没有接触什么不干净的事物,或者吃了什么东西。

      那几个妇女一言难尽,不敢开口说真话,只说求大夫救救小孩。

      其中一个妇女忍不住开口说道:“是天花,我们的孩儿都得了天花,这城里的大夫一听到是天花,纷纷避之不见,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要您能救活我们的孩儿,不管花多少银两,我都愿意。”

      张钰一听,天花这个传染病在现代已经灭绝了,可在医疗技术落后的封建时代,可谓是死亡率最高的恶性传染病,她一开始也有些不敢靠近患病的孩童,因为自己也从未得过天花,也没有打过天花疫苗,如果不慎被感染,又没人能救得了她。

      但是,那些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个痛苦难受的模样,那些娘亲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让她救命。

      她心软了,决心把他们都收到自己的医馆里救治,好在她的医馆有个面积不小的后院,在那里铺上几张木制的板床,再搭个遮阳棚,简单的病床就做好了。

      为了怕自己被感染,她用丝巾作口罩,戴上布做的手套对这些孩子进行体查,这几个孩子有的还是在斑疹丘疹期,而有已经到了疱疹期,很快就会发展为脓疱疹。

      他们发的发烧,刻的咳嗽,出疹的出疹,病程以及症状不一。

      张钰问那些母亲儿时是否患过天花,她们一致摇头否认。

      “糟了,你们也是易感者,得先隔离。”

      她二话不说就将躺在床上的孩童与未患病的母亲隔离开来,而那些母亲却不理解,她们说自己是大人,不会那么容易被传染,可张钰强硬的态度不容许她们反驳。

      她说:“即使几率再低,可一旦感染,你们倒下了,谁来照顾你们的孩儿?”

      妇人们纷纷沉默了,恋恋不舍的望着病床上痛苦呻吟的孩子,她们一起抱头痛哭。

      张钰见状,便提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我有一计,可以避免我们被感染,你们可否愿意尝试?”

      她提出来的便是老祖宗发明的古代疫苗技术——种痘。

      可听说要把脓疱疹里的脓液种在自己身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妇人们害怕了,天华是个闻之丧胆的病毒,倘若不是自己的孩儿患病,她们也会像路边的行人那般避之不及。

      张钰很是理解她们,但她不担心,她说:“种痘技术虽然并未在大唐传开,但西方国家已经开始了尝试,天花这种病既然已经患上了,就只能尽力去救,最重要的还是预防接种,你我都是易感者,要不这样,我以身作则,给你们当第一个小白鼠可好?”

      张钰见她们几个面面相觑,谁也拿不定主意,便不顾他人,自行准备种痘的工具,而这时医馆的两位小厮踩点来上班。

      “你俩来得正好,医馆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我开个处方,你们赶紧帮我去煎药。”

      钟程二人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情况,就被叫去干活了。

      而种痘的一切准备就绪,张钰明白,在种痘之前,得先取痘。

      她努力克服心理障碍,来到那些天花孩童跟前。

      其中有个孩子已经到了脓疱疹期,只需将其脓疱挑破取其脓液种于体内便完成整个种痘过程。

      她手持银针,将那孩子前臂上的脓疱挑破,里边瞬间流出清亮的脓液,随后又用消毒后的小刀在自己的上臂外侧划破一个口子,取少许脓疱液涂抹于自己的切口内,然后包扎起来。

      这一顿操作过后,张钰终于舒了一口气,不过种痘的过程虽已完成,后面还要靠她自己强大的免疫系统,将这少许天花病毒打败,才可以获得终身免疫。

      钟程二人此时也将草药煎好,端过来准备给那些孩子喂药,却被张钰阻止了,她担心这俩小厮会被传染,不许那些没有种痘的人接触天花孩童。

      那些孩子已经是在经历这天花必经的病程阶段,在这个阶段,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对症治疗,尽量减轻因并发症带来的严重后果。

      一顿忙活过后,又是半天时间,天色近黄昏,那些孩子的娘亲见张大夫种痘之后并无异样,纷纷请求她也帮忙种痘,这样,她们才可以放心的去照顾孩儿。

      张钰无奈的笑了笑,也就是自己这个小白鼠勇于献身,才让她们放心去做。

      她给这些妇人都种上天花病毒后,见其都暂未出现不良反应,便应允了她们去照看小孩儿。

      待她们接手后,张钰才终于有的片刻歇息,她几乎两天一夜未眠,此刻放松之后便觉得头眼昏花,走路颤颤巍巍。

      “我不行了,太困了”,她想去医馆的体检床上边躺一会,可还没走到床边,就头晕目眩,两腿发软,倒了下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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